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鸦几里
“啊!”
这一下磕重了,连秦执都被撞的咬破了舌尖,叶云栖捂住眼睛,一下倒回了枕上,好痛!!
秦执伸手扯下眼上的白纱,“撞到哪了,我看看。”
他拿开了叶云栖柔软的小手,见那眼角红了一块,因为疼痛,左眼泪汪汪的,鸦睫沾湿,晶莹的泪滴滑落眼尾……
秦执轻轻摸了摸,皱眉,“怎么每次都是冒冒失失的。”
不是撞到床了,就是撞到自己,拿脑袋当木头桩子,秦执叹气又无奈,好在只是撞到眼尾,不是眼睛。
叶云栖眨着眼睛,酸涩的感觉因为秦执的抚摸慢慢散去,她吸了下鼻子,委屈道:“还不是将军说的……说得奇奇怪怪的话。”
秦执擦去那温热的眼泪,定睛看着她,两人之间不过半寸距离,叶云栖缓缓眨着眼,等到痛觉消失,睁开就对上那双清冷的眸子。
雪扬郡那日,秦执将白纱盖在她的脸上,她便见过这双眼睛,只是那时,秦执还瞒着自己,眼睛没有焦距地看着虚空。
此时见到,才知道自己想的没错,这双眼睛有了神采,原来真的跟星辰一般,真好看,她默默咽了下喉间。
“我说的话,怎么奇怪了?夫人解释解释。”
秦执明里暗里看过叶云栖无数次,也是第一次,与她这般对视。
他的栖儿,真的很美,特别是现在,眼睛像被春雨润湿过,沾了泪意的鸦睫添了几分楚楚可怜,脸颊绯红。
让人……想要欺负又想要抱进怀里。
“我……解释什么?”叶云栖被看得脑袋迟钝,心口疯狂跳动着,连眼尾的疼都快要忘记。
太近了,这样的距离,还有这样带着侵略的目光,都让她想要躲开,手指捏紧锦被,指尖泛白。
不想,没有一丝迟疑,身上的人认真道,“没有喜欢她,从来没有过,只不过元旭德将她放在我身边,从前觉得还需敷衍着。”
即使知道栖儿心里清楚,但他愿意再解释一遍,不想给两人之间增加一点误会。
他顿了顿,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还有,我的夫人,更美。”
叶云栖的脸腾的一下,更红了,那日自己问了秦执,当初在北麓见到白碧瑶时,是否觉得她美……
她现在非常想要一次穿越的机会,回到那天捂上自己的嘴,把这句话憋回去。
秦执欣赏着叶云栖害羞的模样,觉得小猫变成小兔子好像更可爱了。
受不了这样亲密的距离,叶云栖侧头移开目光,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秦执胸口,“我,我知道我美,将军可以起来了……”
“起不来。”
“……”无赖!叶云栖心里怒吼,“那我起来……”
她这下学聪明了,挪着身子想要从他身下钻出去,却被人一把捞过腰身,“别起来了,还早,你身子刚好再睡一会儿。”
秦执不等她回答,伸手扯过被子,把人塞了进去,搂进怀里,“睡吧。”
“……我,自己睡。”
“嗯?”
简单一个字,叶云栖莫名听出了威胁,放弃挣扎……
她浑身僵直着,谁能告诉自己,秦执怎么突然出了问题。
她紧绷了一会儿,鼻端都是对方身上淡淡的冷香,竟是慢慢地就放松了下来,睡着了。
听着平稳的呼吸,墨黑的眸子缓缓睁开,秦执看向怀中缩成一小团的人,又伸手摸了摸她眼尾还留着的红痕。
“又笨又迷糊。”
语带笑意,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
……
晚膳时间,叶严回了府中,离开前交代的晚膳已经准备好,他着人去请秦执。
“笃笃笃——”
门被敲响。
“将军,夫人,大人请两位去前厅用晚膳。”
叶云栖迷糊地转了个身,又往被子里缩了点,像是不想被吵到。
……
……
第69章 夫妻俩欺负叶严
秦执伸手捏了下她的脸,雪肤滑腻,让人上瘾,“还要睡?”
“……”
带着笑意的声音贴在耳边,叶云栖就是有瞌睡也一下就醒了,凤眸睁开,近在咫尺的人深如墨色的眼睛看着她。
叶云栖连忙爬了起来,“不睡了……”
整理了衣服,秦执伸手让她过来,“怎么了……”
“虽然头发乱着也很美,但等会儿还有外人在,栖儿要这样去用饭吗?”
