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六
“你也知道生命不是儿戏,你一个赤脚医生一会儿拿起手术刀就该手抖了,你知道刀往哪儿割吗?”
姜海桃已经从阮棠与牛寡妇的对话中知道,阮棠不过就是一个赤脚医生。就算有天分,也不可能拿过手术刀。
“姜医生,这一台手术我是主刀,你是一助,你的任务是配合我,而不是质疑我。”
阮棠说完后,径直看向姜海桃的学生,“4月24日,0点42分,手术开始。”
“二助,20号圆刀。”
姜海桃的学生一愣,找到20号圆刀装在4号刀柄上,忙递给了阮棠。
阮棠一拿上手术刀,就跟换了一个人一般。
手术有条不絮地进行着,期间,姜海桃不止一次地望向阮棠。
阮棠只划开了小小一刀口子,就那么一个洞,她连肝脾都看不清楚。
但是阮棠却能在准确地切下器官后,还能控制出血点!
那种感觉,就像是阮棠已经做过了千百回,不,是千万回一般!
“二助,擦汗。”
阮棠抬了抬脖子,正好看到了姜海桃投来的关心的目光。“安心,好久没碰过刀子,有点激动。马上就收尾了。”
姜海桃神色复杂地朝着阮棠点头,她刚看阮棠动手术,就好像又回到了跟老师一起下手术时的那种惊艳,不,应该说比那时候更惊艳。
因为,阮棠这么年轻。
大外科,后继有人。
最后的缝针,姜海桃见阮棠有些疲了,主动要求代劳。
阮棠却坚持摇头,“缝完针,做完整场手术,我才不负所托。”
在姜海桃震惊的注视下,阮棠拿着针依次缝合肌肉、筋膜、脂肪层和皮肤,缝线针就像是自己有了意识,丝滑地穿梭着各组织之间。
半个小时后,阮棠完成了最后一针。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向墙上的钟表。“4月25日,7点58分,手术成功。”
姜海桃满目震惊地看着阮棠缝合的刀口,她自愧不如。虽然剖腹产未普及,但是她一个月总有几个难产需要进行剖腹产手术,她的缝合却跟蜈蚣一样弯弯扭扭没法看。
阮棠见姜海桃一直盯着她缝合的线看,笑着解释:“哪个女人愿意在自己的身上留疤,既然情非得已,我们做医生的尽量给留个美美的疤。”
姜海桃身体一震,她一直认为,做医生的只要保住患者和婴儿就可以了。她愧疚啊,从医三十年,她从未真正地站在病患的角度想过。
“阮老师,受教了。”
阮棠其实并不介意姜海桃对她的态度,因为她明白姜海桃只是出于对患者的安危考虑,才会对她百般挑剔。
总而言之,姜医生,是一个思想纯粹的医生。
姜海桃的学生要将牛寡妇推到病房去,被阮棠拦了。
“等她醒来吧。”
又过了十分钟,牛寡妇才悠悠转醒。
“这是地府吗?”
阮棠笑了,“恭喜你,牛春妞。恭喜重回人间。”
牛寡妇慢悠悠地转头看向阮棠,“阮知青?我没死?”
阮棠轻轻点头,“手术很成功,你能活到铁娃给你娶儿媳妇,生孙子孙女。”
牛寡妇无力地咧嘴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好了,我们该回病房了。”姜海桃的学生将牛寡妇推出去,临到手术室门口,阮棠不放心地叮嘱道:“她没有人照顾,劳烦小医生多多照看。”
姜海桃的学生被一声“小医生”闹了个大红脸,她比阮棠大多了。
她郑重应允,“我会的。”
阮棠冲着她感激一笑,去将手术服换了下来。已经八点多,医护们已经陆陆续续地上班了,她得早点离开。毕竟这一台手术是挂在了姜医生的名下。
等阮棠离开后,关医生就来了妇产科。
关医生拿着牛寡妇的病历,玩笑地说给姜海桃一个妇产科医生到外科抢人。
姜海桃算是县一的妇产科第一把刀,从来都是她不鸟其他人。“多谢关医生亲自给我送病历。”
她顿了顿,翻开病历的第一页,又说道:“我也不想大半夜动手术,谁让人晕倒在我妇产科的门口,我让人去外科寻人,一个值班医生都不在,人命关天,连累我翻着书给动了手术。”
关医生被挤兑得笑脸都挂不住,匆匆留下病历就走了。
姜海桃病历本上的用药记录,冷笑出声:“呵。有些医生就是拿着刀的刽子手。”
“老师,慎言。”
姜海桃将病历本重重地摔在了桌上,“哼,我会怕她一个关系户?”
