别救我!我要回家! 第84章

作者:陈年烈酒 标签: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此四桩案件,金吾卫从始至终竟一无所觉。”

  他说着顿了顿,放下手中卷宗,看向李裕广的目光凌厉而肃沉:“怎么?金吾卫的巡防是漏成了筛子吗?”

  李裕广闻言心里不禁咯噔一声,自从成为金吾卫指挥使,大人从未训斥过他……“是,大人,属下这就回去整顿。”

  当初大人交到他手上的金吾卫绝不是如今的金吾卫,甚至有段时间,长安百姓夜不闭户,从不担心会有贼人踏足家宅,因为金吾卫会一巡又一巡,一刻不停地在长安城中巡防。

  是从什么时候发生了改变?去年八月么?亦或是更早……

  李裕广并非朽木,经裴君慎一番训斥,他心中很快就有了眉目,离开大理寺后便直奔金吾卫营防。

  不想在他离开之后,裴君慎翻阅卷宗的指尖却忽地一顿——四月二十二,四月二十二……

  他目光一凛,瞬间起身疾步往外走,路过崔瑾的公务间时他脚步不停,只抬手在门框上急敲了两下便继续前行。

  崔瑾这会儿正要用午膳,还特地让崔达去朱家铺子买了奶酿鱼汤来,没想到尚未来得及喝上一口就被少卿大人急召去办案,他咽咽喉,一番挣扎后果断拿起两个胡麻饼塞进怀中,急匆匆追了上去。

  片刻后,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马房。

  各自牵了马后,崔瑾才终于寻得空隙问:“咱们这是去哪儿?”

  裴君慎翻身上马:“宝春酒楼。”

  崔瑾跟着踩上马蹬:“查哪个案子?”

  裴君慎沉声:“司无明。”

  司无明?崔瑾轻怔,查他的案子为何要去宝春酒楼?

  自上月他们一行人在宝春酒楼吃宴之后,司无明便没再去过西市,整日早出早归,踪迹简单清晰,不是在钦天监和司府,便是被圣上叫去了宫中问话。

  只是这话崔瑾来不及问,那厢裴君慎便已经沉喝一声,策马离去。

  他也只好急忙跟上去,耳边只剩呼啸风声。

  *

  夜深,风声呼啸。

  崔英沐浴后绞干湿发,便走到内室坐塌边,将三本记事册放在了上头矮几上。

  不知不觉间,她在这个世界已经生活了两年多,算起来好像快一千天了。

  时光如白驹过隙,崔英最初在记事册上记下在安平遇见的人与事时,其实是觉得好玩。

  她那时候以为自己很快就会回去,所以谁来欺负了她,她又是怎么反击的,她都写在了记事册。

  虽未言明,但她想,万一以后真正的崔英回来了,至少会知道她都做了什么事,不会再像她一样迷茫。

  可后来养好伤,她一次次尝试回家又一次次失败后,记事册便成了她唯一发泄心绪的途径。

  但纵使发泄,崔英也不敢大张旗鼓,只敢隐晦又隐晦的在记事册上写下——“今天又是没能想起过去记忆的一天。”

  没人知道她的心事,就连簪秋偶尔看见她的记事册,也只以为她是为了失去记忆而伤怀。

  今天,她本是想将这三本记事册给裴君慎看,等他看完,她便要烧掉。

  这次回家失败之事给了她教训,她既然决定要走,那在这个世界留下的痕迹便要越少越好。

  不过在烧掉之前,崔英到底还是生出了些私心,她想让裴君慎了解真实的她,哪怕只有一部分,哪怕他们相处的时光注定很短暂。

  谁知那厮竟莫名其妙犯起了别扭。

  唉。崔英沉沉叹气,从到屏风旁探出头,望向房门外。

  她早就让谢嬷嬷和簪秋回偏房就寝了,这会儿院子里空荡荡的,连影子都没一个。

  难不成他还真要晾她一夜?

  崔英秀眉微蹙,走到门前,感受到外头呼啸的冷风,她气哼一声,“嘭”地一下关上门。

  这会儿已经三更天了,她最多等到五更天,届时他若还没回来,那她就直接将这三本记事册烧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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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身陷囹圄

  ◎混蛋,你怎么才回来!◎

  房门一关, 风声渐消,原本在风中摇曳生姿的烛火却忽然熄灭。

  外间光线瞬暗,崔英转身的动作一顿, 秀眉微不可见地蹙了蹙。

  有人来了。

  如此偷偷摸摸,必定来者不善。

  她神色微凛,目光迅速巡视卧房, 下一瞬, 却见内室烛火也尽数熄灭。

  崔英悄悄攥紧拳, 仿佛一无所觉的模样抬脚迈步, 又故作惊疑道:“咦?蜡烛怎么都灭了?”

  她边说边朝屏风旁的置物架走去, 借着些许月辉寻出放火折子的箱盒。

  “啪嗒——”箱盒锁扣被打开。与此同时,一阵冷风倏然从身后袭来。

  崔英眸光瞬冷, 身形飞侧, 剑鸣声划过耳畔之际她拿起箱盒往身后掷去!

