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是阎罗 第4章

作者:黑色墨尘 标签: 天作之合 女配 快穿 穿越重生

  辰时,沈然从使馆出来,簇拥着他的大昭使臣个个面色开怀。

  沈然上台,先环视一圈,看到不少眼熟的面孔,他微微一笑,便开始讲今日切磋的规则,然后直直看向便服的大雍太子周懿,问他可有了上台切磋的人选。

  周懿身边跟着周恪和阮棠几人,就连镇国公涂岳也在,见沈然毫不遮掩问起,周懿只好请他身后的几位大儒和名士上了平台;几人一一介绍了自己,也说了自己要切磋的内容,围观众人发出阵阵惊叹,看来大雍很重视这件事,来的可都是久负盛名的大家!

  见几人就座,沈然侧首与身边人低语几句,那人转身回了使馆。

  所有人都明白这是要请大昭的皇后娘娘出来应战,人们都伸长了脖子,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女子竟能有这番举动,就连台上的几位大家也跪坐的越加端正,周懿几人的神色不由紧张。

  稍顷,几名清丽婢女簇拥着一红衣妙龄少女走出使馆,围观众人齐齐愣住,热闹的氛围一时鸦雀无声。

  该怎样形容这位女子?

  只见她身量修长,乌发如堆云,肤如凝脂,黛眉微挑,眸若春水,红唇若樱,眼尾一粒朱砂痣,分明是妩媚至极的样貌;一身红衣如火,衣摆和袖口处用金丝绣着凤凰,又让人觉得她合该如此明艳张扬;但她的神色却又极致清冷,稳步走上平台,发间珠钗和裙摆随着她的行走微微漾起,只觉得清风明月也不过如此。

  可以说她身上有着世间女子最为极致的几种美,她可以极致魅惑,也可以极致热烈,更可以极致清冷出尘,赞一声神仙妃子也不为过!

  随着她端坐在台上,围观的人们终于有了反应,如滚油里滴入了冰泉,一时压抑着沸腾起来。

  周懿看着台上的女子,只觉得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位表妹,袖子里的手忍不住握拳,心里更是隐隐作痛和失落。

  阮棠面色更加苍白,身形微晃,只能捏紧手里的帕子方能苦苦压制心里的嫉恨和不甘。

  周恪和涂征西、涂征北也都瞪大眼睛,涂征北甚至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他们好像有些不认识台上的女子了。

  镇国公涂岳忍不住踉跄一步,扶住同样失态的崔氏,很快又放手,由着一旁的小崔氏扶着。

  看着皎皎如月的女儿,涂岳只觉得心中闷痛,他这样优秀的嫡女就这样和他断绝了亲缘!

  更令人不安的是这样优秀的嫡女成了大昭的皇后!

  她凭借自己的才能,将一条荆棘丛生的死路走成了康庄大道;若那些卷轴真是这个女儿所作,那她的才能究竟有何等深不可测!

  这样的涂一一成了大昭的皇后,大昭将会有怎样的变化?

  涂岳不敢想!

  他已经感觉到陛下近日对镇国公府的不满,若是这个嫡女在大昭绽放风华,作为被她断亲的镇国公府又会面对怎样的质疑和厌弃?

  涂岳忍不住闭眼抬手抚上胸口。

第8章 被取代的团宠(8)

  台下众人都是何种表情和想法,涂一一并不在意,她若入无人之境,端肃坐在属于自己的座位上,听着沈然一一介绍过几位要与她切磋交流的大家。

  互相见礼之后,涂一一才清淡开口,声音若冷玉击磬。

  “先贤曾说,读书与学识才艺先是充实自身,再是教化万民,本宫深以为然,在闺中时勤奋苦学,只为能做到先贤所言一两分便可;然雍京关于我的流言愈演愈烈,若我只是从前的闺阁女子,也不愿当众卖弄;承蒙陛下看重,亦有大昭敬重,我如今肩担两国邦交和睦使命,我不愿污名加身前往大昭,更不容大昭皇后与皇室蒙羞,故而才将练笔之作请世人品论,至于今日的切磋也不过是两国士林友好交流,若本宫有不妥之处,还请海涵。”

  她这一番话说完,台上的几位大家抚须颔首,面色也轻快几分。

  台下围观的众人也点头赞叹,言大昭皇后气度无双,更多的士林学子也点头认可,先贤所言确实如此,若不是雍京流言,想来大昭皇后也不会如此张扬行事,没看她在镇国公府时就从未回应过此等流言?

