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棵番茄树
等慕婉儿想好的时候,小红鸟已经啄光血液。
她也终于不用再费神想借口了。
这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带着自己的小宠物回宫,因为结识了大侠,开心得睡不着觉。
她完全没想过,这所谓的“食物”,是一个绝望到极点的母亲,拯救自己孩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
时间一晃而过,看书的时候,时间过得极快。
等苏子墨看完一箱子游记,距离她来到宫中,也差不多有一个月了。
进宫的时候是秋天,而现在,已经进入初冬,衣服都要加厚了。
她依旧封闭在小小的承乾宫内,但有了书籍,苏子墨的思维却是无限的。
偶尔看过的兵书,也都存在她的脑海里,再听玉棋谈论宫中事时,苏子墨也会有了不一样的见解。
但她性子内敛,鲜少与玉棋谈论自己的想法。
这一个月来,宫内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习以为常的,当然是皇帝又看中哪个宫女,哪个妃子用了什么方法争宠。
也有些新鲜的消息,比如三公主慕婉儿的宫内死了不少宫女,大家都不想去那里当差;比如西厂和东厂又开始斗,连前朝大臣都被牵扯其中,谢督主直接把一品大臣打入天牢,偏偏皇帝完全不管事儿,就把权力交给东西两厂。
东西两厂的气焰,越发壮大。
两厂间的碰撞,也开始升级。
就连大臣,似乎也成了棋子。
看着侃侃而谈的玉棋,苏子墨突然意识到,这些东西,真的是她能听的吗?
哪怕这里是贵妃娘娘的宫殿,能如此堂而皇之地议论两厂,也足见胆子之大。
明明传闻中,京城百姓在家中都不敢说悄悄话,就是怕两厂的锦衣卫突然踹门出现,把人抓走砍头。
按理说,皇宫最为危险才是。
苏子墨没有问玉棋。
她只是默默记下了这一点。
谢司逾偶尔也会出现,大约是每隔七日。
他过来的目的,就第一次是为了伪装鞭.打,到后来他直接不装了,过来的目的,全是——当老师。
他会考级苏子墨的功课。
鞭.子放在旁边,极有震慑力。
虽然一次也没打过苏子墨。
但小姑娘还是被激发出潜力,疯了般的学习。她那懒了18年、逐渐迟钝的大脑,也开始飞快进步,几乎比正常人还要灵敏了。
一次次的相处下,苏子墨却未曾察觉,男人那冷淡的眸光,也逐渐变化。
……
宫里出了件大事。
被东厂阴了几次,折损几员大将后,西厂王督主公开表示,要给谢督主找对食人选!
王督主可不是吃素的,他直接将这件事报给了陛下。
或许陛下也觉得有趣,看那太监找媳妇,多有意思呢?
于是这昏头皇帝毫不犹豫地下了口谕。
给谢督主找个宫女对食。
虽然不比圣旨,但口谕,也是金口玉言啊!
这消息传出来后,宫内简直称得上人心惶惶、人心浮动。
一批人是看笑话,那堂堂谢督主,权势滔天,不也被公开提醒是个太监吗?丢不丢人呐!
一批人则是战战兢兢,生怕谢督主一怒之下,和王督主硬刚,或者把火发到他们身上。
还有一批人,则开始期待起来。
对,就是期待。
谢督主是谁?全京城权势top!
他还有一张极其昳丽的脸,有厂花美名。
即便残暴,但当了他的娘子,他还会残暴不成?
说真的,除了没有那玩意儿,谢司逾简直是全京城贵女的梦。
现在是宫女的梦。
陛下传出口谕,王督主亲自跟进,这给谢督主挑选对食的事儿,眼看还真有模有样地办了起来。
这和苏子墨当然没关系,她就是个替身、棋子,不能动的花瓶。
之所以关注到这件事,还是因为玉棋和她说的。
而眼看到了七日之期,谢司逾确实未曾出现。
看来他最近真的很忙。
苏子墨莫名觉得好笑。
明明是个太监,怎么也像皇帝似的,需要选妃呢?
最让苏子墨震惊的是,承乾宫也有人参加。
人选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玉琴。
得知消息后,苏子墨的大脑恍然间将一切串了起来。
难怪之前玉琴看她不顺眼,想必是嫉妒她与谢督主相处吧?
这叫什么事儿呢。
如果可以的话,苏子墨当然宁愿和玉琴换,让她来当那个挥鞭.子的人选。
不过这也就是吐槽罢了。
苏子墨的见识越来越广,和从前简直有了脱胎换骨的区别。对于那给她准备书籍、让她进步的谢督主,她并无厌恶之心。
当然,也并不亲近。
小兔子天生就不喜欢大魔王。
……
“选秀”总共进行三天,一天一轮。
第一轮,是由宫女报名,下属按照条件挑选。第二轮,是由王督主亲自选出10名。最后一轮,则由谢司逾自己选出一名宫女。
苏子墨虽然没法出宫,却被玉棋适时报道。
第一天,便选出了不少官家出身的宫女。
第二天,10名人选,更是个个容貌出众。
苏子墨正听得津津有味,却见玉棋叹了一声。
苏子墨:“?”
看出小姑娘眼底的茫然,玉棋不动声色,惋惜道。
“苏姑娘,我看谢督主对你多有特殊,其实啊,如果你也能去参加这对食大选便好了。”
“你若过去,必能直接胜出。”
她参加?
苏子墨瞪大了眼。
她可不想参加!
她是嫌活得太久了吗!
看出她眼底的抗拒,玉棋只能转移话题,内心却不免有些叹息。
明明那般特殊,为何她自己没有发觉呢?
只有互动,才会产生感情的交集。
有了交集,才更难割舍。
更容易……成为合格的软肋。
第三天的“选秀”没能举行。
听说谢督主在圣上那跪了一天一夜,提及自己乃阉人,不愿找对食、触及伤口,这般,陛下才收回成命。
却也命王督主好生招待谢督主。
“就算不是洞房花烛夜,今天也是个好日子嘛,司逾,你说是吧?”
这便是陛下的原话。
看似对谢司逾非常宠爱,但苏子墨已经可以判断出背后含义了。
这昏君,是在敲打谢司逾了。
前些日子,东厂赢过西厂,气焰更盛。
而现在,只需要他这天子的一句话,谢督主那费劲争来的权势,便完全可以化作乌有。
这所谓对食大选,也不过是羞辱罢了。
谢司逾也明白,才会前两日未曾出现,第三日当众揭开自己伤疤。
他下跪的举动,仿若自愿奉上权势。
谈及自己是个阉.人,满足了圣上的恶趣味,也将他谢司逾谢督主的脸面,赤luo luo地在全皇宫面前踩了下去。
你谢司逾,不过是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