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恶毒女配,病娇男主囚我爱他 第116章

作者:楼台烟雨中 标签: 穿越重生

  她该有多难过。

  “阿越,不要皱眉。”沈晚用指尖抚平了萧越紧皱着的眉。

  “对不起,我…”

  “嘘,你又不是神仙,外头传得满城风雨,我又不许你随意动杀心,你夹杂在其中左右为难,换来这几个月的安宁,已经是难得了。”

  “你……已经知道外头满城风雨了。”

  “他们怕我,我看得出来,我都知道的。”

  “他们根本不明白你有多好,就因为他们怕你,就千方百计攻讦你想要除掉你,可你什么也没做。若不是你拦着,他们早已经死了。”

  “阿越,常人若见了那夜灵堂那一幕,谁都会怕的。”

  “我没有不让他们害怕,害怕离远些便是,为什么一定要来伤害你。这个巫蛊娃娃来历为何,我一定会好好查个清楚。”

  “陛下,他们虽欲行巫蛊之事,但罪不至死,别因为我伤人性命。”

  萧越看着沈晚苍白的面颊,无声叹息,“我知道你心软,可我不想看到你受委屈,若不杀一儆百,他们便会愈发得寸进尺。”

  “陛下。”沈晚摇摇头,“你这几个月要压下这些言论,已经很辛苦了。如今正在风口浪尖,即便是先有人对我用巫蛊诅咒之术,你杀了他们,最终无论如何都会变成你我的错。”

  “如今他们只大肆宣扬我是妖,可若一旦见了血,矛头就会指向陛下是被妖物蛊惑,滥杀无辜的暴君。”

  “当今天下四分,陛下独占三分,明明每日都辛劳得紧,怎么能被贯上那样不好的名头。”

  萧越薄唇启合几下,将沈晚拥入怀中,才沉着声将话语说出口。

  “你不用为我考虑。”

  做暴君又如何,他一开始与暴君又有什么两样?

  天下之人的死活,又与他何干?

  哪怕杀尽天下人,哪怕血流成江河,只要沈晚好好的,就够了。

  “那阿越听不听我的。”

  “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

  一柄锋芒尽显戾气毕显的刀,就这样被收入鞘中。

  身侧有响动传来,沈晚抬眸便看见萧越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放在手中扬了扬冲她一笑。

  “今日有件好事与你说,你每日担心江凝,她的书信来了。”

  “是阿凝!”沈晚眼睛亮了亮,她接过萧越手中的书信,封面用簪花小楷写着——阿晚亲启。

  拆开后,沈晚看到第一行便觉得眼眶有些发酸。

  见字如晤。

  待这封信到你手中时,京都该已经是暮春了,几月过去,阿晚的伤可养好了?

  如今我虽与你相隔万里,但仍时常想念,只盼阿晚也要想念我,但且莫为我忧思过度。

  京都的桃花应该开得正好,兄长与人有约,但我不能亲手折一枝桃花送到兄长墓前,劳烦阿晚遣人替我折枝送去,江凝敬谢。

  若有缘,你我必能再见。

  落款除了江凝二字,还用墨笔画了一尾胖胖的锦鲤。

  那是在说曾经她与江凝在宫宴上偷偷溜走,二人倚着莲池栏杆谈笑风生时便忘了停下手上撒鱼食的动作,几次下来将宫中莲池中的锦鲤都喂得胖了一圈。

  往事如同甜美的蛊毒,回味起来是甜的,但内里总让人心中泛起绵密的疼痛。

  因为曾经共度过一段美好韶华的故人,大多已不在了。

  江辞与阿婆长辞与世,再无音信可询。

  最近锦州又有来信说,阿婆养的那只金丝虎总是心高气傲,不吃旁人喂它的吃食,渐渐消瘦了,如今也埋在阿婆旁边。

  与江凝的书信难渡万里河山,几月才得这样一封,寥寥几字,只得斟酌说些紧要的,其余所见所闻,悲喜哀乐,便一概不知了。

  沈晚脑中浮现出三月前江凝与她分别时的样子。

  她一袭青衫落拓,在宫门口遥遥冲她一笑。

  ——再见了,阿晚。

  萧越轻轻拍了拍沈晚的手背。

  “我的人已将她送到西凉王庭,她现在很平安,以后总有机会再见的。”

  沈晚抬头看向天际,点了点头。

第139章 美则美矣

  “那个日日在此处跳舞的樾国女子,今日怎么不见了?”

