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剑修后他黑化了 第43章

作者:猫猫调查员 标签: 奇幻魔幻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相爱相杀 穿越重生

  活人也只有她一个。

  陈邻试着去推窗户和门,但都推不开。她又尝试把耳朵贴在窗户上,想听出点什么——窗户外面隐约能听见人声,但是声音太小了,什么都听不清楚。

  她只好再躺回床上,想着也不知道徐存湛跑哪去了。

  徐存湛说他没有中招,但是那个黑袍人又说他身上灵力已经被封住了……

  突兀的,徐存湛在海底大开杀戒的模样又涌上脑海。

  陈邻现在想到那场景,还觉得有点可怕。她搓了搓自己胳膊,在搓掉身上鸡皮疙瘩的同时,也把那点担心给搓掉了。

  那家伙能一个人屠了整个鲛人部落,与其担心他,不如担心一下自己的处境。

  她又摸了摸自己头顶,摸到那根红色发绳还编在自己头发里,陈邻放心了。

  这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陈邻一翻身坐起来,好奇望着走进来的人。

  原本还以为会是之前的黑袍人,但没想到却是一个相貌平平的普通男人,端着一份吃食,放在了房间桌子上。在男人身后,还跟着一位紫衣的妙龄美人。

  对方一进门,目光就几乎黏在了陈邻身上。

  陈邻被她看得不太舒服,有些奇怪的回看对方。

  两人对视了足足四五分钟,紫衣女先移开了目光,吩咐男人:“去外面候着。”

  她在这里应该是个颇有身份的人,只是发言便让男人乖乖弯腰离开,出去时还把门给带上了。陈邻弄不明白眼下的情况,决定保持沉默。

  紫衣女对她露出淡淡的笑容:“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但既然到了这里,什么身份都不重要了。”

  她向陈邻伸出一只手,掌心汇聚淡红色灵力,口中低念口诀。

  因为紫衣女的语速很快,陈邻根本听不清楚,只能感觉到对方的灵力挟着风,只冲自己门面而来。但还没来得及靠近,紫衣女就被反弹得倒飞出去。

  空气中残余下若有若无的焦味,一种火焰剧烈燃烧后的味道。

  屋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屋外的人很快就撞开门进来——进来的不止一个男人,大约是怕有人闹事,四五个男人手里都拿着武器。

  陈邻先是被倒飞出去的紫衣女吓了一跳,紧接着又被那些人撞开门的动静吓了一跳。等他们齐刷刷举起武器对准陈邻时,陈邻反而已经不会被吓到了。

  说实话,最糟糕的结局顶多也就是这具灵偶折损在这,徐存湛在有苏的时候就和陈邻说过,虽然灵偶十分精细,但本质上和之前那个布娃娃一样,都只是一个容纳陈邻魂魄的寄托物。

  寄托物坏了就坏了,魂魄还在就行。

  所以她其实不太怕死,顶多有点怕痛。

  那些拿着武器的男人绕成半圆将陈邻包围起来,谨慎的盯着她。有人跑过去将烧得焦黑的紫衣女扶起来,紧张的探了探她鼻息。

  好在,虽然鼻息微弱,但仍然还有气。

  紫衣女打开对方探自己鼻息的手,焦黑扭曲的脸朝着陈邻的方向望了望,忽然道:“把她关去地下一层。”

  男人愣了愣:“可是主管说……”

  紫衣女恼怒:“我没办法给她打上烙印,她身上有护身法宝!先把她关去地下一层,等拍卖会开始的时候再用绝灵锁锁起来,反正她也跑不掉!”

