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大狱后我走上人生巅峰 第19章

作者:秀木成林 标签: 布衣生活 逆袭 轻松 穿越重生

  他衣袖束得紧紧的,腰侧配着刀刃细长的锋利长刀,说到这里,他眉宇间的几分温情悉数褪去,终于显露出一种砭骨的恨意!

  除了顾莞,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打算。

  父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最后落得一个身首异处万民唾骂的下场。

  “我要查清楚。”

  “希望能为父兄翻案。”

  “倘若不能,我就把他们全杀了!”

  有人构陷他就杀构陷,奸佞当道他就杀奸佞,不管是军中抑或朝中。

  父兄之仇,满门倾覆,不共戴天!

  谢辞回头,晚风拂动他的长发,他一字一句:“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在家的时候,他隐瞒了一半,否则,不管是娘,还是嫂子她们,都不会同意他出门的。

  可他宁愿死,也不愿意苟活!

  顾莞理解他,出门之前,他已经私下和她说过了,因此她也不意外,“你一定可以的!”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咱们一起努力,说不定很快就能查个水落石出了。”

  “嗯。”

  顾莞的语气放缓放轻,带着一点轻快,好像这并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谢辞心口绷紧那条弦不禁松了松,他低头看了手里小纸条一眼,珍而重之将它折叠起来放在贴身的内袋里。

  两人转身,快步沿着窄小的舷梯往二楼的舱房行去。

  船票包饭,有小子抬上来逐间分发,两人虽然吃过了,但经历过之前的挨饥抵饿日子,谁也没有浪费,粗茶淡饭也坐下再吃一顿。

  舱门关上,顾莞顺手把窗推开,留意下没有状况,便问谢辞,“西去的话,那咱们具体是往哪去?”

  西去西去,总有具体地点的。

  换而言之,就是谢辞想从什么地点和地方查起,有什么目标或线索没有?

  说到这个,谢辞一顿,他放下木筷,半晌,他说:“肃州。”

  余晖终于散尽了,暗红消失,他的眼底和这沉沉暮色一样深不见底,他慢慢地说:“当初,十二大将领,同时指认我父兄通敌。更有其中六人,是我父亲麾下的心腹大将。”

  他声音暗哑。

  不然,没这么快“证据确凿”的。

  所以,连民间惊疑不定者,都一下子笃信了。谢家一下子被钉在耻辱柱上。曾经世代忠烈的名声愈盛,受到的唾骂和呸啐就越多。

  但,谢辞清楚地知道,他父兄绝对不可能通敌!!

  “噼啪”一声,他手下的木筷到底被他折成两段。

  短短二十来个字,饶是顾莞早有心理准备,也听得动魄惊心。

  她默了半晌,说:“好啊,那我们就去肃州。”

  ……

  这十二大将领,六大心腹,其中一个就有谢辞的亲舅舅肃州总督荀庆弼。

  这个事情,谢辞连荀夫人都没说,以免她伤心。

  他一个人承受了所有。

  谢辞触摸到内袋那张小字条,他取出来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才感觉心里略好过了一些。

  两人当夜歇下,次日天亮,客船已经到了邠州,转到西北方向,到了钦州之后,两人改水路为陆路,直奔肃州方向。

  值得一说的是,两人遇上了李弈。

  在钦州码头上,对方是特地在等他的。

  谢辞率先发现了这人,眉头一皱,对方手持马鞭自酒馆二楼下来:“谢辞,你我是同病相怜之人,我助你如何?”

  再见李弈,对方已经不再是秘密出行了,两个随卫牵来的是驿馆换乘的驿马,不过没见虞嫚贞。

  李弈是真的赏识谢辞,不为其他,仅为这个人,将他收回麾下的意愿空前强烈。

  所以他让替身先行带队上路,自己在这必经之道等待了足足大半个月。

  顾莞瞄了李弈一眼,视线往上一睃,果然在二楼轩窗对上一双幽晦的眼睛。

  她心里暗哼一声。

  谢辞上下打量李弈,警惕防备,冷冷地拒绝了:“不必。”

  话罢他拉顾莞上马,两人一扬鞭,很快离开了钦州码头。

  “嘚嘚”蹄声迅速远去,“主子?”

  李弈抬手止住,“走吧。”

  急也没用。

  他笑了下:“他早晚会发现,他需要我。”

  虞嫚贞快步冲下来,她盯一眼顾莞远去的背影,李弈看过来,她顷刻回视收敛目光。

  “上马。”

  风吹掠面,李弈理了理束袖,一翻身跃上马,他也不失望,这个颀长幽深的青年目视前方。

  接下来,他还是先专注他先手头上事。

  ……

  顾莞回首,马蹄卷起泥尘,那四骑望西而去。

  谢辞这才缓缓勒住缰绳。

  “我们走那边。”

  虽对方看起来没有告密的意思,且自己秘密出京去劫囚明显也一头小辫子,这李弈大概是猜到谢辞的不忿,待那两个孩子伤愈后必定很快就往西北去,所以在必经的中转之道等人。

  但他的出现,依然让谢辞警惕心大盛,他冷道:“这些人凭空出现意指谢家,居心叵测。”