  “兄台昨日没来么?那女子昨日教宫中的人带走了。”

  “啧,看惯了我大凉美人,看一看异域美人倒是别有一番风情,只可惜怎么碰上了祭祀,美人都教人抓进宫里去了。”

  西凉每逢入夏有祭祀,王庭中需宴百官,西凉王又最喜饮宴作乐,一场宫宴能足足开上三天,便是饮了醉,醒了便再饮。

  酒池肉林,靡费至极。

  既是宴会,便少不了美人献舞。

  江凝翻遍了南樾藏书阁中西凉的风俗志,知晓这个传统后连一天也未敢耽搁,从南樾跋山涉水来到西凉,终是赶上了这场最容易混进西凉皇宫的盛宴。

  她今日穿着西凉女子一贯的舞裙,薄薄的短纱罩住上身,下身的舞裙飘逸灵动至极,腰间裸露处带上了金环,上面缀满了铃铛。

  走起路来,裙摆如怒放的繁花,腰间的铃铛悦耳至极。

  西凉人大多肤白,瞳色与发色浅淡,但喜爱的风格却是五彩斑斓。

  单说江凝一路上见到的西凉人的衣饰,不似东芜与南樾那般崇尚色简而质朴,这里一件衣裳不会轻易少了三种颜色。

  宫宴设在瑶光殿中,江凝被宫卫围在中间,和西凉的几名女子被带往正殿。

  长长的宫廊上,扶光透过五彩斑斓的琉璃窗照在地上,晕出流光溢彩的色调,本该是让人觉得温暖的色调。

  但江凝每靠近正殿一步,心中便愈发冰凉。

  入宫搜检时严苛至极,西凉的易容术司空见惯,为防相貌不好的人使了易容术变成美人混进宫中,所以搜检的第一处便是脸。

  她无法易容,所以次番便是在赌。

  那夜来刺杀的人,名叫时冥,是西凉观星的大巫祝。

  他腰间虽系着那根锦带,但江凝直觉他不是柳衡。

  既然他不是柳衡,那么观星台的另一位国师时夜,便有九成的可能了。

  那天晚上虽然夜色沉沉,但时冥对她说了一句话。

  ——原来是你啊。

  所以即便时冥只见过她一面,但他一定认得她的脸。

  更不要说时夜。

  她与那个伪装出来的他,从相识相知再到仅剩一层窗纸未破,这期间一共是三年。

  她今日这般进了大殿,必然生死未卜。也许时冥看到她脸的一瞬间便会要了她的命。

  但她前几日被带进宫中时,想尽法子从西凉宫人口中套出了一些信息。

  宫人说时冥与时夜大人虽师出同门,但性格却迥异。

  时冥大人虽然面上爱笑但性子却阴毒,三言两语不对他的心也许就能让他生了杀意。时夜大人则清冷得紧,不喜与人说话,也鲜少出观星台。

  除此之外,江凝还探得了一个辛秘。

  这也是她今日要赌上一赌的原因,她只能抓住这个机会。

  宫中人人人都知晓但绝口不言的便是时冥大人的师尊。

  一旦提起这位西凉前任大国师月遥大人,时冥大人便瞬间变了个人一样,人人都能看出时冥对月遥大人她非同一般的偏执。

  但偏偏月遥大人生前器重时夜大人,时冥大人便由此生出许多嫉恨来。

  无论是贵重的还是不贵重的东西,时冥大人什么都爱抢从时夜大人那里抢去。但时夜大人视一切为身外之物,任由时冥大人抢了去连眉头都懒得皱一下。

  也是听了这话江凝才明白那根锦带为何会在时冥那里。

  但如此说来,柳衡“身死”那日,那具躯体是假的,她将那锦带挽在了假身的头发上,那时也许时夜就在不远处看着她为他哭。

  但他后来还是去假身上取走了那根锦带。

  还有那夜时夜喝醉了之后的吻。

  那么这个人对他并非全然无情。

  所以,她今日要赌,时夜不会当众揭穿了她,而时冥既然知晓她与时夜的往事,也许因着那点扭曲的嫉恨,也不会单纯地杀了她。

  时冥性子既阴毒,那么一切阴谋阳谋也许顷刻就会露馅,不如什么都不遮掩,连她想报仇的心思也一并展现给他,她要让他觉得她不自量力。

  她便乖乖地扮演这想要咬人但柔弱至极的兔子,将这水搅浑了。

  江凝思绪沉沉间,一行人已经走到了殿前。

  如同此前教引舞步的宫人所说,大殿是以圆形构造,中央是用来献舞的圆台。

  江凝的目光先循着最中央的主座看去,那里是西凉王,他左右各臂膀上各攀了一位美人叼着酒杯献酒。

  西凉兴巫蛊,那么西凉王之下便该是大巫祝与大国师。

  江凝抚了抚而后挂着面纱的银钩,目光向王座左面看去。

  满场歌舞升平,乐声人声交杂不绝于耳,喧闹至极,但紧挨着王座的人却浑然不觉一般。

  他在这靡费至极的金殿和流光溢彩的光影中浑似一道霜冷的月光。

  他披拂在身后的发丝是银白的,瞳色是浅到透明的琥珀色,霜白的衣袍下露出的小臂近乎苍白,连神色也是冷淡至极,唯唇上有一点朱色。

  江凝脚下步子不禁微滞了半步。

  若他就是时夜,哪里有半分柳衡的模样。

  他易容出的柳衡的那张脸,教人过目就忘,可她方才见时夜的那一眼,着实可算惊鸿一瞥。

  难怪她与宫人套话时,每个人都要与她喋喋不休说上许久的时夜大人是如何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