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疏
听多美说没踢到她肚子,爱立才放下心来,朝着那一对傻叉夫妻俩,讥嗤道:“我姐是结婚的人了,万一她肚子里正有小宝宝,苏知微那一脚下去,吴清辉你们一家才算是真正做了个人了!铎匀为了你这样的人,出这么大的事故,我想想都替他不值!”
随着她的话音一落,吴清辉立即耳红面赤起来,拉着苏知微不给她动,“要是打我们一顿,你们能出气,你们打吧!铎匀这回为的是我,是我欠你们的!”
樊多美冷哼了一声,“你想的可真美,打你一顿,就能抵消你欠铎匀的?”樊多美压根没准备动手,刚才不过是气他女人嘴巴不干净,现在说到欠不欠的事,她才不会动手,正准备说,这是他欠铎匀的,轮不到她们来要。
不想,那苏知微可不愿意等着挨打,挣脱了丈夫的手,怒气冲冲地道:“你要挨打,你挨打,他樊铎匀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她巴不得樊铎匀死在那里面,她一生的耻辱,都是拜他所赐!至今想起那一夜,她都觉得自己像做了个噩梦一样。
苏知微抚着有些肿胀的脸,恨得破口大骂,“你们想以命抵命不成?樊铎匀他注定就是个短命鬼,你们想赖上我们,可是休想,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我们愿意补偿你们一点,是我们的情分,不愿意补偿,任你到哪里都说不上理去!”
她眼睛里的恶毒,被爱立看个正着,这人和铎匀的恩怨,她一直都知道。沈爱立一下子气得浑身都发抖,问她道:“你是不是觉得,铎匀出事,就没人知道你的破烂事?”
望着苏知微冷笑道:“就在前头那个院子里,其中的一间屋子里,你借着酒意,摸到了房里来,你以为里面住着的是樊铎匀对不对?没想到住着的是另有其人!你当然巴不得铎匀出事,你心里是不是恨毒了他?但是我告诉你,铎匀不会有事!”
缓了口气,又接着道:“那件事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你怪不到别人身上,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强迫你,你没害到铎匀,害到了自己,就成了他欠你的吗?你这是什么逻辑?建国前山上的强盗,都没你厉害!”
樊多美这才知道,中间还有这么一段,原来这女人不是不会说话,她就是故意咒铎匀死。
樊多美现在都不屑于动手,和爱立道:“你也别气,要是早知道是这种货色,我都嫌脏了自己的手。”
又冷笑着看苏知微道:“铎匀和爱立是好性子,我可不是。等铎匀找到了,我就去一趟你们单位,替你宣扬宣扬好不好?说说你为什么那么恨铎匀?”
忽然拔高了音调问道:“难不成你脱`光了衣服贴上去的时候,都没发现出异常来,就让人这么吃干抹净了?这也怪铎匀吗?难道你恨铎匀中间没给你们喊人来,给你们鼓掌捧个场吗?”
要是平时,樊多美才懒得和这种傻叉动气,但是父母去世以后,弟弟是她唯一的逆鳞,别说这个曾经存心扒拉上自己弟弟的女人,就是她那个后奶奶,但凡敢骂铎匀,她就敢往段沁香脸上招呼耳刮子!
她们这边又打又骂的,早围了好些人过来,一开始大家还劝来着,现在都不由嘀咕起来。
先前苏知微和文大山的事,只有樊铎匀和文家人知道,文家人从没往外说过,所以苏知微还敢一而再地跑到这边来。
这会儿,樊多美的声音可不小,大家一下子就明白里头的意思来,樊铎匀一直都住在文大山家的,那苏知微那一晚上,不就是和文大山滚了一夜?
人群里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哇嚯,大山真是好福气,这城里姑娘都和他滚了被窝,怪不得到现在还不娶亲,这睡了城里婆娘的,哪还看得上咱们这土旮旯里的?”
又有一个婶子道:“怪不得这苏同志,先前明明住在竹楼里,却见天地往文家跑,原来情郎在那呢,我们大山十来岁就上山打猎抓蛇的,一身肉硬邦邦的,这苏同志肯定食髓知味,离不了人了!”
