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鹅踏雪泥
楚沁目光凝住,起身下床打开房门,抚摸两下小白安抚它。
“不要怕,不要叫。”她道。
她想看看来的是谁,小偷?小偷也得当场抓到才行。
如果真是……楚沁忽然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她不想总有贼上门,也不想因为自己是女子独居就总让人觉得好拿捏。
楚沁没把小白关在屋里,“嘘”了声后,拉着小白放轻脚步出了门。
她先给小白套住绳,然后绑在门边,自己再来到院子的角落。
这里是视线盲区,有土砻遮挡。
土砻是磨米的,远比磨黄豆的石磨盘的来得大,能遮住她。
楚沁并不惧怕黑夜,她能清楚地看到大门左边的围墙上,出现个梯子。
也能清楚地感受到有人在慢慢地爬上梯子,然后缓缓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汪汪——”
小白狂吠不止!
周聪有点急了,他害怕河对岸的黄家夫妻听到动静。
黄家夫妻听到了吗?
听到了。只是两夫妻身体都懒得翻,一个问:“是不是楚沁家的狗在叫?会不会出什么事儿?”
一个答:“哪里会,咱们都没出事楚沁能出事?”
也对,于是又放心睡觉了。
住得近,即使两人再懒,也清楚楚沁有多厉害。
能收拾出这么些家业的不是一般人。
周聪心中忐忑,露出个头,观察里边,好一会儿才慢慢爬到围墙上。
“嘶——”
他被玻璃扎到了。
“他姥姥的,咋还有这玩意儿!”周聪惴惴不安,即使院里黑暗一片,也觉得好似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是的,肯定是狗。
那只狗好像被栓住,也好,免得自己浪费个馒头。
晚风轻吹,他没觉得清爽,反而有点瘆得慌。
可都走到这一步了,周聪无法退缩,忍着痛硬着头皮,将木梯抬抬,抬不太动,有看看围墙下,似乎在估量高度,准备跳到院子中。
楚沁挑眉。
要跳啊?她那去年冬天挖的防卫陷阱还没拆呢!
可是她小看了周聪,周聪先是把挂在晚上的斧头取下来,往下面一扔。
“哐!”斧头掉入陷阱中。
周聪吓得浑身冒汗,自己这要是跳下去,没断腿都算好的了!
“太可怕了。”他心里嘀咕,还好那天和弟弟商量后觉得楚沁一个人住肯定不会没有任何防备,得小心再小心才行。
周聪这会儿是咬牙把木梯搬上来,然后放在里侧。
小白还在叫,周聪觉得不太行,得抓紧时间,进去后让这条狗闭嘴。
“还好楚沁家偏僻啊。”他庆幸道,说得很小声。
周聪慢慢爬下木梯,手都被划出血来了,但还是很稳。
黑暗中,楚沁如同耐心等待猎物的猛虎,又像是蓄势待发一击必中的猎豹。
她握紧手里的木棍,腰上还别着杀猪的刀。
这人该庆幸自己没准备杀人,否则他这会儿早就大动脉喷血了。
“这楚沁往后可千万要离远点……”周聪嘀咕,他决定干完这票就不干了。
再干也不碰楚沁家。
谁能晓得,楚沁这看着挺安静的姑娘,私底下竟然这么狠,竟然在这陷阱里面插竹尖,这是奔着把人弄死的意图来的啊!
还好她今天离开了家,周聪不由得庆幸再庆幸。
他正预备从木梯踏到院子上,楚沁也毫无声息地站起身,猛地冲过去,快得能看得见残影!
她禁锢住周聪的脖子,把他用力一拉,使得他面部朝下,“啪”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楚沁冷笑:“做贼做到我头上了,你完了,夜深人静你就是死在这里都没人知道。”
周聪“嚇嚇嚇”地喘气,因为重重一摔他鼻血直流,鼻骨好像都摔断了。
因为脖子被楚沁死死锢着,他说不出流畅的话来,断断续续道:“不要……不要杀我,我不敢,放我一马,再、再不敢。”
楚沁嗤笑,右手压住他的后颈,右边膝盖也跪在他身上,左手把木棍塞他嘴巴里,紧接着“唰”地亮出杀猪刀。
楚沁把杀猪刀放在周聪眼前,当月亮慢慢从云朵里出来时,清冷的月光不仅给杀猪刀增添几分阴寒,还让周聪清楚地看到杀猪刀锋利的模样。
周聪真的怕了。他身体直哆嗦。
嘴巴呜呜呜个不停,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这人没开玩笑,她真的想杀自己,自己要死了,明明就偷个东西,还没偷到手,就要赔了一条命。
当杀猪刀靠近他脖子时,周聪想大喊,死命挣扎,额头青筋直蹦,汗水不停地流。
忽然一抖动……
原来是吓尿了!
