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疏
曾一鸣愣了一下,忙安慰她道:“没事,不过是迟早的事,至少东西搞出来了,就放在那里。”又问她道:“铎匀,这回不走了吧?工作定了吗?”
“差不多定了,就是还要回去一趟,走下程序。”
曾一鸣笑道:“那快着呢!这一年,我们就盼着你回来,你不在,我们都像是没有冲劲一样,倒是在一块儿吃了不少饭,把林亚伦的手艺都练出来了,他一直嚷着要让他妹妹尝一尝他的手艺,你等着吧,这周末他肯定得露一手。”
爱立笑道:“那可太好了!”对这“妹妹”的称呼,琢磨了一下,她现在似乎是林亚伦的表妹?不知怎么地,她就想到了谢林森来,森哥一直到这次出任务之前,都对这称呼非常在意。
心里还有些伤感,没想到一回单位,小李就给她送了两封信来,爱立还有些意外,笑道:“李同志好久不见,真是劳烦你了!”她走之前,信都是小张送的多些。
而且她知道今非昔比,小李现在是保卫部的红人,她听钟琪在信里和她提过,势头隐隐都要越过朱自健去,也就是朱自健还挂着一个副厂长小舅子的名头,但是保卫部的部长顾大山非常倚重小李,厂里很多事都交由小李来负责。
钟琪说,小李升副主任是迟早的事。
小李微微笑道:“听说沈同志和樊同志结婚了,祝贺。”说着,还递了一份红封过来,爱立忙要推辞,小李笑道:“不收我心里过不去,先前你和樊同志那样帮忙。”
正僵持着,刚好钟琪过来,一把就接了过来,往爱立怀里塞,笑道:“别人的不收,李同志的你可得收,情分在呢!”
小李见她收下,立即就走了。
钟琪低声和她道:“我刚才那话,可是真心实意的,小李对你倒还有几分情分在,我在信里都没和你说,现在的小李可不是以前的小李了。”
又凑到她耳边道:“顾大山的爪牙也不为过,你当他为什么那么得顾大山的信任?连朱自健都搞不下来他。”
末了叹道:“和我们算是不怎么来往了。哎,以前的小李多可爱啊,话不多,人却好得很,眼明手快的,谁有困难,他见到没有不搭把手的。难为他现在还记得你的情分,这红包他给的真心实意,你更得收下了。”
爱立微微垂眼,她理解小李想往上爬的心思,但是就算速度再快,也赶不上序瑜和季泽修的婚期了。
不过一二十天的时间了。
钟琪也是过来给她送贺礼的,一套茶具和一个很精巧的木梳,上头雕着“龙凤呈祥”的图案,和她道:“现在这种样式的,可不容易得呢,我收藏了好几年,这回可是忍痛割爱,谁让我的小姐妹这么棒,事业有成不说,又觅得佳偶,让我不割爱都不行。”
把爱立感动的不得了,抱着她道:“谢谢钟琪!”
钟琪也笑道:“你们俩个,我可是从头一路看过来的,想去年咱们在申城的时候,还对着人铎匀,嘀嘀咕咕的,一转眼,这人就被我们爱立收入囊中了,爱立,你不知道,真是比我自己结婚还要高兴。”
组织了一下语言道:“这才叫心想事成啊!”
“谢谢钟琪,你真是个小天使。”
钟琪笑道:“那可不,小天使也沾爱立的光,找到了对象,就是我们去年结婚的时候,你们不在,景泰还说等春节过来,要喊你们一块儿聚聚。他也想往这边调,他和他父母关系不是很融洽,想着来汉城过日子。”
“那正好,你这边也舍不得离开父母去那边。”
钟琪想到这事,也觉得再满意不过,笑道:“是,他正在那边疏通关系,他父母无所谓的态度,撂话说不会帮忙。最近给我写信说,最慢明年六月也能过来了。”
爱立默默算了时间,六月之前也差不多,“那可太好了。”
就听钟琪又问她道:“你知道谢微兰的事不?我前两天收到景泰的信,听说藏季海和她闹离婚,她不肯,跑了好几趟京市找人帮忙说和,这事闹得满城风雨的,不知道到底离了没?”