  顾莞没什么意见,于是两人绕了一大圈,先去了明州。停留了几天,这才再度前往肃州。

  反复确定没人随尾,谢辞一直冷皱的眉头这才稍松开些。

  待到两人抵达肃州,已至深秋。

  正是中午,秋阳正炽,不过风已经染上寒意,茫茫黄草和无边旷野连接在一起,一路延伸到天际尽头。

  西北风物粗犷,驿道仿佛都粗野几分,两人跟着镖队的最后方,终于遥遥望见了肃州城。

  褐黄的城墙傍地,箭楼耸立气势巍峨,边境重镇驻防严密,离得远远,便开始了第一个拒马设卡查验,镖局的镖头熟门熟路把队伍拉过去,排在队伍最末尾。

  谢辞骑在马上,顾莞则坐在板车的车尾,谢辞慢慢说:“那天拿白绫的人,我认得他,他是我二表兄荀逊的近卫之一。”

  说的正是一开始铁槛寺病囚那场谋杀。

  很不起眼的一个人,将军近卫人数少则数十,谢辞和荀逊其实不熟,亲卫更尤甚,不过有一年过年对方随兄长一并代父回京述职,来忠勇公府拜见过,他见过这个人。

  就这么惊鸿一面的站桩配角,可能说出来都不信,可偏偏谢辞就是记得他。

  时值正午,秋阳正炽,谢辞带着一顶竹笠,他的面庞笼罩在竹笠的阴影里,从顾莞这个角度,隐隐可以看见谢辞的眼睛,墨色的瞳仁周围隐隐还有一圈花纹,隐约有一点重瞳的影子。

  非常漂亮,有一种夜放蔷薇花一样的幽瑰感。

  顾莞知道,这是真的,谢辞天赋过人,其中就有嗅觉,书中他就超厉害,眼睛受伤了,但仅凭嗅觉,将伏背者的味道记住,之后凭借这一线索,最终得以在多年后还原真相。

  这个荀逊,是大反派之一,官混得挺大的,后来被谢辞一剑杀了。

  谢辞护朝救民,却绝不是善男信女。

  刻骨铭心的恨仇,国朝垮了,当是复仇伊始。

  顾莞小声:“咱们要小心一点儿,这肃州是他们荀家的地盘。”

  谢辞墨色琉璃的眼珠倒映着怀里长刀刀柄的红缨,瞳仁边缘一点暗红,他声音有几分暗哑:“我知道。”

  ……

  前方镖头招手,谢辞和身畔几个镖师驱马往前头帮忙去了。

  干燥的冷风徐徐,吹起鬓边的散发,顾莞靠着板车的围栏,把长剑竖在车尾,轻轻转动它的剑柄。

  这是谢二嫂赠她的那把。

  她喜欢这柄剑,擦得一层不染,剑柄剑鞘打磨锃亮,倒映着蔚蓝如海的长空,金阳粼粼,她抬头望去,大太阳有些刺眼,但没有污染的天空显得格外地广阔无垠,可以清晰地眺望到天与地的连接线。

  这次出来,虽然有危险,但她并没有很害怕,反而很有几分跃跃欲试,觉得很有意义。哪怕没有虞嫚贞。

  这算不算匡扶忠良?

  真是这该死的正义感啊!

  她被自己逗笑了一下,忽又想起有个人曾经说她:“你啊你,人是出来了,但心还在。”

  想起那个微微带笑的人,顾莞笑容一敛。

  怅然半晌,她呼了口气,抄起把长剑扣回腰侧,也跳下车快步跟着谢辞往前头去了。

  合力把镖车的麻绳一圈圈解下,打开箱子,由拒马后的兵士一一检验过,之后放行,前进。

  谢辞顾莞现在的身份是临时镖师,两人现在倒不缺盘缠,不过为了遮掩。

  一连停了三次,过去三轮大卡,两人最后终于踏入了这肃州城内。

  顾莞先前还叮嘱过谢辞要小心——由荀逊可推,这荀氏父子仨不是个简单角色。

  尤其是谢辞这舅舅荀荣弼,多厉害还未知,但由他指使儿子给谢辞下毒手可见,绝对是个心狠手毒的。

  如今敌强我弱,正要小心。

  只是谁知两人刚进入肃州城,却很快听到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

  谢辞一怔:“你说,荀荣弼荀总督从去年六月重病到如今?荀大公子竟死了?!”

  小二一边摞起碗筷,一边说:“是啊,咱肃州就一个荀总督。自去年六月荀大公子病逝,荀总督乍闻噩耗不慎坠马受伤,又伤恸大病,据说不大好,一直在养病,咱肃州的军政二务,一直由二公子掌着呢!”

  顾莞嗐了一声,抱着的咸菜罐子都掉了:“真的假的?”

  小二不干了:“骗你们作甚!这么件大事,当时荀总督坠马是在大营返回总督府的路上,见之者众,还有不管荀大公子出殡还是下葬见到的人多得很呐,你随便找找就能找到亲眼目睹的了。”

  顾莞赶紧看谢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