黎族这边,男女风俗本就比别地开放些,婶子们一下子说起来就没什么忌讳。
再者,这回出事的不光是樊同志,还有他们村里好几位村民呢,已经找出了的三个都没了命,大家一个村的,都有些沾亲带故,本来心里头就有些不好受,听这苏知微还骂人是短命鬼,别说樊同志的家人,就是他们这些本地人,听得心里都憋着气。
婶子们调侃起来,越发不给她留脸。
事情发展到这里,樊多美就拉了爱立回家,“走吧,咱们明天还得去山上呢,可没空搭理这个疯女人。”临走前,轻轻觑了苏知微一眼,这女同志一看就是城里有工作的,一个德行和作风问题,还不够让她卷铺盖滚回家吗?
这边苏知微却被婶子们气得跳脚,“你们别胡说,根本就没有这回事!我怎么会看上文大山,一个泥巴地里卖命的人,也就你们当个宝,他在我心里和臭虫没有区别!”
她这话一出来,大家立即都不笑了,这是连他们这一个村的人都骂了,泥巴地里卖命就是臭虫?
吴清辉也觉出不妥来,喊了一声:“知微,不要乱说话!”
可是事态已然往越发不可控的方向发展,最先开口的婶子冷笑道:“那你这女表子,不就给臭虫爬了?这会儿还带着你家这绿王八,来看你相好的臭虫?你可真是个香疙瘩,谁都想蹭上一口,和你亲香亲香不成?”
苏知微气得破口大骂,“你们这些腌臜货,倒好意思编排别人,谁不知道你们这村的女人,平日里最放得开,青天白日的,都能发情,勾着男人往那山上钻去,母猪都没你们有本事!”
“哦?敢情苏同志平日都把猪窝里的事,看在眼里,跟着有样学样呢?怪不得这样本事,我们这块地儿,你可没白待!”
“可不是,原来是和畜生学的,那倒也不奇怪,怎么睡着这个,还嫁了那个,哎呦,关键她男人还愿意,这顶帽子怕是戴着暖和的很,让人家吴同志都舍不得摘下来。”
婶子们平时说话糙得很,此刻这些话却仍是让自幼在农村里长大的吴清辉,脸上都窘迫得要滴血一样。
吴清辉完全想不到,这件自己最想忽略的事,此刻这上面的遮羞布被这些大婶,撕开了,扯烂了,往他跟前一块块丢来。让他假装不知道,假装没事人都不行。
特别是那一句“绿王八”,就像一把尖锐的刀一样,狠狠地刺在了他的心口上。
已然不记得自己此次来的目的,气得攥紧了拳头,默不作声地转身走了。
苏知微见他走了,心里立即一咯噔,立马跑着跟上去,伸手拉人的胳膊,吴清辉却一把将她挥开。
先前骂得最欢的宁婶子道:“你们说,这一对会不会给我们搅和得要离婚?”
另一个婶子道:“咋地,知道自己戴了绿帽子还不离,这吴同志真是个绿王八不成?”
宁婶子道:“想来是知道的,去年吴清辉就和文大山打过一架,我那晚从山里砍柴回来的晚,亲眼看见了,后来你们发现没,都是樊同志来这边,吴清辉可是很久没来,你们想想是不是?刚我还听说,这回本来该是他来的,他托了樊同志帮忙。”
有人搭话道:“那吴清辉俩口子可是缺了大德,人家男人为的他出的事,他俩口子还有脸跑到人家跟前,说那些风凉话,我看樊同志她姐姐打的都是轻的,要是我恨不得砸了抓花了她的脸。”
宁婶子道:“她们城里姑娘,秀气着呢,可没咱打架那股狠劲儿,我今天都想抓那苏知微的头发,樊同志和沈同志恁是没抓,可把我急得!”
傍晚的闹剧,很快就传到了樊原的耳朵里,立即就到文家找孙女,“你当这是什么地儿?想撒泼就撒泼,想打架就打架?你以为这是你自家的院子呢?你还十四五岁呢?兵崽子都任着你欺负的时候?”
樊多美正在和爱立分析,明天去哪一块,见樊原一进门来,就是对她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有些不耐烦地道:“合着你什么事儿了?人家骂我弟短命,我还要好声好气地和人说‘谢谢’是不是?”
樊原呛声道:“人家管你有理没理,你这传出去了,你就是仗势欺人,你想想你自己的身份!”
“你现在觉得人言可畏了?早些时候干什么去了?我打个架你就怕了,你自己气死老婆,你怎么不怕?”
