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叶芊珞
小狐狸:“…… ”
小狐狸气疯了 , 狠狠对哈小弟翻了个白眼 。整只团缩起来趴在哈小弟的肚皮上 ,大尾巴把脸一挡 ,拒绝再跟哈小弟沟通 。
哈小弟:……
完全搞不懂这个家伙在说什么 。
物种的多样性造成语言系统的复杂化 , 跨物种沟通实属困难 , 哪怕同样都是狗子 , 哈小弟还无法跟三条军犬哥哥沟通呢 ,也就只有它姐 ,不知道怎么学会了一门方言 ,居然跟兵哥哥们沟通无障碍 。
哈小弟可学不来 ,它从小在小区里都属于跟小伙伴们肢体语言沟通的娃 , 所以对于听不懂小狐狸说啥一点都没有心理压力 , 人家不理它 ,它摸摸鼻子继续哭:嗷呜呜 , 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哇 ,救命啊我要回家找姐姐呜呜呜 。
哈小弟的叫声十分凄惨 ,仿佛杀狗现场 ,一路惊起飞鸟无数 ,火狐狸们压着耳朵 ,忍受着它噪音一般高分贝的摧残 ,奔跑的速度又加快了 ——赶紧把这家伙扔回人类的地盘 ,以后禁止幺妹跟这种奇怪的家伙来往啧 。
就在哈小弟被一路拖拽尖叫连连的时候 ,不远处的兔子洞里 ,狼弟狼妹正在大口嚼兔腿 ,这一窝肥兔子被它俩连窝端了 ,一家子整整齐齐进了狼肚子 。
就在俩匹大野狼准备再去找一些小兔子打牙祭的时候 ,就听到远处传来同类的求救声 。
“救命啊 ,放开我 ,我的屁股好疼呜呜呜 ……”
声音凄惨 ,仿佛受尽了凌-辱。
狼弟狼妹对视一眼 ,立刻向声音来源跑去 。
狼是十分团结的动物 ,而且格外记仇 ,得罪了一匹狼就等于得罪了整个狼群 ,西伯利亚平原狼群是阿重山上连丛林之王都不敢招惹的存在 ,谁这么不要命居然敢欺负它们的同伴?
狼弟狼妹速度奇快 ,在丛林里跑出嗖嗖嗖的声效 ,等它们感到现场的时候 ,就看到一群红橙色毛茸茸的小狐狸们拽着一匹大野狼一路狂奔 ,而那匹大野狼居然只知道捂脸哭!?
狼弟:……
狼妹:……
它们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丢脸的狼 ,家族里刚会跑的小狼崽都比这玩意有出息 ——人家见到猎物不管多大都干往上扑咬呢 。
但是再嫌弃,那也是自己的同类(大雾),狼弟狼妹哪儿能允许一群狡诈的狐狸欺负它。
当小狐狸们闻到大野狼的味道吓得快要尿裤子的时候,狼弟狼妹从树后走出来,龇牙咧嘴地盯着它们舔牙齿。打头的一只火红色的小狐狸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吓得抱住了哈小弟的尾巴,这条尾巴沾满它的口水,此时全都糊自己身上了。
它看着比它高出大半个身子的平原狼,咧着嘴想哭又不敢哭,怕刺激到大野狼一口把它给闷了①,还是后边的小妹妹够机智,直接叼起大哥扭头就跑,其他狐狸见状立刻把哈小弟丢掉,一哄而散,唯独留下坐在哈小弟肚皮上的小狐狸吓得瑟瑟发抖,还要龇牙咧嘴护着受伤的狗子。
它的兄弟姐妹们躲在远处的森林里焦急地看着它,急得直跺脚,恨不得傻妹妹赶紧清醒逃离那里,大狗子它们已经尽力了,就算在这里丧命狼口也是它的命,它们会为它收拾尸骸,晚上集体对月默哀的。
“啊呜呜……”小狐狸抖的不成样子,眼泪都续满眼角,却还是勇敢地面对俩狼,努力护着腿脚不便的哈小弟。
而哈小弟,它歪着脑袋从小狐狸的身后往前望,吸了吸鼻子,确定那味道果然同姐夫十分相似后,兴奋地摇起尾巴来:是姐夫的亲人吗?我是哈小弟啊,哈小弟。我,我我认识姐夫。
狼弟狼妹听不懂哈小弟在说什么,看着但敢对自己龇牙挑衅的小狐狸,狼弟一爪子拍飞,狼妹半空接球,直接将小狐狸叼在空中,小狐狸被拍的头晕脑胀,竟是直接晕了过去。树林里的狐狸们发出一声短促的哀鸣,见此情况只能含泪逃走,它们的小幺妹,为了一条平原狼就这么丧命在狼嘴里了。
呜呜呜,大野狼果然都是坏蛋,就连那条受伤狼也一定是引它们上当受骗的诱饵,狐狸们仰头忍泪,为自己善良单纯的傻妹妹哭泣,抽噎着往族群藏身地跑去。
它们要告诉长老,不要靠近大野狼,不要热心肠,善良是会被吃掉的嘤。
哈小弟看到小狐狸被拍飞的时候都懵了,知道小东西的身体被叼在狼嘴里的时候,它才一个激灵跳起来,因为动作太猛反倒牵扯到了后腿和差一点被摩擦出火花的屁股。
“嗷呜。”哈小弟痛呼一声,但还是坚持一瘸一拐跑到狼妹面前,眼神可怜又执着地盯着它嘴里的狐狸。
狼妹一挑眉,扬了扬嘴巴:衣摇遮光木(你要这个吗?)
