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鹅踏雪泥
喂猪,喂鸡,养蚕。
她先是撑着伞去喂猪。
要不怎么说她想盖房了呢,如今这雨天里实在不方便,连洗个澡都得撑伞去洗,更别提去猪圈和后院了。
楚沁来到猪圈,从旁边的木桶里拿出切好的饲料来喂给猪。
她这段时间不仅在系统盲盒中抽到鸡饲料,还抽到三袋的猪饲料。
在她抽到鸡饲料时就想到迟早有天会抽中猪饲料了,没想到的是来得这么快。
楚沁很是满意,唯一不满意的点就是不能自己养猪。
哎!不过好在这猪有部分是自己的,也不算完全的为他人做嫁衣裳吧。
两头猪吃的特别欢快,楚沁又仔细检查一番猪圈,临走前将猪粪铲出来,有空时得送到猪舍去。
喂完猪就是喂鸡。
鸡都聚集在后山丘里的木棚下呢。
因为今年雨天多,楚沁觉着实在没办法把鸡搬上搬下的便在山里建了木棚。
木棚建得比较大,大概得有二十来平方的样子。
木头做柱,茅草当顶,一下雨那些鸡就瑟缩在木棚里不肯走出去。这会儿楚沁直接把鸡食洒在木棚中,检查一会儿鸡的状态,瞅着还行后才放心下山。
最后喂蚕,蚕在厨房角落处。
楚沁在厨房放了几个木架,而木架上放着一个个圆簸箕。
簸箕里呢,是一条条白胖蚕。
楚沁先是把黑色的蚕粪清理干净,再把晾干的桑叶切成条洒到簸箕中,白胖的蚕开始蠕动进食。
“得吐丝了吧?”楚沁猜测道。
她戳戳蚕,心说也不晓得今年能不能做床蚕丝被来盖盖。
蚕丝被嘛,听说都是富人盖的。
其实她已经养完一轮了,蚕丝甚至都收集到半袋了,只要再来四五轮,大概真能凑出床被子来。
又是猪又是鸡又是蚕的,楚沁心中不禁松快许多,只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蒸蒸日上。
——
秋风起,落叶黄。
快至秋日,村里菜地上的菜一茬接一茬地送往机械厂去。
鸡蛋鸭蛋更是一筐接一筐。
一切似乎都在慢慢走上正轨,楚沁也觉得糟糕年景都将过去。
村里进账多,便也慢慢阔气起来,都敢想着三年内盖礼堂盖大队部和翻新食堂了。
总之,明明是万物尽殆的秋日,却罕见呈现出欣欣向荣之态。
若非楚沁看到张飞燕脸上并无轻松,她真以为所有都将结束。
然而就在要收获的前半月,天空开始淅淅淋淋地下起小雨。
这本也没事,反正今年天气就是如此。晴一阵子雨一阵子,这种小雨多的去了,反正明儿太阳一照就能把水分晒干。
但这次似乎超出大家预料,因为阴雨连绵如同春日。
天爷,这可完了。
雨多没关系,甚至雨大也没关系,关键是你得会停。
可以这雨连下三天不停歇,虽说不大但滴滴答答的吵得人心烦,更让人心疼。
楚沁坐在屋檐下,张飞燕也坐旁边,时不时叹气。
她今天早晨找楚沁借了自行车,刚刚用完送回来。见楚沁在家没事干便也没急着走,而是坐下来找她说说话。
“我觉得今年的稻谷得报废。”张飞燕目光呆呆地看着远方这般说。
她为什么没有提前给楚沁预警,因为这回预警也是没用的。
这不跟冰雹一样,虽是中雨,却能绵绵不断下个半个来月。
稻谷本身就还没成熟,正等着这半个月的时间成熟呢,谁晓得雨下个不停。
楚沁也懂了她的未尽之意。
她反正是不怎么着急的,自家有粮心里不慌。
倒是苦了村里其他人,又得饥一顿饿一顿的。好在今年山里野菜多,家家户户都晒了好些野菜干,配上新鲜的野菜,倒也不至于跟去年般饿到吃树皮草根。
人难以与自然对抗,即便是柔得不能再柔的连绵细雨都能把一年的成果全给摧毁。
它比冰雹还猛烈。
两人默默无语地坐着,就看那秋雨一直下。
好半天张飞燕才道:“你准备去机械厂工作吗?”