爱立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她也听森哥和多美姐姐说了这事,但是后续还不知道。
和钟琪聊了半天,等人走了,才想起来刚才收到的两封信,上面一封是青市的李婧文寄过来的。
下面一封,信封上的寄件人却赫然写着谢林森!
第155章
爱立忙把信拆开来看,就见最高指示下面,只有短短的两行字,“妹妹,我已平安回部队,来信皆收到,尚在规整中,不便多说,容后再寄信来。”
落款是“哥哥”。
字迹也十分潦草,“平安”两个字还打了斜杠插进去的,可能写完了又想起来,加了两个字。但确实是森哥的笔迹。
她估摸着要么是真的忙,要么就是身上受了伤,握不住笔,不然不至于“哥”字最后一笔都没写全乎。
急得立即就站了起来,盘算着,中午就去给多美姐姐拍一份电报问问,再去邮局,把森哥上次寄来的存折和票给他寄回去。
他这回要是受了伤,部队就算能管医疗费用,营养这块,还是得自己多上点心。手上宽裕点,办事也放得开些。
又看了李婧文寄来的信,说她们搬迁的通知下来,月底就要去京市了,让爱立这段时间不要给她们寄信,担心会收不到。等她们到了京市,再告诉她新的通信地址。又说到:“这回最激动的是徐春风,他一直挂念着京市那边的程攸宁,就在我给你写信的今天,他都已经将行李打包好了,我和许姐都笑死。不过,也希望他这次能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
爱立看了,也忍不住发笑,她觉得以徐春风一根筋的性格,到京市那边对上程攸宁,怕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她听铎匀说,这位程同志行事周到.有规章,听起来就不是没有盘算的性格,能这么久不和徐春风联系,可能就是不想联系。不然不至于一封信都没有。
她猜徐春风可能是单相思。
看完就将信折好,收了起来。放在里自己随身背的帆布包里,自从被王元莉举报以后,她对这些信件都比较谨慎,稍微有一点问题的,就及时处理掉,也再不敢随意地放在桌面上。
中午的时候,序瑜打了饭在单位门口等她,爱立笑道:“不然我俩以后在食堂吃吧,我都一年没回来了,朱自健不至于还针对我吧?” 序瑜轻轻笑道:“他就算有这心思,现在也没这份精力,这一年来顾大山和他算是翻脸了,要不是他姐夫是程立明,他现在怕是连保卫部都待不下去,估计没人给他做这种腌臜事。”
“顾大山的性格,怎么会明着得罪程立明的小舅子?” 序瑜解释道:“不是顾大山想,是朱自健想把顾大山拉下马,诬赖他收受贿赂.牺牲厂里工人的利益,前头包庇秦绵绵,后头又包庇周元生,让他们就在单位门口扎根,专盯着咱们工人吸血。哦,周元生也是放高利贷的,上半年被公安抓了,事情闹得挺大的。”
沈爱立虽然对顾大山印象不是很好,但是感觉这个人相比较钱财,怕是更看重自己的官运,应该不会做这种自挖坟墓的事来。
果然听序瑜道:“这事,也不算是顾大山故意包庇,但也说不上多上心。当时朱自健联系了保卫部好几位老员工,让他们出来指证顾大山收受贿赂,要不是李柏瑞在关键的时候,找出来以前保卫部的工作日志中,关于对秦绵绵事件的关注,以及指出证人被收买的事,顾大山这回怕是吃不消。”
爱立以为序瑜对小李的事,不再关注,没想到这里头的细节她一清二楚。
她婚事在即,爱立也没有在这时候提小李。反而问道:“对了,王元莉和张柏年怎么样了啊?” 序瑜微微皱眉道:“我听厂里的女工说,张柏年最近又在撩拨新来的女工,把人家姑娘吃得死死的,对外一点口风都不露,旁人想劝她两句,她也听不进去。还是有一回王元莉和张柏年在马路上就吵了起来,被路过的工人听到了两句。”
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道:“早前张柏年就和王元莉搬出了家里,在外面租房子住。听说王元莉回娘家的时候,那姑娘就去他家过夜。王元莉后来发现了痕迹,就和张柏年闹,不过张柏年仍和那女工来往。”
爱立道:“这种事,那女工自己不说出来,别人也不知道内情,想帮她都帮不了。男欢女爱的事,不像别的事,只要没抓到现行,当事人自己又有意瞒着,一点口风都不露的,谁能知道呢?”