哈小弟点点头,拧着眉头期待地问:可以还给我吗?
哈小弟记得姐姐说过,在外要懂礼貌,见到人类不要扑,见到同类要问好,以前问好同类都听不懂,如今好不容易遇见听得懂话的同类,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狼嘴讨狐。
说实话狼妹挺不愿意的,狼口夺食多不礼貌和充满挑衅的事情,但是看着面前唯唯诺诺惨兮兮,长得还没它大的狼——闻味道好像还没经历过第一次发-情-期,简直是一匹还不能离开狼群独立生活的亚成年。也许人家小朋友拼了老命想抓一只狐狸吃,结果被群狐欺负,若是自己再抢了这点口粮,小朋友岂不是更惨了?
想一想,狼妹心软了,狼就应该互帮互助,狼妹直接将小狐狸塞到哈小弟嘴里:叼着,这都是你的,吃吧。
哈小弟:……
哈小弟惊悚。
小,小可爱不能吃,明明一起生活了好几天,要吃掉好残忍啊。
然而等哈小弟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两条大野狼夹在中间往狼群领地走去了,狼弟狼妹还舔着它的脸蛋说:不要害怕,跟我们回狼群,我们狼群很友好的,非常欢迎外面来的独狼。你有名字吗?你是什么狼种?你的眼睛为什么跟我们的不一样?你有妈妈吗?
哈小弟低着头,乖巧听话又老实,小小声地回答:我没有妈妈,我有姐姐。
狼弟:好可怜,这么小就离开了妈妈,我们都两岁了,但还在妈妈的保护下,我们不但有妈妈,还有哥哥哦。
哈小弟把头埋得更深了,希望将小狐狸藏起来,随着越来越靠近,它已经闻到好多好多大野狼的味道了。
这个时候,走在身边的狼妹突然凑过来,深深地嗅着它的味道,獠牙忍不住龇起来,困惑地道:好奇怪哦,你身上的味道怎么这么熟悉,勾起了我不太好的回忆。
哈小弟浑身寒毛直立,它突然想起来,刚到这里的时候,姐姐揍过一匹狼,好像……就是身边这匹。
鼻息里全是狼妹嘴巴内喷出的血腥气儿,森白的獠牙就在脸旁,哈小弟吓得默默流泪:呜呜姐夫,你在哪里,你妹好可怕啊。
……
骆芸跟着队伍一路追踪,地上的冰雪越来越稀薄,最后踏入的是一片黄绿交接的地带,这里的气候比山上暖和多了,绿草抽芽,已经看到春天的生机勃勃。
车秋平的脚步越来越迟疑,当来到一处峭壁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车秋平眺望着峭壁的下方,峭壁不算高,但坡度近乎直角,十分险峻,骆芸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树木影错间,好像能看到几尾灰白、草黄相间的身影,毛茸茸的大尾巴和蓬松圆滚的身材已经暴露了它们的身份。
是狼。
随队而来的战士们面色凝重,车秋平再次看向手里的定位器,被定为的小红点就在前面的区域缓慢移动,显然到达了目的地进入停留阶段。
据车秋平对阿重山动物族群分布情况的资料显示,前边那一大片领地是属于最出名的那只西伯利亚平原狼群的。
这代表着四种可能:
1、哈小弟被活捉进狼群了。
2、哈小弟的尸体被拖进狼群了。
3、哈小弟镶嵌着芯片的部分被狼吃掉代入狼群了。
4、哈小弟成功打入狼群内部,混进狼群成为一份子了。
车秋平想到此,在第四种可能上打了个大×,他疯了才会想到这种可能,虽然他非常非常希望哈小弟有如此幸运,但是那群平原狼又不是傻子,哈小弟身上连个狼味儿都没有,别说它,就算是一匹真正的狼,也很难被一个狼群接纳。
还混入敌人内部……
他是被哈士奇传说给洗脑了!
