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坐拥万千宠爱 第50章

作者:一曲封侯 标签: 情有独钟 女配 快穿 现代架空 轻松 穿越重生

  中间间或夹杂着黄翠萍微弱的阻拦,“妈你别说了,咱们回去吧……”

  话没说完又被她妈打断,峻生长峻生短个没完没了。

  明茗在屋里差点笑出来,当她听不出这说给谁听似的。

  正好无聊,这不得去凑凑热闹?

  出屋时,严峻生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对面的语气顿时变了,“哎哟哟瞧你这话说的,俺们农村人说话自然比不上你们城里人,心直口快一点都要遭嫌弃,我有没有别的意思,要是有坏心我立刻被天打雷劈,让老天爷把我收走!”

  “大点声,再大点声,让老乡都听见你的话,怎么还对着俺知识分子传播封建迷信呢?集体学习都学得啥?”明茗走到严峻生身边,扯着嗓子叉着腰,一副很不好惹的模样,严峻生瞥她一眼,暗自压下眼底的笑意,也不知道是谁集体学习时从不见人影,前段时间还见人就给人算命呢。

  说的还是方言,严峻生之前从没听她这样说话,挺新奇的,就看她小嘴叭叭得不饶人,“这年头谁还信发誓啊?这么多造孽的人也没见有几个被天打雷劈的,你咋不咒点实际?有本事说你家地今年颗粒无收啊!”

  “你……”

  这话是挺狠,严峻生悄悄拽拽明茗的衣角,想让她消消气,明茗气焰勉强压低了些,但也只体现在音量小了点,“人知识分子跟你讲科学,你跟人家讲玄学,你还怪好意思的。”

  “俺家峻生白,羡慕啊?就是白才配我呢。”明茗把袖子撸起来,露出白皙柔嫩的手臂,“看我白不?不光白,我还晒不黑咧。”

  她这得意又挑衅的模样可把春华气得不轻,“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明茗更是一把抱住严峻生,冲她摇头晃脑,好不得意。

  黄翠萍在一旁站着,她既阻止不了她母亲,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她和她爹一样,是个沉默寡言的木讷性子,春华性子泼辣,在家没少骂他们父女俩如出一辙的温吞。

  陈婵娟抱住严峻生的那一刻,黄翠萍觉得脸红心跳,本想移开视线,却不知为何没能做到。

  她注意到严峻生似乎有一瞬间的惊讶,惊讶过后低头看向陈婵娟,眼底是掩不住的柔情,陈婵娟没有注意,可能他自己也没有注意那一刹那的神情有多温柔吧。

  他被陈婵娟抱着,手一时不知该放哪儿,顿了两秒后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她的腰间,他对怀中女孩视若珍宝的模样哪里像村里传言那般不和睦、不情愿?

  黄翠萍低下头,脸似乎有些发热,好在她的肤色也让人瞧不出什么脸红。

  明茗还在叭叭:“二驴叔黑,婶儿你也不赖,要不说叫夫妻相呢?老话说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一点不假。你看我白,我家峻生也白,俺俩才能进一个被窝。他不光脸白,身上也白,不像有些汉子身上颜色按段分……唔唔!”

  严峻生原本注意力全在她张扬的神情上,结果听着听着就发现这人嘴没个把门的啥都往外漏,赶紧伸手捂住她的嘴,明茗一把扒开他,横眉竖眼地瞪他:“我说我爸呢你紧张什么?”

  “祖宗,给咱爸留点面子吧,都一把年纪了……”

  他扭头对春华说:“黄嫂,不管怎么说我如今也成家了,有了家就不再是无依无靠的人了,我们夫妻俩如何关上门自己知道即可,用不着大伙操心。”

  “我们娟儿聪明伶俐,生来就不是干活的命,她父亲娇惯了她十八年,没道理跟了我就要过苦日子。别说她想不想干这些粗活,她就是想干,我都舍不得她干,我刚巧比她多长几分力气,那便让她省几分力气,夫妻不就是这样相辅相成吗?大伙没必要成天做各种揣测,说白了,各家把自己日子过好就足够了,瞧别家热闹也不能让自家好上一丝一毫,您说是吗?”