  那人显然没想到她会躲过, 剑风不禁凝滞在空中,但也只停滞了一瞬,旋即攻势更加凌厉,横空将箱盒劈成两半后便直刺崔英肩骨。

  崔英仓促后退,视线掠过黑衣人泛着寒光的剑身——此人似乎不想取她性命。

  否则这一剑便该冲着她的面门、脖颈或者心口来, 而不是刺向她的右肩。

  然而念头刚刚闪过, 黑衣人竟又向她左肩刺来, 崔英再次后退躲过,终于摸到面盆架, 紧接着便一个飞踢连盆带水踢向黑衣人。

  黑衣人挡得住铜盆却挡不住凌空飞来的水,身前一凉, 她握剑的手顿时微紧, 眉间神色不禁认真了些。

  原以为这崔六娘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娘子, 没曾想竟会些功夫。

  既如此,她倒想试试其深浅。

  下一瞬,黑衣人剑中顿时浸出些许杀意。

  崔英眸光忽紧,很快便发现此人功夫远胜宫宴那日行刺皇后的白苏,方才她惊险躲过两招,不过是占了对方轻敌的便宜。

  面盆架、置物架、桌几茶盏、屏风烛灯,崔英边躲边挡,没一会儿便耗尽身边物件,被其逼至墙角。

  她如今久病初愈,身手体力都远不如从前,几次躲闪下来竟有些气喘,败势尽显。

  见此,那黑衣人喉间不禁发出一声轻蔑短笑。

  是道女声。

  捕捉到这丝线索,崔英终于锁定敌方身份。

  其实此事并不难猜,想取她性命的人除了当初她穿来那日刺“崔英”一剑害其落湖之人之外便只有——“你是寿安公主的人?”

  她目光沉静,话落不再闪躲,只静静望向黑衣女子。

  此时黑衣女子的长剑正朝崔英颈侧袭去,却在听见这句话的瞬间倏然偏转剑锋,只堪堪划破她肩头衣袖。

  崔英瞳孔一缩,紧绷的心神微松了松——赌对了,她的确没想杀她。

  从一开始,黑衣人的剑便不是以取命为目的,而是想制伏她,所以黑衣人才没攻击她的命门。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与此同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慵懒而淡薄的声音:“崔六娘,你确有几分聪慧,可惜太不识趣,若不然……本宫或许愿意多施舍你些时日。”

  寿安话音响起之际,黑衣女子长剑一翻瞬间抵住崔英侧颈。

  剑刃冰凉,紧紧挨着她的皮肤,让她动弹不得。

  崔英眼睫一颤,余光望向通身玄衣的寿安,轻喘了口气:“如今我既为刀俎之鱼,自然是任尔宰割,不过若只是想看我死,恐怕不值得寿安公主您大驾光临。”

  寿安闻言轻诧,红唇不禁勾起:“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话落,她抬手轻轻一挥,命黑衣女子收起长剑。

  黑衣女子得令,手腕一转便将长剑还鞘。

  脖颈间那股威胁生命的紧迫感顿时消散,崔英不由仰起细颈,抬手摸了摸咽喉。

  瞧见她这副劫后余生的有趣模样,寿安眉眼间霎时漾起笑意:“本宫今日前来只是要你转告阿慎一句话,告诉他,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不然你的小命,他可就真的保不住了。”

  说到这儿,寿安倏地转身戴起披风兜帽,面露嫌恶地吩咐黑衣人:“动手吧,手法温柔些,别脏了本宫的眼。”

  崔英闻言心神一紧,尚未反应过来寿安此言何意,那厢黑衣女子竟又持剑攻来,她下意识闪躲,同时辗转到桌几旁,拿起残存的两只茶盏便向黑衣女子飞去。

  此时寿安已迈出房门,听见茶盏碎裂的声音,她凤眸微眯,寒凉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在夜色中回荡起——“崔六娘,本宫只是命她划伤你的脸。”

  “你听话些,别挣扎,只要哄了本宫开心,本宫自然会对你身边的人宽容些。”

  “否则……下次你听见的消息,恐怕便不是谁伤了眼睛这等小事。”

  然而屋内正与黑衣女子缠斗的崔英却在听见这番话后瞬间发了狠,在黑衣女子再攻来之时她身形一滞,故意让其刺中肩头,旋即不要命似地向前猛冲,手中攥着碎裂瓷片倏然刺向其脖颈。

  黑衣女子目光一凛,只得丢剑后退。

  却还是被划出道血痕。

  她目露惊疑,视线不由扫过崔英被刺透的肩骨和汩汩流血的手。

  与此同时,一道短箭嗖地划破长空,直朝黑衣女子面门袭来,逼得她不得不飞身闪躲,匆匆破门出逃。

  门外庑廊下,寿安原本正心情愉悦的等待好消息,不想却先看见自己手下狼狈滚出。

  她凤眸中顿时闪过厌恶之色。

  废物,这点小事竟都办不好。

  “殿下,有人来了。”

  黑衣女子却飞快跑到寿安身边,声色着急的护寿安撤退。

  此次殿下来裴府,除她之外只带了十名暗卫,但对方人手几何,她们却一无所知。

  若盲目缠斗,恐怕会身陷囹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