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如初
目送他?离开后,李秀兰身旁的婢女问:“夫人?,还去买布吗?”
李秀兰摸了摸发髻上新买的簪子:“今儿晚了,改日再?去,回吧。”
“是?。”
回到宅子,她问:“昭儿呢?”
下人?回答:“夫人?,小公子正在读三字经。”
李秀兰高兴。
宋缊白是?个书生?,喜欢舞文弄墨,日后若是?来此?,兴许还能指点指点她儿子。
婢女见她心情好,忍不住问:“夫人?,宋老夫人过寿您真要去?”
“怎么,我去不得?”
“不是?,老夫人?向来不待见咱们,您何必去她跟前讨没趣?”
李秀兰脚步不停:“这你就不懂了,我讨好的可不是?宋老夫人?,而是?宋大哥。”
说完,也不等婢女想明白,她三两步跨进门,果真见儿子乖乖巧巧地背书
她走过去,摸了摸儿子的脸,问:“昭儿,娘给你寻个当大官的爹爹可好
宋缊白回府后,去卧房换了身衣服,然?后往长椿堂去。
长椿堂里,阿黎和三房的宋槿芝正在下五子棋,老夫人?在一旁观看。
见他?来了,阿黎起身甜甜地喊爹爹,宋槿芝也起身行礼喊“二叔。”
宋缊白温声道:“玩你们的,我来找你们祖母说点?事。”
老夫人问他:“用晚膳了吗?”
宋缊白摇头。
“什么事忙成这样,连晚膳也不用。”老夫人转头吩咐婢女:“去厨下看看还有没有现成的,煨些过来给二老爷填肚子。”
她起身:“有什么事进去说吧,别扰了孩子们。”
宋缊白点?头,随老夫人进内室。
没过片刻,内室里传来一声冷斥。
“你想让她来给我过寿?”宋老夫人气:“我可受不起。”
“娘,”宋缊白头皮发麻:“我今日回程时正巧遇见她,她就说了此?事。”。。
第28章
镇国大将军府。
此时, 演武场上竖着齐人高的木头假人,他们身上穿着盔甲,站成一排宛若气势雄浑的士兵。
而一个蓝衣少年骑在马上,手里握着把长枪。枪头寒光刃刃一挑, 毫不费力地将假人挑起, 然后又在半空将其断成两截。
少年速度极快, 骏马奔驰间, 只见他动作利落。所过之?处,地上一片狼藉, 而那些用铁丝捆得扎扎实实的木头人全?被挑了个干净。
这是贺家练兵常用的法子, 但?凡贺家军都练过, 只不过不曾见识这么凌厉的枪法罢了。
贺柏舟在远处望着自己的小儿子,眼里不禁腾起自豪与欣慰。
认真?说来, 他贺家男子皆是上战场的好料, 尤其以他这个小儿子最甚。
只可惜......
很快, 他将眼里的光彩掩去,沉脸大喝一声:“你母亲到处找你,你却在这舞刀弄枪, 成何体统!”
贺玉卿停下来, 懒懒地瞥了眼父亲, 将长枪丢给护卫。
“爹有什么事?”
“什么事?”贺柏舟走近:“静香书院是你选的, 可你去了没多久,三天两头?逃学, 是何故?”
“让你去国子监读书你偏不去,你却选了个偏远的书院。既然是你自己选的, 那?就好好学,争取明年科考。你现在整日赖在家中无所事事, 像什么样?子?”
“我怎么无所事事,”贺玉卿说:“我不是在练枪法吗?”
“谁让你练这些?读书才是你的正业!”
“我已经说过不想从文,我想上战场,为何爹偏偏不让?”
第29章
阿黎扑下去后, 傻眼?了。
她立即爬起来查看:“容辞哥哥,我碰着哪了?伤口疼不疼?”
容辞摇头,单手扶她起来。
“让我看看,伤口是不是流血了。”
“并未, 我没事。”
容辞此刻希望她快些下?去?, 这丫头还未开窍, 殊不知趴在男人身上乱动有多么考验人。
尤其, 她还跪在他腿中央......
