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中月
安静的空气中,只有顾宁咔嚓咔嚓活动手腕的声音。
她朝着柯永昌微微一笑,“柯同志,我档案呢?”
柯永昌沉默。
顾宁并不意外,他会把嘴巴闭得跟河蚌一样。
只是轻轻笑了笑,“你和孙同志两人不年轻了吧?唯一的傻儿子还坐了监狱,怕是这辈子都不指望他养老了。”
顿了顿,她抬手拍了拍柯银娟的脸,“所以,你们真正养老还是需要柯银娟来,对吗?”
对方不说话。
顾宁不以为意,“当然,你们可以反驳,没了闺女你们还可以继续生!”
她打了一个响指,“生是可以继续生的,要是我没猜错的话,柯同志孙同志你们两口子今年已经四十多了吧?
就算是你们一发就中,今天怀上,最快也要明年才能生下来,指望着这个孩子给你养老,那也是二十年后了。
请问,你们活得到那么久吗?”
最后一句话,她已经带着几分杀伐果断的滋味。
“顾宁——“
“我就当你们活得到?”
顾宁用力摁了摁柯银娟的脊背,“可是,可是你们不止年纪一大把要养儿子,我和柯银娟同归于尽后,你们还要负责给我父母养老,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今天全校的人都知道,我顾宁来找柯银娟拿档案了、你们说,一下子出了两条人命,学校会不会报警?公安会不查?档案会不会被找到?你们所做的一切,真的能瞒得过人民警察吗?”
一直神色沉沉的柯永昌脸色彻底变了,“顾宁,你到底要怎么办?”
“档案!”顾宁冷冷道,“我只需要我的档案!”
“柯永昌同志,我的档案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会不在学校?”
“我需要一个答案。”
她似乎不急着对方一下子给答案,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松松指头,动动脚。
顾宁的每一次行动,都让柯银娟尖叫,让柯永昌夫妇心惊肉跳。
“我说!”
柯永昌突然说道。
孙映秀立马止住了哭,“老柯,你忘记了咱们银宝吗?”
这话一说,旁边的柯银娟凄惨地笑了笑,她就知道,她在她父母的心里,永远比不上傻子弟弟。
顾宁虽然没说话,但是只是拿眼瞧了她一下,柯银娟就难过得要命。
柯永昌比孙映秀更明白,闺女在他们手里的用处,“银娟,别听你娘的,在我们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
柯银娟露出了一个笑比哭更难看的笑容。
下一秒,柯永昌就开口了,“顾宁,你档案已经不在学校了!”
顾宁立马站直了身体,“那在哪里?”
“我说可以,但是你要把银娟先给我”
顾宁笑了笑,她偏头瞥了一眼窗外,双手把柯银娟给提留起来。
在递给对方的那一刻,一胳膊肘打在柯银娟的脖颈上,让她彻底昏迷下去。
她漫不经心,“可以说了吗?”
“你?”
眼睁睁地看着闺女,被顾宁当着自己的面被打昏迷了。
柯永昌脸色立马难看了起来,却在孙映秀接到闺女的那一刻。
彻底放松了下去。
他余光看到桌子上的一把剪刀,当即抄起来,对着顾宁的胸口,“顾宁啊顾宁,姜还是老的辣,今儿的我柯永昌就交给你一个道理!”
他阴沉沉地笑,“贱人,害得我儿子去坐牢,你还想上高中?你还想读书?我告诉你,你休想!”
“有我柯永昌在的一天,你顾宁休想在纺织厂高中读书!”
“我柯永昌就是要把你的学籍档案弄到山沟沟去,让你这辈子只能待在大山里面,永无出头之日!”
“嫌弃我儿子是傻子?我要把你卖到山里,让你被老鳏夫糟蹋!”
剪刀的刀锋对准了顾宁,顾宁主动轻轻往前一倾,尖锐的剪刀一下子没入了胸口上方。
顾宁连哼都没哼一声。
柯永昌却是一惊,下意识地松了剪刀,“你……”
怎么自己撞上来?
顾宁反手抄起剪刀,对着柯永昌的胸口,就狠狠地扎了一剪刀扎了过去。
猛地拔出,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
把带血的剪刀,塞到他的手里。
剧烈的疼痛,让柯永昌歇斯底里地大叫,面色扭曲。
顾宁微微一笑,面不改色,“柯同志,论狠,你是真的不行呢?你信吗?经过这次,你彻底废了!”
话落,她一步步后退,爬上了窗户。
柯永昌两口子不明白。
她为什么突然爬向窗户?
顾宁独独地立在上面,风呼呼地吹着,她衣袂飘飘。
这也让柯永昌害怕起来,他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顾宁,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根本不像是要档案的样子。
顾宁回头看了一眼二楼下的花台,因为是单独建的小楼。
这二楼还不如平常人家一楼的高度。
先前,柯银娟会害怕,不过是她恐吓她罢了。
她看完花坛,又看向柯永昌,薄唇轻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柯永昌突然意识到什么。
就见到顾宁一直面带的笑容一收,声音骤然凌厉,“柯永昌,孙映秀!你们害我辱我毁我档案,今天我顾宁,只有用死来证明清白!”
顾宁声音高昂,随即对着柯永昌灿烂一笑,纵身一跃。
下一瞬!
门再次被撞开了!
一声凄厉的冷喝传了进来。
“顾宁!”
第240章 周致远他相随跳楼以命相救
随着这一声传进来,一个快如闪电的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门口一跃到了窗户口,整个人都腾空着半挂在窗户口。
长臂快速地一捞,却只堪堪抓住了顾宁的衣角,刺啦一声。
只见单薄纤细的人影逐渐远去。
男人目眦尽裂,疯了一样大吼一声,“顾、宁!”
他眼睁睁地看着,顾宁从他眼前,从楼上,从窗户口,就这样跳了下去。
心脏也跟着漏了一拍。
下一秒。
男人的动作比脑子反应更快,他头朝下,双手紧握在身子两侧,以自由落体的姿势,快速追赶。
在顾宁要落地的最后一秒。
他死死地抓住顾宁的身子,一个反转,他朝下,顾宁朝上,垫在顾宁的身下。
耳边风声呼呼,呼吸相贴,四目相对。
顾宁双目瞪大,还未来得及说一个字。
只听见,砰——的一声,身下的肉垫闷哼了一声,抱着她一个翻滚,到了柔软的草地上。
她抬头望了过去,她在面前这个向来面无表情的男人脸上,看到了以往从来没有过的表情。
惊恐,害怕,后悔,以及劫后余生后的欣喜和微微变红却一闪而过的眼眶。
顾宁想,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周致远,也会害怕吗?
还不待她细想。
周致远就一个鲤鱼打挺,扶着她站了起来,劈头盖脸,“顾宁,你疯了?你是不是疯了?为了一个档案,为了那么不是玩意儿的东西?你拿来命来堵吗?啊?”
顾宁能感受到,对方说话的声音在颤抖。
周致远,从来都是冷静的,从容不迫的。
哪怕是天塌下来,他也仍然不会动一个眉毛丝。
但是这会,他却在咆哮,他额角青筋暴起,在忍不住在暴怒的边缘试探。
包括,扶着她肩膀的大手,也在不由自主地轻轻发颤。
颤动通过肩膀传到了中枢神经,让顾宁有些茫然,她轻声,“周致远,你是在害怕吗?”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二楼窗户口的位置,有些不解,“可是只有五六米啊,而且这底下花坛的土,下雨后重新翻过的,很松软。”
顿了顿,又说,“我计算得好好的,跳下来绝对不会——”出事。
她剩下的话,全部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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