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剑修后他黑化了 第33章

作者:猫猫调查员 标签: 奇幻魔幻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相爱相杀 穿越重生

  如果放在平时,这个动作简单到根本不需要陈邻去多动脑子。但是现在,新身体的四肢好像有了自己的想法,陈邻脑子里想的是抬右手但是右脚抬起来了。

  爬了半天,陈邻累了,趴在地上沉默的思考人生。

  忽然胳膊一紧,有人攥住她手腕把她从地上拎了起来——陈邻没站稳,撞到对方胸口,眼前是熟悉的白发。她正要抬头往上看,脑袋顶却被徐存湛掌心压住。

  陈邻:“你怎么才来啊?我都换完了!”

  徐存湛沉默片刻,往后退了两步与陈邻拉开距离,只是扶着她的胳膊,侧脸望向大狐狸:“她要多久才能适应新身体?”

  大狐狸:“看各人悟性吧,长则半个月,短则一两天。哦对了,陈姑娘,这个玩偶你还要吗?”

  它用尾巴将一个丑丑的布偶推到陈邻和徐存湛面前,陈邻立刻回答:“要!”

  她想弯腰去捡,但手臂却被徐存湛牢牢把住,动也动不了。

  陈邻扭头看向徐存湛——徐存湛没松开她手腕,‘啧’了一声后向地上玩偶勾手,一股灵力卷着玩偶飘到了陈邻面前。!

第39章 学走路

  灵力将玩偶塞进陈邻手中。

  她举着玩偶看了一会儿,心里觉得稀奇:我之前就是寄身在这么小的布偶上面吗?

  没有了灵魂加持,玩偶那张被缝得歪歪扭扭的脸怎么看怎么丑。每看一眼陈邻就要怀疑当初徐存湛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买下这个玩偶的。

  ……话说回来,徐存湛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买这种小玩偶?

  陈邻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华点,眼角余光一瞥徐存湛。徐存湛看起来似乎不大高兴,只是站在她旁边,但是也不看她,单手扶着她的手臂。

  于是陈邻收回视线,也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低头将玩偶绑到自己腰间。

  大狐狸见她拿回玩偶,脸上不禁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陈邻很难在这张毛茸茸的狐狸脸上看出什么‘情绪复杂’,自然也就没有发现大狐狸那一瞬间的异常。

  它若无其事的开口:“接下来几天陈姑娘只要坚持走动,灵魂自然而然就会逐渐熟悉这具身体。灵偶毕竟不比普通布偶,内部精细的零件极多,几乎与凡人身体无异,想要顺应心意自在操纵,自然也需要更多的时间。”

  “恰好两日后有苏要举办一场婚礼,二位若是感兴趣,也可以来喝喜酒。”

  徐存湛嗤笑:“谁要去看狐狸成亲。”

  陈邻:“能吃席吗?”

  两人声音几乎同时响起,给出的答案却南辕北辙。徐存湛垂眼瞥陈邻,陈邻正好也在看他,两人视线对上,陈邻眨了眨眼,补充:“好不容易换了一具能吃饭的身体,当然要先吃点东西啊!”

  徐存湛沉默片刻,移开视线:“随你。”

  大狐狸目光隐晦在二人之间打转,若有所思。很快它又恢复笑眯眯的表情:“是一个孩子与凡人的婚礼,只是那孩子舍不得家,非要在有苏成婚,但届时也会有凡人前来参加,宴席亦按照凡间婚宴的规格来布置。”

  “等大婚开始的时候,会有狐狸去给你们送请帖的。”

  它刻意说了‘你们’,着重观察徐存湛的反应。但徐存湛毫无反应,也没出声反驳,默认了自己会和陈邻一起出席。

  他只是等大狐狸说完了,才抬眼略有不耐:“还有别的事吗?”

