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月梢
循柔眨了下眼,挺好吃的呀。
沈冥清低笑了一声,让此刻上前添酒的叶锦芸不由得心旌摇曳,低沉醇厚的声音仿佛就响在她的耳畔,宛如情人间的低语呢喃,让她瞬间羞红了脸,手也抖了一下。
他是不是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猜到了她的心意?叶锦芸故作镇定地退到旁边,越是这种时候,她越不能乱,得若即若离才能勾得男人欲罢不能。
即便他猜到了又如何, 她也可不承认,叶锦芸像大家一样将目光转向那个变戏法的人身上,嘴角却忍不住向上翘起,她努力地往下压平。
她按捺不住心中的雀跃,忍不住猜想,他是不是很早就注意到她了,故意不去看她,却在刚才那声低笑中露出了端倪,要不是她耳朵尖,差点就要忽略过去。
叶锦芸多次来添酒,沈冥清又不是嗅觉失灵,确实是闻到香味了,但喜不喜欢就另当别论了。
正如叶锦芸所言,男人对某些气味很敏感,但什么事也得分人,同一种气味,有的人喜欢,有的人就厌恶。
叶锦芸抹的香露,恰恰是烟花女子用得最多的一种,她甫一靠近,沈冥清便蹙了一下眉,不过叶锦芸是苏氏身边的丫鬟,又曾有过功劳,颇得苏氏看重,即使品味差点也没什么大碍。
前面的戏法还在继续,变戏法的男人掏出几颗莲子,随手扔到了瓷盆中,一眨眼的功夫,水里的莲子就开出了数朵白色莲花。
众人睁大眼睛,发出惊叹之声。
循柔也看得目不转睛。
夜色深沉,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大家各自散去。
桌上杯盘狼藉,是欢乐过后的沉寂,夜里起了风,檐下的灯笼轻轻地摇晃。
“明日到色空院来一趟。”沈冥清不急不缓地走到她身边。
闻言,循柔的脚步略微一顿,“表哥有事么?”
他侧头看了看她,眼中浮现出幽艳的光,浓密的眼睫投向一小片阴影,他漫不经心地移开眼,“来了就知道了。”
说完此话,他便施施然地离去,脚步不再停留,身影消失在浓黑的夜色中。
循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眼眸微微眯起,他在看什么?
回到绣春馆,循柔坐在镜子前照了一会儿,只是被石榴汁染红了些,没什么特别的。
指尖在梳妆台上轻点,想着明日的事情,他既然让她去找他,她去就是了,他不是也说了,她去了就知道了。
循柔不再多想,由丫鬟服侍着卸妆沐浴,等到头发烘干,躺到床上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
闭上眼睛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由于睡得太晚,导致她第二天起晚了,外头日光大盛了,她才刚刚起身。
虽然要去色空院,但他又没规定什么时间,循柔不慌不忙地穿衣洗漱,如意给她梳发时,她瞟向了那日做的几盒口脂。
她将盖子一一打开,将几种颜色调在一起,用指尖勾了一点,点染到唇上,浅浅淡淡的一层,有些像昨晚被石榴汁染红的颜色,但要比那个颜色浅上许多。
梳妆完毕,循柔出了门。
她没去过色空院,吉祥和如意却是知道怎么走,这次她只让吉祥去领路,如意留在绣春馆,沈檀和沈樱时常登门,绣春馆也离不开人。
吉祥带着循柔走的这条道路很是清幽,一路上没瞧见一个人影。
循柔瞥了她一眼,吉祥和如意虽然是苏氏指给她的丫鬟,但主子还不知道是谁呢,那晚在凉亭遇到沈冥清时,她俩没有一丝惊讶,连靠近都没有靠近,守在不远处,跟望风一样。
吉祥被她盯得不自在,“姑娘。”
循柔应了声,“嗯。”
“从这儿进去就是色空院了。”
循柔看向面前的那扇小门,摇了摇扇子,慢悠悠地说道:“跟偷情似的。”
“姑娘……”吉祥不知说什么好。
循柔笑道:“开玩笑的,我来见表哥,又不是私会情郎。”
吉祥上前为她敲门,不多时有人来开门。
循柔走进院内,此时日头已高,明晃晃地照在地上,院中花木扶疏,景致清雅,她一边走一边看,一抬眼看到沈冥清正站在门边瞅着她。
“表哥。”循柔轻轻唤了他一声,漂亮的眼睛弯出浅浅的弧度。
不知是不是日光太晃眼,沈冥清微微地眯了眯眼,牵起唇角,侧过身体,“表妹进来坐。”
循柔跟他走进室内,看到了桌上摆好的纸墨笔砚,以及她画的那张画像,她不解地看向他,“表哥这是何意?”
他说道:“表妹要想找到你的阿郎,单凭你这张画像恐怕有些困难。”
她皱起眉头,“表哥是说我画得不好?”哪里不好?她学了好一会儿,不客气地说,尽得精髓。
他扬眉道:“当然不是,表妹此画,或可开宗立派。”
她看了看他,不亏是生意人。
循柔缓和了表情,谦逊地抿出一点笑。
他话锋一转,“可是表妹,那些凡夫俗子又如何能理解此画之精妙,不如由你描述,我来为你另画一张画像如何?”
循柔点了点头,“那就劳烦表哥了。”
沈冥清笑了笑,挽起衣袖,提笔沾墨,抬眸看来,“表妹且说。”
她想了一下,斟酌地说道:“他的头是圆的。”
沈冥清的笔尖一顿,头不是圆的,还有方的么,他缓缓落笔,“是这样?”