车秋平揉了把脸,对战友们打了个手势,对军犬们下达卧倒隐蔽,等待的命令后,童立群掏出一个三合金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堆零件,只见他手速飞快地组装起来,半分钟不到就搞出来一个无人监控飞行器,速度堪比拆卸组装木仓支,作为哨所的机械小能手,童立群熟练地操控着飞行器飞跃峭壁,往下方的森林里飞去。
骆芸趴在军犬旁边,看着众人观察着童立群三合金盒子内的监控屏,她偷偷站起来,伸着脖子往里边看去,只见无人机穿过树林,小心翼翼地向树林里栖息的狼群靠近,当最边缘的平原狼出现在镜头里的时候,远远看去,那些银灰色、草黄色毛茸茸大野狼跟一群挨在一起蹭蹭舔舔的大狗没啥区别。
骆芸一直觉得西伯利亚平原狼过于可爱,实在难以将它们跟大灰狼联想到一起,但他们金黄色的眼睛又确确实实彰显着自己凶猛野兽的身份——哪怕胖成球,过冬的狼毛又厚又蓬松。
如果闫冬书在这里肯定要激动疯了,满眼全是哈士奇。
骆芸看着自己的老祖先们,它们慵懒地打着盹,三三两两挤在一起打盹,还有好几匹对着舔舌头,画面十分黏腻。
无人机绕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哈小弟的身影,反而声音引起了地上平原狼们的注意,它们抬起头,在镜头下展示着自己肥嘟嘟的大毛脸,一边伸着舌头舔掉鼻尖上的水珠,一边好奇地随着无人机移动视线。
童立群很警惕,他将无人机拉高,避免引起狼群的猎奇心理跑来狩猎,按照车秋平的定位位置一路向内搜寻。
战士们聚精会神,期待着看到奇迹,而骆芸已经悄悄地决定亲自下去寻找哈小弟。
都说傻人有傻福,傻狗运气也不会太差,她不相信哈小弟会被狼群吃掉,而狼群里有虎子,被哈小弟抱过大腿的虎子不会对它见死不救的。
骆芸的擅自行动引起三条军犬的注意,它们齐齐看着匍匐爬走的骆芸,互相对视一眼,立刻调整姿势和位置给老大打掩护,骆芸对小伙伴们晃了晃尾巴以示感谢,然后飞速地匍匐爬走。
峭壁另一边是有一条下去的小路的,这条路崎岖而狭窄,人是无法顺利下去,但犬可以,骆芸追踪着平原狼的气味儿找到这里,顺利下到峭壁下,在往狼群的方向飞奔的时候,还在思考一个问题——如何伪装成一匹狼。
骆芸用了三十多年的时间学会了如何成为一条犬,接受了自己是一条犬,现在却要用短短的几分钟时间伪装自己是匹狼。
这跨度实在太大,时间也过于紧迫。
好在,哈士奇和西伯利亚平原狼是血亲关系,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临近狼群地盘的时候,骆芸揉乱了自己的脸毛,在狼群附近的泥土上蹭了一一遍,把自己捯饬的格外狼狈,仿佛一条经历了风餐露宿终于找到阻止的可怜小家伙才踏入了狼群的领地。
这些泥土里混杂着狼粪和尿液,可以掩盖她身上人类的味道,也可以让自己的气息更接近这个狼群。
当巡逻的平原狼发现一匹陌生的狼走过来的时候,立刻跳出来张开进攻姿势,对骆芸威胁的低吼:滚开。
骆芸停下脚步,吸了吸鼻子,情绪酝酿到位后,眼泪刷地一下留了下来,哽咽地说:大哥,我是嗷呜哇的孩子,我的母亲就是从这里离开的,你还记得它吗?