  春华彻底哑火了,虽然面上仍是不服气的样子,冷笑一声,又朝二人甩了几个眼刀,才拉着黄翠萍离开。

  黄翠萍歉意地朝他们点了点头,走远了,还能听见陈婵娟在跟严峻生嘀咕,“我管她叫婶,是因为我管黄二驴叫叔,你管她叫嫂,就是管二驴叫哥。咱俩怎么还各论各的呢?差辈了……”

  她回头看,恰巧看到严峻生煞有其事地摇摇头,附和陈婵娟:“是呀,那可怎么办,本来咱俩两岁就隔了不少代沟,这下更大了……”

  “啧啧啧,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咱俩差得可不止两岁……”

第41章 知青的糟糠妻(十四)

  ◎读书!读什么书?——语文书!◎

  明茗开始在双代店当售货员了, 第一天她还精神抖擞严阵以待,第二天开始就琢磨着怎么摸鱼了。

  毕竟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有人来买东西,跟着别人理理货, 算算账, 剩下时间就是呆坐着了。

  明茗以前在便利店和超市打过工, 这些东西也难不倒她,反而头脑灵活, 上手快, 让双代店的丁姐对她刮目相看。

  再加上明茗带了几本书在店里,没事的时候就看看书, 让人一看, 真是个好学求上进的孩子, 一改从前的印象。

  严峻生几次刻意路过,都看到她捧着语文书乐津津地读, 他还寻思,他家娟儿不喜欢政治倒是喜欢语文,历史也还凑合, 理科倒是都挺不错, 不知道她想选文科还是理科,关键不管选文选理, 政治多多少少都会涉及点。

  晚上回家得叮嘱她没事多看看政治。

  不喜欢也要看。

  丁姐也挺纳闷,她看娟丫头对那几本书, 大多都会合理分配阅读时间,唯独对这本语文书是爱不释手,时不时还会露出一些可疑的笑容, 你要问吧, 她就老神在在地对你说:“书中自有黄金屋。”

  “跟知青结婚了就是不一样了, 听你爸说,以前让你读个书都得连哄带骗的,不许你点好处就别想安生。现在多好,没人催也知道学习知道上进,你爸真有眼光,给你挑了个好夫婿。”丁姐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瓜,一脸欣慰。

  明茗心虚地移开眼,悄悄换了个本政治书。

  下午关门前,明茗顺手买了点啤酒花生调味料之类的,路过家门口的时候把书放回去,又拎着东西去了她爸那里。

  出门的时候正好碰见严峻生,“我要去我爸那,你一起去吗?”

  严峻生心底里还是不太待见陈卫国,就摇了摇头,说:“晚会儿我去接你。”

  明茗摆摆手,“就几步路的地方还要你接?不用来。”

  到了陈卫国家,他也刚从地里回来,一腿的泥,正在院子里冲洗,见闺女来了,让她从旁边绕过去,免得崩一身泥点子。

  “爸,我从双代店给你买了点东西,你以后要缺啥就跟我说,我在那直接买了。”

  陈卫国长长地哎了声,嘴上还想推拒两句,“你瞧你这孩子,还没开始挣钱呢就瞎造,前段时间不知道从哪搞的肉,我那时候就想说你,你现在不是小丫头片子了,都成家开始过自己的日子了,心里得有点数……”

  说到最后是再也控制不住喜笑颜开的神色,背过身独自嘀咕,“俺闺女长大了,懂事了,好,好……”

  明茗拎着东西要放在桌子上,陈卫国冲完脚连忙过来把东西接过去,“行了,你坐一边儿等着吃饭吧,我把东西收拾了。”他把桌上一叠纸挪开,才把陈婵娟带来的东西放上去。

  明茗从陈卫国这里体会到了一些陌生的亲情父爱,打心底挺感激的,晚上吃饭的时候,父女俩一起喝了点酒,明茗酒量不行,陈婵娟倒是还凑合,只要不是像上次跟王虎对瓶吹,基本上醉不了。

  酒过三巡,陈卫国带着点醺意地开口:“娟儿啊,峻生是个好人,实在,沉稳,你俩以后好好过日子,能往城里走,就往城里走,甭管我。”

  明茗给他倒酒,“这说得什么话?你是我爹,我还能不管你?”

  陈卫国摆摆手,“峻生烦我,但他对你挺不错,你俩能把日子过好我就安心了,你老子没什么本事,现在当个大队长也是运气好,一辈子也就窝在这个村子里了。活了大半辈子,大大小小的事都干过,但要说我最骄傲的,还是给你说的这门亲事。”

  “你老子能管你前半辈子,却管不了你后半辈子,但我给你找了个好依靠,往后你就靠着他,跟以前一样,什么都不用愁,还能快活到老。”

