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月梢
发现她只是闭着眼睛,它就不再动了,学着她的样子闭起了眼睛,尾巴灵活地勾住她纤细的手腕。
一夜过去,队伍准备启程。
循柔因为身体原因,大部分时间都在车里。
在外面不如在族里方便,舟车劳顿,不能好好休息,身体常有酸痛感,侍女给她捏肩揉背效果也不大,只有每晚在雷泽沐浴才能消去一身疲惫。
昨晚难得好眠,醒来时整个人都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乌金躺在她身边,压住了她的衣袖。
循柔慢慢地解开它头上的帕子,去看它的伤口时,惊讶地发现,伤口已经愈合了,她拨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伤痕。
乌金睁着眼睛看她,摊开了四肢让她摸,看到她蹙起眉头,它翻了个身,后面也可以摸。
令它遗憾的是,她已经收回了手,一定是它的皮毛不够光滑。
循柔拿出昨晚的药瓶看了几眼,这是她的族长父亲给她的良药,药是好药,是由族里最好的巫医调配,效果比普通的药要好上许多,但也没好到这种程度,睡了一觉,连伤痕都不见了。
她捏着药瓶,瞥了眼乌金,“小煤球,是你恢复力强的缘故吗?”
乌金歪着脑袋看她,循柔不指望一只猫能开口说话,但她对上它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又觉得它灵性十足,仿佛真的能够听懂。
侍女进来为循柔梳洗打扮,用玉梳轻轻梳理着长发,听到一声弱弱的猫叫,她转头看去,看到乌金贴在小姐的膝边,爪子上勾了一条丝线。
“小姐,乌金把您的裙子抓破了!”
循柔摸了摸勾出丝线的裙子,瞅了眼好像知道自己做错事,抱住她膝盖的小东西,她捏了把猫耳朵,对侍女道:“换一件吧。”越来越会撒娇了。
“是。”小姐对乌金越发纵容了,对着外人的时候不假辞色,对这只黑猫却是宽和温柔。
接近正午的时候,队伍来到了一个村子。再往前走,没有可以落脚的村落了,这里是离巫灵山最近的一个村子。
叔乙说道:“队伍在此休整一天,明日一早启程。”
随行护卫传了下去,又派出几人率先进入村子。
片刻后,车马队伍进入村子。
这些村落虽然是在姜氏的领地,但在此居住的都是些庶民,听闻有贵人到来,村子里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夹道欢迎。
一个个站在路边上,时不时地发出惊叹声。
姜玉珍往外面瞅了瞅,既鄙夷他们衣不蔽体的粗俗,又享受他们敬若神明的仰望,倘若她此刻走下去,他们一定会以为见到了仙女。
想到了什么,姜玉珍往姜青姗身上瞟去一眼,见她目不斜视地坐着,没有半点好奇心,都不曾撩起过车帘。
姜玉珍也放下了手,等到马车停下,她缓缓地下了马车,脚刚落到地上,就踩了一脚泥巴,连裙子都沾上了泥点,她尖叫了一声,“我的鞋子!”
村子里条件不好,他们暂时落脚的地方已经是最整洁干净的人家了,只是享受惯了锦衣玉食的赫拉贵女自然无法忍受。
姜青姗从另一边下了马车,姜玉珍甩了甩脚上的泥巴,往里面走的时候,看到了被人抬下马车的循柔,她坐在竹椅上,身上的衣衫洁白无瑕,耳边的明珠轻轻摇晃,一只黑猫窝在她的腿上。
一个瘸子凭什么能享受这么多,姜玉珍心中不忿,在她经过的时候,用力地甩了一下脚上的泥巴。
几个泥点子落到了循柔的裙摆上,越是干净的东西越容不得半点瑕疵,她这身衣裳雪一样洁白,溅上的几个泥点子就分外显眼,她抬了抬手,让人停住。
“真是对不住,不小心甩到你身上了。”姜玉珍盯着她那身绣着银色纹路的衣裙。
姜氏尚白,服饰大多以白色为主,但循柔身上的衣料更为皎洁柔软,衣服剪裁合体,款式新鲜,连上面的纹路都极为别致。
姜玉珍每次看到她身上的东西,都在想要是这些都是自己的该多好,为什么要浪费在一个瘸子身上。
循柔弯起浅淡的笑,轻声道:“姜玉珍,找死吗?”
