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大狱后我走上人生巅峰 第80章

作者:秀木成林 标签: 布衣生活 逆袭 轻松 穿越重生

  不是十分明显,但能看得出来。

  这个结果对他来说,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顾莞妈妈为此办了停薪留职,跟着顾莞弟弟一起在大学城租了屋子专门照顾他,开解他。顾莞妈妈是医生,她这些年一直在钻研心理学,是儿子这几年保持健康心理的最大功臣。

  顾莞爸爸工作很忙,但他每次下班驱车回七八十公里外的大学城新家,顾莞则每个周末都会飞回来陪伴弟弟。

  但一家人的努力最终没有抵过社会上的恶意。

  顾莞弟弟生得俊俏,眉清目秀皮肤白皙,从中学起就是校草,虽然他倔强敏感并不乐意,但高冷学霸走到哪里都是女同学的目光焦点。

  少年人的恶意来得是那么简单又直接,嫉妒心驱使,加上顾莞弟弟车祸之后不合群又敏感,爆发几次冲突之后,这些人成了恶意满满的死对头。

  那时候,顾莞弟弟有抑郁症,腿瘸之后的第二年,他大二的时候,与这群人爆发过一次冲突之后的当天下午,他从高高的十三层教学楼顶上跳了下来,当场身亡。

  顾莞永远没法忘记那个黄昏,噩耗传来的一刻,她当场晕了,紧接着被按人中按醒,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车怎么赶到大学城的。

  只记得残阳如注,一滩血泊溢了出来,覆盖尸体的蓝布染成一大片暗红色,她脑子嗡嗡的,挣扎开阻拦扑上去掀开蓝布一看,轰一声,当场晕厥了过去。

  顾莞现在回忆起来,当时那段日子她都记不起是怎么过了,乱哄哄的,撕心裂肺。

  然而让人更窒息的是,法医尸检结果出来了,判定顾莞弟弟为自杀,市刑侦支队经过反复的勘察和侦查,他们都是顾莞爸爸的同事或下属,尽了最大的努力,但依然没找到什么有力的确切证据。

  最后一审宣判,那群人谋杀罪名不成立,死者顾皙为自杀,当庭无罪释放。

  ——现在顾莞再回想这件事,她知道和法医无关,严谨按尸体痕迹说话是法医最重要的职业操守,刑侦队的叔叔伯伯也真的尽了一切能尽的努力了,市局案件一件紧接着一件,不可能无休止地围着这件不算大的事件打转的,她也早已释然和这些事和解了。

  但当时顾莞真的几乎疯了一般,昨天她弟弟才她说,要好好服药,争取这个月能治愈到轻度,下学期好转达到不用吃药的水平。

  经过一家人爱的治愈,他眼睛终于重新焕发出清澈的光彩,对顾莞露出笑脸,一只小小的虎牙,让他平添了几分稚气。

  顾皙怎么可能会自杀呢?

  绝对不可能啊!

  顾莞根本就不相信!

  顾莞从小积极向上元气满满,仅有一次脆弱过,打击得她快起不来了。她甚至对法医这个职业完全失去了信心。由于多次手术和恢复姐弟俩差了三个年级,当时她已经快毕业了,省厅考察已经通过,等拿了证再通过公务员考试就将正式成为一个一名省厅的刑侦法医。

  顾莞直接放弃了。

  那是人生最低谷,她疯狂地告诉所有人,她弟弟不可能自杀的,但证据和法医报告摆在这里,叔伯们要么黯然要么劝慰,让她接受现实。

  市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是她爸爸,几个月头发白了大半老了十几岁,那个雷厉风行了大半辈子的男人第一次跪在地上痛哭失声,那天家里他沙哑着声音最后对她说,让她放弃吧。

  可顾莞不愿意啊!

  她弟弟不会自杀的!

  就在那个顾莞歇斯底里,人生最困苦艰难的时刻,有一个人挺身而出,对她说:“我相信你!”