  男人见她情绪不佳,连忙低头应是。

  就这样陈邻又换了个住处。但她还是没能看见房间外面长什么模样,那些人押她出去时用一块黑布口袋盖住她的脑袋,陈邻视线所见全是一片黑漆漆。

  等布袋被摘下时,她就从刚才那个还不错的房间,换成了方格子囚牢。

  男人推她进去,抓过囚牢地面的锁链扣在她手腕上。他估计平时没少干这活,一整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等给陈邻扣好锁链,男人便关上囚牢大门,又默不作声出去了。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和陈邻有半句话的交流,陈邻问了几个问题,他也全当没听见,不回应。

  方格子囚牢前后左右都是铁栏杆,比陈邻的骨头都硬。

  出于礼貌,陈邻还是去试着掰了一下。

  当然全无效果。

  她左边的格子间里躺着一位白衣少女,右边的格子间里躺着一位绿衣服的少女。两个女孩子都长得很好看,白衣服的女孩很妩媚,绿衣服的女孩很清冷,陈邻躺在两个‘室友’中间,想了想,主动搭话:“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啊?”

  白衣少女没理她,翻过身背对着她,屁股后面毛茸茸的一条狐狸尾巴不耐烦的拍着地面。

  绿衣服的少女正在打坐,闻言睁开眼,对陈邻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我与朋友调查旧事,路过此地,不幸被骗,暂时沦落至此。”

  陈邻感觉对方好像知道很多的样子。

  她往绿衣少女那边挪了挪:“所以你知道这里是哪吗?”

  绿衣少女:“这里是不夜城的地下拍卖会,一切商品不问来处,不问归处,客人身份亦为机密,进来了就绝对不能打听任何人的身份,但走出会场后,会场也不会保证客人与货物的安全。”

  陈邻:“……啊,明白了。”

  就是那种,修仙小说里经常出现的,主角即将被杀人越货或者扮猪吃老虎的经典场景啊!

  “所以我们也是货物之一?”陈邻看了眼绿衣少女,又看了眼隔壁的白狐狸尾巴。

  绿衣少女笑容间添了两分苦涩:“要这么说也没错。”

  “拍卖会拍卖的东西没有种类限制,只要有人敢提交申请他们就敢进行拍卖。我还有好几位朋友,眼下不知道被关在何处,也不知道他们生死如何,是否和我一样即将被送出去拍卖。”

  “我倒还好,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被喂了少量的坎离散,暂时不能动用灵力,等被拍卖出去后,也能自己想办法联系宗门。”

  隔壁白狐尾巴的少女冷哼一声,插嘴:“你也别太乐观,你们人类惯来什么脏手段都有,指不定会有什么持续给你隔绝灵力的法器呢。”

  “等我阿父找到我,这里的人全部都要死!我要把他们的皮扒下来缝成地毯,铺在街道上让千万人践踏!”

  小狐狸脾气很爆,开口就是要扒人皮。

  陈邻默默离她那边远了点,转而看向绿衣少女,露出个和气灿烂的笑:“我叫陈邻,还没问你叫什么呢。”

  绿衣少女温婉低笑:“在下百药宗弟子,商枝。”

  陈邻觉得‘百药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隔壁小狐狸抬着下巴,非常骄傲的报上名字:“我乃涂山九尾狐一族的昭昭。”

  商枝帮忙打补丁:“那位是涂山一族的小殿下,不知道为什么也被捉来了这里。”

  陈邻:“啊……”

  昭昭偏过脸,不满的看着她:“怎么?你对我有意见吗?”

  陈邻连忙摆手:“没有意见没有意见。”

  摆手的同时,她又往商枝那边挪了挪,整个人几乎都要靠到商枝那边的栏杆上了。

  昭昭越发不满,娇纵质问:“没有意见?没有意见你躲我干什么?我看你分明就是对我很有意见!”

  “等我阿父找到这里,我就让他把你的皮也一起扒了!”

  商枝安慰陈邻:“别怕,她爹找来了顶多也就把她领走,这又不是涂山的地盘,他不敢扒你皮的。”

  昭昭弯月眉一拧,怒声:“你也一样!把你的皮也扒了!”

