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的白月光 第50章

作者:二月梢 标签: 快穿 轻松 穿越重生

  她忽然把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沈冥清转过眼去,循柔将他的手拉了过来,翻过来看了看,上面有好几个细小伤口,还在往外渗血,她用帕子给他系了一下,“表哥怎么把手弄成这样?身体是自己的,旁人可不会心疼。”

  沈冥清垂下眼眸,看着缠在手上丝帕,她要是心疼他,怎会如此折磨他?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在循柔的注视下说道:“既然是最后一次,总要让我满意了才行。”

  他还想怎么个满意法儿,循柔这会儿身上还有些酸痛,“表哥别太过分了,适可而止的道理还要我来教你么?”

  沈冥清直直地看着她道:“商人粗鄙,只知金银不识道理,劳烦郡主来教教我什么叫适可而止。”

  循柔抿了抿唇,忽然伸手去推他。

  沈冥清顿了顿,随着她的力道往后倒去。

  她提起裙子,跨上了狭窄的美人榻,按住他的胸膛,咬牙道:“表哥既然这么想伺候我,我就成全你。”

  话音刚落,外面突然有脚步声响起。

  高成业走上二楼,快到门口时,停下脚步,整了整发冠衣袍,见没有不妥之处,就继续走了过去。

  看到掩起的房门,他疑惑地皱了皱眉,又觉得这里过于安静了,这才发觉上了二层后没有看到侍女,也没了丝竹管弦之声,安静得像没有人一般。

  他推门进去,没有看到人,“郡主?”

  几息后,屏风后面传来了一声回应。

  高成业向屏风走去,疑惑地问道:“郡主怎么在屏风后面?而且屋里竟然也没有侍女伺候,如此怠慢,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我这就去问问他们是怎么伺候的?”

  “世子且慢。”循柔平稳着气息说道:“适才我忽然有些困倦,就让她们全都下去了,想一个人在这儿歇一会儿。”

  “原来是这样。” 高成业点了点头,又开口解释道:“我刚刚去换衣裳,忽然酒意上头,在下面喝了一碗解酒汤,这才回来得晚了些,郡主莫怪。”

  沈冥清讽刺地扯了扯嘴角。

  循柔瞥了他一眼,他还好意思讽刺别人,这会儿她和他衣冠不整地躲在屏风后面,就差被人捉奸在床了。

  她的声音愈发柔婉,“不要紧,世子若是还有酒意,不妨去歇一会儿,我也有点乏力,想再躺会儿。半个时辰后再下画舫吧,天太黑了,路不好走。”

  高成业一听,正合他的心意, “郡主说得是,你再好好歇一会儿,我们半个时候后再走。”

  他刚要转身,忽然见窗子开着,于是走过去替她把窗子关上,好让郡主看出他的体贴。可当他走过去的时候,忽然闻到了一种奇异的香气,顿时叫人筋酥骨软,就好像是……

  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就听循柔叫了他一声,高成业回了回神,把窗子关了起来,“夜间起风,郡主小心着凉。”

  循柔推开杵在身旁的火热身躯,“有劳世子了。”

  高成业听着她略微沙哑的声音,身子瞬间酥了一半,暗想难道是他刚才没有泻完火,才会觉得她这会儿的声音像极了鱼水之欢后的慵懒妩媚。

  他摇了摇头,把不切实际的想法甩了出去,想到方才那个美人,便不再停留,脚步多了分急切地往外走去。

  沈冥清头一次这么嫉妒一个人,高成业不过是有个好的出身,就能光明正大地娶她过门,不需要有远见卓识,也不见得品貌出众,只因家世相当。

  沈冥清感觉到寒意侵袭,不由得抱紧了她,柔软而温暖的身子让他得到片刻安宁,他一点点收拢力道,想用这点温暖来填补空洞的心。

  循柔离开时,穿上了一件宽大的披风,莲步轻移地走上了岸。

  唇上的口脂重新抹过,嫣红之中透着淡淡的紫,让沈冥清想起了中秋的那个晚上,那时他觉得可以长久地留住她,哪知到头来仍是两手空空。

  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平生第一次尝到肝肠寸断却又无能为力的滋味。

  沈冥清紧紧地攥着手,丝帕被染上点点猩红。

  只能看着那辆马车渐渐地消失在视线中。

  他可以不顾一切地追上去,但又该拿什么留住她?

