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月梢
这几日林思惟早出晚归,循柔常跟玉芝来地头上坐坐,她单是坐在那里就让地里干活的农户不自觉地紧张,只有一些孩子好奇地围着她转。
知道她每天会去地头上,林思惟已经习惯先去那里找人,再带着她回家。
他以为她撑个两三日就会想回去,而一日日过去,她仍然没说离开。
这一日他像往常一般去寻她,却没在她往常待的地方找到她,回了小院也没见到人,他心里添了几分焦灼,她能去哪儿,连玉芝也没踪影。
望了一眼暗沉的天色,林思惟再也按捺不住,立马起身去寻人。
……
能在这个荒野之地遇见他心心念念的美人,五皇子实在是喜出望外,他让人在花园中摆好席面,邀请她一同入席。
花园里的琉璃灯被点亮,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循柔捏着一盏酒杯饮了一口酒水,鸦羽似的眼睫低垂,琼鼻樱唇,秀美异常。
五皇子目光灼热,他从来没对一个女人如此动心,觉得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天然的美韵,看见了她,再瞧其他女子总是差了点感觉。
他亲自为她添酒,心神荡漾,“你们都下去。”
其余人都退了下去,只有一个丫鬟站着不动。
玉芝提醒道:“夫人该回去了。”
玉芝的声音很平淡,心里却不平静,夫人跟其他男人饮酒,这是红杏出墙了么,她看了五皇子一眼,不如主子好看,夫人眼神不太好。
五皇子厉声呵斥,“大胆,你一个丫鬟竟然敢对主子指手画脚!”
玉芝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循柔搁下杯子,缓缓道:“殿下,别吓她,她是我的丫鬟。”
五皇子压下怒意,立马缓和了表情,“改日我送你几个听话的丫鬟可好?”
循柔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五皇子不在意她的冷淡,反而觉得她这般模样更让他心痒难耐。
天公不作美,天边轰隆一声雷鸣,紧接着落下了雨点子,噼里啪啦地敲打在各处。
毁了一桌上好的席面。
五皇子跑进屋檐下,皱着眉头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循柔比他好得多,方才玉芝拉着她就往里面跑,除了跑得有些喘,身上的衣裳依然干爽。
她拿着帕子轻轻地擦了擦额头,瞥见一个小太监走到五皇子身边低语了一句。
五皇子正烦躁着,外面雷声震耳,他哪里听得见他说了什么,“没吃饭么,大点声!”
小太监立马扯着嗓子喊道:“林大人在外求见!”
这下不光五皇子听清了,循柔也听清了。
五皇子很注重自己的声名,他将循柔带来都是刻意避着人,在这里不像京中那样人多眼杂,因此他可以少些顾虑。
他想的是既能得到美人,又能不损声名,毕竟她是有夫之妇,只有她肯心甘情愿地跟他私下往来才能两全。
五皇子已经让身边的人把嘴闭好,不想还是让林思惟找了过来。此刻林思惟在外求见的行为,着实让他有些为难。
循柔轻声问道:“殿下,可是我的夫君来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五皇子看着这般明净秀丽的美人昏头了,心中再次闪过挣扎,眼前的美人唾手可得,他何必在意一个小小的主事,直接让人轰走就是了。
刚刚如此想罢,就听到一个低沉醇厚的声音透过雨幕传了进来。
“下官林思惟求见殿下!”
五皇子住的院落比那些农户的小院要好上百倍,但也不算宽阔,隔壁还住着张公公。他们站在花园中隐约可以听到林思惟的声音,那么其他人也有可能听到。
五皇子的脸色瞬间铁青,恨不得让人堵上林思惟的嘴,他喊什么,非要弄得人尽皆知么!
“殿下,既是我夫君来寻我了,那我就告辞了。”
循柔朝外走去,五皇子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生怕林思惟会喊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五皇子攥紧拳头,迟早要让他好看。
隔壁,张得禄问道:“外面在喊什么?”
