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没有辣椒的世界后 第8章

作者:簌簌吹雪 标签: 打脸 快穿 爽文 升级流 轻松 情有独钟 种田文 美食 穿越重生

  “阿姐……”简澈一时喃喃讷讷,说不出其他的话,只觉得眼睛酸涩无比。

  简清揉了揉小朋友毛茸茸的脑袋,取下蒸好的两笼屉包子,数出五十个晾在砧板上,其余放进准备好的小篓。一边收拾着,她一边轻松说道,“姐姐说了带你吃香喝辣,银子大把大把地赚,你还不相信?”

  简澈低下头又咬了一口豆渣饼,替简清装起来要送到知府衙门去的五十个包子。等他把包子全部装进布袋,简清拎着如今包子装得越来越多的小篓已经打开了酒楼大门。

  “包子,麻辣荠菜、麻辣茄子馅的包子,三文钱一个,买两个包子加一文钱送豆浆喝嘞——”

  一旁准备好的豆浆在大桶里正热,在叫卖声里飘荡出汩汩热雾,简清叫卖几声,从简澈手里接过布袋,向知府衙门而去。

  送早点就是有这样的不好,简家没有多余的伙计守着摊子,只能让简澈看着包子摊一会。想起之前不怀好意打量自家包子摊的地痞闲汉们,简清按了按额角,加快脚步。

  身后的简澈学着简清的叫卖,一边吃着豆渣饼,一边招徕着客人。

  小男孩小小一团,却聪明懂事,已经在包子摊买了几天的包子的食客都有几分喜欢他,自然不会难为简澈。

  今日简清不在,碍于她名声买完包子从不多言的客人们明显放松许多,见简澈吃着油饼,还有心情和他说笑,问他这饼子卖不卖。

  简澈答得一本正经,“阿姐专门做给我的,卖不卖饼,要问阿姐。”

  方才逗弄他的货郎才不想和简清扯上关系,当即脸色一僵,转了话头,“饼子有什么好吃的,不如包子。”

  一旁听了一耳朵的挑夫过来凑趣,“要我说,早上吃碗面条,一天都不饿,这才算爽利。”

  简澈一一记下,顺势问道,“您愿意花多少钱买面条呢?”

  挑夫点点他,笑道,“小娃娃好生精怪!”想了想,又道,“一碗四两,加上浇头,四五文钱,还算便宜。”

  货郎嘲他,“你哄起娃娃来倒是嘴利。敢去面馆里说一碗面五文钱,看人家不把你轰出去。”

  二人还要再说,远远瞧见简清身影走近,连忙闭嘴离开。

  等简清走回自家包子摊前,就只看到简澈扳着手指不知在算什么。她看一眼小篓,收拢桌面铜板,出声道,“在想什么?”

  简澈压根没发现姐姐回来,忽然听到声音,吓了一跳,差点从小板凳上摔下来,简清扶住他,摇头一笑,“这么入神?”

  简澈连忙把刚才挑夫说的面条说给姐姐听,简清微微点头,将此事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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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府衙门。

  捕快们刚刚点完卯,一哄而散,有人出门去寻食肆吃早点,有人跟着许林,去厨房寻早食吃。进门却没闻到往日油腻腻的方油糕味道,掀开笼屉一看,一笼白白净净的包子躲在里面。

  当即有人叫起,“好哇,就说今天你怎么来了厨房,原来你小子早知道有包子吃”

  也有之前被许林拜托过的捕快一挑眉,没想到许林真能说动十人,让后厨换了早点采买。之前他们吃过许林拿来的凉包子,虽然比方油糕好吃得多,但也不至于惊为天人。此时却是能好好尝尝,热烘烘的包子,究竟能好吃到什么地步。

  许林一人当先,先抢了四个包子在手,也不解释,自己拿了包子跑出门,正要找个不会被抢食的地方猫着,迎面撞上一人。

  许林定睛一看,连忙整肃神色,抱着包子不伦不类地施了一礼,“大人。”

  知府雍淮看他一眼,再瞥一眼吵闹的厨房,笑道,“看来,这厨子颇得你们心意。”

  不比他父亲许阳跟在知府身边多年,许林一时不知知府何意,窥一眼雍淮神色,有些肉疼地奉上包子,“这包子味道的确不错,大人尝一个吗?”

