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山雀
云皎闷闷地嘀咕,带着浓重的鼻音:“比我想象的要更疼一些,他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生下来的孩子,但我刚才居然不想抱他,也没有想亲自喂奶,对不起。”
她的时候,女主角都会偷偷喂母乳的。
而她刚才想的居然是“好累手使不上劲”和“幸好皇上叫人把宝宝抱下去”了,而她只想躺着什么都不干,她好没用,会不会照顾不好宝宝?云皎断断续续地把自己的困惑说出来,每一句话传出去,都会让她声名扫地。
“你没有对不起谁,你是我的大功臣,”
谢知行的另一只轻轻捂住她的嘴,不许她自责下去,他问她:“你在这怀胎的十个月里,学问可有长进?”
“……没有,每次要给魏妃看文章,我就装动了胎气。”
“既然你没有花时间去做学问,明道理,又怎会因为经历了一次生产而变得成熟起来?两者没有必然的关系,你生他之前是怎样的人,生之后也是一样的,你的责任到这里已经完成了,你勇敢得令我骄傲,教他,将他养育成能够独当一面的男子,是我的职责。”
皇帝在她身边,像一座大山,天塌下来有他顶着。
压在云皎心头的自责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困意袭来,她靠着他,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谢知行等她睡熟了之后,才起身出去。临走前没忘吩咐雪芽:“照顾好你家主子,不要催她起来,想待多久待多久,有任何事吩咐别人去做,熙贵妃身边离不得你,醒来见不到熟面孔她会害怕。”
“……奴婢领命。”
雪芽跪地谢恩时,仍然不敢相信。
就贵妃了???
皇上一开口就把贵妃之位许了出去????
……
同样懵逼的还有端亲王。
他被叫过来,云皎生了多久,他就在书房里待了多久。
好不容易见到皇兄一身血气地走进来,他立刻起身行礼,没行完就被架起来:“二弟,这次朕只能拜托你了。”
听这语气,端亲王立马燃起来了。
“皇上一句话,臣万死不辞!”
“朕刚才进产房陪熙贵妃生孩子,此事传出去必对她名声有碍,所以朕要对外说她生产时,朕和你在书房议事。如今母子平安,朕也放下一件心事。”
“……”
啊?
就为了这种事?
端亲王是最传统的古代男人,女子分娩如同走鬼门关他是知道的,但事后重赏慰劳便是,哪有要夫君陪同的,何况男子进去了也帮不上忙啊!
但,端亲王从来不怀疑皇兄的任何决定:“臣遵旨,贵妃娘娘可平安?恭喜皇兄喜得皇子!”
说到这贵妃之位,端亲王同样震惊。
但谁叫皇兄喜欢呢?
皇兄喜欢的,一定是好的。
接着他皇兄又道:“朕一想到那孩子教熙贵妃吃尽苦头,心里就不是滋味,不过终归是她的孩子,朕也想好了,就叫承祚。”
……
祚,有福气的意思。
《陈情表》里,就有一句“门衰祚薄”,代指福薄。
但它还有另一层意义——
《东都赋》中“往者王莽作逆,汉祚中缺”,祚指的就是帝位。
先不说这福气有多大,谁家孩子会叫继承帝位啊!
(本章完)
第150章
“皇上想的名字,真是好极了!”
太监不识字,哪怕能认得一些,也不明白背后的释义,迎禄听皇上说完,马屁立刻跟上:“刚出生就得皇上赐名,二殿下必然是福泽深厚的。”
“这名字……”
端亲王欲言又止。
“朕明白你的意思,他担得起这个字。”
谢知行唇畔扬起淡笑。
历经生死后,他再次发现,人心偏起来,真是没法说理去。二弟无非是担心如果二皇子日后没法继承大统,新帝必然会忌惮他,甚至对他不利,但如果没有其他继承人呢?
