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六
“医生,内科医生不在吗?”
赵父扶着方静进了急诊内科,发现医生不在,站在门口大声唤道。
阮棠正偷偷地抬眼瞄着两人的背影。
方静的半个身子都靠在赵父的怀里,这依赖性十足的动作摆明了两人关系亲密。
猛地听到赵父喊一声,阮棠下意识地接了一句,“来了——”
哎哟,她那颗想第一口瓜的心哟,怎么就管不住她的嘴呢!
黄菲拉了拉阮棠的袖子,“人家看的是内科,你一个外科添什么乱?”
赵父闻声望过来,没想到阮棠竟然会在急诊值班,“阮院长,我们看的是内科。”
阮棠理了理身上的白大褂,提醒自己可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
“我最近一直跟着老师扎根内科,看点小病小痛不成问题。”
阮棠说着话时,已经走进了急诊内科,开口询问方静哪儿不舒服。
方静见到阮棠有些发怵,压根不敢质疑阮棠一个外科医生咋给她看病。
自从她男人赵家厚和她婆婆消失了后,方静都夹起尾巴做人,生怕被组织清算。
“我肚子这里有些疼。”
方静顿了顿又道,“前天小日子刚走,就刚刚又来了,那一下子肚子特别疼。”
阮棠写着病例的手一紧,“展开说说。”
“啊?要说得很详细吗?”
阮棠头也不抬:“不方便说吗?那就请男士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赵父不肯走,“静子,你一个人能行吗?”
方静点头,“赵叔,你出去吧。我这会儿肚子不疼了。”
阮棠低着头疯狂挑眉。
静子,赵叔……这是完全撇开了赵家厚啊。
哎哟喂,她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这一声“赵叔”就是喊给她听得的,挑明了两人现在是勇敢追爱的单身男女。
门关上。
方静这才细细地说了,“上一次晚了半个月左右,因为我这个并不规律,所以我也没在意。上一回量特别少一些……”
阮棠听完后,突然想起了早些时候听到的方静犯呕,心里有一个不大好的猜测。
“最近有同房吗?”
方静慌乱地摇头。
阮棠自动屏蔽了方静的摇头,“你也是一个医生,你应该知道怀孕初期有可能会出血的,你又是高龄产妇,极可能一个不小心在外力的作用下,先兆流产。”
方静咬唇不认,“我早离婚了,怎么可能会怀孕?阮院长,要不你换个内科医生给我检查检查?”
阮棠开了一张验血的检查单,“先去检查,化验结果没这么快出来。我让小护士去住院部叫内科主任。”
方静接过检查单,阮棠果然如承诺的那样让人去叫内科主任。
赵父看着方静手里的检查单,二话不说就扶着抗拒的方静去窗口。
“你也是一名医生,可不能讳疾忌医。”
“就是抽一些血,明早我去菜场排队买点猪血给你补补气血。”
这年头看病,除非遇上疑难杂症才会开单验血做超声,平常小病小痛,都是凭借着医生经验来的。要不然,一堆检查下来,病人得多花不少钱,一心疼钱就可能去举报。
所以,赵父认定阮院长一定是看在了方静是省一医生的份上,才如此仔细地给开了检查单。
检验科的同事给方静采了血,“结果要明天才能出来。”
方静谢过她的同事,刚回急诊内科,就看到妇产科和内科主任都来了。
急诊科的医护眼睛亮得就像是探照灯,在方静的肚子上来来回回地扫射着。
经过一番问诊后,两人也觉得是先兆流产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可是考虑到方静是离异未婚的情况,两人又谨慎地叫来了正在家中睡觉的中医科主任。
方静躺在急救床上,任由着她的热心的同事们摆弄着。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下子,不管是不是怀孕,整个医院的人都知道了。
中医科主任细细把脉后,点头。“是滑脉。”
赵父脸上难掩欢喜,搓着手表示打扰中医科主任休息了,俨然一副方静男人的态度自诩。
妇产科医生给方静打了安胎针,推去急诊抢救室内休息。
到了后半夜,季南烽抱着小崽子来医院。
小崽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也不知道看什么。
等落入阮棠的怀里,小崽子闻到熟悉的味道,双脚扑腾地厉害。
阮棠给小崽子喂奶,看着小崽子睡的菜篮子,夸赞季南烽这爹脑子还挺好使。
也不知道季南烽从哪儿弄来的这么大号的菜篮子,让小崽子躺着绰绰有余。走过来时,上头盖了一条小被子,被子中间被季南烽败家地剪开了,刚好套进了篮子柄。
看着被子中间弯弯扭扭的缝补着,不用问,就知道是季南烽自己缝的。
阮棠夸赞道:“孕期学的缝补术,终于用上了?”