楚沁摇摇头,又纳闷问她:“这是随便想想就能的吗?”
张飞燕:“别人许是不行,但你肯定行。”
她忽然幽幽说:“你跟纪厂长关系很好。”
楚沁震惊,瞪大眼睛看着她:“我们认识但倒也没到关系很好的地步。不过,你是咋晓得的?”
她知道,纪竟遥平常来她家都是避开人来的。纪竟遥当兵好几年,他要是这事都做不好这兵也算白当。
张飞燕:“我妈认识一位在机械厂工作的婶儿,她说看到过你去纪厂长他家。”
楚沁大悟,是那回吃搬家饭时候的事。
她撇嘴道:“搬家饭,当天好多人。”
张飞燕心说,再多人也多不了多少。
但她看楚沁清凌凌的眼眸,倒也信了她的话,他们之间大概还真没些啥。
张飞燕觉着有些可惜,偷偷说:“这也是他没爹没妈,否则他这条件要被爹妈安排人相看了,哪里还能留这时候。”
楚沁就道:“你这话也可以套我身上。”
她也同样优秀!
张飞燕无语,玩熟后没想到楚沁竟然有性子傲且臭屁的一面。
雨渐渐变小,张飞燕一路跑回家。
因为这场雨,稻谷几乎全废。
村里人是又哭又骂,但除了哭和骂还能怎样呢?
生活嘛,总有许多不如意之处。
楚沁手里有粮心中不慌,倒是把目光放在地瓜和玉米上。
若这两种作物能顺顺利利挨到收获时,不说多,只要能和以往差不多,那么往后一年村里人就能吃个五六分饱的饭。
奈何天不遂人愿。
这场雨足足持续一个月。
这个月里倒也不是每天在下,但总归没有停歇超过一天的时候。
稻谷毁了,地瓜也差不多毁了。
楚沁把自家后院地里的地瓜扒出来瞧瞧就晓得,村里的地瓜差不多就她家这样儿。
天晓得村里人会哭成啥样,如今只看那为数不多的玉米了。
没成熟的稻谷也是能吃的。
村里人顶着瓢泼大雨割稻谷,生怕它会在地里发霉,因为发霉是真不能吃。
割完的稻谷直接带回家,反正雨天待在家里没事,没事干时就打稻谷。
打完的稻谷放到石磨上磨,磨完过滤,稻谷渣通通留着烘干储存,而过滤出来的米浆则可以做成大米饼。
这种米浆,和成熟大米磨出来的米浆还有点不同,更为软糯清香,配着清炒野菜吃也算丰盛了。
但它不易储存,还很浪费。
村里人往往吃时是喜恨交加,恨不得指着老天大骂一通。
而地瓜也能吃。
但原本一亩地能收获两千多公斤的,现在有一千多公斤就很不错了。
原本韩队长还想着雨过天晴,让它们再晒晒再长长。
谁能找得到都到收获季时这雨还在下,惹得村民们不得不冒雨抢收。
不止高树村如此,其他村里亦如此。
或许是这两三年来多灾多难,人们倒也渐渐习惯了这种天气无端,种植不一定能得到收获的日子。
还能怎的,都撑到现在了,继续撑呗。
今年的公粮完全不够匀给市里的,单单是把县城稳定好就杨小舅有点难。
这也导致了楚沁今年秋粮收上来后依旧在县里打转,并没有如她想的那般开车送货去市区。
哦,值得一提的是她驾驶证终于拿下来了。
去年是没时间,今年年初那会儿是暴雪天。
而开春后事赶事的,后来再有空时就把这事给忘了。
还是秋粮收完那会儿纪竟遥提醒了她,说尽量把驾驶证给拿了。
因为在县里没人管你拿没拿,但去到县外无证驾驶是得把车扣押了的。
楚沁这才一激灵,赶紧去考驾驶证。
也是世事无常。小叔陪读的她顺顺利利拿到驾驶证,而楚小叔却还在会开和不会开之间徘徊。
楚小叔那阵子都不敢出门,怕被人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