他已决定不再宠幸其他嫔妃,短时间内,云皎不想给祚儿添个弟弟妹妹的话,他也能忍耐住自己,待到三五年过去,即使再怀一次男胎,兄弟之间的年龄差距拉开,有哥哥带着,想必能甘心做个辅助哥哥的贤王,一如他和二弟。
如果祚儿真的随了他母妃,连他亲自教导都教不起来,那到时候再考虑其他。
“既然皇上心意已决,臣弟就安心祝贺皇上喜得次子了,宫中有了好消息,想必也会热闹起来。”
端亲王笑着说这话时,外边已响起连绵不响的鞭炮声。
乾坤宫上下都得了赏钱,而秦来财则是被打发去给今日当值的宫女太监做思想工作,想活下去就要三缄其口,不能透出半点风声。
不仅是宫人,谢知行颁旨下去,要给百官多发一份年俸,同时非八大罪的刑犯可议减刑,税赋亦酌情减免,务必要他们感念天恩浩荡,一同为二皇子祈福。
钦天监紧急宣布,他们夜观星象,今日必有异象,会有天火燃烧慈静山,但因为有福星降临燕赤,甘霖会将之淋熄。同时,朝廷派人去将庙里的香客和大师接到山下,在异象结束之后才能上山。
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下午果然下起倾盆大雨,雷鸣电闪。
谢知行才一脸后怕地去长乐宫,对太后说:“幸好熙贵妃今日发动,不然朕和母后都该被困在慈静山上了,她和祚儿真是朕的福星。”
听说慈静山燃起大火的事,太后不由跟着相信了起来。
但,给云氏晋贵妃,她还是有所保留的。
嫔上是妃,妃位以上才是贵妃。
云氏诞下健康的皇子酬以妃位,在太后看来无可厚非,但贵妃就有些超过了:“原本以为淑妃是最得圣心的那位,没想到云氏才是你放在心尖上的人!”她提出淑妃,略作试探。
如果要晋封的话,其实给资历更深的淑妃或者静妃往上抬一抬,再提云皎的妃位,会更加合适。
合适是合适,偏偏做皇帝的不乐意。
谢知行:“按朕的想法,本来是封皇贵妃的。”
太后放下茶杯:“哀家还得谢谢你,没在哀家喝茶的时候说这话……皇贵妃!皇后这些年办事是荒唐了些,哀家知道你不喜欢她,但皇贵妃一立,必惹非议。”
他的想法翻了一篇又一篇,在今日之前,他想皇后不再犯大错,那后位就这么坐着吧!死过一次之后,他不这么想了,锦衣华服,珍馐百味,金银珠宝,这些都是赏人的身外物,放在寻常人家那里是很贵重,对富有四海的天子来说算不得什么。他想给她名份,妃位配不上她,贵妃只是权宜之计,继皇后说来也不及元后尊贵,好歹也是超品,重要的是死后能和他同葬,牌位受历代皇帝恭奉。
立云皎为皇后,最大的阻碍不是别的,是叫她主持中馈,行中宫之职,怕是有点为难她了。
谢知行只有四个字:
“他们说再多都没用,朕心意已决。”
太后摆摆手,不敢再劝了。
贵妃就贵妃吧,她怕再劝两句,云皎就成皇贵妃了。
一场泼天暴雨,让后宫许多消息都滞后了,待雨停初晴,六宫才知道宫中多了一位熙贵妃,一时之间,后宫中的瓷器损耗率呈指数上升,皇后更是气晕过去:
“为二皇子减免赋税,大赦天下?他也配!?”
而云皎在乾坤宫一睁眼坐起身,旁边就跪了一地的宫女,全在恭贺她晋位贵妃。
她想了想,躺了回去。
一定是她起床的姿势不对,起猛了。
第151章
“娘娘怕是睡迷糊了,这儿是乾坤宫,您生完二殿下之后,皇上本来让你直接睡会儿的,但是奴婢觉得产房的血气太冲,不是一时半会能散掉的,就去请示了皇上,皇上就将娘娘您抱到另一间屋子里来,娘娘睡了整整一天,这边没有婴孩用的物件,二殿下被抱回咸福宫了,娘娘要是能起来坐到暖轿里,很快就能见到二殿下。”
贡眉将这一日里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免得娘娘因为见不到儿子而焦急失躁,她顿了一顿:“长乐宫来过人,说可以将二殿下接到长乐宫去,等娘娘恢复好了再接回去,皇上大抵是怕娘娘不放心,就没答应。”
雪芽打了热水来,伺候着云皎在床上擦脸。
她出了一身汗,闷得粘糊糊的。
“娘娘忍着点吧,这一个月里都不能洗头入浴刷牙呢,就连这会给您擦脸的毛巾也得拧干了才能碰您。”
“一个月不能刷牙?”
云皎愣住。
她很怀疑,一个月不洗澡的话,身上可能已经变成一个细菌培养皿了。
“所以娘娘要吃得清淡些,不过坐月子吃的膳食有叶嬷嬷把关,想来是出不了乱子的。”
听是这么听着,云皎准备下回见到皇上就跟他要求洗澡。
古人坐月子不能洗澡,是因为没有很好的保暖条件,产妇虚弱的身子受到寒气侵袭,容易落下月子病,她都是贵妃了,到时候热水炭盆备足,再存好档,确保不会生病。云皎仗着自己体质好,并不很怕着凉。
“扶我起来回去吧。”
这时,秦来财急匆匆地撩帘子进来滑跪:“奴才参见贵妃娘娘,皇上吩咐娘娘醒来后先让太医来请平安脉,等皇上下朝过来要见娘娘。”
“那就先不走吧!”
算算时辰,皇帝这会该在上早朝。
云皎趁机说:“皇上要见我,总不能臭烘烘地面圣,你们再拿些湿巾来给我擦擦头发和身子,换一件新的衣裳来。”
因为要面圣,雪芽果然退让了。
雪芽伺候着她擦身,嘴上仍担忧:“别人坐月子都要捂得严实的,奴婢真怕娘娘见了风落下毛病来。”
“你使点劲,这么搓它不下泥。”
都说成仙要塑金身,坐月子的人严严实实地捂一个月,这怕是用角质层塑金身,学名就叫泥菩萨。
雪芽向来很听云皎的话,被主子催促着,果然擦得特别干净。
屋里不能开窗,空气不流通,但她取来堆成小山高的苹果和秋梨放在旁边用作熏屋子,散发出馥郁清香。见云皎咽口水,雪芽便削了一个秋梨喂给她吃:“娘娘放心,熏屋子的瓜果不会浪费,等味儿没了,就赏给下人吃掉,沾沾娘娘和二殿下的喜气。”
一听喜气俩字,秦来财立刻来了劲儿,把皇帝给二殿下搞的排场吹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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