  要这些士林学子看,大昭皇后已经很有胸襟气度,换了他们自己,若有此女才华一半,怕早忍不住流言愤而驳斥了,谁还不能恃才傲物?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周懿面沉如水,阮棠面色更加惶恐,周恪和涂家两位公子面上闪过心虚。

  台上已经开始切磋比试,涂一一与几位大家起身,先是书画,众人亲眼看到她笔下绽开惊艳世人的文字和泼墨山水,这一次,她的字体更加多样,狂草肆意,行书笔走游龙,楷书沉稳,就是女子们常写的簪花小楷也那样艳绝,更别提她还双手作画,左手寒梅傲骨,右手山海磅礴······

  此时所有人都狂热看着在台上恣意挥洒的女子,多少年后,雍京的人们还记得这一刻,有一个女子惊艳了天下和时光。

  之后抚琴、弈棋、谈经论道······

  近两个时辰,围观众人眼中只有台上那一抹红衣绝艳,谁都没有注意到日头高悬,也没人喊站着累,全然沉浸在台上的交谈中。

  最后,只看几位大家赞不绝口,甚至谦恭与红衣女子行礼,嘴里都说着“惭愧”,之后便是虚心求教。

  只看这几位大家的态度,围观众人就明了今日的切磋是大昭的皇后娘娘全胜,气氛轰然热烈,议论声更大。

  镇国公涂岳面色灰败,眼神空洞看着台上那抹红衣身影,他已经可以看到镇国公日后的颓败。

  就在涂岳闭目头痛时,只听到车轮声粼粼而至,远远传来“定国大长公主到!”的通报声。

  涂岳豁然睁眼,对,还有母亲!母亲定然有办法!

  须臾,马车停下,一银发老妇人从马车内稳稳下来,神态雍容威严。

  涂一一与众人一起行礼问安,虽说她如今已与镇国公府断亲,但大长公主是原身的亲祖母,在老太太五年前往青云山静养之前,原身一直养在老太太院子里,可以说是老太太对原身有教养之恩;不说这些,大长公主是如今雍帝的亲姑母,当年率领积弱宗室扶持当今登上帝位,甚至斩杀过不少逆上乱臣,被当今皇帝尊封为定国大长公主,她值得所有人敬重。

  老太太摆手叫起,上台温声与沈然和几位大家交谈几句,之后看着涂一一,拉着她的手腕动容道:“一一受苦了!”

  “多谢大长公主惦念,本宫很好。”

  台上的切磋本就已经结束,随着大长公主上台,太子周懿和镇国公府众人皆上了平台,围在大长公主身后。

  见涂一一面对大长公主时依旧淡淡,涂岳忍不住喝道:“一一,你的教养都到哪里去了,见到祖母也这样冷情?”

  涂一一面色未变看过来:“镇国公何意?本宫如今是大昭皇后,一言一行都代表大昭国体,难道我这个大昭皇后对定国大长公主敬重也是冷情?镇国公想如何,想我对大长公主磕头请安?只怕本宫身后的大昭不会答应。”

  “你!你竟是完全不顾血脉亲情?你怎会变成如今这样冷血绝情?”

  大长公主转头看了眼镇国公,让他闭嘴。

  台上和台下的围观众人都没了声音,静静看着台上。

  涂一一本不是个爱说话的,在冥界一向是提刀定胜负;但她如今是执行任务,也是历练,既然进了此方小世界,就要依照小世界人情世故行事,尤其想到原身按照剧情所经受的苦楚,她愿意为原身开口。

  “本宫希望镇国公记得,雍帝陛下在和亲圣旨之前已经恩准我与镇国公府断亲,您如今哪来的底气指责我的教养?”

  大长公主落泪:“一一,你难道连祖母都不认了?祖母并不知你在家里的处境,更不知你自愿和亲大昭;祖母知你是个重情的孩子,还请你看着祖母的薄面,莫要断亲!没了家族撑腰,你到了大昭该如何立足,祖母该如何挂念你?”