姜玉珍眼神游移,只图一时爽快,忘了她的阴晴不定,“我只是不小心弄脏了你的裙子,你怎么这样说话。”
循柔转头对身边的侍女吩咐了几句,侍女朝着姜玉珍走去。
“姜循柔,你要做什么?”姜玉珍被逼得连连倒退,脚下一软,又踩进了湿泥里。
循柔轻抚着乌金道:“我体谅你是无心之失,不跟你计较,既然你弄脏我的裙子,我就弄脏你的裙子,这下扯平了。”很公平。
姜玉珍恼怒地回了屋,姜青姗看了她一眼,虽然没说什么,但姜玉珍更为羞愤。
换好衣服鞋子出来,听到外面声音杂乱,姜玉珍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是姜循柔要选护卫。
队伍里有那么多护卫,她竟然还要从村民里选,一天到晚就她事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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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护卫去跟叔乙禀报, 姜玉珍立马看了过去,叔乙在族里的地位非同一般,听父亲说, 他是有神通的人,可以与神明交流, 更是在巫灵山修行了多年, 族中但凡有大事发生, 族长都会听取他的意见,比贞人的地位还高。
一路走来,姜玉珍是看出叔乙是如何不近人情了, 对她们这些贵女也没有多少好脸色,那张脸上仿佛天生没有表情, 虽然对姜循柔比对她们宽容些, 但也不会由着她乱来。
从村民里挑选护卫, 真不知道姜循柔是怎么想的, 那些贱民又臭又脏,浑身都是泥巴, 这种人怎么配当护卫。
姜玉珍鄙夷地捂了捂鼻子,暗暗期盼着叔乙能给她出一口气,她站在门边张望,眼中有着隐隐的兴奋, 最好能当着众人的面呵斥她,狠狠落了她的面子。
听完护卫的回禀,叔乙抬了抬眼皮, 厚重宽大的灰色衣袍罩在瘦弱佝偻的身躯上, 让人不由得担心这件过于厚重的衣袍是否会压得他喘不上气。
叔乙站在屋檐下, 抬头望着天空中飞过的燕子。长久的沉默让护卫有些为难, 料定叔乙不会同意,姜氏的护卫也是经过层层选拔的,不是随便一个庶民就能得到如此机会。
只是小姐那边也不好交代,他还记得那个前几天被丢进山林的护卫,或许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从那一刻起,那人便不再是姜氏的护卫,往上攀登的梯子被折断,那才是无比煎熬的事情。
两边都得罪不起,就在护卫想着怎么跟小姐回复的时候,听到叔乙苍老的声音响在耳边,“依小姐的意思办。”
护卫惊讶地抬头看去,怀疑自己听错了。见叔乙确实没有了其他吩咐,护卫走下屋檐,去招呼人传话。
“怎么会这样?”姜玉珍看了看去传话的护卫,又看了眼转身离开的叔乙,满眼的不敢置信,真要让她从那些贱民里选护卫?