小太监听了一会儿回道:“好像是有人要求见五皇子。”
声音被大雨阻隔,断断续续地传入耳中,张得禄走到屋檐下,遥遥地望了过去。
雨幕笼罩天地,像漂浮在暗夜中的雾气,模糊了视线。
循柔缓步行来,停在了石阶上,裙裾被雨水打湿,溅上污浊的泥点,长长的衣带被风吹起,如花朵般摇曳生姿。
他站在雨幕中抬眸看来,幽黑深沉的眼眸无比深邃。
她亭亭玉立,风姿绰约,是巫山神女高不可攀,又是恶欲凝聚,引人沉沦。
他走到石阶前,沉默地向她伸出手。
循柔第一次见他如此狼狈,浑身湿透,下颌紧绷,浸湿雨水的衣袍呈现出沉重的坠感,奇异的是,他即使狼狈,也无损风骨,反而在他平日的庄重里添了几分颓废的美感。
她迟疑了一下,抬起手来,指尖触到他湿漉漉的掌心,没等她缩手,他反手握住她,不允许她有任何退却,力道一带,将她拉入了雨幕。
……
张得禄看着雨中的背影,半天没动一下,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神色有些恍惚。
半夜里一声惊雷,他陡然从梦中惊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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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 带来微微的刺痛,倾盆大雨瞬间淋透了衣裳,耳边一片嘈杂, 循柔几乎睁不开眼睛,在茫茫的雨夜中迷失了方向, 只有手上的力道清晰无比。
她眯了眯眼, 试图去看清他, 糟糕的环境让心情也变得恶劣,在嘈杂的雨声中渐渐焦灼,鞋子浸入雨水, 每走一步都分外沉重。
循柔凭着感觉踢了他一脚,不知是不是她太用力的缘故, 一脚踢出去, 鞋子也踢飞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贴裹在脚上的白绫袜, 优雅地收回了脚。
林思惟停下脚步,看向那只掉落在雨水中的鞋子, 上面的绣着石榴纹,红艳艳的石榴子用的是真正的红宝石,落入污水也不掩其光泽。
他捡起那只鞋子,一言不发地解下外袍, 兜头罩在她的身上。
循柔的视线一黑,被他打横抱起,她伸手去拉遮在头上的袍子, 刚露出额头, 又被他重新盖了上去。
林思惟用衣袍将她紧紧地裹住, 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他现在还不想看见她,再等等,或许回到小院的时候,他就能给她找好理由,收拾好情绪面对她。
循柔身子放松地靠在他身上,即使漆黑一片,雷声震耳也不觉慌乱,他总能将她安全地带回去。
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顿,林思惟望着辨不清方向的前路,他不知道她此刻是以怎样的心态如此毫无防备地贴靠在他的怀中,是真正的依赖和信任,还是无心无意的举动?
明明是不怎么难懂的人,他却越来越无法辨析,起初是映着五光十色的一泓清水,仿佛伸手就可掬起,可当用力挽留时,才知湖水幽深不可捉摸,有溺死的危险。
他慢慢地收紧双臂,把她向怀中抱紧,是什么都无所谓,她是他的妻子,怎么可能留不住。
林思惟走进院子,推开房门,把循柔放了下来。
那只绣鞋被他搁在了桌边,循柔拎起那只鞋子,往外轻轻一抛,“脏了的鞋子还要它做什么?”
手里的蜡烛被折成了两段,他骤然看向她,眼眸沉沉,压抑着某种情绪。
她喜爱精巧华美的东西,又怕别人准备的不合她的心意。即使知道她不会多看几眼,他也是选了又选,挑了又挑,为的不过是换她一个满意。
可她就这样轻飘飘地扔了出去,让他恍惚觉得她扔的不是绣鞋,而是他想给,她又不屑一顾的东西。
循柔少了一只鞋子,脚尖轻点着地向他走去,伸手触摸到他的手掌,柔嫩的手指如藤蔓般缠绕上去,抚过他手心的掌纹,在指间的薄茧上轻柔摩挲。
她温声问道:“怎么还不点灯?”不高兴么,只是一只鞋子。
循柔如算命术士般盘摸他的掌纹,指尖细细勾画,似能绘出他一生的起伏波澜。
林思惟忽地攥住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
循柔还未感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就被他压到桌上亲了起来,情绪汹涌而急切,呼吸愈发紊乱。
层层叠叠的衣料在浸湿后更有韧性地贴在肌肤上,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地笼罩而来,紧紧扣住她的腰肢,不肯退让一步。
只有此时此刻才能让她全部的心神放在他的身上,眼睛看着他,心里想着他,不再被无关紧要的人分去一丝注意。
林思惟步步紧逼,他实在不明白怎么会看上她,让自己陷入如此狼狈又无力挣脱的境地。
是因为她生得美么?单论五官而言,不是找不出比她美貌的女子,她更吸引人的是高傲招摇的劲头儿,但比她更高傲更招摇的女子也有不少,只有她让他不由自主地靠近,心甘情愿地沉沦。
循柔的另一只鞋子也掉落在地,在扭动间,脚上的白绫袜半褪,露出一截纤细雪白的脚踝。
她揪着他的衣襟,不由得侧过了头,足尖使劲儿蹬着他的腿。当他埋在她的颈侧停下所有的动作时,她的嘴角微微弯起,双手爱怜地抚着他的脊背,是奖励,是安抚。
他沉默良久,嗓音沙哑地缓缓道:“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不要再看别人了。”
否则他也不知道能做出什么。
循柔用脸颊蹭了蹭他,没说好与不好,动作愈发轻柔地在他紧绷的脊背上一下又一下地轻抚。
她忽然想起了她的弟弟,那时她也曾这般哄他睡觉。
背上的手渐渐地变成有一下没一下地划动,林思惟闭起眼睛,嘴唇轻贴着她的肌肤,她连这种时候也能走神。
循柔很快收回思绪,体贴又温柔地说道:“你现在好些了么,该给我烧水沐浴了。”浑身湿透的感觉真是糟糕。
“……”
看着他出门烧水,循柔坐起身,将衣衫拉好,遮住圆润光滑的肩头。
好不容易冒着雨点着火灶,他坐在灶前再次提醒自己,不要对她有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和期盼。
他给她兑好热水,要出门时,循柔拉住了他,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环住他的腰,踮起脚去吻他。
林思惟轻揽着她,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贴了贴,然后放开了她,“水要凉了,快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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