“我没事。”容辞再次拦住她:“你快去?叫人摆膳吧,我饿了。”
听他这么说, 阿黎才停下?来, 然?后赶忙小心地翻下床出门。
容辞撑坐起, 低头看了看伤处,还好只洇出了点血。
他无奈轻哂, 视线一转, 却停在旁边的枕头上。
玉色的云锦软织枕, 上头落了根青丝。青丝缠绕在绣花鸟雀上?,些许微妙。
这是他的卧室,还从未出现过女人, 此刻落了根女人的头发怎么看都怎么旖旎。
阿黎身上的香气还萦绕在床幔内, 像是一种?蛊药, 越闻越令人上?瘾。
容辞苦笑地往后一靠。
前两世不曾发觉, 他的阿黎竟是如此勾人!
.
十月中旬过后,朝堂上突然发生件大事。
一封弹劾镇国大将军造反的折子悄悄递上?龙案, 次日内阁姚大学士当庭宣读,顿时令文武百官们震惊。
有的震惊贺柏舟居然?会造反, 有的则早已心知肚明皇帝容不下?功高盖主的贺柏舟,只?是震惊于皇帝下手会这么快。
这封折子上?弹劾内容有两点, 一是细数了这些年贺柏舟在北疆打仗不听皇命不敬君主之事。二是贺柏舟的属下?亲口作证曾听见贺柏舟梦言想当皇帝。
第一桩事说起来可大可小,全看皇帝怎么认为。所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若是从前贺柏舟还有用时,这些事在皇帝眼?里不算什么,可眼下贺柏舟已无用还手握兵权,那这些事便能往“不敬君主”上说。
至于第二桩,乃贺柏舟属下?自述,到底是不是真?的全凭他一张口。但皇帝信不信,也全凭皇帝一人。
不过众人清楚,皇帝有心让贺柏舟死,当下?求情不仅没?用,反而让自己惹一身骚。
是以,朝上无一人为贺柏舟辩驳。
于是当即,皇帝下?了道圣旨——将贺柏舟押入大牢,命大理寺彻查。
事情一出,京城像炸开了锅似的,大街小巷都在议论此事。
半年前众人还在为贺大将军凯旋而欢呼,而半年后众人唏嘘、愤慨。
此时,镇国将军府门口围着一群看热闹的人。
“没?想到,贺将军狼子野心,居然?想造反。”
“我看贺将军不像啊。”
“你懂什么?他大将军当久了想当皇帝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他手上?还有十万贺家军,想造反易如反掌。”
“连他的属下都出来指证,看来八九不离十了。”
“啧......风风光光的贺家说倒就倒。”
容辞乘马车经过时,顺道听了一耳朵,他掀帘看去?。
往日赫赫威风的镇国将军府大门,已被重?重?禁卫军把守,贺府女眷仆人一例不准外出。
少顷,容辞吩咐车夫:“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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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御马巷,容辞一进门就见阿黎匆匆过来,走近了还气鼓鼓瞪他。
“容辞哥哥去哪了?怎么我才进书房不久,出来就不见你人影?”
“大夫说让你好生歇息的,伤口才好点你就出门,万一又裂开了呢。”
“你出去也不说一声,害我......”
她碎碎念,见容辞从身后拿出个纸包。
阿黎已经闻到香气了,却故意问:“是什么?别以为哄我我就不生气了。”
容辞莞尔:“我伤势好转,也不必天天躺着。见你近日学业辛苦,索性出门给你买杨记点心。”
阿黎压着唇,娇俏地“哼”了声,接过纸包,凶巴巴道:“以后可不准这样了!”
“好。”容辞好脾气地应声。
容辞前脚刚回来,孟子维后脚上?门。
“哎,巧了,在这遇上。”孟子维两步过来,说:“正好我找你有事,走,咱们去?书房说。”
他话落,空气些许安静,容辞和阿黎皆没说话。
“怎么了?”孟子维不解。
容辞转向阿黎,暗暗询问她的意思:“你看......”
孟子维也看了看阿黎,这才明白过来。
他打趣道:“小阿黎,你还没?嫁进睿王府就开始当管家婆了?我寻容辞说话都?说不得?”
阿黎脸颊滚烫:“你才是管家婆,我有说过不让你们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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