樊原气得瞪红了眼,樊多美也红着眼,缓声和他道:“我弟这回要是真出了事,这日子我也不想过了,我巴不得拉着那贱人下地狱去!”
樊原知道,孙女嘴里说的贱人,不是今天和她打架的女同志,而是段沁香。
他不知道,孙女心里的恨意这么大,见她红着眼,死命地瞪着他,樊原先受不了了,转身就准备走,到底又回头道:“你别瞎说,铎匀自小就学了一身的本事,难不倒他。”又叮嘱爱立道:“你劝劝她。”
樊原前脚刚走,文大山就回来了,像是摔了一跤,身上头上都是泥巴,却喜滋滋地递给她们一支笔,“你们快看看,这是樊同志的吧?我下山的时候,摔了一跤,手里抓到的。这东西掩在枯草丛里,要是没这一跤,我真发现不了!”
爱立接过来,打开看了一下,还有一半的墨水,外观也比较新,应该是新近才丢掉的。心里忍不住一阵雀跃。
樊多美也想到了,抬手抹了下眼睛,和爱立道:“他真得跑到山上去了,你说铎匀会不会躲在哪个山洞里,这么些天了,外面又下雨又降温的。”
俩人又问文大山知不知道哪里有山洞?
文大山挠头道:“这还真不知道,我们现在去山里去的少,深山都不敢进,都在周围打转转。”
爱立道:“那咱们明天就顺着大山同志找到笔的地方,再在四周找找。”又和樊多美道:“姐,他真得跑上去了!他肯定还活着!”这几天以来,爱立也有想过,万一他那会儿在走神,在想问题,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异常,没有跑走呢?
每每想到这里,心脏都像是骤然停止了跳动一样,让她呼吸困难,不敢再想下去。
姑嫂俩人缓了好一会儿情绪,才平静下来,樊多美这时候才发现,不过几天,爱立已经瘦了一圈。她不像自己,急了还找这个吵架,那个吵架的,到底出了口郁气,爱立一直都不声不响的跟在她后面。
有时候夜里自己醒来,总觉得听到身边的人在叹气,好像还没睡一样。可一到四点多,她就像上了发条一样,准时爬起来,准备上山去。
忍不住轻声和她道:“爱立,我知道你心里急,你想哭就哭,想骂就骂,别憋在心里,回头把自己憋坏了,铎匀更要急了。”
爱立摇头道:“姐,我不哭,哭也要哭给他看,让他下回还敢不敢让我担心,不把他找到,我都不会哭。”
第166章
文奶奶来喊她俩吃饭,随口问道:“你们刚刚是不是说山洞啊?这山上以前应该有好几处山洞,大山刚出生不久,他爹上山给我找吃的补充奶水,有一回回来和我说,发现了一个山洞,挺宽敞的,还说这以后这鬼子要是打来了,是个逃难的好地方呢!”
爱立忙问道:“婶子,那你知道在哪里吗?大山同志在山上找到了铎匀的一支钢笔,我们想着,他肯定躲到附近的哪个山洞去了。”
文奶奶听人真在山上,心里一喜,“真好,上了山就不怕,山上再危险,也没有那泥石流要命!”那下面找到了三个人,个个都没了命,就是她心里都觉得,铎匀要是没跑上山去,这回怕真是回不来了。
有些歉意地和她们道:“他爹没带我去过,我也不知道是在哪里。我去帮你们问问村里那些**十岁的老人,知不知道哪里有山洞?”
以前大家打猎,找到一个山洞还能藏藏东西,轻易不会对外说,但是这回是救人,想来那些老家伙愿意开口。
爱立忙道:“婶子,你和老人家说,要是他说的那地方真有山洞,我们感谢他三十块钱,找到了人,再加五十块!”
“哎,好,好,你们等着,我这就去!”
一直到晚上十点钟,文奶奶才提着个煤油灯回来,爱立和多美都在等着,一直没敢睡,听到院门响,都从屋里出来。
就见文奶奶笑道:“真有,有三个呢!我让他们明天在山脚下指给你们看,都是**十岁的人了,可不敢再上山去。”
爱立和多美都忙感谢文奶奶。
文奶奶笑道:“你们今晚可得好好睡一觉,明天保不准就能有好消息,有得忙呢!”
