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奶妈的萌宠日常 第64章

作者:蜜禾 标签: 清穿 宫斗 系统 穿越重生

  ◎齐东珠心中为自己默念富强民主,以抵消让她后颈寒毛直竖的阴气。她想自己一个入宫打工的奶母,皇帝对自己的监视尚且到了如此精细缜密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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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半晌, 见齐东珠还是毫无羞涩之意,康熙凝眉驻足,盯着齐东珠造型有些抽象的把字头, 神色凝重。

  太皇太后年高体弱,这些年在后宫之中坐镇, 劳苦功高, 康熙作为皇帝,更作为太皇太后的晚辈, 委实不该为她老人家徒增烦恼。

  旁人或许不知,康熙作为福临亲子和太皇太后的亲孙, 对于二嫁入宫的董鄂氏究竟造成了何等风波一清二楚。福临自诩情深, 令董鄂氏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凡嫔妃染疾, 定然亲力亲为, 前往侍奉。即便是福临, 都说董鄂氏将自己活成了一位女使, 全无半点儿宠妃风范, 恐是镇日心中忧虑不安,惶恐难言。而到了董鄂氏诞下的皇子早亡, 董鄂氏也缠绵病榻, 驾鹤西去之时, 福临又要拔刀自刎,为董鄂氏殉情。

  好一出绝顶荒唐的戏码。

  福临要用来自尽的刀, 还是孝庄亲子与人上前夺下的。皇室不能见光的秘辛还历历在目, 康熙如何猜不到若是齐东珠这样身份不清白的女子入宫, 而他又看在齐东珠于国于民有功的份儿上晋她高位, 太皇太后的脸色该是何等难看了。

  还是得从长计议。

  康熙扬了扬下巴,挑剔地看着殿中站得腿都有些麻了的齐东珠,目光又落在了齐东珠发间的簪花儿上。

  “既然起了攀龙附凤,入宫伺候的心思,你如何还戴着外男相赠的簪花儿?恬不知耻!”

  齐东珠早已经飞回了奶呼呼的小萨摩耶身边儿的思绪又被康熙突然出声所打断。她没仔细听康熙在说什么,只单单听了个什么入宫,什么簪子,心里还想着自己现在不本来就在宫里吗?要是在宫外还好了,不用听莫名其妙的皇帝发莫名其妙的狗脾气。

  她听了个大概,寻思康熙是看她不顺眼,顺便看她的簪子也不顺眼,就试探着抬手去,想把那簪子摘下来得了,也不知这梅花儿样式怎么就戳了康熙肺管子,难不成是因为去岁宫里的梅花儿嫌他晦气,不愿绽放,惹着他了?

  齐东珠满腹牢骚,手刚摸上簪子,脑子突然像是被谁踢了一脚,方才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话儿此刻终于把回音传进了齐东珠构造简单的大脑,她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什么叫外男相赠的簪花儿,什么叫恬不知耻?外男是谁?曹寅吗?

  这和康熙又有什么关系,他骂她干嘛?

  但作为一个脑子转得绝对不比大肠转得快的国家一级保护废物,齐东珠此刻只维持着手指勾住簪花儿的姿势,一脸迷茫地抬眼看着康熙。四目相对,一时殿中落针可闻。

  “皇上知道这簪花儿是旁人相赠?”

  齐东珠面儿上戴着迷茫和呆愣,将那簪花儿从发间摘了下来,握在手里,语气中带着宣之于口的困惑。她想不通康熙如何得知这簪花儿不是她自个儿买的,而是“外男”相赠,这就让人有点儿毛骨悚然了。

  皇帝圈养死士,监视妃子的言行举止,朝中大臣的言行举止,百姓民间的言论画本等等一系列民间传说一股脑儿地涌进了齐东珠的脑海里,关于锦衣卫、血滴子等等一系列杀人如麻的恐怖组织肆虐民间的传闻让齐东珠的汗毛一点儿点儿竖了起来。

  她当然想不到这些在此刻还是统统不存在的。清初宫廷的管制相当松垮,就连妃子晋升、皇嗣赡养尚且不成体系,更何况程度恐怖的监视。她这簪子的由来,全靠康熙一双裸眼观测所得结论。

  但齐东珠不知道啊,她只觉得好吓人。康熙在她心中的形象飞速地在阳间溜了一圈,回到了阴间的领域,在那色彩张狂,灯光幽暗的神龛之上落座了。

  果然还是迫害无辜百姓的恐怖象征!