爱立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张柏年在这方面可是有前科的,有些唏嘘地和序瑜道:“就王元莉那性格,我没想到,她竟然能忍得下来。” 序瑜并不觉得奇怪,淡淡地道:“到了这一步,王元莉不忍也没办法,她没了工作,又是黑分子的身份,眼前能抓住的只有一个张柏年,可不得死死地揪住了不放手。”
说到这里,看了眼爱立,还好那一次爱立没被举报成功,不然怕也是境遇艰难。一个黑分子的身份,就足以扼杀一个人所有的前途,不论是工作还是情感上。
这是被社会和时代抛弃的人。
俩人都想到了这一块,沉默了半晌。 序瑜好些天没到这边来,见她屋里还添置了一些东西,平添两分喜气,拿起新镜子看了看,取笑道:“铎匀也真是狠心,新婚燕尔的,竟也舍得走。”
“没办法,早去早回,总不能拦着人不给走。序瑜,你困不困,不然陪我去邮局给森哥寄点东西,我今天收到了他的信,回部队里了。” 序瑜对谢林森印象很好,知道这人将爱立当亲妹妹看,忙问道:“没受伤吧?”
“我猜森哥可能受了伤,他给我的信很短,我想就是再忙,也不至于连多写几个字的时间都没有,你说是不是?” 序瑜点头,“是这么回事,我家里还有一些参片.奶粉之类的营养品,我姥爷这情况是吃不进去了,明天我带些过来,一起给谢林森寄去。”
爱立忙道:“不用!你家里老人多,放着也安心些。” 序瑜又劝了几句,见她不收,最后一锤定音道:“两罐奶粉匀给你,你心里过不去,就给我钱。”
爱立中午就没去邮局,第二天带着谢林森寄过来的铁盒子和序瑜匀过来的两罐奶粉,以及一斤喜糖,一并给他寄了过去。
她估摸着上次和铎匀写给他的信,森哥那边还没收到。
谢林森这边确实不容乐观,身上中了两处子弹,幸好是在胳膊和肩膀上,并无生命之忧。
但仍是把曲小杰和刘狄几个吓得半死,时至今日,曲小杰提起安少原,还恨得牙痒痒的,和刘狄道:“这次上面都不准备安排他过去,他偏要主动请缨,自己什么状态心里没数吗?前几个月训练场上,几个连长就他最拉胯,到底真在战场上出事了。”
刘狄望了眼还在昏睡中的老大,低声道:“你声音小点,别把老大吵醒了,你知道咱们老大的性格,不管私底下有什么矛盾,一到战场上,大家都是兄弟,他做不到见死不救。”刘狄对这一点,深有体会,以前几次出任务,他就看出来了。
曲小杰也知道是这么回事,叹道:“到底是战友,前头还跟安少原打架,后头看着他要被坦克碾压,还不是冲了过去。好歹把人救了条命回来。”就是安少原这回也伤的不轻,后面好不好的,还难说。
不妨听刘狄道:“嗯,我听说安连长这回出院,就得转业了。”
曲小杰问道:“他的腿,真得好不了吗?”
刘狄点了点头,“别的伤还好说,就是撤退的时候,一颗子弹打到了脚踝,骨头碎裂了,医生说再训练是不可能的了。”
这种情况只能转业。
曲小杰觉得“瘸”这件事,听起来有点耳熟,一时想不起来,上一个瘸的是谁?
