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月梢
循柔一路走来,看到外面繁花似锦,草木葱茏,哪知这里连根草都找不到,她惆怅地叹了口气。
陶英的心都要碎了,“没事,我们换好的。”她就说这里不适合女孩子住,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打眼望去就是四面墙。
循柔缓缓地问道:“为什么宋让的院子是最简陋的,他爹对他不好吗?”
“也还行吧。”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她想了想道:“师兄是无相门的少门主,有重担在身,门主对师兄寄予厚望,要求严格了点,这是为了磨炼他的心志,不让他贪图安逸。”
说到这儿,陶英瞅了瞅循柔,不免有些担忧,无相门并不是谁都能进的,师兄把循柔姑娘带回来,必定要跟门主禀报,依着门主对师兄的严厉,这一关怕是不好过。
陶英把循柔送来,因着门内还有其他事务要处理,她陪了她一会儿就离开了。
循柔自己在屋里转了转,真是哪里都空荡荡的,好在还有床和桌椅,她找了张椅子坐下,等着宋让回来。
期间陶英又来了一趟,给她送来衣物和饭食。
“师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要不然你去我那边睡吧?”
循柔摇了摇头,陶英劝不了她,只好去外面问问情况。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宋让一去不回,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循柔一人,她看着院子里的银杏树出神,自从她醒来,宋让就一直陪着她,身边有人作伴,也就体会不到寂寞。这会儿她自己在这里,多少有些不悦,她要让他第一时间看到她,让他明白把她放到一边不管是一件多么错误的事情。
四周太过安静,循柔歪在椅子上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有人轻轻地碰了碰她,她睁开眼睛,屋里已是漆黑一片。
宋让看她醒了,便收回了手,“别在这儿睡,到床上睡去。”
循柔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怎么才回来?”
她向他伸过手去,想让他抱她过去,手抬到一半,动作忽地顿了一下,她靠在椅子上朝他看去,视线在他身上扫了扫,“把衣服脱了。”
宋让反而往后退了一步,“天色不早了,你该早点休息了。”
循柔抿了抿唇,往手边的桌子上拍了一下,“要不是为了等你,我早就休息了!”
她的话音未落,屋内响起了碎裂声,循柔眨了下眼,轻轻地抬起手,掌下的桌子哗啦一声,四分五裂地堆落到地上。
空气突然安静了几息。
循柔挪回了手,柔声道:“都怪你惹我生气,手都拍疼了。”
宋让握住她的手,“是不是被木刺扎到了?”
循柔点头道:“好像是这样的。”
即使在黑暗之中,宋让依然看得极为清晰,捏着她的手仔细地看了一遍,没有找到木刺,但是她说疼,“要抹点药吗?”
“嗯。”循柔应了一声。
宋让刚要转身去给她找药,忽然被一股力量摁到了椅子上,知道是循柔,他也没有挣扎,抬眸看向她,“你要做什么?”
循柔二话没说,拽住他的衣襟就往下拉去,他立马来握她的手,循柔把身子往他怀里一贴,他就僵住了,这么一错眼的工夫,平日里穿得一丝不苟的衣袍顿时堆叠到了劲瘦的腰腹。
柔软的身子依偎在他的怀里,温热的呼吸轻拂着肌肤,她的手指在他身上的伤痕处轻柔触摸,宋让绷紧了肌肉,略有苍白的脸上添了淡淡的红晕。
循柔抬起头来,“疼不疼?”
他抓住她的手臂,低声道:“不疼。”
身上全是一道道的血痕怎么能不疼,循柔的眸光微冷,“谁打的你?你爹吗?”
宋让轻笑道:“他不打我。”
他是在戒律堂受的罚,说起来这次只是罚了三个时辰,算是小惩大诫了。
“不打你还弄了一身伤。”循柔戳了戳他的伤口,听到他轻嘶了一声,横了他一眼,“不是说不疼吗?”
宋让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她窝在他怀里,身上的伤痕都灼热了起来,他的心神颤动,“不是很疼。”
循柔放轻了力道,在他漂亮的身躯上轻柔抚摸,这具天生适合习武的身体有着极为流畅的线条,每一寸筋骨皮肉都蕴藏着力量,连身上的血痕都多了几分艳丽的凄美。
一道长长的血痕横亘在肩颈,她埋下头去,低喃道:“你真香。”
第90章
唇下的肌肉紧绷, 循柔稍微地抬了一下头,樱唇沾上了艳丽的血色,她抿了抿唇, 有点不太好意思,他受了刑罚, 身上有这么多道血痕, 她不仅没说给他上点药, 还趴在他身上吸起了血。
关键是宋让也不说她什么,还用手臂支撑着她的身子,小刀奴太懂事, 反而让她下不去嘴。
肩上温热酥麻的刺痛消失,宋让垂下眼帘, 偏头看了她一眼, 抬起手把她摁回了肩上, “我没事。”可以吸。
循柔的嘴唇在他的伤痕上轻轻地贴了贴, 柔软的触感,温柔的轻吻, 多出了几分怜惜的意味。
宋让有些怔然,这样的怜惜和温柔极为陌生,父亲素来严厉,而母亲也多有疏远, 在记忆里他似乎从未体会过这样的感受,温暖的,柔软的, 叫人挣脱不开的缱绻温柔。
收紧手臂, 他在她的耳畔轻轻地蹭了一下, 亲了亲她的耳珠。
循柔的指甲在他的手臂上剐了剐, 柔声说道:“真的没事了?”
“嗯,没事。”宋让不在意身上的这点伤,他只是在想怎么才能让父亲答应他和循柔的事,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在父亲眼中处处都是问题,他自作主张把人带回来,还想娶她为妻,放在以往不是去戒律堂受一次罚就能完事的,但此刻父亲另有要事要与长老们商议,也就顾不上其他了。
循柔不满他去想别的事情,推了推他,在他看过来时,轻声道:“你学会了吗?”
