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月梢
秦风扫过去, 眼眸隐含锋利, 蠢货, 爪子往哪儿放?
忽地, 一只温热柔软的手抚上他的脸侧,他抬起眼眸,看向这个白羊般柔弱的女子。
当着她的面吓唬她的猫,当她眼瞎么,循柔在他的俊脸上轻拍了两下,呵气如兰,“没人教你规矩?”
秦风直起身,捞起她的湿发,用细布裹住,轻柔地擦拭,“教了,在床上要以小姐的意愿为主。”
循柔搂住扭来扭去的乌金,嗤笑道:“一看你这规矩就没学到位,是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要以我为尊,好好学着点吧。”
他捻了捻指腹,视线在她纤细白皙的脖颈上扫过,身后的湿发将单薄的衣裳洇湿了一小块,“嗯。”
“你该说是,而不是嗯。”循柔纠正道。
“是,小姐。” 秦风可有可无地应着,指尖拨了拨她颈后的细发。
扭什么,循柔瞪了乌金一眼,把它往怀里一按,再闹就扔你出去。
秦风忽然开口道:“把它放下去。”
循柔飞快地看向他,红润的唇瓣微微抿起,规矩呢?
她回头的动作太快,几根乌黑的发丝贴在了唇上,秦风淡声道:“它会掉毛。”
循柔低头去看乌金,乌金仰着小脑袋,圆溜溜的猫儿眼分外无辜,猫尾轻摇了几下,试图证明自己不会掉毛。
循柔觉得就冲这副可爱模样,就算它会掉毛也没什么要紧,但是她低头看到的不仅是可爱猫猫,还有被它蹭乱的衣襟。
一抹雪白丰盈映入眼底,在昏黄的灯光照耀下,愈发透出一股柔艳。
年轻美丽的身体,身后还有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顿时想起今晚的事情。
循柔不遮不掩,往后贴上椅背,仰起头去看他,纤细的脖颈后仰着,“抱我去床上。”
秦风低头看她,沉沉的目光凝视着她,不知是在思量还是在迟疑,时间不长,他俯下身去,手臂绕过她的腿弯,将她打横抱起。
不能自己行走,循柔已经习惯被人抱着或抬着,但被侍女抱和被他抱还是有很大区别。
他的胸膛结实,靠上去也是硬邦邦的,她的双脚悬空,像一叶小舟漂浮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只盼他这块系舟的岩石能再坚固牢靠些。
循柔抬手轻搭上他的胸膛,贴在衣服也能感觉到蓬勃的热气,贴一贴,靠一靠,身上变得暖烘烘的,居然比乌金还好抱。
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从手心传递过来,一声又一声,像是在敲鼓。
秦风低头瞅了她一眼,小小的一团,身上没有几分重量,偏生带着盛气凌人的劲儿,又小又弱又欠收拾。
他俯身把她放到床上,被褥都是新换的,上面放了两个枕头,也许有一个是为他准备的,不知怎的心里忽然有种奇异的感觉。
“秦风。”循柔忽然叫了他一声,她坐在床上,乌发柔顺地散在身前,将一张瓷白的小脸衬得愈发白皙莹润。
乌金在床边打转,试图往床上爬,秦风脚尖一拨,将它推到了一边,他侧头看她,“什么?”
循柔下巴微抬,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眼,曼声道:“脱衣服给我看。”
他眼眸幽深地盯了她片刻,被拨到一边乌金锲而不舍地转了回来。秦风忽然觉得在她眼里,他大概跟眼前这只蠢物一般无二,都是在闲暇时供她取乐的对象。
他刚这般想着,下一瞬就见她往床边移了移,俯下身子,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捞起了床边的黑猫,用事实告诉他,他还不如乌金的地位高。
循柔拿起帕子给乌金擦了擦爪子,然后把它抱在怀里,抬眸看向秦风。
秦风牵出一丝微笑,“真的要看?”