骆芸这一哭,把巡逻狼给哭懵了,不自觉地就顺着她的话头回忆族群里离开的母狼到底有没有一匹叫嗷呜哇的,总觉得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每年成年的狼都有那么一两个离开族群,向外播撒种子,它们会离开一些同伴,又会吸纳一些新同伴,始终保持狼群里的新鲜血液,避免近亲繁衍,生出健康有问题的狼宝宝。
看着眼前的母狼(大雾),巡逻狼确实看出几分眼熟,仿佛以前真的见过一条容貌相似的母狼。它上前轻轻嗅了一下小母狼的气息,陌生的味道里果然夹杂着一丝狼群的味道,仅有的那点怀疑也瞬间被打消了,巡逻狼看着半大的亚成年骆芸,高兴地带着她往领地内走,也许新来了同伴太高兴了,或者来的是一条新鲜血液的母狼,巡逻狼走路的步伐都一蹦一跳显得格外快活,狼尾巴低频狂扫,屁股都扭动了起来。
这匹狼进入狼群以后,跟所有碰到的同伴说:嘿,嗷呜哇的女儿回来了。你问嗷呜哇是谁?就是那些年离开族群的母狼啊。
看着巡逻狼如此自信地说,想不起嗷呜哇是谁的平原狼们一边发出“哦~~”的声音一边带着自我困惑的表情思考:谁是嗷呜哇?难道是我忘记了?哎哟我这个记忆真是……忘记同伴太过分了。
跟在后边还在思考如何圆谎的骆芸:……
她低下头感动地要哭,狼群自我攻略的画面真的太美好了。
“嗷呜哇的女儿回来了”这个消息瞬间传遍整个狼群,所有狼都好奇地爬起来赶到骆芸身边瞅一瞅嗷呜哇的女儿到底长什么样,闻味道才九个月大,今年的发-情-期恐怕是错过了,但是明年绝对是狼群增加新血液的主战力。
狼群对骆芸的接受态度很友好,虽然觉得她的味道怪怪的,但毕竟还有自己族群血脉的味道,它们的狼群是母系社会,只要是族群中母狼生下的孩子,就是狼群的一份子——而且这匹小母狼长得多俊,她独特的眼睛看起来特别迷狼,就是有点狼狈,舔一舔就会好了。
一群母狼们凑过来把骆芸团团围住,伸着红红的舌头吸溜吸溜开始给骆芸舔毛,将草屑、泥土、灰尘全部舔干净,让骆芸闻上去更像一家狼。
看着恢复原本容貌的骆芸,母狼们看呆了,这……不愧是混了血的狼崽儿,跟它们长得就是有点不一样,它们已经可以想象年底的繁衍季时有多少小伙子为这个姑娘大打出手的热闹场面了。
一匹母狼顶着骆芸往里走:走,我带你去见我们的头领。
骆芸的视线在这狼群里扫过,没有见到哈小弟的身影,如今被众狼簇拥着,她不得不往更深处的领地走去,那里是狼群首领的地方,也是骆芸即将面临的最大考验,若是首领不接受她,轻则她会被驱逐出去,重则就是被一群狼连追带咬的赶出去。
不管哪一种场面,骆芸都不想经历。
她低低地发出嗷呜声,希望虎子就在附近能够听到她的声音来解救她,然而一路走来根本没有得到虎子的回应。
不但如此,她甚至没有在附近闻到它的气味儿,只能从残留的味道浓度判断,此时的虎子不在家。
骆芸:……
这是什么倒霉催的运气啊,她辣么大一个虎子居然在如此关键的时刻不在家。
骆芸有点胆怯了,周围可都是狼,一旦身份曝光,她这条狼群里的异端岂不是要被撕碎。
骆芸深深吸了一口气,安慰自己:不会的,自己的谎言如此完美,不会被揭穿的。
旁边的母狼温柔地贴了贴骆芸的小脸,看着被吓到的小家伙说:不要害怕,头领很温柔的。
骆芸无法想象统领这么大一个凶名在外的庞大狼群的头领会有多温柔。
直到她来到那位头领面前,抬头看过去的时候被震撼住了。
果然好温柔啊,看它把哈小弟放在身边舔毛的样子,简直是一个慈祥的老母亲——若是哈小弟没那么瑟瑟发抖就是一副完美的母慈子孝的和谐画面。
哈小弟见到骆芸,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它一边护着已经快要吓傻的小狐狸,一边颤巍巍地看向它的姐姐,冰蓝色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求救地望着骆芸,配上它浑身被舔的油光水滑的皮毛,居然莫名地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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