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岁禧
她并不?是一个安静的性子,在失去记忆后这一点显现得更为?明显,做完功课,便像只得到自由的鸟儿一样,跑到院子周围的山头溜达。
在师尊待她御剑飞行时,她看到过远有许多建筑,师尊说那是惠阳城,是许多凡人居住的地方?。
自从醒来,她就只看到过君无渡,还没?见?过其他人。
她天性就爱凑热闹,自然很?想去看看惠阳镇是什?么模样,看看那些人是不?是真的和师尊长得一样好看。
这般想着南枝便不?再?满足于在周围的山头掏鸟窝了,在第三日一早,她做完功课就再?也坐不?住了,原地蹦跶了一下,关上门就朝山下跑去。
只是那原本看着并不?远的地方?,南枝生生走了许久,走到腿脚都酸软无力了才终于来到城镇外。结果却见?城门口站着一群穿着硬邦邦甲胄的人,而且进城的人需得递上一个黑漆漆的像老虎一样的竹牌子。
她站在一旁好奇地打量了一会儿,发现这些人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蹲守了半天都没?见?到一个能比师尊好看的人。
不?,是完全不?能比。
感觉一对比都好像是在亵渎师尊。
“所以亵渎是什?么意思呢?”
南枝自言自语地摸了摸下巴,一脸困惑。
蹲了一会儿,想着自己跋山涉水地走了这么远才来到这个地方?,不?进去看看心理到底很?是不?甘。
于是她也跟在进城的队伍里,一点点地排队走了进去。
待轮到她时,对方?见?到她后长大了嘴巴,一脸震惊过后,脸红了,磕磕巴巴地说道:“这位姑娘,入城需要出示符节”
南枝摇了摇脑袋:“我没?有,能进去吗?”
“我只是去看看就来”南枝扬眉冲他笑了笑“我真的走了很?远的路。”
被这样一双清澈灵动的杏眼望着,侍卫黝黑的脸更红了“不?不?……不?行,按照律法是不?能入城的!”
“那我要入城,需得怎么办?”
“去那边”侍卫指了指,好心地提醒道“需要交半钱银子。”
这惠阳城处在边陲,并不?是要塞,只是因?为?是通往西域的必经之路,人口商贸才密集热闹,所以只要交钱就能进得城里。
“谢谢!”
南枝走到侍卫指的地方?,办理符节的人很?少,很?快就轮到了她。
对方?原本还耷拉着眼睛在那昏昏欲睡,结果一瞧见?南枝,立刻来了精神。
见?她一袭看不?出材质的白?色裙衫,那布料竟然在阳光下泛着浅浅的金色,细看时却又什?么都没?有,只有在她走动间才会浮现。
随着她的靠近,一阵像梅花般清冽的幽香钻入了鼻腔。
这一看就是名?门望族才能用?得起的香料。
结果小心翼翼地让她交银子时,对方?却一脸懵地说了句“我没?有!”末了她还一脸认真地问了句“如果想要银子的话我怎么才能得到?”
半晌无语,这是真的不?知人间疾苦的千金大小姐!
石斌再?次把南枝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眼,“姑娘若真的缺银子的话,你?头上那簪子不?就是现成的吗?”
这么简单吗?南枝想也不?想地拔了下来“给你?!”
这翠绿色的发簪入手温润,水头极品,有生之年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好的品相,石斌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把簪子揣进了兜里,立刻给南枝办好了符节。
南枝终于如愿以偿地进了城里,随着人流在大街走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了热闹的场面?。
只是看了许许多多路过的人,南枝发现竟然还是找不?到一个能和她师尊比的人,连一半……不?不?……一成都没?有……
南枝放弃了,不?是一成,是根本无法比。
不?过很?快南枝就被两边林立的店铺、各种各样的吃食和新奇的玩意吸引了注意力。
可惜,很?快她发现没?有银子铜钱,就只能看着一个都吃不?到。
走了一会儿,她就不?想走了。
师尊说过乾坤戒里有止肚饿的丹药,可是看了那么多好吃的东西,她一点都不?想吃那辟谷丹。
南枝舔了舔嘴唇,“好饿!”
就在这时,只见?街上的路人纷纷朝后退来,差点被踩到脚的南枝赶紧让开,站在人群后的南枝垫了垫脚看了看,就见?几个身上写着‘衙役’的人拖着一放草席走了过来。正想看清楚那草席里面?是什?么时,却突然又听到一个撕心裂肺的哭声。
“师傅……徒儿回来晚了!”
“师傅!”
南枝好奇地伸长脖子看去,就见?一个瘦瘦的男子猛地跪在地上,也不?怕疼地对着那方?草席磕着脑袋。
“这人怎么了?”南枝不?解地自言自语。
刚巧她旁边站了个知道内情的大婶,一听南枝的话立刻憋不?住了。
“这是厨子老李头的徒弟,前几年和老李头吵架,一气之下远走他方?!这老李头一生无儿无女,就收了他这么个徒弟本是想着养老送终……”
“养老送终是什?么意思?”
“人嘛不?管你?生前再?怎么厉害都是要老的都是要死的,那死了之后就要入土为?安,”
“死了,和入土为?安是什?么意思?”
大婶觉得南枝是故意的,结果见?她面?上的表情又不?像是装的,又好心好意地解释道:“死了就是眼睛闭上再?也不?会睁开了嘛,人死如灯灭,那么剩下的身体不?能放着腐烂就得找块土埋起来啊,可是你?若是死了,自己怎么埋自己?那不?得需要人把尸体埋进土里?”