“要。”循柔使唤着他,“再拿盏灯过来,我要仔细看看。”
他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慢吞吞地转身去拿灯盏,一点微弱的光芒在闪烁跳动。
他拿着灯盏走至床边,正要放下的时候,忽然身体一僵,眸中黑云翻涌,整个人犹如绷紧的弓弦。
循柔瞅了他一眼,正要开口询问,屋内灯盏瞬间齐齐熄灭,顿时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屋里的灯一灭,守在屋外的冬立马回头看去,既欣慰又担心,小姐肯留下秦风,看来是满意的,但她又担心秦风伺候不好,让小姐吃了苦头。
这会儿忽然想起,乌金还在里面,冬暗恼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瞅着熄灯的屋子,此时已经来不及了,在里面就在里面吧,碍不了什么事。
冬转过身去,发现了姜玉珍的身影,让她们看看也好,省得总惦记小姐的东西。
姜玉珍暗骂循柔不知廉耻,本来去巫灵山选灵女,就不应该让一个瘸子跟着。现下她又大张旗鼓地挑选护卫,那是挑护卫么,分明是挑男人,才刚挑到人,就迫不及待地把人往屋里拉了,氏族的脸都让她丢尽了。
姜玉珍愤愤不平之际,突然看到叔乙出现在院中,竟是朝着姜循柔的屋子走去了。
冬惊讶极了,这会儿已经到了该歇息的时辰,没想到叔乙会来到这里。
“叔乙是有何事?”冬走上前询问了一句,见叔乙盯着屋门看,心里闪过好几个念头,叔乙不会连这事都要管吧,再说现在也来不及了。
叔乙神色凝重,适才屋内的牛皮鼓忽然产生响动,走到外面又没有了异动,无意中看到这间屋子,总觉得有些异样波动。
“叔乙?”冬再次唤了他一声。
叔乙开口道:“屋里——”
一声轻呼从屋内传出,虽然声音极为微弱,但还是传入了屋外人的耳朵。
冬解释道:“新选的护卫正在屋里陪伴小姐。”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就不要站在屋外听墙角了,小姐脸皮薄。
如果是这样,方才的灵力波动倒也有了解释,叔乙收回视线,转身走入了黑暗。
姜玉珍大失所望,原以为叔乙这个时候来,是知道了姜循柔与护卫淫.乱的事情,特地来训斥她一番的,没想到只是看看就走了,她咬牙瞅了那边一眼,也扭头回了屋。
乌金从循柔怀里跳了出去,在床边走来走去,在地面焦躁地磨着爪子。
秦风撑在床边,身体紧紧地绷起,手握成拳,有殷红的血从指缝间流出,撕裂灵魂般的痛楚令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疼痛一阵又一阵地袭来,逼得人想要用力地撞击额头。
她唤了他几声,没有人回应,循柔渐渐适应了黑暗,寻摸着他的方向,向前探出了手。
即使在黑暗中,那只手依然是莹白如玉,是沁凉的,舒适的,甚至带着些香甜滋味儿。
额头的汗水打湿鬓发,秦风睁开冰冷癫狂的眼眸,看着她伸过来的手,他的喉结滚动了两下,忽地抓住了那截细腕。
循柔被他猛地一拽,身子从床上跌了下去,在落地之前被他捞进了怀里,过高的温度,让她感觉自己像贴在了一个火炉上,不消片刻就会被烤化。
他紧握着她的手,指腹在她手背的皮肉上揉捻,柔润,细腻,沁人的凉意,仿佛在滚烫的沸水中投入了一块冰,瞬间冒起白色雾气。
沸腾的水得以平复,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她。
“你在做什么?”循柔声音清冷。
他的双眸穿过暗色直勾勾地看着她,手臂缓缓搂过她的腰,用故作谦卑又充满诱惑的语气说道:“小姐还想看我脱衣服吗?”也不是不可以。
灼热的气息吹拂到耳侧,循柔缓缓推开他,“没兴致了。”
他的身影隐在夜色里,松开了她的腰,嗓音有种说不出的暗哑,“真是遗憾。”
循柔说道:“再不把我抱上去,我会让你连遗憾的机会都没有。”
秦风把她抱回床上。
“我要睡了,你去照顾乌金。”循柔刚说完,乌金就抗议地叫了起来,她顿了顿,想起乌金对他的惧意,便没让他去照顾。
循柔的目光在他身上绕了绕,明亮的眼眸里添了几分好奇和兴味,话音一转,命令道:“你上来。”
……
在一座昏暗的宫殿里,一场法事刚刚结束。
“怎么样了?还是不行吗?”一个中年男人急急地上前问道。
“只有个大概方向,应该是回到雷泽了……”大巫长叹了一口气,刚要起身,忽然喷出了一口鲜血,守在身边的人立马围了上去。