“老师,咱们妇产科已经很忙了,再被找茬小护士都要跑完了。”
姜海桃这才闭了嘴,“阮老师来探病时跟我说一声,我先眯一会儿。”
姜海桃到底年纪大了,在手术台上站了一夜,有些坚持不住了。
第65章 晚上小心
阮棠在机械厂刷了一会脸后,才去了医院探望牛寡妇。
一进病房,就看到了刘卫芳婆媳俩。
刘卫芳昨晚肚子疼,家里人不放心就索性将她送来了医院准备待产。
谁想,竟然刚好遇到了牛寡妇做完手术被推出来,两人当即要求与牛寡妇一间病房,也方便互相有个照应。
牛寡妇的麻药已经过了,疼得浑身冒冷汗,不过她是忍惯了的,愣是一句哀嚎都没喊出来。
刘卫芳婆婆洪婶绞了一把毛巾给牛寡妇擦脸,“疼,你就喊出来。”
牛寡妇惨白着脸,摇摇头,“还好,我不怎么疼。”
继而又对阮棠说:“阮知青你去忙吧,我这儿有婶子帮衬着,我不舒服会喊医生的。”
阮棠将牛寡妇托付给刘卫芳母女,她等下班后再过来。
阮棠刚想走,穿着白大褂的姜海桃就进了病房。
一见到姜医生,刘卫芳和洪婶两人眼睛倏地一亮。
姜医生在确认了牛寡妇都舒服的后,给了阮棠一个眼神。
刚想走,就看到了刘卫芳婆媳俩巴巴地看着她,满眼讨好。
要是以前,姜医生一定点点头就走了。
但是今早被阮棠用现身说法上了一课后,姜医生觉得停下脚步,多听听病人的想法也同样重要。
“你们有话跟我说吗?”
刘卫芳红着脸点头,“姜医生,是这样的,如果我难产,能不能请您为我接生?”
姜医生让学生去拿了刘卫芳的检查单,仔细地翻看后才道:“不要自己吓唬自己,孩子不大,你喊几嗓子孩子就能生下来。”
等姜医生一走,刘卫芳婆媳俩连连感慨,大医生一点架子都没有,比乡下的接生婆还好说话,这一趟医院是来对了。
阮棠从病房里出来后,就去了将姜海桃的办公室。
姜海桃开门见山想要挖阮棠来妇产科,以阮棠的资质,她倾囊传授,不出三个月就能做妇产科主刀。
阮棠笑着拒绝了,“我有老师,我答应过他一定会不忘初心,做一个大外科医生。”
“你老师是谁?我跟他去商量商量。”
阮棠:“阮从谦。”
“阮从谦?你的老师竟然是阮从谦,那就难怪你年纪轻轻就有这般医术。”姜海桃回忆,“我在沪市读书时,阮老师曾给我们学校的外科学生讲课,我去蹭过几次课,受益匪浅。”
姜海桃说着说着突然顿住了,“阮从谦,阮棠……你们是?”
“正是家父。”
等阮棠离开,姜海桃才吐出一句话,“虎父无犬子。”
阮棠将最新制出的药送往了红辉公社,有不少轻症村人已经粪便化验已经转阴,重症的只能再加疗程。解封指日可待。
阮棠下了班后,阮棠就去了医院探望牛寡妇,她到底还年轻恢复不错。
第二天一早就去了机械厂食堂,匆匆吃了早饭后就去上班。
路上,她遇上了季荣。
她冷哼一声,仰头无视季荣。
“晚上一定要小心。”
季荣经过阮棠身边时,丢下一句话就去了生产车间。
阮棠只脚步顿了一下就面色不改地走了,回了她的研发室。
她不明白,“晚上小心”是让她晚上在家属院小心,还是去医院小心,又或者路上小心。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去医院守着牛寡妇。
阮棠在家蒸了几条咸鱼,又凉拌了一碗蒜泥蛤肉,就连酸菜也捞了一份,打包带去给刘卫芳婆媳俩加餐。
医院食堂里的饭菜大多都是病人食用的,清汤寡水,吃久了寡淡地很,刘卫芳看着这三道菜,抱着阮棠就是一顿猛夸。
她抱怨胡建设每回来,带的都是蔬菜炖蔬菜,要么就是馒头,嘴里都淡出鸟来。
牛寡妇已经排气,今早开始吃半流食。
阮棠检查了她的伤口,确定没感染。在灵泉水的加持下,再过五六天拍个片子,恢复良好就能出院了。
牛寡妇听到这个好消息,欢喜地落泪。
刘卫芳婆媳俩安慰牛寡妇别哭,“苦尽甘来,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你啊就等着享儿子福吧。”
几人说了一会儿闲话后,刘卫芳就累了,她躺下休息,还说要是明天不生就回家吧,在医院里住着天天睁开眼就要花钱,她心疼钱。
这年头,生孩子不兴往医院里去,所以妇产科的病房倒是空得很。
牛寡妇的床位靠着门,阮棠就睡在她隔壁的床位上。
上一篇:你们追求我万人厌干吗
下一篇:团宠崽崽在兄妹综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