屋子里有铜镜,叶云栖跑到梳妆台前一看,睡了一觉,离开兰花寨时,兰花姐给她梳的头发早已歪斜。
她俯身在梳妆台上找了梳子,磕磕绊绊开始打理长发。
那头发她学了许久,还是不甚熟练,只能梳一个最简单的发髻先用丝线固定,再插上簪子,完全不明白,平日里,秋梨这样、那样、再那样,怎么就能用一支发簪就将她的头发弄得整整齐齐。
秦执叹了口气,有时觉得她聪明伶俐,有时又觉得她迷糊得紧。
铜镜不算清晰,叶云栖左看右看,却是觉得自己今日超常发挥,梳好的发髻没有那么见不得人,将簪子插上,叶云栖满意地拍了拍手,大功告成。
回头瞧见端坐在木轮椅上的人,一手撑着额角,微微歪着脑袋看她。
叶云栖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头发,“没弄好吗?”
秦执伸手,将她两边未打理整齐的碎发放到了耳后,“弄好了,比起先前日子,夫人进步不少。”
“……”
若是他后面没有露出一声轻笑,叶云栖觉得这话的可信度会更高一些。
等秦执将白纱带上,两人出了门。
门外,秦一已经回来,先前他去通知运送他们行李的另一辆马车,将东西送到叶府,顺道还见了个人。
秦一从叶云栖手中接过轮椅,三人由丫环带着,往前厅去。
前厅里,叶严早已经等着,寒暄了两句,都落了座。
“不知将军喜欢什么,弄了些贺州的酒菜,若吃不习惯着,下官再让人送来。”
叶严一副热情招待的模样,眼睛却在秦执身上来回打转。
秦执轻靠着椅背,就那么随意坐着,秦一熟练地上前,给他布菜。
叶严观察片刻,没觉出不妥,又将目光落在了叶云栖身上,面上露出兄长的慈色:“去年年节没得空回燕都,上一次见着栖儿还是在前年。”
叶云栖自然是不知道什么前年的见面,眼眸轻掀,声音婉转,“就算是年节回去了,栖儿怕是也没机会见到兄长吧,毕竟每次年节栖儿都是不能离开西苑,也不能上桌用年饭的。”
这些日子她问过秋梨不少以前的事情,自己在侯府,哪里配出现在年饭上。
叶云栖的母亲怀上她的时候,比大夫人怀上叶沐雪的时间早了一月,却几乎是在同时间发现身孕。
大夫人本因有孕万分欣喜,却被兜头浇了盆冷水,想着叶成竟然偷吃,整个孕期因为心中愤怒难熬万分,最后把所有的账算到了叶云栖母女头上,有她在的饭桌,怎么可能让叶云栖上。
后来叶云栖先出生一月 ,大夫人也不许叶成去看上一眼。
反正那些侯府里的弯弯绕绕,众人对叶云栖的欺辱,多少都是大夫人默许,甚至是暗示的,否则原主也不至于日子那么难过。
她这话说完,叶严顿时脸上就挂不住了,“唉,以前……以前母亲是对妹妹有些不满,但终归是上一辈的事了,如今栖儿是将军夫人,是王妃,又有将军护着,再也不会受到委屈。”
叶云栖轻笑一声,“哥哥说得是,毕竟咱们是一家人……”
叶云栖并不是要追究什么,只想给叶严添堵,让他知道,从前 那些事,她可一点都没忘。
一顿饭吃得无聊,自打叶云栖说完这些,秦执也没给叶严好脸色,叶严几次敬酒,都被秦执淡声拒绝。
“叶大人,贡品一事,可有眉目?”放下汤勺,秦执冷不丁问了一句。
叶严回来前,正收到手下回报,那贡品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什么也没找到。
“贡品下落不明,一时半会儿大概难以寻回。”
秦执薄唇轻勾,“确实是难以寻回。”
“……”
这话仿佛说得,我知道贡品在哪里,但你就是找不着。
晚膳用完,叶严什么都没瞧出来,秦执的事几乎是身边的影卫代劳,还被夫妻二人怼得一肚子气,匆匆就离开了。
……
叶云栖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好笑,转身问秦执,“将军可想回房歇息了?”
“不是才陪你睡醒?”
秦执声音带着揶揄,叶云栖脸上一热,什么叫做陪自己睡醒。
再看站在他身后的秦一,眼睛看向远处,一脸欲盖弥彰的假装没听到。
还未等叶云栖憋出话来,秦执又笑道,“不过夫人今日定然是累了,回房吧。”
“……累了,我先回房了!”
怎么就累了,叶云栖咬牙不等他,大步走到了前面。
清风拂面,月色清浅,落在长廊一边。
身姿娉婷的女子走在前面,长发轻轻被吹起,甚至有淡淡的馨香随风送来。
秦执看着她,只觉心中莫名升起满足,若是能这般永远看着她在身前,多好。
……
叶府东院,叶严走进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