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剪月
他正捻着花瓣的手倏然一顿。
随后转眸望去,果然对上沈枝意于惊愕和羞赧之余,那几分审视的目光……
虽说容昼的腰杆仍然笔挺。
但平素威严冷戾的气质,此刻明显收敛了许多,“……嗯。”
容昼的神情有片刻迟疑,似在思量,随后颔首肯定道,“是本王耍流氓。”
沈枝意:“……”
虽说之前她的确担忧殿下待女儿不好,但无论是此前的回门,还是方才在宫宴上的一幕幕,她都确认了两人的恩爱。
可是……
“这、这草地上多硬多硌啊。”
沈枝意眉梢轻蹙,神情间仍有撞破羞耻之事的无措,“怎就这般等不及?这、这种事回府里榻上再做便是……”
虽说云梨自幼是个野蛮小霸王。
可到底也是小姑娘,皮肤娇嫩得吹弹可破,万一蹭红划伤多惹人心疼啊!
云梨:“……”
她委屈地瘪着小嘴,“娘亲,我没有。”
“娘都明白。”沈枝意无奈地叹气,“谁还不是个过来人呢……”
以前随军在北疆的那段日子,梨儿那莽夫爹爹也老喜欢干这种事!
云梨:“……”
她不满地用脚尖踢了下容昼的靴履,“你快点跟我娘亲解释。”
容昼气势凛然,剑眉星目。
尤其在光线晦暗的环境下,下颌线条愈发显得冷硬精致,“岳母大人教训的是,小婿以后定然回府再办这种事。”
“容昼!”云梨气得踩他鞋子。
她哪里就有跟他在草地上办那种事,分明……分明只是挠痒痒而已!
可容昼眉眼间并未掀起任何波澜。
他只纵容地握住小王妃的手,“阿梨别着急,本王答应你,回府再做。”
云梨:???
眼见着这件事越描越黑,云梨忙扭头看向沈枝意,“娘亲!我……”
“好了。”沈枝意口吻里也尽是纵容。
她无奈地挥了挥手,“新婚小两口恩爱也是常事,娘能理解。”
云梨:“……”
她咬着唇,扭头愤愤地看向容昼。
男人不着痕迹地微抬眉尾,似在无声地问她——还敢叫本王小字?
于是小梨花只能噘嘴在心里嘀咕。
她低眸继续揪着裙上的花草,揪下来就往容昼那身尊贵无匹的蟒袍上丢。
瞧见他们恩爱非常的小模样,沈枝意也算终于将心放下,虽说之前对这桩婚事颇有担忧,但如今阿梨欢喜,容昼也是她自幼看着长大的……罢了。
孩子的事情自有他们的福气。
“只是阿昼……”
沈枝意轻抿了下唇瓣,“摄政王殿下离席太久也不合适,梨儿,玩闹够了记得让殿下早些回去,娘在御花园等你。”
云梨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然后往容昼束起的墨发又丢了瓣花。
沈枝意嘱咐完后便转身离开。
容昼眼眸微敛,他纵容着自家王妃的小脾气,伸手将发上的花瓣捻了下来,随即阴冷地斜眸向附近灌木一瞥。
原本背对这边的温南头皮发麻。
像是有所感知般,他僵硬地、试探性地扭头望去,“王……王爷。”
还未等容昼启唇说些什么。
温南立刻便了解到他要质问,于是赶紧举手投降道,“那那那那啥……您岳母大人来访,属下实在不敢拦啊!”
然而容昼眸底的冷意并未消散。
温南委屈,“是您说以后要对王妃和云家都放尊重些轻易不能招惹……我只是遵从您的指示,不算我的错吧?”
容昼声线冷冽,“蠢货。”
温南无辜挠头,不明白他为何分明严格遵守了主子的指令也仍遭嫌弃。
噢……欲求不满!
肯定是因为没拦住岳母大人,打扰了他的好事欲求不满恼羞成怒!
呵,男人。
此时的连翘躲在附近的小角落里,背靠大树坐着,“我就说得拦嘛……”
天大地大王爷王妃恩爱最大啊!
这个温南,果然蠢货。
而云梨已然揪完衣襟上的花草,她将连翘唤了过来,帮她重新整理好发髻。
随手伸手推搡容昼,“你快点回宴席吧,我去找娘亲了。”
小梨花的耳尖到现在都泛着红。
被娘亲撞破终究不太一样,甚至想到等下又要与娘亲会面,脚底就像黏了糖水,无论如何都走不动道。
容昼从她身后圈住她柔软的腰,低首将下颌埋在她颈窝,“生气了?”
“哼。”云梨傲娇地扭过头去。
轻柔的吻随即落在她的脸蛋上,“本王给亲亲,亲亲就不气好不好?”
云梨才不要用色色的方式哄。
她倏然转眸,趁容昼不注意时狠狠咬了下他的唇瓣,血珠瞬间便洇了出来,小梨花这才骄傲地歪了下脑袋。
“回去再收拾你。”她恶劣地报复,再唤他的小字,“容娇娇!”
但此时的小梨花已然学聪明。
生怕容昼报复,她话音落下之后便拎起裙摆,扯着连翘撒腿就跑。
温南:“容娇娇?喊谁?王爷吗?”
容昼:“不想死你最好就给本王闭嘴!”
温南:“……”
第41章 踹进湖里
御花园热闹非凡。
漂亮的花灯飘荡在湖面,像散落至人间的漫天星光,承载了无数的虔诚愿望。
云梨摇晃着白皙的手腕,五彩绳将她手腕衬得愈发莹白,“好看。”
“你呀。”沈枝意的眼眸里尽是宠溺,“成了亲还跟孩子似的。”
云梨忙蹭进沈枝意的怀里撒娇。
她贴着娘亲柔软的胸膛,撅起小嘴,“本来就永远都是娘亲的女儿嘛~”
沈枝意无奈地点了点她的眉心。
瞧见她结了婚私下里依然这般烂漫,又更确定了摄政王待她极好。
“是吗?”但沈枝意佯装道,“我看梨儿现在心中怕是只有殿下吧。”
忽然想起方才被娘亲撞破的事情,云梨咬着唇瓣低下眼眸,“才不是……”
沈枝意温婉地笑着再没多说。
她只挽着云梨的手臂轻声问道,“婚后也有月余了,肚子有动静吗?”
云梨的眸光倏然微滞了一瞬。
她这才想起来,她与容昼似乎都不曾做过措施,大虞不像现代那般发达,没有小雨伞这种避孕工具……
女子通常都是喝避子汤来避孕。
“好、好像还没。”云梨摇头。
她月前还来过一次葵水,照这样推算应当是没什么动静的吧。
沈枝意笑道,“瞧你跟殿下如此恩爱,这样下去应当是离好事不远了,说不准娘亲马上就要当外祖母咯。”
闻言,云梨的耳尖微微泛红。
她小声嘟囔道,“才不是呢,梨儿还小,才不要那么早就当娘亲呢……”
沈枝意轻笑着没再多说。
她只希望女儿能随心而活过得快乐,这种事便也没什么好催的。
但她忽又想起一事,“还有……”
云梨不需多想便知道母亲要问什么,她眼眸稍敛,“娘亲是想问《有凤来仪》和今日这支揽月舞的事?”
俗话说知女莫若母。
无论是年幼在北疆时,还是十二岁归京后,云梨都始终被沈枝意养在身边,她去哪里便将女儿带到哪里。
因而她究竟有什么本事……
身为母亲自然知晓。
“娘亲。”云梨握住沈枝意的手,“我知道您可能不相信这些事,但我如今确实通了诗书礼乐舞,还有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