  齐东珠心中为自己默念富强民主,以抵消让她后颈寒毛直竖的阴气。她想自己一个入宫打工的奶母,皇帝对自己的监视尚且到了如此精细缜密的地步,竟连头顶一个不起眼的簪花儿都能追根溯源,简直恐怖如斯。

  齐东珠怂了。她想康熙可能在大清组织了一个kgb,如果她能活着出宫去,她一定要为后人留下一点儿记载,记录这暗无天日,毫无隐私,被肆意窥视的紫禁城打工人的生活。

  “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与曹寅私——私——”康熙觉得有点儿恶心又有点儿生气,就像是怒火从胃里冒出来一样,“私相授受”四个字儿怎么都说不出口,只能在心中狠狠唾一句不知廉耻。

  曹寅二字一出,齐东珠心中再无侥幸。她闭上双眼,脸皱在一起,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点儿崩溃的表情,砰地一声跪在了地上:

  “请皇上开恩,此事与曹大人无关…”

  齐东珠吭哧了半晌,觉得这簪子到底是曹寅送给她的,若是说与曹寅无关,那也实在说不过去,只能一叩不起,快速说道:

  “我二人不知宫规森严,这簪子只因我二人曾经共事,商讨牛痘之事留下的纪念,并非私心。况且我在宫外已有婚配,纵使夫婿亡故,无意再嫁,曹大人风华正茂,前途无量,亦无有此心,我二人只换过这一簪,并无泄露机密、秽乱后宫之意,还请皇上明察!”

  齐东珠说了一通,心中又是恐慌又觉得荒谬,心中又难免升起一点儿火气来,寻思怎么什么糟心事都让她给碰上了。她与曹寅相交是朗月清风,没有掺杂半点儿旁的心思的,二人莫说是如此私密之事,便是彼此的家事、朋友都未曾谈及过,齐东珠半点儿不觉得曹寅对她有半分那方面的心思。

  再者说,就算纳兰东珠的皮囊长得好看,让男人难免心生浮动,曹寅也是君子。当初曹寅赠与齐东珠这跟簪子的时候,就说是随家妹逛街随手买的,言语之中可没有半分暧昧之意。齐东珠绝对称不上纵横情场,也算不上经验丰富,但她也不是一片空白啊。

  如果曹寅真对她有点儿情愫,那曹寅表达得可太隐晦了。

  退一万步说,即便是曹寅真有点儿情愫,齐东珠也对他有好感,二人相交几年,所换也只有手中这个簪子,其中没有只言片语,也没有传达任何信息,康熙作为一国皇帝,虽然他的紫禁城是他的后花园,但监视得细致入微到了这个程度,也未免太过头了吧!

  这又不是什么地下当接头,这只是一个银色簪花儿!

  齐东珠想明白这些,倒是没那么害怕了,愤怒的情绪占了上风,使她即便跪在地上,头上的呆毛却无法自控地竖了起来。

  封建皇帝都有病。她心道。同时开始盘算怎么不连累曹寅,全须全尾地度过今日这道难关。

  康熙先是被齐东珠突然下跪的动作惊得微微睁大了眼。论不愿跪拜皇帝、规矩马马虎虎,齐东珠算是他见过的翘楚,他哪儿见过齐东珠这么干脆利索地主动屈膝行大礼,想想便觉得不太对劲。

  况且,他看齐东珠这样实在别扭。这种别扭放在一国之君身上确实有些荒谬了,但康熙确实不被齐东珠双膝跪地的模样取悦半分,还碍着他看齐东珠的神情,便准备抬手让她起来。

  可是手抬起一半,便见齐东珠对他行了叩礼,口中还胡言乱语的狡辩起来。康熙的手僵在半空,蹙眉听她说完,心中又升起了旁的思量。

  这纳兰东珠将曹寅这样的天子近臣迷得行事不端,她自个儿反倒高高挂起,好一句并无私心!若是并无私心,怎可随意收旁人的簪子,若是并无私心,怎现在攥着那簪子不松手?呵,就这样的伎俩,她难道以为自己能蒙蔽皇帝吗?