庆幸道:“还好我们老大的问题不严重,休养休养就好了。”安少原因为家庭问题,出任务之前训练得就不甚如人意,他们连长可是一直兢兢业业的,一点都不敢偷懒,还督促他们加强强度来。要是为了救安少原而转业,那可真是太屈死了。
正聊着,病床上的谢林森醒了过来,刘狄立马起来问道:“老大,要不要喝水?”
谢林森摇头,低声道:“我怎么听你们在说安少原?他怎么样了?”
“命是救回来了!就是可能得转业。”
正说着,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哭声,哭天抢地的,听得人耳膜子都发震。
刘狄皱了皱眉,到走廊上看了一眼,发现是在安少原的病房门口,一位老太太和一个年轻的妇人,护士正在劝着,那老太太一点都听不进去,好半晌收了音,看着年轻妇人的眼神,像是要杀了她一样。
曲小杰问他道:“刘狄,谁家的啊?”
“像是安连长那边的。”
曲小杰两步就走了过来,一眼认出那年轻妇人来,咂舌道:“杨冬青来了啊!”这么会儿,曲小杰终于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瘸”字耳熟了,这杨冬青不就是因为沈妹子的亲哥瘸了,而闹得离婚吗?
回病房里和谢林森道:“老大,是杨冬青和安连长的母亲,我看安连长这回还没醒,就得被离婚。”
第156章
谢林森皱着眉淡声道:“你们别叨叨,安少原这回也是死里逃生,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他心里对安少原虽有些芥蒂,但不得不承认,这人在战场上确实是勇而无畏,把兄弟们的命放在自己前头的。
不管怎么说,不可否认安少原是一位合格的军人。
就冲这一点,他遇到危险,谢林森就不会见死不救,不然对不起身上的这一套军装。
曲小杰急忙道:“老大,我们也就是私底下嘀咕两句,不会在外面乱说的。”安少原再怎么说,也是和他们上过一个战场的兄弟,他现在受了重伤,兄弟们万不会想着看他落魄的笑话。
不然那真是猪狗不如了。
他遇到这么一个婆娘,大家都替他惋惜,明明本该是前程似锦,眼看着就要往上再走一步,没想到这个关头会因为枕边人出幺蛾子,一步错导致步步错。
谢林森见他们心里有数,也就没有再说。
曲小杰又和他道:“老大,有你的一份电报,是京市那边过来的。”
谢林森接过来一看,是他三叔的,问他是回京休养,还是继续留在部队里?
这个问题,他还没想好,怕自己这个样子回去会吓到老太太,又确实一年多没回去,以老太太的年纪,他们也是见一面少一面。
最后还是决定回去一趟,问曲小杰和刘狄道:“医生有没有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老大,这怎么也得半个月以后啊!你这回受了这么重的伤,可得好好调理,咱们可不能仗着年轻底子好,就马虎大意,以后还是要上战场的,身体可得看顾好了。”他们在部队里见多了旧伤复发的战友,最后不得已转业的情况。
谢林森心里也有数,和他道:“我准备出院以后回家住一段时间,家里来信来催了。”
曲小杰听他这么说,心里不禁有些唏嘘。老大没有对象,母亲又不在了,这次死里逃生,家里一个人都没来跟前照顾一下,还是他们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在跟前稍微看顾一下。
但都是男同志,粗枝大叶的,比不得女同志细心不说,而且毕竟只是战友。
生死关里逃过来的人,大概都是希求家庭的温情的。
他忽然想起来,今早过来的时候,还收到了一封老大的信,忙递了过去,“老大,是咱妹寄来的,叫爱立对不对?我们都记住了这名。今天上午收到的,老大,真是对不住,给安连长家的事一打岔,我差点把这事忘记了。”
谢林森立即来了精神,让他们把信封拆开,他现在一只手打着绷带,不好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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