第62章

  温热的水漫过雪白的肩头, 循柔阖着眼,缓缓地往后仰去,身上的酸痛终于得到了舒缓, 纤细的藕臂搭在边沿,点点红痕如雪地红梅, 柔艳异常。

  思绪渐渐地飘远, 回想起画舫上的一幕幕, 除了几声抑制不住的闷哼,他几乎全程都闷不吭声,好像要将所有的愤懑与痛楚全都发泄在这场缠绵之中。

  她觉得他有一瞬恨不得跟她同归于尽, 又硬生生地拼命忍着,手背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 面上还在强撑着体面。

  他那时想做什么?想不想把她剥皮抽筋, 又或者是敲断她的脊骨, 打断她的手脚, 让她全身心地爱着他,依恋着他, 到那时他尽可以报复回来。

  循柔抬手撩了撩水,幽幽一叹,将脸颊枕在了手臂上,潮湿的乌发贴着纤薄的雪背, 像一只勾魂夺魄的水妖。

  在她穿戴整齐,准备下船时,他平静地说了句, “我不会再给你机会。”

  是他先动心起念, 所以今日的一切是他活该, 但以后不会了, 他不会再让她摆布,成为她口中的阿郎。

  谁愿意当她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阿郎。

  她既然能如此果决,他也会断个干脆。

  他没有看她,她也收回视线,应了一声好。

  表哥不是大度的人,这一点循柔深有体会,这次他能想开也好,及时止损的道理他比她明白。

  循柔站起身,水珠从白皙的肌肤上纷纷滚落,一只玉足踏了出去,拢起轻薄柔软的衣衫。

  算着时间,也就这几日了,表哥还有一大堆焦头烂额的事情要处理,她帮不上忙,不该再去添乱。

  只是那位金小姐怎么到如今也没个动静,难道英雄救美的戏码还不足以叩开心房?明明在剧情里,这位小姐是一眼沦陷,非君不嫁,如今又添了一段纠葛,不是更为顺理成章?

  难道是她画蛇添足,多此一举了?

  金慧珠当然没有忘记灵秀山庄的那个男子,甚至她近来茶不思饭不想,梦里都是那天在水中,他紧紧地拉着她的手的情景。

  跟现实不同的是,他没有立刻松开她的手,而是把她拽进了怀中,对她做了些羞人的事,她喊着不要,他也丝毫不理会。

  金慧珠想想就羞涩得红了脸,悄悄让丫鬟去打听他的身份,得到的答案让她有些失望,原来他是个商户,那样的容貌和气度怎么就是个商户呢?

  虽然她的父母双亡,父亲又是个小吏,但是她有舅舅做靠山啊,她想着这亲事上怎么也不能低了,去灵秀山庄的时候,她就听说东平侯府的世子在那里。

  虽然世子跟郡主定了亲,但要是世子看中了她,那也是不好说的事。她一直在猜测那个男子的身份,这样的气宇不凡,说不定就是那位世子爷,如果是这样,那他把她从水里救起,她跟他就有了肌肤之亲,有舅舅替她做主,她说不定能当上世子妃。

  金慧珠暗自期盼,听到了沈冥清的身份时,自然会失望,但只要想到那日的情景,她又脸上发烫,甚至觉得他就算是个商人,也没关系,世上能有几个那般风流俊逸的男人,若是能嫁给这样一位郎君,应当也是一桩美事。

  在金慧珠正无比纠结的时候,她的舅舅徐方信也来了嘉州城。

  徐方信这次过来,既不是为了祭祖也不是来看外甥女,而是奉了皇上的密令和巡抚大人一同来查案。

  皇上在惩治周家的当头,是徐方信趁机向皇上递了奏疏,揭发了几任盐政贪污受贿,中饱私囊的罪行。银子都流进他们的口袋,国库里的银子就少了,损害的是皇上的利益,皇上无比震怒,事情一旦浮出水面,他就立刻下令严查。

  徐方信把事情挑开也不是因为他多么大公无私,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更不要说盐政这样的肥缺,多少人都盯着那块肉呢,他能得到这个职位全靠他善于钻营,为了这个位子,他把家底都掏空了。本想到了任上能大捞一笔,把失去的都补回来,哪知情况跟他想的有所出入,上一任盐政早已把下一年的盐引卖了出去,油水捞了个干净,一点没给他留下余地,长卢的盐政任期为一年,能不能连任还不好说,上一任把下一年的油水都捞走了,徐方信彻底傻了眼,他把家底都掏空了,还一点油水捞不到,换谁谁不急眼。

  徐方信忍不住骂娘,也是被事情逼到那了,他就开始对盐商们索贿,那些盐商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下一年的盐引都拿到手了,谁愿意当冤大头。

  因此徐方信这番举动竟然没有一个人搭理他,在急红了眼的情况下,他狗急跳墙,把事情全抖露了出去。这当头,周家一族全下了大狱,周贵妃的亲弟又曾任在这边任过盐政,皇上正想要抓他们的罪证,徐方信借着这股东风,就把事情一下子捅了上去。