  难不成她看不上曹寅?也是,这女人心大,光看她屡出奇策,就只知她非等闲之辈,即便是曹寅那样出类拔萃的臣子,也无法入她的法眼,竟然没有让她起嫁入曹家的邪念,果然是所图非小,眼光颇高了!

  “起来说话儿!怎么,朕不过点破你和曹寅私…私换簪子之事,你就腿软了?这可不像你,往日里不是胆大包天吗?你既说你无意再嫁,可是心中另有其人,荒废曹寅对你之心了?”

  康熙背过手去,刻意冷着一张脸,仗着身高,居高临下地睥睨齐东珠,等着她用拙劣讨好的话语,表露出她要入宫侍君的野心来。

  既然到了如此地步,小奶母上不得台面的心思已经被他悉数洞察,她一定想要跟他讨要一个恩准吧!毕竟她面圣的机会可不算太多,明年开春便是新一轮的小选,若是她能榜上有名,也算是能正儿八经地鱼跃龙门了。

  她方才那一反常态的下跪,大概是心潮起伏所致吧。

  齐东珠压抑着胸口升腾的怒气和怨气,感受着双膝传来的刺痛,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抬眼望向康熙,手里还握着那无辜的簪花儿。

  “皇上明鉴,奴婢与曹大人唯有公事,绝无私心。奴婢自进宫后一心照料小阿哥,这簪子,皇上若拿去查,也只是一根银簪子而已,绝不妨害皇上内宫朝堂安稳。”

  她摊开有点儿湿漉漉的掌心,将那簪子托在手上,递给皇帝。一旁侍立的梁九功宛若紫禁城门口的石狮子,如果不去看他自打二人开始说话儿就停不下来的冷汗以外,堪称一动不动。此刻,臣属若是有东西呈交御前,本该是内侍过来伺候帮忙的,可他眼观鼻鼻观心,让康熙垂眼看着那沾了一点儿齐东珠的汗水,显得更加晶莹圣洁,宛若裹雪的梅花儿簪子,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康熙并不迟钝,此刻他一双凤目移到了齐东珠的脸上,见那双鹿眼仍然美得惊人,莹白的面容不施粉黛,微微见一点儿濡湿的水渍,樱花瓣儿似的嘴唇紧紧抿着,在说出这样一句话儿之后,唇角下压,没什么血色。

  那张脸上,绝对没有半点儿谄媚讨好,意有所图的意味。

  康熙眉头笼了起来,伸手捻起了那簪子,一双凤目仍然落在齐东珠脸上。在他拿起簪子的时候,他看到齐东珠飞快地压了压眉峰,出声说道:

  “奴婢自先夫过世,便没有再嫁之心,若是皇上担忧宫人与外男私会有辱内廷规矩,奴婢愿意立誓,此生绝不起再嫁之心。若是皇上不信,奴婢自请出宫,不敢妨害宫规。”

第98章 奶糕

  ◎是柯基和阿拉斯加啊!◎

  ——

  齐东珠等了半晌, 不闻康熙开口,便抬眼去看他的神色,只见他手里捻着银簪, 眉目之间带着打量和一丝迟疑,看上去并不像是立刻就要发难, 将齐东珠大卸八块儿的样子。

  这让齐东珠也有些发愣, 一时拿不住康熙究竟是何意。她垂头看了看康熙手指间捻着的簪子,又抬眼看了看康熙的面色, 心中还在迟疑,却见康熙的嘴唇狠狠抿在一起, 吐息之声都重了几分, 他像是想明白了什么,脸上带上了显而易见的恼羞成怒, 猛地把那簪子放回了齐东珠的掌心:

  “朕要你簪花儿何用?难不成你一个小小的簪花儿, 还能翻出风浪, 坏了朕江山社稷不成?你当朕是要跟你讨这簪花儿?”

  康熙胸口中升起百口莫辩的憋闷, 这种有火气却又无处宣泄的感觉他竟然已经十分熟悉了。他此刻是看懂了, 纳兰东珠这是防备着他, 以为他要以这簪花儿,落罪他们二人, 简直莫名其妙!