宋让一时没反应过来,“学会什么?”
“就是那本书。”她瞅着他的眼睛,手缓缓下移,摸上了他的手。
宋让一听她说那本书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脸上发烫,身上也烫。
“你该不会还没看吧?”循柔狐疑地问道。
宋让握住她的指尖,“看了。”
循柔牵唇一笑,一边嘟起嘴,一边去拉他腰间的衣袍。
“循柔。”宋让按住她的手,呼吸微促,心脏怦怦跳动。
循柔抬起眼,伸出纤细的手指戳了戳他劲瘦的腰,“江湖中人不都是不拘小节的吗?”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事实上,宋让也觉得只要两情相悦,那些约束规矩倒是可以放到后面,一切出于本心,才合乎自然,但对循柔,他就唯恐轻怠了她,想要更郑重一些。
循柔没想到他是这样想的,她缓缓地道:“可你早就对我这样这样,那样那样了?没什么差别,你不能因为你不记得了就要赖账。”
“而且你都这样了。”循柔把他堆在腰腹的袍子又往下拉了拉。
宋让声音低哑地道:“别拉了。”
循柔不再扯他的袍子,这个让他自己解比较好,她抱住他的腰,柔若无骨地靠着他,“嗯嗯,我不动了。”
宋让的手握紧又松开,“你真的很想?”
循柔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亲了右边,又往左边亲了一口,瞅了瞅他的唇,曼声道:“是啊,你自觉一点嘛。”
他碰了碰她的唇,脸上升起热浪,低语道:“你怎么不知道害羞?”
循柔凑过去亲他,“这本就是你该做的事,我有什么好害羞的呢?”
她停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什么,“你想要我害羞吗?书里好像是那么写的,这个时候我是不是要说,不要?”
“……不用。”也曾学习过的宋让瞬间懂了她的话,连带着后面的情节也涌现了出来。
循柔抿着唇笑,环在他腰上的手悄悄地摸索到他的锁扣,一边仰着头亲他,一边解锁扣。
哐当一声响,山河剑掉到了地上。
宋让转了一下头,循柔立马给他掰了过来,堵住了他的嘴,一把破剑有什么好看的?
宋让攥了攥手,已经无暇顾及山河剑,呼吸交缠,幽香满怀,他这时才知道她说要交流心得不是随便说说,而是真的认真学了。
循柔在他失神的瞬间,把他的腰带也解开了,严格来说是扯断了,她真是不明白,宋让的腰带为什么总是系的那么紧,解都不好解,她解了几下就没有耐心了,一使劲这不就断了么。
没等得意染上眉梢眼角,循柔眨了下眼,往下瞟了瞟,玉手轻移,宋让忽地抱紧了她,胸膛起伏得厉害。
循柔蹭了蹭他,宋让被她逼得不行,把她打横抱起,走进了床帐。
气温逐渐升高。
循柔享受着小刀奴的服侍,就是这床有点硬,还不如躺在草地上舒服,他在无相门里这是过的什么日子啊?
住着最简陋的院子,睡着硬邦邦的床,还得挨他爹的打,真是个没人疼的小可怜。
循柔抱住他,温柔地抚摸他的脊背,以后有她在,没有人能欺负他,天魔刀的刀奴只有让别人俯首称臣的份。
额头的汗滴沿着脸庞缓缓流淌,从下颌处滴落到她那雪腻的肌肤上,宋让心神颤动,埋首在她的颈间。
循柔像喝醉了酒一样,晕晕乎乎的,脸上泛起潮红,不自觉地逸出几声轻吟,手指缠绕着他的头发,心里漫无边际地想着,这难道就是做人的好处?
跟做刀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所有的感觉都如此清晰地传递过来,眼、耳、鼻、舌、身、意,每一处都有奇妙感受。
不仅能看到山川美景,尝到酸甜苦辣,还能跟她的小刀奴这般亲近,做人的确是件快乐的事。
刚这样想着,循柔忽地轻呼了一声,不由得抓紧了他的肩膀,她委屈地看了他一眼,显然他也不好受。
虽然也不是不能忍,但她得让他知道她疼,因为每次她一这样说,宋让就格外紧张,这样循柔觉得自己果然是个娇弱的女孩子,是受不了半点摧残的。
起初循柔喊了几声,到后来她也说不清是故意表现自己的委屈还是其他原因,就算不疼了,她也哼唧个不停,像躺在云彩上似的,飘飘荡荡。
宋让捂住了她的嘴,哑声道:“别……”
循柔的发丝贴在额头上,水雾迷离的眼眸看向他,只露出半张脸更显楚楚可怜。
宋让松开手,吻住了她的唇。
……
阳光落在眼皮上,循柔睁开眼睛,床上只有她一人,她慵懒地舒展身体,抱着被子翻了个身。
顺滑柔软的长发遮住了雪背,循柔弯了弯唇,原本愉悦的心情在听到外面的练剑声时,顿时消散了几分。
抓过一件长衫穿上,循柔推开窗户往外看去,宋让正在院中练剑,道道剑芒,光华璀璨,加之他身姿优美,凌厉迫人的剑式中也多了几分飘逸洒脱。
循柔目不转睛地看了好一会儿。
宋让收了剑朝她走来,毕竟白天和晚上不同,他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忽然注意到她只穿了一件长衫,玉足踏在地上,他疾步走近,把她抱到了床上,找出了一身衣裳。
循柔没伸手去接,宋让顿了一下,拿起衣裳给她穿戴起来。
循柔配合地伸伸胳膊,瞅着他的侧脸,“你觉不觉得你的精力太旺盛了?”
宋让的眼中略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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