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六
“阮家妹妹要是想留在沪市可以找我聊聊哟,我有一点点的小办法可以帮你。”
阮棠冷声拒绝。
但是李温将却丝毫不在意,径自说了他还住在家属院,等阮棠想通了可以找他。
等李温将一走,大眼叔忙道:“你可别听他的蛊惑,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大眼叔生怕阮棠走了歧途,那他罪过可就大了。
所以,根本不用阮棠问,他自己就先说开了。
自从下乡政策下来后,李温将就嗅到了其中的商机。
他与他媳妇办了离婚,夫妻俩以跟人假结婚赚钱。那些小年轻见到了回来探亲的知青不像个人样,宁愿付钱跟人假结婚也不愿意下乡。
头一年,夫妻俩人赚了不少钱。
有了钱以后心就大了,李温将专门拉了一批人就搞这种假结婚。
有了钱上下打点妥当,就算是有人举报也没用。
因为结婚的人都是自愿的,离婚也是自愿的,没人强迫,就算是举报也没用。
李温将把这事做大做强之后,心就野了,看不上他媳妇了,嫌弃他媳妇跟人结婚太多次,一定被人占了便宜了。
在他媳妇怀上二胎时,李温将一口咬定他媳妇肚子里的是野种,不是他的。
以他媳妇偷人为由,将人从沪一家属院赶走了。
他媳妇也是个犟的,不顾家人的劝阻就是不打胎,一心想要将二胎生下来再做亲子鉴定,证明自己没偷人。
谁想,她前脚出了李家的门,李温将就带回了一个小姑娘。
这小姑娘本来是来找李温将办理假结婚的,但是被李温将给征服了。
李温将这人长得人模狗样的,再加上有钱包装,又有岁月沉淀下的魅力,举手投足之间就将小姑娘给俘获了。
这些小姑娘本就是没工作,见到李温将这般有钱有貌有工作的,自然都想着将假结婚给坐实了真的。
所以,在李温将稍稍释放了一个人睡觉太寂寞后,小姑娘一咬牙就献身了。
睡了几觉之后,李温将就哄着人去办理了假离婚。小姑娘被哄得团团转,信了李温将要赚钱的鬼话。
刚离了婚,小姑娘心里也忐忑,但是见李温将还天天将她往家里领,包吃陪睡,这才安心地住了下来,俨然真夫妻一样,洗衣做饭样样都做。
等李温将玩腻了之后,特意放了个消息给他媳妇。
他媳妇怀着身孕,看到有小姑娘赖在李家,当即就带着自家人打上门。
打了几次,李温将就以为了小姑娘人身安全为由,提出了分手。
这般一来,小姑娘就恨上了李温将的媳妇。
在他媳妇怀孕的时候,李温将睡了五个小姑娘,那些小姑娘各个长得不错。
可能就是觉得自己长得不错,又比李温将年轻了那么多,便以为自己一定能将李温将套牢。
谁想,各个都被李温将媳妇给搅黄了。
小姑娘们自然不甘心,时常去李温将的办公室晃悠,在李温将媳妇又一次来找李温将时,绊倒了他媳妇。
他媳妇摔倒在地见了红,血流了一大滩。
因为没人施以援手送到医院,他媳妇就这样生生地没了,一尸两命。
李温将给了媳妇他媳妇娘家兄弟一笔钱摆平了这事,还痴情地让他媳妇进了李家的祖坟。
同样的,他以此事要挟了那几个姑娘们,让他们跟人假结婚来赚钱还账。
就这样,李温将的队伍越来越大,背景也越来越复杂。
大眼叔说完之后,又感慨了一番李温将不做人,那些小姑娘也是不自爱。
阮棠消化了好半晌,才开口:“大李叔呢,就不管管他儿子?”