  谁都能看到老太太存了以柔克刚的心思,她想用温情打动已经被大昭认可的涂一一,周围人也被大长公主的话打动,开始低声议论涂一一虽然才华惊世,但于孝道上确实绝情。

  看着那些人的表情,沈然微微皱眉,正要说什么,却被涂一一摆手制止,只见她身形更加挺拔,绝世独立。

  “大长公主,还有今日在场的所有人,本宫在此要澄清几件关于我的流言。”

  “我昔日乃是镇国公唯一的嫡女,亦被大长公主和镇国公府精心教养,我始终谨记;但,本宫和亲大昭,并不是我自愿,而是太子殿下与阮家小姐商议后,经镇国公府上下一致认可才请旨,我也是宫宴那日方才知晓!”

  “我被镇国公夫人告知消息时也惶惶不安,也问过他们为何要这样做···然我不愿乞怜,既家人已经先弃了我,我又为何不能断亲给自己争一条活?”

  涂一一反击第二步,就让男女主先失民心。

  众人哄然,忍不住惊呼出声,原来这位大昭的皇后娘娘和亲的原因竟是这样?众人皆看向太子周懿和阮棠,甚至怀疑看向镇国公府众人。

  大长公主身形微晃,身边的嬷嬷急忙扶住她。

  太子周懿上前一步沉声道:“还请大昭皇后慎言!”

  周恪和涂征西、涂征北也斥她胡言乱语,阮棠病容苍白,娇泣的声音细细传来:“表姐,我知你向来对我不满,又何必这样诋毁我?表姐这是仗着大昭的势要生生毁了我,您何苦这样残忍?”

  看着几人围在那娇若雨打莲苞的女子柔声安慰,还不忘指责自己几句,涂一一忍不住抚掌轻笑。

  “看看,就是这样!从阮家小姐客居镇国公府开始,先是我正常的份例和赏赐,再是我的四个兄长,之后是我的父母长辈,最后是我的姑母和太子表哥、三皇子表弟;一开始是指责我不友爱姐妹,毫无容人之量,又斥责我不体贴姐妹的敏感娇弱,不该以才华争锋,再厌弃我跋扈,与姐妹争风吃醋,抢夺姐妹心悦的男子·····”

  “今日我倒想问问阮家小姐,我不友爱姐妹,那么为何本应属于我的份例和赏赐怎都到了你的院子里?我以才华争锋,那么你为何成了所谓的大雍第一才女,我却在流言中成了草包?我数次陷害你,甚至推你下水,害你差点失了性命,那么你为何还好好站在这里?”

  话落,涂一一摘下一枚金钗,随手一掷,就见那枚金钗尽数没入数十丈远的柱子上,只留钗尾的几绺金珠流苏微微晃动。

第9章 被取代的团宠(9)

  众人被她这猝不及防的一手震住,一时目瞪口呆。

  只有涂一一冷寒看着阮棠轻笑,笑容里尽是不屑。

  “你看,我若想害你,不屑用那等下作手段,悄无声息要了你的命,谁又能知是我所为?”

  阮棠被她的气势吓住,踉跄着后退一步,可眼前的女子显然不想放过她,倾身冷笑。

  “我昔时念你是忠臣之后,身世可怜,都不用你张口,能给的都给了你;但宫里赏赐之物涉及皇家规矩,我谨记教导仔细收好,你哀哀哭泣几场,你的丫头婢女再替你抱几声不平,御赐之物被家中长辈和兄弟送到你手中,我还落了个霸道名声;我就不明白了,原来在镇国公府和大雍,竟然是谁会哭谁就占理?恪守本分维护皇家威严和臣子恭谨的竟是不友爱姐妹的么?”

  围观的人们面面相觑,他们听明白了,却又有些不明,难道真的谁弱谁有理?

  而那些世家贵女却恍然大悟,面有愤色,谁家还没有几个这样会扮可怜的庶出或表姐妹,她们因此吃了多少亏?此刻,她们怀疑的眼光俱都看向阮棠,甚至心里暗自决定日后要远离此女。

  眼看着周围人都开始怀疑镇国公府处事是否公允,大长公主咳喘几步上前,拉住涂一一的手恳切说和。

  “一一,是祖母没有教好你父母,他们如此行事祖母远在青云山并不知情,如今祖母归京,祖母重罚他们;祖母也会将客居在镇国公府的阮家小姐母女送出府,祖母为你主持公道,还请你念着祖母年事已高,莫要再与你父母兄弟计较,可好?”