循柔走过去,肯定地道:“对,眼睛要再小一点,看着就有精神。”
沈冥清从她那云里雾里的描述中使劲儿往回拉,过了好半天,他缓缓地搁下笔,盯着纸上那个终于有了人样的画像。
他的眉毛越皱越紧,画上的人憨厚之中带着猥琐,她眼睛没毛病?
“表哥。” 循柔叫了他一声。
他依然眉心紧锁,“嗯?”
循柔把她原先那张画拿了过来,将两张画并到了一起,慢慢地说道:“你好像也没比我画得好到哪儿去。”
还嫌弃她画的,这不都一样么。
他看向两张画,他的画写实一些,而她那张画居然更具神韵。
他来回对比,忽地眉心一跳。
“……”艹,真他妈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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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室内安静了片刻。
沈冥清侧头去看她, 她站在他身边低头看画,脖颈纤细雪白,透出玉石般沁人的凉意, 细软的发丝挽在耳后,不甚服贴地扫在耳颈间, 像是拿着羽毛在轻轻划过, 带起一阵撩人的痒意。
他定定地瞧了几息, 清凉舒适的屋子里,平添了几分闷热。
循柔慢慢地抬起头,眼眸清亮明澈, “表哥,还画吗?”
他垂下眼眸, 笔尖沾取墨汁, 浓密的眼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温声道:“我再润色润色, 表妹稍坐片刻,待我画好之后, 再由表妹过目。”
循柔走到旁边坐下,桌上摆了各样茶点,都是姑娘家爱吃的香甜口,不仅好吃还好看, 显然是给她准备的。
日光透过窗子照进室内,他专注作画,半边身体浸在耀眼的日光中, 循柔托着下巴看了一会儿, 困倦地抬不起眼皮, 恍惚中听到他轻声说道:“表妹若是倦了, 可以到榻上小憩一会儿。”
她抬了抬眼,看到了一道挺拔的身影,明晃晃的日光模糊了面容,她下意识朝他伸了一下手。
素手莹润白皙,指尖透着淡粉,沈冥清捻了捻手指,眼眸幽深地看着她,在她得不到回应,要把手往回收时,他握住了那只柔荑。
沈冥清俯身将她打横抱起,怀中的少女闭着眼睛,手臂轻搭在他的肩头,在他的胸膛上蹭了一下,自然而然地为自己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放心地睡了过去。
他的脚步顿了顿,低头瞧了她一眼,眼中情绪翻涌,她把他当成谁了,别的男人也曾这样抱过她么,她的那个阿郎?
沈冥清俯身将她放到了榻上。他坐在边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修长的手指勾起她乌黑水滑的发丝,一圈一圈地缠绕在指上,缠到指尖,他忽地松开手,柔顺的乌发瞬间跌落在胸前。
亏她能睡得着,就对他这样放心?
循柔睡得不踏实,身上有些燥热,灼热的气息近在咫尺,令她肌肤的发烫,她皱起眉头,蹬了蹬腿,然后翻了个身。
沈冥清淡淡地睨着她,瞥见她颈后露出的细银链子,连着贴身的衣物,是姑娘家最隐秘的香艳,本该深深地藏起,她却大意地显露风情。
他抚了抚衣袍,轻哼了一声,起身走到桌前,又画了一副画像。
沈冥清走出屋门,将画纸交给了长平,淡声说道:“拿着这张画像去风津渡口挨着问,看看有谁见过这个人,坐了谁的船,去了什么地方,给我仔仔细细地盘问清楚。”
眼瞎是不是,他有的是办法,不信给她治不过来。
长平接过画纸,瞅了瞅画上的人,他在少爷跟前伺候,怎么从来没见过这号人?能让少爷费心寻找,不是有大用处,就是犯了大错,这瞅着也不像是有大能耐的,那肯定就是后者了。
这人得罪谁不好,偏偏撞到少爷手里,那可有苦头吃喽。
屋子里采光好,清凉舒适,又很安静,循柔醒来时看到沈冥清坐在书桌前。
他一只手搁在桌上,轻轻地转着笔杆,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膝上,眉眼间神色漠然,不知在想什么。
听到动静,沈冥清停住手里的动作,朝她看了过来,眼中的锋利漠然如冰雪消融,再也寻不到一丝踪迹,只余春风拂面的惬意舒适。
“表妹睡得可好?”
循柔顺了顺有些凌乱的头发,眼尾微微上挑,不经意间显出几分骄矜,她轻声道:“表哥这里样样都好,只是这床板有些硬。”
怪硌得慌的。
他浅笑了一下,对她说道:“画像已经画好了,表妹来看一看吧。”
循柔行至桌前,居高临下地投去目光,唇角弯起,毫不吝啬地赞美道:“表哥画得真好,相当传神呢。”
他扬了扬眉,“与表妹的大作相比呢?”
循柔中肯地言道:“不分伯仲。”
沈冥清的手指抵着鼻梁轻轻地笑。
她把他认作别的男人那会儿,他确实想掐醒她,但谁让她会哄人呢,哄得人心头熨帖,看见她就心生欢喜。
她年纪还小,眼神又不好,上当受骗不是她的错,他会慢慢告诉她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循柔用手中的扇子挡在他的眼前,“表哥,你别这样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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