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如初
阿黎的?心倏地紧张起来?,扯着他袖子:“要开战了吗?是跟哪一国?为何之前没听到消息?”
“不是别国,”容辞道:“而是伍洲罗家欲图谋反。”
今日出宫前,他就已经想好了出兵讨伐罗家军的罪名。与其让罗峰打“清君侧”之名北上,倒不如他先发制人,这样还能占个先机。
阿黎正色起来?。
她心下明白,不是罗家?军造反,而是睿王府跟天家的对峙到了尾声,自古以来?帝王家?的?争斗都会以权势和兵力宣告结束。
这一天,迟早会来。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
她无法干涉,更不能阻止,只能默默地支持和等待。
“容辞哥哥,”阿黎问:“你要去多久?”
“兴许半年?,兴许一年。”说出这句话,容辞心里满是愧疚。
两人才?成亲,正是新婚燕尔时,他却要抛下她出征。
“阿黎,”他语气歉意:“我会尽快回来?,你可会等我?”
阿黎道:“我不等你等谁呢?况且你是去办大事,我知道的?。”
话落,容辞将阿黎揽入怀中。
他的?阿黎,从来就乖巧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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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朝堂突然出了件大事。
驻守西南的?大元帅罗峰,假造圣旨、无令调兵欲图谋反。
此消息一出,朝野内外哗然。
也有知内情?的?清楚,罗家军造反只是个讨伐的借口罢了,真正的?原因,是容辞容不下他了。
罗家?军镇守西南多年?,宛若盘踞在伍洲的?猛虎。而这样一只猛虎却?为明惠帝所用?,容辞自然是容不下,攻打罗家军是迟早的事。
只是谁人也没想到,容辞动作会这么快。
但关于这场征战谁输谁赢实在难料,眼?下皇帝虽病倒,可朝堂旧势力仍在,容辞离京难免给他们可乘之机。再有就是,罗家?军二十万大军常年在西北征战,名声虽比不上贺家?军响亮,但上战场杀敌威武勇猛。
且罗家军拥兵二十万,容辞拿什么去打?
当然,有人得知贺柏舟早就入了容辞麾下。可即便如此,贺家?军只有十万兵力,难以抗衡。
外界是这么猜测的?,是以容辞南下讨伐这一战不被看好。
书房里。
孟子维和尹绍歆等人也在分析罗家军和贺家军的?优劣之势,众人慷慨激昂,各抒己见。
而容辞平静淡然地坐在上首饮茶。
“我不赞同这时候开战。”有人说:“且不说去年?贺家?军才?与匈奴激斗需养精蓄锐,就说伍洲地处西南,而贺家?军常年?镇守西北,若出兵攻打,地形气候差异是很大的阻碍因素。”
“我看不尽然,贺家?军虽常驻北疆,可周边小国哪个没打过?往西南的?战役也不少。况且贺柏舟二十年征战沙场,智谋与见识非比寻常,他能打败匈奴就能打败罗家?军。”
“此言差矣,眼?下最大的?问题非地域,也非智谋,而是兵力悬殊。”另一人缓缓道:“贺家?军只十万铁骑,如何跟二十万罗家军对抗?”
此话一出,众人沉默了。
这是个最直接、也是最困难的问题。
倒是容辞和孟子维,还有尹绍歆面上神色皆从容闲适,似乎一点也不担忧。
孟子维不担忧,是因为他一开始就清楚容辞的实力。
可尹绍歆不担忧是为何?况且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这底气居然跟容辞一模一样。
殊不知,尹绍歆早就猜得七八分。
去年?匈奴残军进犯,他就隐约猜到内情。哪有什么残军?又岂会这么巧在明惠帝扣留贺柏舟时出现?