  缓缓抽出被老太太握着的手,涂一一屈膝行礼,然后站定。

  “大长公主,本宫认您的教养之恩,今日倒是有一问,还请您为我解惑。”

  将眼神从老太太身上收回,涂一一看向远处,声音幽清。

  “本宫幼承大长公主庭训,言世家贵女其实比普通闺阁女子更多了责任,因着世家贵女日后是要做一府宗妇的,尤其我这样的家世,必然是要参加宫中选秀,也许会成为皇家人也说不准;所以我谨记教诲,勤奋苦学,恪己守礼,只为将来出阁后不给家族蒙羞,想来所有世家贵女接受的教导都与我一样。”

  围观的贵女们纷纷点头赞同,她们自小接受的就是如此教导。

  “那么我就不明白了,我按照你们的教导长成了你们期盼的模样,恪守规矩,规劝客居在镇国公府的阮家小姐不要与外男过于亲近,她这样的行为无异于给镇国公府抹黑,我所为难道不对?怎么阮家小姐哭着辩解几句之后,我就被千夫所指,说我因妒争风吃醋?”

  “犹记得镇国公府所有人不只一次说过我怎就这样刻板和严苛,直到此刻镇国公依然在说我冷血绝情;我想问,若我这样恪己守礼是严苛和绝情,那么日后大雍世家教导贵女时是不是要换个内容,只教贵女们学会柔弱无依和娇柔哭泣便可,这两样才是贵女们日后在夫家安身立命的本事?”

  眼见阮棠昏昏欲倒,涂一一上前单手扶住她手臂,眸子里满是笑意。

  “阮家小姐难道只会这一招吗?放心,有我亲自扶着,这次你肯定晕不了,再不济还有大昭太医等着,我令其为你诊治?”

  阮棠立即站稳,不再有晕倒的迹象。

  环视一圈周围的人,涂一一另一只手随意指点几下,轻笑起来。

  “太子殿下、三皇子、镇国公府四位公子,哦,还有两位今日不在场,就说今日在场的,再有太傅家的嫡长子,英国公世子,吏部尚书家二公子····还有几位公子不在场,我就不一一道来了;你们腰间的玉佩或扇坠或香囊或袖间的帕子,都是这位大昭第一才女送你们的;你们与这位阮家小姐或相约诗会,或打马踏青,或湖上小酌,或花间论情······”

  “这些便罢了,本碍不着我什么,但···太傅家嫡长子腰间那枚玉佩是我十三岁生辰时镇国公给的礼物,英国公世子扇子上的那枚玉坠是我十岁生辰时皇后娘娘赐下的······仅此刻我就看到两样属于我的东西被阮家小姐以礼物的名义送给外男,难道我不能规劝她几句?”

  被她点到的几位俊秀公子神色一变再变,看着腰间的玉佩和扇子上的玉坠只觉格外烫手;众人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世上怎会有这样厚颜无耻之人?

  涂一一却不管众人如何想,甚至不管大长公主一再试图阻拦,既然要为原身正名,她就要痛快撕下这些人的脸皮,这才痛快。

  “我方才点到的几位公子看着很是不痛快呢?也是,毕竟我今日可是真正欺压了你们心尖尖上的人。”

  顿了顿,涂一一端正神色:“原来我生活在镇国公府,想着我性子既然不得父母欢喜,而阮家小姐温柔贴心,深得父母家人喜爱,就当她代我为父母尽欢膝下,所以明知是她与你们挑起本宫的流言,我也不愿计较,先贤说清者自清。”

  “哪知道我深信先贤教诲,你们却不辨是非,一再挑衅!你们说我下药欲毁阮家小姐清白,幸而被太子殿下所救,我只问你们一句,你们可真正禀着公道查探过?”

  “你们没有!你们只是以权施压,还有镇国公府配合,轻易为我定下和亲这条路!四国谁人不知镇国公府镇守大雍北境,与大昭世代为死敌,而你们却让身为镇国公府嫡女的我和亲大昭!”

  “我想着既然家国先弃我,那么我也愿断亲,日后只为两国和睦奔走便是;怎奈你们总是不愿给我活路,看着我将死局走成顺境,阮家小姐哭泣病倒两日,你们便又在雍京大肆散播我的流言,只为让我污名加身被大昭厌弃。”

  “我不知你们这些重臣之子这样针对有没有长辈和大雍皇室授意,但既然大雍也弃了我,欲置我于死地,我还与你们讲什么仁义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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