  陈邻:“好好好你扒你扒。”

  昭昭:“……”

  陈邻有点想吃东西。

  倒不是因为饿了,纯粹就是想吃东西。

  徐存湛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但陈邻觉得他肯定还会回来找自己的。所以在徐存湛找回来之前,她顾好自己,养好精神就行了。

  抱着这样的念头,陈邻伸手在自己荷包里摸来摸去——那群人没有搜走她的荷包,就连她身上的衣服都还是之前吃汤圆那会穿的那身。

  陈邻从荷包里摸出一个果子。

  有苏的狐狸们比起人类的食物,好像更偏向于山林间健康自然生长的果子。就连给陈邻荷包里塞的食物,也只有果子和酒。

  她咬了一口,觉得还挺好吃,于是偏过脸礼貌询问商枝:“这个还挺好吃的,你要不要也来一口?”

  商枝仍旧在打坐。

  听见陈邻问话,她立刻睁开眼睛。只是商枝还没来得及张嘴回话,隔壁那位涂山的小殿下先发出了尖锐的声音:“有苏的洛洛果——你和有苏那群狐狸是什么关系?!”

  *

  徐存湛挨了顿不痛不痒的打,被扔进了水牢。

  水牢的门刚闭合上,他便挣开手腕上的铁链,一翻身从污水里爬出来。湿透的衣服紧贴着少年修长结实的身体,勾画出宽肩窄腰长身玉立的漂亮身姿。

  他抬手将粘到脸上的白色头发全部梳理到脑后,另外一只手贴着自己耳朵不紧不慢的感应着陈邻的位置。

  那条红绳其实是徐存湛的本命物。

  一般修士对自己的本命物看得十分珍贵,恨不得用全天下最好的锁将它密不透风保护起来。但徐存湛不,他本身并不在乎本命物,就算红绳断了他自身修为有损,徐存湛也不会觉得有多可惜。

  那条红绳没有到陈邻手上时,徐存湛一度因为这玩意儿没什么用只能拿来自己给自己翻花绳打发时间。

  但现在那没用的东西终于有了点用处,至少可以用来确定陈邻的位置。

  离自己还挺远的,走过去有点麻烦。

  那就等会再去找她好了。

  迅速放弃了先去找陈邻的想法,徐存湛改为开始回想自己从外面一路到这里的路上所见。

  当然,那群人也用布袋蒙住了徐存湛的脑袋,只不过这视觉阻碍对徐存湛来说可有可无,反正都不影响他看东西。

  这里应当是一家地下拍卖会。

  徐存湛没有去过地下拍卖会,只是听师侄们提起过——据说是修士们经常会去逛的地方,可以购买一些法器,丹药,或者其他杂七杂八的稀奇玩意儿。

  但是可没有人告诉过他,地下拍卖会还卖剑修的。

  那扇坚实的石门被徐存湛一脚踹开,连带着石门后面的守卫也倒飞出去。

  他捂着脖子活动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关节,然后抬手向空中虚招。

  原本被收走藏起的木剑感应到主人的召唤,嗡鸣一声撞开兵器架飞向徐存湛;整个囚牢瞬间热闹起来,人影幢幢,脚步声密密叠叠由远及近,很快将过道挤得水泄不通。

  堵住过道的却是一批身高九尺有余,从头到尾都披戴黑色战甲的精锐队伍,手中同样漆黑的长塑齐刷刷对准徐存湛。

  过道是昏暗的,那些凶神恶煞,身份不明的队伍,也是漆黑的,在这片光线吝啬的空间里,唯独徐存湛,雪发,赤金瞳,下巴微抬,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眉心一点红的方菱额花,显眼极了。

  那些过于明亮的色彩交织在徐存湛身上,勾画出一张近乎圣洁美丽的脸。可他穿的衣服破烂,手里只拿一把木剑,衣角滴滴答答淌着污水。

  落魄与一尘不染两个截然相反的词汇,也同样成为了徐存湛的形容词。

  他的眼睫密而长,也是雪白的,像覆一层雪,干净得教人不敢多看。

  但他周身气势并不像容貌那般温和无害,就连木剑,拿在他手里时也有股肃杀可怕的压迫感。

  他只有一人,但他前进一步,对面密密叠叠的部队便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