楚沁瞪眼,立刻起身踩着他:“你太没用了,这样就失禁了,那待会儿我刮你皮,放你血,挖你骨头,把你当猪练手的时候你该怎么办,不会得拉吧?”
周聪死命点头。是的,他肯定要拉,所以放他一马吧。
他真的能感受到那股杀意和煞气,好可怕,太可怕!
“咔嚓——”
楚沁直接掰断他的双手,拖着他来到堂屋前,抽出挂在墙上的绳子,用力捆紧后才把他口中的木棍抽出来。
“敢叫我就杀了你。”她恶狠狠道。
杀猪刀近在眼前,周聪泪流满面:“我不喊也不喊,放我一马吧,我身上有钱,你都拿走你放我一马!”
楚沁哼道:“开玩笑,你都穷得来偷我了,能有多少钱值得让我放了你。”
她继续问:“你叫什么?是哪个村的人?有没有同伙?不要想着撒谎,敢撒谎我弄死你。我是真能弄死你,到时候往山里一扔,你知道我们这里很多狼的,毁尸灭迹很容易。想必你也是瞒着人来的,没人知道你在我这里,知道了也没证据!”
周聪疯狂摇头:“我叫周聪,流里村的,没有同伙,真的没有!”
周聪?还是流里的。
楚沁眼眸尖利:“你姐姐是周莲?”
周聪要哭死:“我姐不知道啊,不关我姐的事。”
楚沁还是晓得周莲嫂子的,这人虽然没怎么接触过,但在村里风评还行。
她笑得阴狠:“你说谎,你还有个双胞胎的弟弟,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你来做贼,他肯定也来。”
“没有……”
“不要急着否认,你们肯定以为我没在家,所以才敢来偷对不对?你来偷,你弟一定就是放风……他在村口!是不是!”楚沁肯定道。
周聪吓得瞳孔都要涣散了。
这人可怕到让人觉得恐怖。
楚沁瞪他:“敢来我家偷,你们一个都跑不了。”通通送去农场改造,她要杀鸡儆猴。
她掏出个麻袋来,把人套着,又死死绑住口子。
“小白盯着他,不要把人咬死了。”楚沁说道。
随后出门,来到河对岸,敲响黄家的门:“婶儿在家么?”
当然在家,黄婶儿甚至没睡。
楚沁家的狗一直叫,夫妻俩都觉得楚沁家肯定出事了,但想起来又懒得起来,都想让对方去看看。
“哎。咋的了?”黄婶儿道。
楚沁说:“您帮我个忙,帮我去郑叔家叫下我叔,让我叔来一趟。”
黄婶儿戳戳旁边的丈夫,黄叔不是很乐意。
下一秒,只听楚沁继续说:“我摘了些羊桃,您吃么?”
黄婶儿蹭地就起来,忙道:“等等,我帮你去喊。”她儿子摘了猕猴桃,藏着掖着死活不肯再给她吃,她馋着呢。
于是黄婶儿都没问怎么了,快速跑到郑家,跟楚小叔说了这事。
楚小叔一听,就晓得发生大事了!
这还得了,他赶紧跑到楚沁家。
“咋了咋了,”楚小叔焦急问,“家里是不是进贼了?”
楚沁惊讶:“您咋晓得。”
随即正色道:“不过没关系,贼已经被我绑住了,就在院子中。还有个同伙在村口,叔你帮我看着一下,我去去就回。”
说着,腰上缠着粗绳,腰间别着杀猪刀,手里拎着木棍,不等楚小叔问个清楚明白,提脚跑到村口去。
楚小叔:“……”
他捂着胸口,心脏好像在隐隐发疼。
靠!他那么大一个乖巧懂事,文静淑女的侄女呢!
楚小叔也顾不得这个了,他看看楚沁家,又看看楚沁离去的方向,终究还是往村口跑去。
楚沁远比楚小叔要跑得快。楚小叔还在半途时,她已经快到村口了。
村口宁静,好像不受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