不仅是姜玉珍不敢置信,连听到这个消息的村民都一时回不过神来,原以为能看到那些贵人已经是天大的福气,没想到还有机会站到贵人的身边,成为他们的护卫,这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一切都跟做梦一样。
护卫看着呆若木鸡的村人,生出了几分不耐,从这些人里能挑出什么,他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村子里年轻力壮的男子都可以去试试,若是能被选中,以后就是姜氏的护卫。”
村里的男人们看着个个英武不凡的护卫,心中艳羡不已,如果选上了,他们也能这样体面威风。
大家渐渐回过了神,这个说他的力气大,那个说他的本事强,说着说着就先比划上了。
不用护卫到处传话,有些村人已经急匆匆地跑回了家,要把这个消息带回去,生怕慢了一步就被别人抢了先。
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村子的人都激动了起来,谁都想要被选中,但方才也听人说了,他们只要一个护卫,僧多粥少,竞争激烈。
护卫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身后已经跟了一长串人。
有些是来选护卫的,有些是跟着来看热闹的,一群人堵在院门外,敬畏又向往地往里看去。
“怎么这么热闹?外面那些人是来干什么的?”几个贵女好奇地询问。
姜玉珍讽刺地道:“这个就要问问我们的姜大小姐了,非要从村子里选护卫,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几个贵女看着那些村民,也都皱了皱眉,纷纷表示不想与贱民同行。
听到有人附和,姜玉珍又跟她们小声地抱怨了几句,但抱怨归抱怨,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去说话。
姜青姗没跟她们凑到一起,对循柔要挑选护卫的事情没有太大反应。
两刻钟后,护卫们围出了一块空地,侍女抬着竹椅从屋里走出,几位贵女避让了一下,姜玉珍暗暗撇嘴。
竹椅落在地面,四下忽然安静。
循柔往人群里望去一眼,来的人不少,那个窝在村里的战神应该也在其中,毕竟这个机会对村民来说,就是天上掉馅饼,砸到谁算谁的。
护卫得到指令,让村子里的青壮年站了出来,从村子里选人,自然不能像族里那样来,把人叫出来,随便试一下身手就够了,主要还是看小姐满不满意。
“哪个先来?”护卫看向呆愣住的村人,见他们一个个都在往堂屋那边看,他提高声音,朝他们喊了一声。
村人如梦初醒,争先恐后地往前挤,“我!我先来!”
阳光照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不久前下过雨,道路有些泥泞,路边草木茂盛,空气中弥漫着青草香气。
村子里安安静静,在路上行走半天也见不到一个人影,男女老少全都去了那个院子。
“我这辈子从来没见过那样高大的骏马,结结实实的四条腿看着就有力,他们骑在那样的骏马上,真叫一个威风!还有他们身上的衣服,是怎么样的巧手才能做出那样的衣裳?”
老人坐在门口的石墩上歇脚,拄着手里的拐杖回想了一番,他慢悠悠地接着说道:“可你不知道,这些都不算什么,我今天可是见到神女了。”
听到老人得意的语气,男子扬了扬眉,轻笑了一声,“神女?”
老人充满诗意地赞扬着,“我远远地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任你怎么想也想不出来的美人,头发乌黑浓密,皮肤白得像雪,身上的衣裙都像天边的一朵云,这是真正的贵人。要是再年轻个二十多年,我也要去争一争了。”
单从外貌上就很容易分辨出庶民和氏族,庶民的牙齿黑黄,皮肤也多是粗糙暗沉,而氏族的人皮肤细腻白皙,牙齿也更为洁白。
老人眯着眼,迎着日光仰头看去,眼前的年轻人穿着一身黑衣,挺拔修长的身姿,俊美到极致的面容,老人一怔,“你真的不是氏族吗?”
男子笑了笑,双目凝光,眼尾微微上挑,“不是。”
老人又盯了他几眼,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他没再多看,缓缓说道:“那边应该还没有结束,现在过去还能看看热闹。”
男子点头,“正想去看看。”
比试还在热火朝天地进行着,众人围在外面不愿意走,护卫手里有刀有剑,村人对此心存畏惧,即使比试也放不开手脚。
护卫留心着小姐那边的意思,她不点头,他们就得继续,选了好半天也没选出合适的人。
他们也不知道小姐要找个什么样的护卫,村人里有两个体格健壮的男子,算是过得去的。
循柔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乌金,时不时地瞅一眼那边的比试,“全村的人都来了吗?”
侍女弯下腰回道:“差不多都来了,奴婢瞧着外面还有抱着孩子来看的呢。”
循柔低头去看乌金,无聊地揪了揪它的耳朵,是不为五斗米折腰,还是不在这个村子,剧情越来越不靠谱了。
乌金仰着脑袋看她,被她揉着耳朵,嘴里发出软软的喵呜声。
姜玉珍瞟了循柔一眼,从这些村民里能挑出什么来,不明白叔乙怎么会什么都由着她。
侍女问道:“小姐累了吗?要不要去屋里歇一会儿?”
循柔刚要点头,忽然有个年轻男子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村人和护卫齐刷刷地看向他,纷纷打量着这个突然到来的人。
怀里的小东西忽地绷起身体,像是遇到危险时的防御,循柔抬眸看了眼那个男子,轻抚着乌金的背。
“叫什么?”护卫出声询问了一句,一看这人就不是村子里的人。
“秦风。”男子声音低沉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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