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棵番茄树
取出礼盒的前一秒,少女突然抬头,再次看向男人。
“这是我今天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平静而温柔的陈述。
洛丝章来不及心疼,第二句话被少女说了出来。
“而这礼物,是一个威胁我的人送的,学长,你相信吗,这就是我的18岁。”
说完后,她轻轻侧头,从洛丝章的角度看去,她的唇抿得很紧,些微动静,是她控制不住地咬.住下唇。
那张脸,那张让他无比痴迷的脸。
就连攥紧礼盒的手,在他眼底,也比最昂贵的艺术品都要完美。
——她怎么能这么完美,又怎么能这么残忍?她何其不幸,他又何其不幸!
情绪波动,思绪混乱,洛丝章的理智告诉他:他该安慰她的,她很害怕,她那么柔弱,失去了父母,又要面对不爱的男人的逼婚……
可是,不爱。
这两个字,就已经给他判了死刑。
想起昨天清晨在天台谈笑的男女,洛丝章的眼底逐渐蔓上沉沉的雾霭。
他低下头,额前发丝垂落,闵江女生口中最性.感的发丝,这一刻,挡在隐于黑暗的面容前,竟显得格外阴郁。
可低垂着头,专注于自己心绪的少女,并未察觉男人的异样。
她有什么错呢?素来最温和的学长,在学业上帮助她良多的学长,即便意外地提出了结婚的请求,也还是那个学长啊!
她不会对自己的朋友设防。
蓦的,头顶突然传来一阵触.感!
少女受到惊吓,下意识想要抬头,可头顶的力气太过牢固,她完全被大手禁.锢住!
男人的手长得很性.感,青.筋蔓延,衬得冷白色的肌肤有几分色.气。
他闭上眼,感受着掌下那微凉丝滑的发丝,喉.间止不住地溢.出些许声线,触碰,和她的触碰,是最好的药。
少女慌乱地闭上眼,仿佛自我逃避一般,眼皮下的眼珠不停地颤动,希冀于学长尽快结束这个玩笑。
她完全没有察觉男人的异样。
大手在发丝间游走,修长的手指缓缓收紧,又慢慢地松开,似乎在进行一种没有意义、却充满美感的艺术表演。
除了发丝被摩.擦得有些暖意,男人扬起头颅,喉.结不停地滑.动外……完全没有意义。
不,怎么会没有意义。
信徒仅仅是匍匐于神女脚下,就得以圆满,更遑论那大胆的恶徒,竟似想将圣洁的神女,攥于掌心,染上黑墨。
他的气息,他卑劣的气味,留在了她的身上。
不,不够,远远不够。
睁开眼,狭长的眸底血丝蔓延,男人贪婪地望向少女的背影,停下手中动作,等待了几秒,迟迟等不到阻止的信号后,大手竟缓缓往下。
温暖的触感,这一次,是她的肌肤。
光滑的额,小巧的耳。
少女惊慌睁眼。
在男人停顿的那几秒,她已经默认了这个玩笑的结束,哪知那只是她的单方面认同!
心中生出恼怒,在男人肆无忌惮地将手移到唇.边时,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她蓦的张嘴,狠狠地咬.了上去!
“哈”
猝不及防的刺.激,男人睁大了眼,高昂.着头,腰.身轻弯,喉.间哈出了一口气,好巧不巧的,全部扑洒在少女的耳畔。
自得于“报复”成功的少女,耳.垂一热,奇怪的声音击.打着耳鼓膜,莫名的痒瞬间自耳道蔓延。
她直接懵了几秒。
还没反应过来,这一系列动作代表了什么,耳畔便传来男人低哑的嗓音。
“好墨墨,乖宝宝,真棒,再咬.一口,小乖乖……”
这都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苏子墨彻底恼怒,在男人的头凑到她脖颈处时,一把抱住,报复一样在他的头发上狠揉。
眼看“鸡窝”慢慢成型,小姑娘高兴了,气哼哼道:“活该!头顶都可以孵蛋了,真邋遢!”
洛丝章低着头,听着小姑娘低级的骂人技巧,话中的轻快与活泼,逐渐将他心底的阴霾驱散。
莫名的,他也低低的笑了出来。
即便是最恶毒,最僭越的恶徒,心底深处,何尝不想得到神女的青睐?