  大狐狸:“……没别的事情了。”

  徐存湛扶着陈邻胳膊的手往下,圈着她的大腿将她扛到肩膀上;陈邻惊叫一声睁大眼睛,扑腾着想抱住什么东西维持平衡,但偏偏两手不听使唤,脑子里想着往左它们偏要往右,什么都没有抱住不说,还啪啪几下拍到了徐存湛脑袋上。

  陈邻心虚的缩着肩膀垂下胳膊,趴在徐存湛身上装死。

  她看不见徐存湛的脸,只听见他声音,咬牙切齿的:“陈姑娘,胳膊不会用的话可以不用!”

  陈邻小声辩解:“因为你突然把我扛起来,我吓到了……”

  徐存湛:“所以你能自己走路吗?”

  陈邻:“……不能,对不起。”

  在有苏范围内,徐存湛也没有御剑,仍旧是用轻功,像没有重量的纸片人那般踩着桃花树尖尖借力,轻快的在高空中起伏穿行。

  陈邻还是玩偶的时候就老是被徐存湛拎着飞来飞去,如今虽然变回了人,却也对这个姿势接受良好。

  徐存湛很快便落地,将陈邻放下。

  他们又回到了之前那个有湖的地方。

  陈邻对这里挺有印象的,一是因为她很少看见水质这么清澈的湖,站在湖边可以直接看见湖底,二是这方湖泊里有很多青蓝色的小鱼。

  是那种饱和度很高的青蓝色,陈邻对颜色比较敏感,第一眼就记住了那些鱼奇怪的颜色。

  徐存湛把她放到一棵树旁边,自己退开好几步:“行了,你就在这里练习走路吧。”

  陈邻扶着树站稳,问:“我们今天晚上不会要在这过夜吧?”

  徐存湛:“……”

  他沉默不回,陈邻一愣,玩笑似的心态霎时收起,睁大眼睛看着徐存湛:“真要睡这里啊?”

  徐存湛偏过脸看她,慢吞吞开口:“我不睡觉。”

  陈邻:“……”

  差点忘了,这人是铁打的。

  徐存湛:“你要是睡不着,我还有昏睡符。”

  陈邻皱巴着脸,嘟哝:“算了,等我睡不着的时候再说吧……”

  她老老实实扶着那棵树开始练习走路,从一棵树走向另外一棵树。徐存湛就站在陈邻旁边,每每陈邻快站不稳了,他就迅速伸出手在陈邻胳膊上扶一把。

  以陈邻现在的四肢协调性,走一两步徐存湛就需要抬两次手。

  后面他大概也觉得这样很麻烦,干脆不撒手了,掌心一直扣着陈邻手腕。

  他手心很热,并不柔软,覆了一层老茧,握住陈邻手腕时,即使隔着一层外袍,也磨得陈邻手腕有些疼。

  但她满心都是早点学会走路,这点痛也毫不介意,更没有开口提,七扭八拐摇摇晃晃的走路——徐存湛迁就着陈邻的速度,走得极慢。

  正因为走得慢,于是便有了空暇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他垂眼原本在想事情,视线飘忽,瞥到陈邻被自己攥着的那截手腕:他一手握住,手指收紧时居然还有余地,陈邻的一截手腕似乎连他掌心都填不满。

  灵偶是按照陈邻原本的身体制造,应当与她原身一模一样。

  她原本手腕就有这么细吗?

  徐存湛不自觉将手指合得更拢,感觉到了那层单薄皮肤下起伏的脉搏。那脉搏声竟让他感到几分亲近,徐存湛心知这是因为自己为这具身体种过灵的缘故。

  陈邻没走稳,又跌了一下。徐存湛反应很快,迅速抓紧她手腕,将她扶住,她身体晃了晃,肩膀撞到徐存湛胳膊,皱巴着脸,眉头紧皱,低头时浅蓝色的头发跟着脖颈两侧滑下去,露出雪白的后脖颈。

  单薄的一层皮肉底下,脊椎线凸起一团小巧的,花苞似的骨节。

  但很快,她便找到了平衡的窍门,虽然仍旧走得慢,但至少不摔跤了。

  徐存湛陪她来来回回的走,难得耐心,也没撒手。

  只是看陈邻越走越好,似乎要不了多久就会掌握这具身体——他忽然开口:“我找到酆都位置的一些线索了。”

  陈邻迅速抬起头:“真的?”