大眼叔摆摆手,“大李医生疼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回李温将带了小姑娘回来,大李医生都坚信他儿子这回是寻到了命中之人了。”
季南烽察觉到阮棠的脸上闪过浓浓的嘲讽,只转瞬就恢复了自然。
看来这个大李医生也不是什么好人。
大眼叔还想说什么,食堂来了个病人家属,想要打点粥。
阮棠让大眼叔先忙着,拿了全国肉票和粮票给了大眼叔。
当着外人的面,大眼叔都收了。免得被人举报占集体的便宜。
大眼叔给阮棠打包了两份白斩鸡。
“本来打算让你们带三份回去给你们的朋友们尝尝大眼叔的手艺的,没想到被狗鼻子闻到了,只剩了两份。明天再来,我再重新给你们做。”
阮棠也不客气,谢过了大眼叔,与季南烽一道儿走了。
她知道大眼叔性子耿直,不会占集体的便宜,他们拿的一定是大李叔自掏腰包补上的。
“等我们要走的时候,再来一趟把票送到家里去。”
季南烽应了,“苗建业带了不少票券,我找他多换一点。要是有时间,可以再来几回,下一次来沪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阮棠点头,“我们还可以叫贺昆他们一道儿来尝尝大眼叔的厨艺。”
两人也不赶时间,就沿着梧桐树下慢慢地往回走。
路过公园时,正巧小崽子尿湿哼唧了。
两人寻了个避风的长椅,季南烽给小崽子换了尿布,再交由阮棠喂奶。
阮棠谨慎地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之后,才与季南烽轻声地道:“你知道大李叔是谁吗?”
季南烽摇头。
阮棠轻轻地吐出一句话:“弓彪的父亲。”
弓彪……季南烽搜索了一番记忆就想到了。
红阳县里暗巷的背后之人。
他爸卖了他,给大儿子换了三十斤粮,回家说儿子丢了。他妈千里寻子被人玷污而疯了……
这个弓彪就是李温韦。
“李温韦的父亲?”
阮棠点头,“是,李温韦的父亲就是大李叔。李温将是李温韦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阮棠有些担心,李温将如今势力不小,李温韦想要报仇太难了。
李温韦离开红阳县时,说的是要找李家人报仇,这都一年多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去寻李家人的麻烦。
他孤身一人来的沪市,哪是李温将这个地头蛇的对手。
“希望李温韦没那么傻,以卵击石。”
季南烽安抚道:“没听大眼叔提起,那李温韦铁定没出现在李家人的面前。还有他没有那么傻。”
他可不认为一人能弄到沿江三省138个县的拍花子名单。
他也不觉得,李温韦隐忍了那么多年,会在没把握的时候出手对付李家人。
“希望如此吧。”
两人回了招待所,柳湘云他们也已经回来了,带回来了一堆的吃食。
其中,也有国营饭店的白斩鸡。
阮棠一看国营饭店里的那个白斩鸡,嫌弃地摇头,“白斩鸡讲究肉熟骨不熟,斩开鸡骨一线红。你这个太熟了,一看就是偷工减步骤忽悠人。”
“你们看看我的,这才是正宗的白斩鸡。”
贺昆下手快,抓了一个鸡腿咬了一口。边吃边感慨,“唔,不一样,这个嫩。又嫩又鲜。”
说着,就把咬了一口的鸡腿往孟韵嘴边塞。“媳妇,我替你尝过了,这个好吃。”
孟韵晾了贺昆一天,这会儿看到他的示好,也识趣地下了台阶。
就着贺昆的手,咬了一口。“确实不一样。”
几人抢着分食了这两只白斩鸡,叫喊着不过瘾,改天上沪一的食堂吃去。
“别改天了,就明天吧!明天一下课就去沪一。”
贺昆几人表示他们会先买好食材,先去沪一给大眼叔打下手。等阮棠几个下课后再过去,一定能吃上热乎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
几人约好后,又分食了其他的吃食就各自散了。
等到了第二天。
一行人在1号楼的空地上集合,听几个领导讲话。
讲完话,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因为没有那么大的空间可以容纳那么多人,所以当场就根据科室分人。
就比如大外科,分成了好几个科室。医护们可以根据自己的专研方向,选择细分的科室。每个科室都请了大佬来讲课。
阮棠在神经外科登记了后,刚想跟着人走,季南烽就拎着大菜篮子过来了。
阮棠打听了神经外科在哪个会议室后,就跟着季南烽先去喂奶了。
“我先去3楼2号会议室听课了,有事你去那寻我。”
阮棠说完就匆匆跑了。
季南烽给小崽子擦了嘴,唉声叹气:“咱们是留守父子俩,太惨了。”
阮棠回到1号楼时,看到门口的空地上已经没了人,想来应该都去了各科室的会议室。
她急匆匆地往楼梯上跑。
三两步地超过了一个人,一口气跑上了三楼,因为跑得太急,扶着墙换气。
“小姑娘,跑那么急透不过气来了吧?迟到了问分享的老师要个笔记就好了。”
刚刚被阮棠超过的医生慢悠悠地上了楼,还特意停在了阮棠的身边,晃晃腿晃晃手,显摆自己气定神闲。
阮棠哈着气抬起头,就看到了记忆中熟悉的脸,只是这张脸却要年轻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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