  徐方信到嘉州城的时候,沈冥清刚刚休养好身体。

  那晚他在江边吹了半宿的风,天蒙蒙亮时回到了沈府,叶锦芸看到他时还吓了一跳,他的唇上像染着血,头发有些凌乱,眼神幽深冰冷,沾着清晨的寒冷雾气,如同昼伏夜出的鬼魅,没有一丝人气。

  即使叶锦芸要攫取他的心的愿望无比强烈也没敢在这时候靠近他,他这状态不太对劲儿,叫人看着心头发颤。

  是发生什么事了?叶锦芸快速地想着书中的情节,她是记得沈冥清遇到过一个难关,好像是朝廷要查盐政,盐商们受到了牵连,她对着那些复杂的政事不感兴趣,当时就快速地扫了过去,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她只知道这件事对沈冥清是有惊无险。

  但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就让叶锦芸多了几分烦躁,她记得这个难关过去后,没过多久,他就娶了那个官小姐。

  没了一个小表妹又要来一个官小姐,叶锦芸想到自己一筹莫展的现状,满是焦急。

  她这边正想着,忽然听到噗通一声响,她心中一惊,看到沈冥清昏了过去。

  沈冥清很少生病,这次病情来势汹汹,一时半会儿竟缓不过劲来,四肢无力,浑身滚烫,躺在床上也好像飘浮在半空中,脑子里一团雾水,不甚清明。

  苏氏和沈俊泽一听他昏了过去,就急忙赶到色空院,长平也带着大夫走了进来。

  苏氏看到沈冥清躺在床上,急得不行,叫过长平问道:“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忽然病倒了?你一直跟在他身边,怎么就不知道看着点?!”

  长平说不出所以然,只能一个劲儿告罪,他看少爷这是心病,他能怎么看着,要是看得住就好了。他一定第一时间捂住少爷的眼,按住少爷的心,不就是一个女人么,咱们不要还不行么,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沈俊泽心里很不是滋味,平时他是有点怵他,但也知道大哥的辛苦,家里的生意全靠大哥撑着,铁打的人也受不住。又加上表妹下落不明,大哥肯定也是着急,这不一下子就病倒了。

  大夫诊完脉,开好药方后,长平去送大夫也顺道去药铺抓药。

  苏氏临走时,把叶锦芸叫了过来,让她仔细地照顾沈冥清,要是有事就及时说。

  叶锦芸心中一喜,连忙应是。

  这些天家里发生的事情太多,沈檀和沈樱去色空院探望了一次,回来以后两个人就一直呆坐着。

  沈樱忽然说道:“我今天问长平了。”

  沈檀抬眼看去。

  “长平说不找了,根本找不回来了。”沈樱咬住了唇,大哥如今还病着,她知道不应该怪大哥,但是怎么能不找了呢,循柔虽然有点讨厌,但也不能不管她啊。

  沈檀怔怔地说道:“不找了?那表妹怎么办?”

  沈樱吸了吸鼻子,“大哥不找,我们找,她是在灵秀山庄不见的,我、我们再去找找,一定把她找回来。”

  沈檀从来不做出格的事,但这次居然也同意了沈樱的话,两个人一起去了灵秀山庄。

  下人通报上去,管家又把消息传给了循柔,“要不是让人把她们赶出去?”

  这俩姑娘也挺大胆的,居然找到灵秀山庄来了,管家考虑到小郡主在沈家待了一段时间,或许跟她们有点交情,这才专门来询问一下,要是换作旁人,就直接撵出去了。

  循柔微微一怔,沉吟道:“让她们进来吧。”

  沈檀和沈樱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进来了,沈樱悄悄地跟沈檀嘀咕,“看来郡主还挺好的,一点都不为难人。”

  沈檀紧张地点了点头,跟她低语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沈樱摇了摇头。

  管家把两人领进屋,扬声道:“郡主,二位姑娘到了。”

  郡主?沈樱和沈檀对视了一眼。

  等她们迷迷糊糊地走过去,看到光艳动人的循柔时,两个人同时愣了一下。

  “表妹!”沈檀和沈樱很是诧异。

  循柔弯了弯唇,柔声道:“二位表姐别来无恙?”

  沈檀和沈樱弄不清这是什么情况,看到循柔的时候,她们惊喜万分,可旋即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他们叫她郡主,她不是表妹么,怎么成了郡主了?

  沈樱忍不住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段时间你都去哪儿了?”

  沈檀张了张嘴,觉得此刻的循柔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