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如初
只想容辞快点来娶她,好让她“脱离苦海”。
阿黎坐在床边巴巴地等,时常抬眼看外头天色,忍不住问:“睿王府的人还没来吗?”
喜娘们听了,直乐:“见过新娘子急的,没见?过这么急的!”
这话本该脸红,可阿黎累得很,连脸红都没力气了。
她索性吩咐凝霜:“你快去看看,若是?来了赶紧叫我?。”
凝霜好笑:“姑娘才是?今天的新娘子,若容世子来了不叫你叫谁去?”
话落,又惹得旁人大笑。
酉时二刻,睿王府的迎亲队伍吹吹打打总算到了襄阳侯府。
一瞬间,空气沸腾起来。
鞭炮声、管乐声、欢笑声喧闹繁杂,连阿黎在内院都能听到。
她掀起盖头:“凝霜,迎亲的是?不是?来了?”
凝霜无奈得很,头一回生出新郎新娘太熟悉也不好的感触。你看,新娘连一丝害羞也无。
她道:“来了来了,迎亲的正在门?口,待唱过吉后,容世子就进来了。”
“嗯。”阿黎拉下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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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辞来迎亲,众人?欢喜,连阿黎也欢喜。
唯有宋缊白,辛酸无处说。
当?一对新人去堂屋给宋家长辈磕头时,宋缊白哭得像丢了孩子似的,嘱咐道:“阿黎,从此以后你就嫁人?了,是?别人的妻也是别人的媳。但你要记得,不论岁月如何变迁,你永远都是?我?宋缊白的女儿,若容辞敢待你不好,你只管跟爹爹说........”
阿黎听到这里,觉得自家爹爹实在担忧多余。她隔着盖头对老父亲道:“爹爹,容辞哥哥怎么会欺负我?呢?您放心好啦。”
“........”
宋缊白心堵,泪流得更欢了。
离开襄阳侯府,阿黎上了花轿。原本以为回到睿王府就能好生歇一会。殊料,到了睿王府还有许多妯娌们在那等着。
阿黎欲哭无泪,好不容易撑到拜堂,她总算松了口气。只想着赶紧拜完堂,赶紧入洞房。
她是这么想的,便也这么做了。
司仪唱完夫妻对拜送入洞房时,那厢容辞还在优雅斯文地起身?,阿黎便已?经?迫不及待要走了。
她盖着盖头,也没瞧见?自己动作比容辞快。因此在旁人看来像是新娘子急哄哄入洞房似的。
观礼宾客们愣了愣,随即哄堂大笑起来。
有人?说:“你们看,新娘子比新郎还急!”
笑声一阵又一阵,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里头还听见容辞轻笑了声。
这跟在自己闺房喜婆们打趣不同,这可是?在睿王府,阿黎顿时羞得不行。
直到红绸那端有人扯了扯,她清楚是?容辞哥哥开始走了,这才跟上去。
入了新房后,又是?唱喜。喜婆说了一通吉祥如意的话,然后挑盖头,饮合卺酒。
接着,福童压床,小辈们讨糖果,各家夫人们来撒果添子孙。
忙完这些,阿黎总算得以清净下来。
她长舒一口气?,砰地躺倒在床上,但下一刻哎呦地疼起来。
阿黎伸手往后摸了把?,睁眼一看,瓜子花生糖果......
硌得她生疼。
这回,阿黎是?真的飙出了眼泪,嗷呜地喊了声:“成亲太难了!”
容辞将将进来,听见?这话,忍俊不禁。
他走过去,将床上的东西全?部捡起,又吩咐婢女端水来给阿黎洗漱。
阿黎躺在榻上,睁着一只眼瞧他,可怜巴巴地问:“容辞哥哥不忙了么?”
容辞看着她,眸子含笑,却不语。
阿黎奇怪:“怎么了?”
“你喊我?什么?”
阿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今日过后,两人?就是?夫妻了,称呼变得不一样了。
她当然知道要喊什么,可一时难以改口。
“我?、我?喊容辞哥哥不对么?”她别过脸,强行说:“难道成亲你就不是我?的容辞哥哥了吗?”