  明茗沉默无言,陈卫国真的是打心底地娇惯女儿,他为陈婵娟谋好了各种出路,给她寻找往后的依靠,他在用一种传统的思维为女儿打算——找个男人照顾她。明茗没法评判他为什么不把心思放在培养女儿身上,兴许他觉得女儿最重要的还是选择一个好对象,兴许他也尝试过,但陈婵娟被他娇惯坏了,已经扶不上墙。

  如果不是知道这场强行拼凑的婚姻最终的结局,明茗或许会很感动这样的父爱。

  她其实不喜欢学习,上学的时候努力学习只是因为学习是她唯一的出路罢了,未来实在太飘渺,她存着一口气只为拿到大学毕业证当个高级一点的敲门砖,以后的日子能得以喘息。

  说白了,她骨子里其实是很懒的,嘴上说着“我要奋斗”“我不服输”,实际上如果有选择,她是会被踹一脚之后立刻顺势躺平的人,但要是没有选择,她也能坦然地接受辛苦奋斗的人生。

  就好像她是属弹簧的,有压力她能承受,没压力她自然而然就支楞起来了。

  旁人也没有理由指责她什么,毕竟这是她在这二十来年的辛苦人生里所能找到的最好的生存法则。

  明茗抿了口酒,缓缓咽下去,酒过喉头,留下一丝苦涩。

  她想,我不是陈婵娟,当然不会按照原剧情按部就班地走向悲惨和毁灭,那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这本就是一个虚幻的世界,最差的结果就是任务失败,我没了复活的机会,彻底死在那场车祸里,可是如果要复活必须受那劳什子虐,活过来之后继续我那辛苦疲惫的一生,似乎也没什么意思。

  在这虚幻中,短暂地放飞一下自我吧。

  两人各怀心思地吃完这顿饭,明茗跟陈卫国告别,准备回去。

  陈卫国非要送她回去,明茗觉得他喝了不少酒,自己的路都走不稳,硬是拒绝了,把他推回去。

  结果一出门,就看到一个人抱着双臂斜靠着矮墙站着,月光将他修长的身影拉扯在地上,一人一影像是孤独地等待了许久。

  是严峻生。

  见她出来,严峻生直起身,朝她走来。

  明茗下了台阶,却站定,于是严峻生也在几步外停了下来。

  他沉默着,耐心地等待她。

  明茗歪了歪头,借着月光打量他,是什么让陈卫国觉得威胁来的姻缘能保他女儿后半生无虞呢?

  他的样貌、品行、学识、财富,都是他自己的,纵然被迫结了婚,也不会转移到陈婵娟身上。

  也不对,他把钱给我了。

  原因是前一晚我们睡了。

  或许是受陈卫国威胁,或许他就是那种又传统又深负责任感的男人,总之,他现在似乎觉得,应当对我负责。

  这样的责任心能维持多久呢?

  等他有机会回到城里,是否依然会毫不留情地撇下我?

  世界线的偏离是因为我是明茗,不是陈婵娟,我没有走陈婵娟的路,可他严峻生依旧是严峻生,纵然被偏离的世界线干扰,恐怕最终依然会维持本心吧。

  见她半天没有动作,严峻生又上前走了两步,这下他们间只隔了半步远。

  “喝多了吗?”他轻声问。

  或许是吧。

  明茗侧过头,看地上两个长长的人影,它们的主人分明相隔着站立,可影子却不分彼此地纠缠在一处。

  以前只听人说借酒浇愁,如今看来还是那句“借酒消愁愁更愁”来得更真实些。

  严峻生又问:“背你回去?”

  轻柔的嗓音仿佛是附在她耳边的呢喃细语。

  “我想考大学。”明茗莫名开口。

  严峻生不再说话,开始聆听。

  明茗低着头,反反复复重复那句“我要考大学。”

  酒意似乎上了头,她倏地抬眼,月华比不过她眼中的光,得意张狂,不受任何拘束似的,她语调上扬,说:“我不靠你。”

  “你可以靠我。”

  “不靠。”

  “那你要靠谁?”

  严峻生目光一分一毫也不错开地盯着她,生怕她下一秒就说出王虎的名字。

  “我谁也不靠。等到……”明茗言语嗫喏,严峻生没听清,“我就离你们远远儿的,谁也别想虐我。”

  严峻生只注意到她说要离他们远远儿的,这句话刺痛了他,他牵住明茗的袖口,“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明茗思考了一下,“其实还是想的。”

  “毕竟你长得这么帅。”她嘿嘿笑了两声,凑过去在他脸上吧唧一口,“可是不行啊,咱俩有壁!”

  “有什么?”严峻生听不懂。

  明茗像得了软骨病似的,挂在他身上,歪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她悠悠长叹一口气,“你不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