南枝一脸认真地问道:“埋进土里会发芽吗?”
“……”大婶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我说姑娘,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的!”南枝立马摇头,又不?知道怎么称呼别人,也学着大婶称呼自己那般称呼道“姑娘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我只是不?太懂!”
大婶多少年没?被人叫过姑娘这样的称呼了,盯着南枝的眼神都恍惚了。
反应过来后又觉得有些害臊,嗔了南枝一眼“还叫什?么姑娘,我都这把年纪了……哦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你?说把尸体埋进土里!”
兴许南枝的那声姑娘让大婶心情变得格外好,连语气都轻快了不?少,“人死了就是死了什?么都没?了,把尸体埋入土里这一辈子就算是彻底的走完了。而老李头呢,因?为?无儿无女,唯一的徒弟还跑了,前些日子死在屋子里许久,若不?是尸体臭了味道飘出来都没?人知道他死了。”
“没?人给他收尸,味道又太臭了,隔壁就报了案。这不?,衙门里的人直接一卷草席要把人送进乱葬岗!”说到这里还体贴地问道 “乱葬岗你?知道吗?”
果然看见?南枝摇了摇脑袋“乱葬岗就是那些无人收尸的人埋的地方?,也不?算是埋,这些官差最多就是匆匆掩两把土,露在外面?的尸体基本都是被鸟吃干净,反正这些人也不?会有人祭拜,连墓碑写个平生都没?得!”
听到这话,南枝觉得戚戚然。
见?她的表情,大婶还笑着安慰道“你?愁什?么呀,你?长得多好看,以后一定会嫁给好人家的男子,把你?如珠似宝地宠着,死时自然也是满堂儿孙将?你?风光大葬。”
南枝不?懂什?么是嫁人,看着那哭的涕泪纵横的男人,又向?大婶问道“那现在这个哭的人就是老李头的徒弟吗?”
“是啊,估计是良心发现了吧,结果赶回来人都死了,再?哭又有什?么用?呢?”
“都说家有双亲不?远游,亲人健在时就要时时刻刻待在亲人身边以尽孝道,否则等亲人死了又后悔,那时候亲人都变成黄土了,再?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南枝狠狠地点头,只觉得大婶这话说得非常的对。
师尊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又爱生气,若是那一日把她气跑了,他死后便也会像老李头这般惨。
君无渡在天玄宗待了不?到三日,惊鸿仙子刚将?他渡身上的经脉梳理一番,他便坐不?住了提步就走。
南枝一个人在渡渊山待了已经近三日了,她那般静不?下来的性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到处乱跑。
远远地能看到小院时,却发现南枝没?有如往常那般坐着等他,本以为?她应是在偷懒睡觉,却等他推开门一看,屋子里空空荡荡,哪里有人?
那一瞬间君无渡只想到了一个可能——药失去效果了,她恢复了记忆!
一想到那日她癫狂的要杀了他的样子,想着她将?自己刺穿时的毫不?犹豫,拔出剑后连看都未看他一眼的冷漠……
君无渡眉头狠狠一压,眼皮褶皱压得格外凉薄。
他突然发现这些天好似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甚至心理隐隐讨厌被人打破这样的平淡。
察觉到自己的想法时,君无渡一双凤眸如深渊漆黑,不?过很?快他便说服了自己,这一切跟南枝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是喜欢这里不?受人打扰的安宁生活而已。
待他回国?神来时已经踏上了飞剑。
南枝的发簪上他留下过神识,寻着气息他瞬息间便来到了山下的惠阳城。
感受到发簪的气息竟然在一个男人的手里,君无渡冷厉的黑眸闪了闪,
他对南枝做了什?么?
她如今记忆全无连基本的常识都不?同,如同不?谙世事的稚子,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情……君无渡一双凤眸彻底地覆上了冰霜。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入城的人已经几乎没?了。
慢悠悠地收拾好东西,石斌正要从摊位前站起身时,却突然感觉眼前一阵冷风佛过,下意识地抬眼看去,就见?一个戴着面?具穿着一身白?色长衫的男子站在自己的面?前。
即便面?容被面?具遮挡,可是面?具下的那双眼睛却黑得深不?见?底,看起来格外的渗人。
石斌吓了一跳,吞了吞口水说道“这位可是有事?”
风扬起了君无渡的衣摆,他伸出了手冷冷地说了两个字“发簪”
那声音冷得没?有一丝人气,冻得石斌竟然不?可控制地颤了颤,结结巴巴地问了句“什?么……什?么发簪?”
“我给你?三息时间,把簪子拿出来!”话音一落,一股强大的威压如水波般轰然荡开,让人胆寒的气息瞬间让天地一荡。
落叶飞扬至半空,远处的高大树木无风簌簌地颤抖起来。
所有出城的人都浑身抖了抖,惊慌地四顾,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这一瞬,直面?这强悍威压的石斌直接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求生欲让他立刻想到了下午从女孩身上得到的簪子。
眼前这人目下无尘的模样,除了传说中的修士还能是谁?
这些修士翻手覆云,凡人在他们眼里不?过是能被轻易捏死的蝼蚁。
想到这里,士兵心里后悔不?已,也不?敢再?贪了,忙不?迭地从口袋里掏出了碧绿簪子。
君无渡看见?簪子却并未伸手去拿,而是让簪子飘在了空中,连着施展了两个洁尘术才收进了乾坤戒。
他垂着浓睫神情不?明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你?对她做了什?么?”
这个‘她’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石斌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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