  她说话时不自觉停下脚步,那双眼亮晶晶的望着徐存湛。

  夜色渐浓,月光也落她眼瞳里,漾开一层粼粼的碎光。

  徐存湛垂着眼,若无其事回答:“嗯,是从狐狸那边得到的消息,南诏国女王可能知道酆都的位置。她说她和南诏女王是旧相识,之前曾经听对方提起过酆都的事情。”

  “不过具体的情况她也不清楚,想要知道详情的话,就得我们两自己去一趟南诏。”

  陈邻疑惑:“不能拜托狐狸写信问一下女王吗?”

  徐存湛言简意赅:“她们有旧情,但已经许多年不来往。”

  陈邻:“……”

  懂了,前任。

  陈邻不再追问,想把自己手腕从徐存湛手心抽出来。

  抽了第一下,没能抽出来,陈邻诧异低头——不等她看清楚徐存湛的手,徐存湛便已经主动松开。

  徐存湛:“你先适应这具身体,等你适应好了,我们再出发去南诏。”

  陈邻眨了眨眼:“啊……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徐存湛刚刚好像在转移话题。

  晚上徐存湛不睡觉,但陈邻还是要睡觉的。身体从布偶换成这具灵偶之后,五感似乎也变强了很多,她练习走路这么久,感觉到了疲惫,和徐存湛说了休息之后便就地躺下。

  以前在现代,陈邻也有野外露营的经验。但那时候好歹还有帐篷,像眼下这般完全幕天席地的野外过夜,还真是头一次。

  她曲起胳膊垫在脑袋底下,身边不过三步距离,便是闭目打坐的徐存湛,头顶则是漂亮的星空。

  陈邻叹了口气:“我还是第一次在野外躺着能看见这么多星星呢。”

  徐存湛:“我还有昏睡符,你要吗?”

  陈邻:“这让我想到了我老家的一个笑话——”

  徐存湛:“要昏睡符吗?”

  陈邻:“有一天福尔摩斯和华生一起在外露营过夜,半夜华生睡得迷迷糊糊的被福尔摩斯摇醒,他问福尔摩斯为什么要叫醒自己。”

  “福尔摩斯说华生你抬头看,能看见什么?华生抬头往天上看,说我看见了美丽的星空。”

  “福尔摩斯说:‘华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华生回答福尔摩斯:‘呃……今晚是个晴天?’”

  “福尔摩斯摇头:‘蠢货,我的意思是,我们的帐篷被人偷走了。’”

  说着说着,陈邻被自己的冷笑话逗笑,最后一句话完全是用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勉勉强强挤出来的。

  徐存湛被她吵得不行,叹了口气,睁开眼侧目看她:她笑起来时脸也皱成一团,杏仁眼弯成月牙状,嘴巴微微张开,淡红色舌头或卷或直,隐约可见一点醒目的银。

  他从搭包里抽出一张昏睡符,拍到陈邻额头上。

  速度极快,由不得陈邻拒绝——于是世界恢复平静,只剩下微风拂过湖面的柔泽水声环绕四周。被贴了昏睡符的少女迅速陷入沉睡,呼吸均匀,嘴巴也好好闭上了,他不必再被那道狭小肉红的缝隙间闪烁的银光扰乱心绪。

  徐存湛转头,闭眼,思绪沉入灵台,照旧修行。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徐存湛复又睁开眼睛,脸上露出困惑神色。

  他盯着前面波光粼粼的湖面,沉思,忽然翻手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锦囊,将锦囊束口打开,垂眼望去:里面躺着一把情种,约莫米粒大小,浅褐色,看起来与普通种子什么区别。

  徐存湛盯着这袋情种看了良久,忽的皱眉,复又将锦囊束口系紧,重新把锦囊塞回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