脾气最坏的小猫咪,被人温柔地呼唤抚摸,也会打起呼噜,袒.露肚皮。
……
洛丝章从卫生间里出来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
刚冲完冷水澡、换了一套衣服的男人,顶着湿漉漉的发丝,浑身散发出一种慵懒散漫的气息,动作自然的好像他是别墅的主人一样。
苏子墨早就拆完礼物,正把那精致的糖画咬在嘴里嘎嘣响,完全没有吃与自己相似的玩意儿的心理阴影。
她懒懒扫了眼洛丝章,恢复了曾经的温柔疏离。
“学长,慢走不送哈。”
可对于浅尝了一口的男人来说,她再如何冷脸,在他心底,两人的关系终究是不一样了。
大概,这就是一种正宫的蜜汁自信吧。
恋人,本就可以随和些相处。
这样随意的一句问候,也已足够温暖。
“这次匆忙了些,等明年春天,我想自己种点甘蔗。”
男人随意坐下,看向糖画的目光有些不满,时间仓促,如果可以,他想要送她最纯粹自己制作的糖画,从种子开始,就像一份从头开始、无比纯粹的爱。
做什么梦呢。
苏子墨心底轻嗤,面上却盯着他看了几秒,这才回答:“学长挺有生活情.趣。”
狗男人骚得很,稍微一撩就发.情,穿上衣服又开始衣冠楚楚了。
洛丝章正了正脸色,缓缓道:“学妹,你听过凌霜这个名字吗。”
苏子墨倒还真听过。
最近的转校生,闵江的风云人物,洛丝玉的新晋头敌,齐勋言的……绯闻未婚妻。
这姐也挺牛的,才来一星期,差不多快在闵江大学论坛屠版了。
先与齐勋言在人流最大的时候共进午餐,再晒出齐夫人送自己的礼物,之后,和洛丝玉撕逼,越撕越狠,完全将“嫁给齐勋言”这件事当做事业来搞。
即便齐勋言后期,在对付情敌的间隙忙里偷闲,澄清了自己和凌霜的关系,也挡不住流言的愈演愈烈。
毕竟财阀继承者们都爱面子,这么正大光明吃瓜的日子可不多。
凌霜这事儿,相当于齐勋言后院起火,洛丝章没少幸灾乐祸。
苏子墨本着端水原则,特意去关心了一下齐勋言,主打一个不偏不倚。
这不,仅今天,齐勋言就给她打了十来个电话。
洛丝章现在提这事儿,也就是想来上点眼药。
啧,无趣的男人互扯头花事件。
苏子墨:“学长,齐学长和我说过这件事了,我相信他。”
洛丝章的脸色变了变,索性直接给她摊开了讲清楚。
“学妹,今天是你的生日,18年前,也是苏夫人生下你的时刻。”
“GY如今内忧外患,学妹,你想拿回GY吗?拿回自己父母创建、奋斗了一生的成果吗?哪怕只是纪念。”
第一句话不太中听,第二句,那真是狠狠地撞到了苏子墨的心巴。
少女眼睫微颤,手中的半截糖画也吃不下了。
“学长,我……”
“墨墨,我帮你。”
“GY的事,我会帮你。”
洛丝章循循善诱。
“你知道,财阀间的联姻是一种资源整合,旗政如果出手,GY尚且能够挽救,可必须师出有名,否则股民与外界都会质疑,旗政是否想要侵吞GY。”
谁知道他会不会真的侵吞GY?
苏子墨并未完全相信洛丝章,却也依赖地看向他,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能够救下父母的公司,对于一个父母去世、刚被打了感情牌的孤女来说,的确挺有诱.惑力的。
这个说法,可比提起钱什么的高级多了。
苏子墨喜欢这个梯子。
但她也要意思意思地拒绝一下。
“学长,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对我好,我知道,可这样盲目地在一起,利用你的资源与旗政,是对你的不公平。”
她没有质疑洛丝章帮她的心,也没有质疑洛丝章是否能够代表旗政。
仅仅是担忧他,认为对他不公平。
多么温柔的姑娘啊。
洛丝章很吃这一套,他眼眸微动,语气越发温和。
“学妹,我想和你说的正是这件事,的确,蕴章集团排行第二,齐勋言是独生子,看似更适合挽救GY,对么?”
苏子墨迟疑:“齐学长……”
“可那样会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