容辞继续不说话,却俯身定定望着她。
阿黎被他看得脸颊发烫,连脚指头都是?羞臊的。
须臾,她闭上眼睛,声如蚊呐地喊了声:“夫君。”
一声夫君,令容辞的心颤了颤,顿觉前所未有地圆满。
终于,她又成了他的妻子,成了与他共度一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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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朦胧,分明才掌灯之?际,小屋内就已变得漆黑。
玉敏郡主关在这快半个月了,一开始她还能大喊大叫,后来梁家人?根本不理会,甚至每天都让她吃粗糙茶饭,她渐渐开始害怕起来。
她剪掉梁俊淮的命根子,或许梁家人真的敢天不怕地不怕地将她弄死。
因?此,她开始收敛,心如死灰地待在这破旧的柴房内。
说是?柴房,但为?了关她,已?经?将里头的东西腾了出去。这会儿屋子里除了一张木床和一张吃饭的桌子,什么也无。
甚至连一盏灯都没人给她点。
外头有些嘈杂,到处是婆子下人们走动的声音,她听说梁家的老夫人?死了。
死得好啊!
玉敏郡主恶劣地想,他梁家人就该死个干干净净。
她毫无生气地躺在木床上,在黑暗里待久了,夜间视物变得清晰敏感。
她盯着窗边一只蜘蛛忙来忙去地结网,网的另一头裹着个不小心撞上去的飞虫。
玉敏郡主觉得自己就像那只飞虫,动弹不得,只能绝望地等待不知何时会成为他人的腹中餐。
过了会,她听见外头有人小声地说话。
“睿王府今日娶亲热闹极了,听说京城大半的达官贵人都去吃酒,比起咱们府冷冷清清来,实在是天差地别。”
睿王府娶亲?
玉敏郡主突然动了动僵硬的脖颈,竖耳继续听。
“我?今日下午出门办事时瞧了会热闹,那容世子一身?大红喜服骑在马上,英姿俊得耀眼。好些围观的夫人?小姐们都脸红了。天呐!襄阳侯府的四姑娘真是?好命,嫁了这么金贵夫婿!”
玉敏郡主暗暗冷笑。
若是?不出意外,那样的夫婿就该是?她的!她才该成为全京城让人?羡慕的女人?!
可是?,命运弄人?!宋槿宁得了这天下最好的东西,而她堂堂郡主却成了关在柴房中的阶下囚。
她不甘心啊!
忽然,她听见?微小的动静,像翅膀扑闪挣扎的声音。她看向适才那张蜘蛛网,被包裹的飞虫挣扎起来,似乎想逃离。
玉敏郡主一愣。
是啊!她凭什么接受这样的命运?
她是玉敏郡主,不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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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府,容辞应酬完宾客,面上有些醉意。
今日他成亲,众人?仗着喜庆宴席,平日不大敢说的话今日说了,不大敢做的事,今日也做了。
比如给容辞灌酒。
有那么几个大胆的官员居然真给容辞灌了几杯。
容辞心情好,来者不拒。酒过中旬,却感到了些许醉意。
但晚上还得洞房,自然是?不能再喝了的,是?以只好找个借口提前离席。
倒是?孟子维,人?人?都知他是容辞的左膀右臂。皇帝病倒,昱光阁开始渐渐浮现在人?前,孟子维的名字也被众人?提及。
人?人?都在猜测,若日后容辞登基,这位孟公子恐怕是头号功臣,此时不巴结更待何时?
因?此容辞离席后,孟子维成了惨兮兮的灌酒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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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溶溶,容辞踏进院子,望着新房内的烛火氤氲,心里满是?柔情。
他抬脚上台阶,却听见身后来人时,缓缓转身?。
来的是?个暗卫。
“何事?”容辞声音清冷。
暗卫头皮发麻,世子爷的新婚夜理应不该来打扰,但这事确实重要。
他禀报道:“主子,梁府走水了,有人趁乱匆匆出城。”
“出城做什么?”
“暂时不知,属下已经派人去跟踪。”
“嗯。”容辞点头。
他正欲转身?走,暗卫又道:“主子,还有件事。”
“一次性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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