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的短命鬼长命百岁了 第359章

作者:怡然 标签: 穿越重生

  陆时和唐之未的故事里,一个也是穷书生,一个也是高门小姐;

  高门小姐也是年纪轻轻就失了一位至亲;

  小姐的身边也有一个异常聪明能干的丫鬟林壁;

  穷书生最后也高中探花。

  巧合如潮水般涌来,晏三合直勾勾地看着陆时的侧脸,好半晌,才轻声道:“你出去吧,下面我要好好听戏。”

  “是。”

  戏台上,崔莺莺冲张生回眸一笑,勾得张生魂去一半,直叹道:

  “门掩了梨花深院,粉墙儿高似青天,恨天不与人方便,怎禁得我意马心猿……”

  别说,这词儿写得真好,三言两语将一个春心暗动的男子心事道尽。

  晏三合所有的心浮气躁一下子散去,托起腮,渐渐沉了进去……

  也不知过多久,最后一句唱词落下,她下意识往左看去。

  包房里哪还有什么陆时,四方桌上只剩下一盏早就冷透了的茶盅。

  “他人呢?”

  “早走了。”

  李不言用手在晏三合面前晃几下。

  “你终于回神了,我喊你多少遍,你都没听见。这戏咿咿呀呀唱的什么?我都被她唱困了。”

  晏三合身子往背椅上一靠,眼底荡漾着水光。

  “不言,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唐之未、唐见溪都喜欢看戏了。”

  “为什么?”

  “因为戏里有人生。”

  “什么人生?”

  “几句话说不清楚。”

  晏三合压着声音:“你那头打听到了什么?”

  问到这个,李不言有一肚子话要说,却又不知道要从哪一句先说起,索性问道:“我问你,今天初几?”

  晏三合掐指一算:“八月初一。”

  李不言:“陆时每个月初一,都会来这里听戏。”

  “每个月初一?”

  晏三合面露愕然,“这是个什么特殊日子?”

  李不言心说她哪知道。

  “而且戏院都是在晚上开门迎客,但陆时却只在白天来,听说他是给了园主一笔钱。”

  “所以,每个月初一的这一台戏,都是只唱给陆时一个人听的?”

  “对!”

  怪不得她和李不言在酒肆茶坊呆了这么些天,也没探出陆时是喜欢听戏的。

  晏三合心想,这可太蹊跷了。

  “三合,还有更蹊跷的呢。”

  李不言伸手指指戏台,“陆时这人,只听西厢记。”

  “什么?”

  晏三合脸上的愕然,已经不能用词来形容。

  固定的日子;

  固定的曲目;

  一月一次;

  这是什么癖好?

  “不言,有没有打听到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持续了多少年?”

  “打听到了,十八年前开始的,风雨无阻,而且永远坐咱们左手边的那个包房。”

  十八年前?

  竟然是十八年前?

  晏三合蹭的站起来,一把踢开身后的椅子,冲到陆时那间包房门口,站定。

  包房镂空雕花的的门头上方,挂着一个小小的牌匾,上面用行书写着一个字:菊。

  晏三合又折回自己的包房门口,抬头,牌匾上赫然写着一个字:竹。

  “我看过了,这二楼一共八个包房,名字分别是春、夏、秋、冬、梅、兰、竹、菊。”

  “菊?”

  晏三合忽然觉得头痛欲裂。

  岁寒三友是指:松、竹、梅。

  陆时是松;褚言停是竹;唐见溪是梅。

  陆、褚、唐和唐之未都是同门师兄妹,那三人都有别号,那唐之未会不会也有?会不会就是那个菊呢?

  “这绝对不是巧合,不言。”

  晏三合的语气十分的笃定,“十八年前,正好是唐之未从教坊司赎身出来,剪断一头青丝,到水月庵做了尼姑。”

  李不言心里咯噔一下。

  对啊。

  那陆时早不听戏,晚不听戏,却在这个时候来唱春园,包下一个戏班子,专门给他唱《西厢记》。

  为什么?

  李不言简直像石化了一样,彻底惊傻了。

  晏三合:“走,我们进去瞧瞧。”

  李不言愣愣道:“刚刚我都瞧过了,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晏三合自顾自走进去,在刚刚陆时坐的位置上坐下。

  低头,是一盏已经喝尽的茶盅;

  抬头,是空荡荡的戏台。

  晏三合茫然坐着,有种依山观海的不真切感。

  水月庵的简朴斋房;

  教坊司一盏连着一盏的灯笼;

  青石小径上成片成片的竹林……

  对静尘又嫉妒又羡慕的慧如;

  与逝水朝夕相伴的桂花;

  把唐之未当作妹子来呵护的褚言停,唐见溪……

  一幕幕,一个个如画卷般,在晏三合的脑海里浮现,她忽然生出一种荒谬感,似乎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不真实的。

  那么真的是什么?

第367章 幕后

  “不言。”

  晏三合蓦的勾起唇角,冷笑浮起的同时,眼里冷沉沉一片。

  “很多事情可能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离开。”

  “好。”

  两人顺着楼梯下楼,老伙计已经等在楼梯口,“姑娘要走了?”

  晏三合在他面前停住,“陆大人今天怎么只听了一半的戏,就匆匆走了?”

  “这……小的哪里能知道。”

  “往常也这样吗?”

  老伙计赔笑道:“姑娘有所不知,我年岁大了,眼也瞎,耳也聋,记性也不好。”

  晏三合难得尖酸刻薄道:“又聋又瞎的人,就该躺棺材里等死。”

  “谁说不是呢。”老伙计依旧是笑眯眯的,半点都不生气。

  晏三合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走到外间,李不言勾住晏三合的肩,“这唱春园是不是也不对劲?”

  “我不知道。”

  晏三合很诚实地回答,目前的蹊跷是很多,但真正要把蹊跷拼凑出、还原出一个真相,还差了几口气。

  “想办法打听一下唱春园的前身,园主的名字。”

  “好!”

  话刚落,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李不言抬眼一看,“三合,是黄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