  “你说小皙不是自杀的,我就信。”

  于是他办了停薪留职,牵着顾莞的手,鼓励她让她振作起来,两人花了足足长达一年的时间,用尽了一切的办法,最后才从这群人放松警惕之后的一次嗤笑闲聊,终于确定了非自杀的真相。

  最后从被对方霸凌过的一个女孩子的求助通话录音中,找到了他们处心积虑侮辱刺激顾皙引他发病,继而煽动诱唆他跳下去的原始录音!

  那个人,就是顾莞的男朋友陈飞扬。

  他比她大两届,是她的同校学长,两人都是省厅刑侦总队国内有名法医专家龚副总的得意门生,她刚实习时,师父让他负责带她。

  桃花眼,一笑灿若星辰,同门师兄妹一起搭档,他们还是一个学校的学长学妹。

  开局浪漫却不算特别,最后却演绎成一个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

  那群人重新上了被告席,二审宣判故意杀人罪成立,属情节严重社会影响极其恶劣,判以死刑缓刑两年至五年不等,剥夺政治权利终身,那些人当场瘫痪在被告台上,恐惧大哭。

  顾莞也失声痛哭,高级法院外的阳光明晃晃地刺眼,她当时趴在他的肩膀上,把这一年以来的咬牙坚持和伤心都哭了出来。

  解开了这个心结之后,她才很快振作起来,原来她学法医是打算曲线救国的,爸爸受伤后妈妈不同意她报刑侦系,最后无奈只好改报了法医,她想着,毕竟大把出身法医出身的大队长支队长。

  放弃编制之后,她也就算了,最后决定和小伙伴合伙开了一家私人侦探所。

  如果不是花盆意外,她和他已经打算要定婚了。

  ……

  雨后的艳阳露头,四月的日头明晃晃的,日夕漫天的晚霞,染红了漫天遍野的蓬勃的荆树和芳草萋萋。

  顾莞哭得稀里哗啦,心突然被戳了一下,眼泪就这么下来了,索性她就不忍了。

  她知道自己很幸运,能够死而复生她赚大了,哪个人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再活一回?做人要惜福。大概是老天爷见不得像谢辞这样的英雄人物悲剧收场,特地让她来拯救他的,拯救谢家。

  道理都懂,最难的时候也已经过去了,开解得自己也足够多。顾莞北上相州的时候,曾无数次抱膝坐在月下,她最后在谢辞的感染和相互情感下,决定放下过去,在这个朝代安家,积极认真好好生活,然后续上一个有意义但不那么平凡的人生。

  那样也很好,不是吗?

  顾莞都差点以为自己做到了,但今天突然发现,好像并没有。

  她还是很舍不得从前。

  舍不得陈飞扬,舍不得爸爸妈妈,虽然她知道爸爸妈妈不会老无所依,顾爸爸收养过好几个牺牲战友和同事的孩子,顾莞小时候家里孩子一堆,整个单位大院更多,飞机似地闹哄哄来来去去。

  她没了,他们肯定会照顾她爸妈老年的,她爸妈也不缺退休金,只要挺过打击,晚年也会过得很好的。

  可是她还是很想念很想念他们啊!

  顾莞来的时候环境太特殊了,待在死牢里,之后又转去铁槛寺外狱,一大家人老老少少,两岁的妞妞还惊厥过去一次,差点没救活,根本没有太多时间留给她回忆过去。

  这一口气过去之后,谢辞惨成这样都咬牙坚持着,让她哭她也哭不出来。

  之后就这么一路过来了。

  这次可以说是一次迟来的哭泣,顾莞崩了这么一次,她索性不忍了,痛痛快快哭了一场。

  妈的!