  雍淮定定看他片刻,直到许林被看得额角冒汗,才道,“去吧。”

  许林如蒙大赦,倒退三步,转身一溜烟跑了。

  雍淮想起管事禀报的新厨子来历,摇摇头,“起死回生?哪有那么容易。”

第13章 酸汤麻食

  简清白天去看了几家城中食肆,虽然都被伙计拦在门前不许进门,但还是看清了菜牌上写的菜品价格,对未来自家面条定价便有了几分盘算。

  当下面条分光面和浇头面两种,光面加的各色浇头价格另算,荤的贵些,素的便宜,但简清一一看过去,却是点了荤浇头的更多些。

  简清前世手下开了不止一家餐厅,对这些手段清楚得很。四两光面大概五六文钱,再添四文就能吃到荤腥,而素浇头却比荤浇头只便宜两文,自然选荤浇头的人多。

  贵和便宜,都是衬托出来的。若没有素浇头价格在旁作比,食客们会觉得荤的价贵,可有钱买素浇头,只需要添两文钱就能吃荤浇头,便会觉得吃到荤腥是自己占了便宜。

  但此时简氏酒楼积蓄单薄,经不起风浪,若是买回来肉却没有人吃,当天肉就会坏掉,花的钱也就打了水漂。

  简清只能先把浇头面的计划放下,琢磨起在光面上做什么花样。

  但不论如何,面条放在今日售卖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待明日。时人早食吃得多些,午食随便应付,晚食虽然也吃得多,但少有人吃面食这种不易消化的食物。

  待城门关闭,豆花摊子收起,简澈瞧一眼木桶,偷偷叹了口气。虽然豆花做得少,但每日仍然会剩下许多,只能进了他们姐弟肚子。

  观望讥嘲者众,食客却少之又少,昨日来买了豆花的侍卫奔霄和那几个地痞也不曾再来。简澈有些愤愤,这么好吃的豆花,难道不值得他们再来吃一次吗?华阳王还说是什么老餮,看来不过如此。没看徐夫子每天都来,这才是懂得欣赏的人!

  简清瞧他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免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多言。简澈是为她愤愤不平,这时候阻止,岂不是伤了小朋友的心。

  清洗完傍晚的豆花碗勺,夜色也渐渐深了,厨房烧起热水,面团发酵上,待洗漱完毕睡去,便又将迎来新的一天。

  姐弟两人都有些困乏,打起了哈欠。这时,忽听前堂门板被砸得哐哐作响,“人呢?快开门!,简师傅,开门!”

  带着几分醉意的嚷嚷声在渐渐安静下去的夜里格外明显,几声关门声紧跟着响起。简清按住简澈,正要起身,就被他拉住了衣袖。

  简澈眼巴巴看过来,声音紧绷,强自镇定,开口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简清摸了摸小朋友的脑袋,应了,“走吧。听着像是来讨吃食的,别怕。”

  像之前被雇工们追上门讨债时那样,简澈被姐姐牵着手,跟在她身后,心中一片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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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嗝。”

  门板刚拆了一半,醉醺醺的兵士就挤了进来,含糊地打着酒嗝,守城门时的披挂还没脱下,一天的汗臭和尘土味险些将人熏个跟头。

  他嘿嘿一笑,一双醉眼看定简清,“小娘子,怎么是你来?啊呀呀,快去切盘肉来。”

  简父在时也常常半夜有类似动静,只是原身没放在心上,简清当面碰到,才想起来那些模糊的记忆。城门卫离酒楼颇近,简清并不想同他们起冲突。她皱眉后退一步,让出了大门。

  两个小兵拎着酒坛跟在打头兵士身后,也怪叫着挤进大堂,“好酒好酒,店家,上酒菜来!”

  简清掌了灯,回身一礼,“夜深了,几位军爷稍候片刻,饭菜做好就送来。”

  “要什么饭菜!上酒!给我酒,给我酒!”

  “忒香,咥肉!肉!”

  听了简清的话,醉汉们将桌椅踢得哐哐作响,大吵大闹,像小孩一样发着脾气。简清揉了揉额角,一边应和着,一边一拉简澈,退回了厨房。

  刚发酵上的面团切一块檊平,再切成小方,手指一捻就是一片小小贝壳成型。简澈在一旁洗着木耳菌子,手僵硬得要命,声音都在发抖,“阿、阿姐,他们不是要吃肉吗?”

  简清白他一眼,“醉汉的话也能听得?守城的小兵一日也就那些银两,买了酒哪里还够买肉?真想吃肉,酒醒得差不多了再让他们去别家买就是。”

  简澈似懂非懂,但看着面不改色的姐姐,心突然就定了。

  简清看他平静下来,也就专注着自己手中的麻食。麻食并非蜀地吃食,起于西北关中,也有叫猫耳朵的,前世简清师父就好这一口,每每酒醉就喊简清做一顿来吃。

  小小的麻食用勺子舀来吃,也不会在喝醉后拿不稳碗筷的醉汉手中打翻,轻薄蜷曲的面片软和易克化,再烩一锅酸汤来解酒,做为醉后夜宵再合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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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爷,您的夜宵。”