中年男人满心焦灼不安,连大巫都没有办法,只能祈求神明保佑,但愿一切都能顺利,不要出问题才好,现在就只等姜氏送来灵女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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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循柔捻了捻手腕上的湿濡血迹, 刚碰上去的时候灼烫异常,像是被针刺了一下,这会儿针刺的感觉已经消失。
乌金循着味道爬了上来, 贴在她的腿边,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手腕, 耸了耸鼻子, 欢快地舔了起来。
循柔眨了下眼, 见它舔得欢,自己也想尝尝是什么味道,这个念头一起, 便按捺不住了。她抬手放在鼻尖轻嗅,明明有种浓烈的血腥味, 她竟然想要放在嘴里去尝尝味道。
瞅了眼床前的高大身影, 借着夜色的遮掩, 循柔将指尖凑到了唇间。
秦风瞥见她春笋般的细指, 指尖沾着殷红的血迹,缓缓地凑近了那抹朱唇。
脑海中忽然响起嗡鸣之声,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浑身的血液在沸腾,类似于兴奋的情绪喧腾在胸腔里,咚咚咚地敲响。
“你是在看我吗?”循柔停住手, 那道目光太过炽热,让人无法忽视,她抬起乌黑水润的眼眸, 看向他所在的位置。
他肆意打量着她小巧精致的下颌, 嫣红水润的樱唇, “没有。”
循柔抿起唇, 他这人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好相处,说谦卑不谦卑,说傲慢,他又摆出一副温和姿态,可他照照镜子就会发现,眉眼间怎么都透着一股桀骜不驯的冷淡。就像他此刻哄人的敷衍回答,听着就让人生气,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把眼神收回去再开口。
“到一边站着。”循柔收回了令他上床的恩赐,她擦了擦手,躺到床上闭眼睡觉。
乌金也挨挨蹭蹭地倚在她的胳膊边上,陪她一起入睡。
深夜寂静无声,秦风走至床边,看了她片刻,原来这就姜氏灵女的妙用,难怪那些人着急联姻。
不过现在她是他的了,他凑近闻了闻,喉头滚动了几下,忍住将她吞进腹内的欲望,就这身无二两肉的样子,都不够塞牙缝的,是得好好养养。
秦风低头去看她,捏了捏她的脸,又撩了撩她的头发,乌金突然咬着他的衣袖,用力地往外扯着。
他转头看了它一眼,冷冷地扯了扯嘴角,在冷冰冰的眼神下,乌金松开了嘴,四肢往后退了几步,然而看到被他笼罩在身下的循柔,它低低地叫了一声,一鼓作气地咬住了他。
循柔做了一场梦,她被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怪物压在了身下,那怪物身形太大,雾气缭绕,她看不清全貌,只感到喘不上气的压迫感。
它慢慢收紧,把她密不透风地禁锢住,这也就罢了,这怪物不吃她不咬她,反而动了别的坏心思。
身上的白衣滑落到脚下,肌肤渐渐生出细密的汗珠,唇边逸出一声轻吟,在旁边倚着墙壁闭目养神的青年忽地睁开眼睛,直直地朝她看去。
循柔已经从梦中醒来,她躺在床上,怔怔地看着头顶的房梁,额头汗湿,乌发贴颊,丰盈的胸口不断地起伏着。
眼珠微微转动,跟秦风投来的目光碰在一起,循柔想起昨晚她曾让他在边上站着,此时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她蜷了蜷脚趾,身上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
乌金呆呆地看着她,闻着隐隐的甜香,没骨头似的贴着她喵喵叫,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有些困惑又有些急切。
秦风忽地走近,捞起在她腿边蹭来蹭去的乌金,扫了她一眼,抬步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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