  其实关于一切平息后的以后,她也曾想过了,带上一匹马,一把剑,或许再加一壶酒,偶尔喝一口,自己一个人用脚丈量山山水水。

  累了就停一下,停够了就继续走,等想念了,她就回去看谢辞秦瑛他们。

  等到那个时候,大约她已经很好了,大概只会在午夜梦回或畅游山水的时候,很偶尔闪过一点前世的片段,待留下一抹带点遗憾和怅然的笑,也就过去了。

  但她现在发现,好像没这么容易过去。之前不想起还好,现在认真去想,却发现心里始终有个地方抓心挠肺地挂着,像生了根似的,越想越明显,心肝肺都纠结成一团了。

  她哭道:“都怪你,都怪你!”

  本来她好好的嘛,告白什么告白,她有那么好吗?居然不声不响地喜欢上她了。

  丑拒都听不懂,死缠烂打,硬生生让她想起这些事情来了。

  心里难受得狠了,她使劲拍打谢辞,哭着骂他:“都怪你,都是你的错了!”

  余晖漫天,帐内通红,她的眼泪动魄惊心,谢辞这么长时间,没见过她哭,最多偶尔的一两次喜极而泣,她也只是目泛水雾,很快就笑着抹去了。

  从来不哭的人,一下子却哭得这般声泪俱下,形象全无,谢辞心都要碎了,他惊慌失措,伸手抹她的眼泪,掏帕子,可她的眼泪怎么抹也抹不尽。

  日暮黄昏,她泪眼中有一种谢辞读不懂的伤感,谢辞难受极了,这一刻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什么喜欢,什么爱,他自己所有的感受,此刻都被他抛诸脑后,他只感受到她眼泪那种滚烫的温度。

  谢辞说:“对,对对,都怪我,是我的错!我都改,你别哭了好不好?”

  他眼泪不知不觉也下来了,只要她不哭,只要她不再伤心,他真的什么都愿意做,“别哭了,别哭好不好?对不起,我错了!”

  “可能,可能只是我想岔了,也许不是这样的,我说错了,你让我再想想,……”谢辞胡言乱语的,他说了很对很多安慰的话,但都没什么大用,他最后不知怎地说了这么一句。

  顾莞:“……”

  咦?

  悲伤中被现实一拉,她哭声一滞,刷地抬头看过来,迟疑一下,“真的?”

  她哭得花面猫似的,眼眶红肿,染上一层水光的大眼睛在夕光下格外亮,但黑白分明的眼白泛着红血丝,看起来终于有一种符合年龄的少女青稚。

  谢辞心口酸涩难当,但他几乎马上就说:“应当是的!”

  只要你别这样,我做什么都行!

  顾莞的眼泪动魄惊心,直到今时今日,谢辞才发现,原来她也有脆弱的一面,她不会一直笑,她也会哭,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她不会永远坚强。

  爱一个人,真的要枉顾她的意愿吗?

  谢辞只盼望能给她带来欢笑,从来没想过让她哭泣,像有一只手探进他的胸腔猝抓紧,心脏一阵尖锐梗痛,但他几乎没有思考,握住她的手用力点头,“你让我再想想好不好?”

  那只红宝石戒指包回手心,他用力攒着,不让她再看见,“这次我肯定能想清楚。”

  当今天没发生过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写哭了,神仙爱情的过程是这样子的……QAQ

  男盆友是一个,但其实更主要是父母吧。

  ……

  来了来了,最近好忙啊啊,么一个!明天见啦宝宝们~ (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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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长夜未明,他一个人品味这朵美丽花朵的芬芳。

  两人是被急促的号角和战鼓声分开的。

  由于北戎王呼延德撤军及时, 损伤不大,双方休整缓过气来之后,暂歇的战事又有抬头的趋势。

  前两日开始, 不断有规模不大的试探战。

  听号角声,这次东营西营中营都要出兵。

  顾莞赶紧往后一仰, 抬起两手抹眼泪,她有些窘迫, 说:“我没事,你快忙的吧。”

  她往后撸一把额前的碎发, 露出一个笑, 声音有些沙哑。

  顾莞心情不怎样,也没多说, 笑了一下, 嘱咐一句让谢辞注意安全, 就告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