  他明明以帝王之尊赐予纳兰东珠恩典, 对她论功行赏, 纳兰东珠不感念也就罢了,竟然以小人之心妄加揣测!

  齐东珠听闻康熙的话儿, 忽略了他声音之中显而易见的气急败坏, 定了定神, 仔细看了看康熙的面色, 见他看上去情绪饱满,虽不知为何看起来恼羞成怒,但也像个正常人类,心中的芥蒂才消解些许,想到自己可能是有所误会。

  齐东珠向来心大,意识到自己有所误会后,脑中的弦立刻放松下来,不怎么过脑子地开口问道:

  “皇上如何得知这簪子是曹大人所赠?”

  康熙怒道:

  “曹寅对你有情,但凡朕长了眼睛,如何看不见!况且你——”况且齐东珠往日从不戴簪花儿,这鬓角突兀的银光过分碍眼。

  但话儿说一半,康熙恍然发觉这话儿会显得自己一国之君过分留意纳兰东珠鬓角的配饰,实在不得当。况且此刻他也察觉了,纳兰东珠确实对曹寅无意,她说自己无意再嫁,听着也不像谎话。

  “——况且你二人在地动那日隔空相望,呵,倒是旁人碍了你们的事儿。”

  齐东珠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心中对康熙刚刚升起的防备和芥蒂消散大半。听了这种蠢话,方才她给康熙杜撰的kgb首脑、监视一切的大清情报局形象自然轰然倒塌,只留下一个过渡脑补浪漫的青年人。

  他这么体察入微,怎么不去写画本子。

  齐东珠心里翻着白眼,觉得自己刚才下跪的动作真的很没有必要。她将那倒手好几遍的倒霉簪花儿塞进衣袖里兜着,麻木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疲惫:

  “皇上明察,奴婢与曹大人没有私心,皇上还是莫要再提此事,免得坏了曹大人名声。”

  康熙见齐东珠恢复了她往日那风干咸鱼的模样,脸上神情舒缓,眼皮也漫不经心地耷拉着,便知她果然对曹寅没有半分男女之情。

  可是,这女人真的有情吗?康熙心中涌起了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儿,那甚至夹杂着一点儿对曹寅一厢情愿的惋惜。曹寅才貌双全,只可惜遇人不淑,便生看上了纳兰东珠这样油盐不进的女人。

  她既然对曹寅无情,又不想再嫁,难不成只想入后宫?

  康熙琢磨半晌,还是决心不主动提及此事。齐东珠身份特殊,要想入宫,倒是他的麻烦多些,若是纳兰东珠不主动来求,他又何必效犬马之力?既然是讨赏,还是得纳兰东珠亲自开口才行。

  “闲话少说。朕说了,你既是有功之人,究竟要何赏赐?钦天监官员升官发财,你既无官可做,难不成只求金银器物?”

  康熙意有所指,但齐东珠哪儿知道康熙脑子里的弯弯绕绕,心想金银器物就很好,口中却还是问道:

  “皇上,天灾过后,常有瘟疫横行。地动破坏地下水脉,井中之水恐怕苦不堪饮,若是皇上恩准,还请令灾区百姓饮沸腾过的清水,若有疫情发生,也好及时应对。奴婢没有什么功绩,无非瞎猫碰上死耗子,给奴婢猜准了罢了。皇上不必犒赏,若是有金银钱财,便送与灾区,为受灾百姓重建家园,尽一份绵薄之力吧。”

  齐东珠话儿说得真诚。她并不缺钱,之前牛痘法的赏钱和宅子,和这些时日在宫中所受的大小赏赐,加起来都有近万两,这数目极为可怖,当朝王爷一年的俸禄也不过万两,普通官员的年俸也只有几十两而已。齐东珠手中的家资,绝对称得上一笔巨款。

  她在宫中,受到惠妃庇护,平日连打点宫人的银钱都用不上,也没有一大家子要养活。惠妃三天两头地给她赏钱,都被她包好,准备留着日后救济宫外的妇女和幼儿。以她存下的钱财,就算是往后出宫,她也能衣食无忧地过一辈子。而这对于她来说,已然足够了,她穿越而来,能捡条命就算老天庇佑了,封建主义的荣华富贵她不稀罕,免得背叛心中信念。