但是这一晚,樊多美和爱立注定了难以入眠,焦心找了这么几天,总算有了一点消息,知道人没有埋在那堆泥石流里,俩个人的神经都有些亢奋,又怕打扰到对方睡觉,都努力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黎族村落里,同样睡不着的,还有苏知微和吴清辉,这回吴清辉和她一起借住在村里唯二的竹楼人家,这是苏知微先前每次来借住的地方,吴清辉却还是第一次住进来。
这家的床上还有镂空的雕花,被面被套都是常年为苏知微准备着的,干干净净的,苏知微睡得很踏实,吴清辉却一直无法入眠。
村子里婶子们的话,不停地在他脑海里反复冒出来,即使这样黑漆漆无外人的夜,他每每想起,都不由面上发热,而枕边人却像是无事人一样,睡得香甜,甚至起了轻微的鼾声。
今天俩人一回来,碍于主人家的情面,他没好立即和她吵架,等他洗好澡进来,她就已经睡着了,似乎今天傍晚的事,算不得什么大事。
吴清辉到底没忍住,喊了两声:“苏知微?苏知微?”
苏知微半梦半醒地“嗯”了一声,侧身把他搂住,“清辉,睡吧!”
吴清辉心里却越发不得劲,伸手推了她一下,“苏知微,你醒醒!”
苏知微正困着,有些恼意地问道:“清辉,怎么了?”
黑漆漆的夜里,只听得见村子里一两声狗吠的声音,吴清辉听见自己问道:“你和文大山一共有过几次?”
他的语气异常平静,苏知微却是脑子一激灵,立时睡意全无,坐起来问他道:“清辉,你这是什么意思?”
吴清辉冷淡地道:“对于今天的事,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人家说得那么清楚明白,你半夜去敲樊铎匀的门,结果是文大山睡在里头,你照样脱`光了去勾引,爬了人家的床,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吴清辉单手握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苏知微,文大山比樊铎匀矮一个头,你被他啃的时候,一点没发现不对吗?是不是已然尝到了滋味,想着干脆将错就错?”
苏知微一点没发现吗?她有怀疑的,但是那晚喝了酒,后劲儿有点大,而且文大山确实很卖力,她不愿意去想这人是不是樊铎匀,只想着一晌贪欢。
但是现在,当着吴清辉的面,她自然不会承认那一晚自己隐秘的心理活动,一把打开了他捏着她下巴的手道:“清辉,你不要发疯。我现在是你的妻子,是你的爱人!”
吴清辉低声咒骂道:“我的爱人他`妈的是个破烂货!”
他这话一出来,苏知微就甩了他一巴掌,“吴清辉,你清醒点!”
吴清辉却痛苦地捂住了头,“自己往男人被窝里钻的破烂货,我还当捡了个宝回来,疼着哄着,像伺候祖宗一样地供着。”
吴清辉说到这里,赤脚下了床来,站在床边,冷冷地看着她道:“最后呢?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你今天要是不咒骂樊铎匀短命,沈爱立会发疯揭你的底吗?苏知微,你还要点脸吗?你怎么好意思,跟着我跑到这来?”他想问她,下午发疯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的难堪?他会难以做人?
可是这个问题,他已然知道答案,问出口不过是自取其辱!
苏知微死鸭子嘴硬地道:“我为什么不好意思,吴清辉,沈爱立说的,你还真信了,那是她故意挑拨离间!”
是不是真的,吴清辉已然不需要再确认,只坚持问她道:“你和文大山一共有过几次?”
苏知微不理他,躺下来蒙着被子睡觉,现在婚都结了,她可不怕吴清辉,她知道这人死要面子,可没她豁得出去。
苏知微这样无所谓的态度,深深地刺激到了吴清辉,猛地掀开被子,甩了她几巴掌。
两个人就真打了起来,把主人家都闹醒了,点了煤油灯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吴清辉忙道:“没事,我和知微发生了点口角,打扰到您了?”
“没事没事,你们年轻人气性不要那么大,老话都说,床头打架床尾和,早点睡吧,明天大家还要上山找人呢!”
吴清辉应道:“哎,好,打扰您了!”
苏知微不可置信地看着主人家,提着煤油灯又走开了,她的脸都痛的像失去了知觉一样,吴清辉一句夫妻吵架,人家就问都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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