  简清的出现及时解救了被三个大兵胡踢乱踹的大堂桌椅,她将海碗依次放到三人面前。酸甜苦辣咸,人生五味,寒夜里一碗冒着热气的酸汤,任谁都会流下口水。

  三人一闻,皆是一怔,不由自主安静下来,捏住勺子,舀起一勺酸汤。

  汤煮的时间不久,汤中几味还都各自分明,明明也没有什么特别材料,但在调料的促和下,却生出一种平凡又恰到好处的和谐口感,属于家的温柔贴心感迎面而来。

  先前第一个进门的兵士脸都快埋进碗里,吃着吃着呜呜哭起来,“阿娘,阿娘!儿不孝啊呜呜……”

  另两人脸上显出戚戚之色,揩一下眼角,不再搭话,闷头吃了起来。不知不觉,碗都空了。

  方才哭起来的兵士伏案哭着睡了一会,等简清重摆好大堂桌椅,并一一擦完,回头再看,三人身上虽还有酒气,眼神却已清明起来。

  “夜深前来,叨扰小娘子了,我们兄弟在此给你赔个不是。”说话的兵士脸上还有泪痕,恭恭敬敬站起弯腰施礼。

  简清连忙去扶他,“哪至于如此,食客上门,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更何况军爷们守城一日,自然也疲乏些,只是我这里没有酒,倒是让三位扫兴。”

  “小娘子客气。”兵士苦笑一声,“做下失态之举,还请小娘子不要同大人检举我们才是。”

  就听兵士话头一转,又道,“不知这麻食,是小娘子从何处学来?”

  “凤溪自然是没有这般吃法的,此物起于河套,兴于关中,酸辣口味也是那边的嗜好。不过是因为家中长……”简清一顿,将“长辈爱吃”换了个说辞继续道,“家中长辈书上有记,不知是否合诸位口味?”

  “今日是我兄弟三人到凤溪城整整十年,想起故乡亲人,借酒消愁,却没想到,在这里吃到了一口家乡味道。”兵士失笑,“小娘子何必自贬,以你的手艺,放到关中售卖一定也是客似云来。”

  简清压下唇角笑意,道,“三位之后常来便是。”

  兵士摆摆手,“那是自然。”

  三人中面皮最黑的一位,忽然开口问道,“前些时候见小娘子店里吵嚷,有打砸之声,不知我们能否帮上些忙?”

  简清想了想,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之前帮厨小工们来闹事那几天。但昨日和简澈点过银钱,已有八两有余,离半月之期还有许久,按现在的赚钱速度,等再加上面条售卖,想来近日就能提前还上欠债。

  欠债这件事虽说简清感觉事有蹊跷,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即便被人闹事,也无处说嘴。简清不知这些大兵为何说起此事,但无功不受禄,有些人情,还是不欠为妙。

  简清笑笑,轻描淡写地答道,“多谢军爷为我们酒楼着想。有些口角罢了,事情很快便能了结。”

  一旁一直沉默的那个兵士看她一眼,起身重又拎起酒坛,拍拍黑脸汉子,“等发了银两再来。”

  黑脸汉子嘿地一笑,“小娘子,你这样做好人,迟早要被人纠缠上。”

  不等简清细细思忖,三人摇摇晃晃站起向外走去,之前打头进来的兵士落在最后,抵住门板,“夜深了,小娘子留步。”

  简清目送三人离开,上了门板。简澈担忧问道,“阿姐,谁要纠缠我们?”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简清打了个哈欠,“走吧,该歇息了。”

  收拾了大堂碗筷桌凳,二人向后厨而去。隔着门板,寂静的街上三条人影被月色拉长,当中那人步伐沉稳,哪有半点醉色。

  黑脸汉子道,“喊她上肉,就拿面食来应付我们,这小娘子好生奸猾!”

  走在后面的兵士张了张嘴,终究没敢开口。

  出门后,以先前沉默的那个兵士为首之势就明显起来,他走在三人中间,反手给了黑脸汉子一个暴栗,“坏事就坏事在你小子身上,沾酒就冒土话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又摇头一叹,“哪里是应付,分明心细如发,这简小娘子,不简单啊。混了顿饭吃,走了,回去见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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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南府,凤溪城,知府衙门后院。

  月下二人对坐,一人煮茶,一人扇着炉火,白雾凝成一线,直引向深沉夜色,再慢慢散去。兵士们的低声禀告刚刚结束,夜晚重归寂静,扇着火的青衣仆从抬头,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庞,正是捕头许阳。

  许阳道,“大人对她有疑?”

  知府雍淮撇去茶汤浮沫,摇了摇头,“迎仙楼仗着他家主子势大,近日愈发闹腾,久未尝一败,有个心思通透的牵着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