  有了这样的底气,齐东珠对康熙说的话儿便更为高风亮节,一双鹿瞳再度毫无芥蒂地望进康熙的眼,那鹿瞳温和莹润,如同深林橡木,明明没有任何尖锐的棱角,却直直砸入康熙的心底,使他重心有些失衡,脚下竟退了半步。

  这时,康熙心中对于纳兰东珠想要请旨入宫的猜测偃旗息鼓了。他静静地看着这双眼,自打齐东珠进殿便开始鼓噪的心慢慢缓和了起来,可那心脏砰然跳动的声音却在他的耳边越来越响,以至于他一时之能听到胸膛之中的声音。

  他意识到,纳兰东珠的眼眸从来不是来自温顺的、只能被狩猎和驯养的鹿。她是深林中参天而起的橡木,而橡木,是不会攀附旁的树木生长的。

  这一双眼,让他关于纳兰东珠心机和野心的猜测变得可笑起来。他再度烦躁起来,却不是因为纳兰东珠的不识好歹,而是为了他自己那点儿越来越明晰的,再也无法自我欺瞒的,上不得台面儿的心思。

  更是为了纳兰东珠丝毫没有这种心思。

  “你倒是清风霁月,高风亮节。”

  康熙猛地背过了身,躲开那灼人的眉目,从牙关里挤出了这么带着嘲弄意味的字儿。

  齐东珠波澜不惊地看着他又突然犯病,内心真诚地觉得古代人情绪管理方面做的实在太差,在情绪的稳定性方面,就连她养过的幼崽都远超成年人康熙。当然,她绝口不提刚才自己被脑中的臆想吓得伏地不起的怂样儿。

  “奴婢不敢当,只愿地动过后,百姓能快速重建家园。”

  齐东珠轻声说,而康熙半晌不言,等到齐东珠站得脚疼,开始默默瞪康熙在她眼里故作深沉的背影时,他才声音低沉道:

  “你若心系百姓,便诉诸纸上,朕叫工部和户部再议便是。若无旁事,滚回延禧宫。”

  齐东珠觉得他声音里透着古怪的低落,但也没想太多,毕竟自个儿和康熙相处的时刻,他正常的时候很少,而齐东珠也并不太关心。她应了是,便转身离开乾清宫,心里盘算着怎么哄痛失小兔子奶糕的萨摩耶幼崽。

  几日后,齐东珠在延禧宫得到消息,说皇帝昭告天下,言明地动那日劳动百姓的真相,言及钦天监之天象喻示,以及宫中女官纳兰东珠对地动之事的预测和御前进言。

  纳兰东珠这个名字,再度流传在了朝野民间,很快就和之前那被广为流传、灭杀天花的神奇种痘法联系了起来,百姓之心最是朴实,也最是记恩,人人都道纳兰东珠是受神仙点化的仙女,下凡渡苦厄,救百姓,即便身为旗人,却救了江南那天花肆虐之处的万千汉人,实在可贵。

  百姓口口相传的话题,往往是需要一个噱头的。这次地动之事,本是康熙下的令,若是百姓心怀感佩,也应该是感念皇上的恩德和仁慈,而不是将目光聚焦在齐东珠这样一个没什么身份地位的宫中婢女身上。可偏偏那诏书用词字字句句凸显了齐东珠的功德和爱民之心,又言及她拒绝财物封赏,只愿助直隶百姓早日重建家园之意。

  这是天大的荣光,却让齐东珠觉得有些惶恐。她婉拒财物封赏之事,只有康熙知道,这昭告天下的诏书,想来也只能出自于康熙,而不是旁人代笔。康熙如此烦她,竟然还写出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夸大言词,齐东珠只觉得他没憋好心思。

  便是关照她的惠妃,也在百忙之中讲她叫到身前,细细盘问了一番。这个世道女子生存不易,虽然有名声是好事,但名声过盛,隐隐盖过了皇帝的治世之功,那便是需要格外留意,谨小慎微了的。

  惠妃听齐东珠讲完事情始末,显然也没有什么头绪,但见齐东珠抱着八阿哥委委屈屈,不知所措的模样,便心软下来,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