分明是容辞的计谋。
可那些军队确实有数万之众,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神不知鬼不觉地调动,除了私军不作他想。
是以,他并不担心这一战会输。相反,他颇为期待容辞私军的战斗表现。
届时这只被容辞养了多年的?猛虎放出山,不知会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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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定在中秋之后,原本可以更早些,但人人都明白之所以定这么个日子,想必是容世子舍不得新婚的小妻子。
中秋当日,睿王府众人坐一起赏月吃饼,说了会话后就散席了。他们都默契地将剩余时间?留给容辞和阿黎这对小夫妻。
王爷和王妃做得这么明显,倒是让阿黎不好意?思起来?,原本还有些离别的?伤感?情?绪,因着这个举动散了大半。
她摇晃着容辞的袖子,跟他走?到小院凉亭。
月色如水蔓延,凉亭中也洒落了一半,不过两人却依偎在另一半阴影中。
这一刻,谁也没说话,互相珍惜离别前的时光。
“阿黎,”容辞捧着她的?脸,温柔地吻:“我好舍不得你。”
阿黎动容,她鲜少见容辞情绪外露。可今晚,他像是将所有伪装和盔甲卸下,露出那个真实感?性的?自己。
他说他舍不得她。
她又何尝不是?
阿黎坐在他怀中,手臂攀着他脖颈,仰脸乖巧地迎合他的吻。
“阿黎......我的阿黎......”
也不知是容辞喝了点酒的缘故还是怎么,他似乎格外动情?。呼吸越来?越急,唇瓣越来?越烫。
这厢,两人忘情?地拥吻。跟在一旁服侍的婢女们起初低头不敢看,后来?索性躲起来?了。
没了旁人打扰,庭院的风越发地急。
吹过阿黎的?发丝,也吹乱了她的衣裙。所幸阿黎的?裙摆够大,铺展开可盖住一切。
静谧的?夜色里,他们听见各自的?心跳,灼热的气息中夹杂着意乱情迷。
阿黎手紧紧揪着他的衣襟,漆黑中,她望进他的?眼?睛。
“容辞哥哥......你......何时......何时出发?”
一句话,她问得破碎且艰难。
容辞却?没回答,只说:“你不必送我。”
“啊.....不行......我要送的......”
容辞扶着她腰肢,惩罚地捏了下:“听话,嗯?”
他微微抬了抬,阿黎忍不住后仰,视线迷离地落在凉亭外的水缸中。
那里,莹白月色落在水中,像银沙流动,又像繁星闪烁。
忽然,一阵风吹来?,月影摇曳婆娑,她也跟着摇曳婆娑。丝滑的雪绢裙摆沿着石凳落下,随着她的?起伏轻轻飘荡。
一场春雨过后,庭院里的万物在阿黎的眼里变得清明起来?。
可她无心赏景,只羞耻地别过脸,咬唇不语。
容辞轻哂:“阿黎,如何?”
“什么如何?”
他问:“可喜欢?”
这种话要如何回答呢?反正阿黎是不好意?思答的?。
她装死。
容辞却?没放过她,将她抱起放在凉亭中的石桌上。
阿黎惊讶:“容辞哥哥要?做什么?”
“你喊我什么?”
“......”
“嗯?”容辞向前推了推,逼她回答。
阿黎羞得恨不得钻进地缝,却?不得不低低喊了声“夫君。”
容辞满意?,伏在她耳边低语。
“阿黎,你整日吃些汤汤水水的东西,这会儿?全流完了。”
轰地,阿黎脸颊发烫。她有些不可思议地去看容辞,不明白这么个温润如玉的男人怎么说得出这种话。
她试图去看容辞的神色,却?被他噙住了唇,怎么也看不清楚。
他的?吻依旧滚烫,密密麻麻布满全身。
迷糊间?,阿黎想到什么,她抬手从脖颈上取下一只秀气小巧的?香囊。
“这是我从小戴在身上的?平安符,是我祖母去南延寺上香时一个得道高僧给的。”她直起身,将香囊挂在容辞的?脖颈上。
然后说:“你戴着这个去战场,一定会平安顺遂,逢凶化吉。”
容辞心口一热,火势迅速燎原,凶猛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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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们躲了许久,直到世子妃的声音渐渐停止。
有人打了个哈欠,说:“应该结束了。”
“去看看?”
“去吧,兴许主子们要伺候了。”
一个丫鬟悄悄从耳房出来?,探头瞧了眼?凉亭的?地方,正好看见她们世子爷抱着世子妃出来?。
她等了会,等两人进屋了,才轻手轻脚去凉亭收拾。
然而进凉亭一看,小丫鬟顿时臊得不行。地上落着亵衣亵裤和衣带簪子,还有......座位上、石桌上那一摊摊水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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