“你行,你来?”
哼,当他听不出来嘲讽?
阮棠果断地闭了嘴。
“今天有难搞的病人吗?急诊室里怎么那么多人?”
季南烽一进急诊室就发现了不对,医护们三三两两地凑堆忙活。
“也没有什么难搞的,就是怕误诊了,所以来的各科的医生都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阮棠鬼使神差地想到了赵父喊方静的那一声充满了肉麻感的“静子。”
咳。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季南烽,你喊我一声棠子试试吗?”
季南烽不明所以,但是深情照做:“棠子~”
阮棠嫌弃地撇开嘴,不好听。“再换一个。”
季南烽想了想,不含棠子,那换什么?
“阮子~”
“咳咳咳!停!别乱喊。”
这一声阮子喊得就跟精/子呼唤卵/子一样。
“让你喊你就好好喊,做什么喊得一脸发情的样子。”
季南烽大呼冤枉,他这个听话的男人有什么错?难道声音性/感也怪他?
唉,软饭不好吃呀。
季南烽亲了亲嗓子,正经地喊了一声,“宝子——”
门外。
黄菲和中医科老主任正打算敲门。
就听到门里浑厚的男声,喊了一声宝子。
黄菲吃惊得捂着嘴,虽然他们都知道阮院长和他男人恩爱着,但是没想到这么恩爱!
这都生了孩子了,还一口一个宝子。
想想也是,毕竟季同志可是一买就十个避子套,能不恩爱吗!
中医科老主任是返聘的老中医,已经七十来岁,身子骨硬朗。但是到底年纪大了,耳力到底不如年轻人。
他见黄菲古里古怪,就像是瓜田里的猹一样鬼祟,小声地问:“里面在说什么?”
黄菲知道贼兮兮地小声道:“宝子——”
老主任脸红成了瓜馕,“哎哟,要老命了。我问你里头,阮院长他们在说什么。”
黄菲还当老主任耳朵又不好使了,大声重复了一遍:“宝子——”
阮棠:……礼貌吗?好好的什么怪毛病,喜欢重复别人的话。
“哎哟喂,说话就说话喊什么宝子,老肉麻了——现在的年轻人呀——”
黄菲喊冤:“老师,不是我喊的宝子,是——”
阮棠豁得将门打开,一开口就将黄菲给坐实了。“黄主任和老主任真是师徒情深呐,一开口就是宝子老师。”
后来,这事传到了黄菲男人的耳里。
黄菲连着半个月声音都是哑的,据儿科的小护士说,黄菲午休时做梦都在嘶哑地喊着:宝子老公……
这当然是后话。
这会儿,老主任跟阮棠打了一声招呼,“没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继续肝脏排毒了。”
阮棠:“那我让保卫科的同事陪您回去。”
老主任摆手,“我带了手电筒,我自己能回去,不用麻烦别人。”
“正好我也要一起回去,我陪您一起走。”
老主任看了季南烽手里拎着的大菜篮子,“那敢情好,咱爷俩一起走。”
阮棠看着两人的背影。
季南烽迁就着老主任的步子,慢悠悠地晃着大摇篮。
等他们走后,妇产科主任来跟阮棠汇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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