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盛世清歌
但对上太子那副冷静的状态,他又知?道自?己没?听错,陆昭是真的说了方才那番话?。
“你要?出去游山玩水?玩多久,去哪里?”
“可能十天半月,也可能更?久,看父皇能批准多少日。在有限的时间里,希望走一走有特色的地方。”陆昭迅速回答,显然?他早就在心底做好?了打?算。
陆无极一听这话?,差点被气笑了。
“朕若是批准你一辈子,是不是你就死外面,不回来了?”他冷笑道。
这明显是恼怒的口吻。
陆昭立刻行礼,语气郑重地道:“父皇,儿臣岂是那种不孝子。父母在,不远游。儿臣最近什么都不记得了,就想去四处瞧一瞧,并不会太长久,等看完后就回来,在父皇和?母后身?边尽孝。”
“行,你去,为了陪个女人出去玩儿,你的脑子都不清醒了。不过朕也提前通知?你,等你回来,恐怕这太子之位就要?易主?了。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陆无极听着他说尽孝的话?,只觉得牙酸,这人失忆了,行事作风还真的都不一样了。
若是之前的陆昭,绝对不会说这种肉麻的话?,听起来就很虚伪。
他就算是回来尽孝,也是为了皇后,可没?有自?己的份。
陆无极听得不爽,自?然?就直接把威胁的话?给?挑明了,他想看看陆昭的反应,看看这个好?大儿,是不是真如面上表现得这般淡然?。
陆昭听闻此言,忍不住抬了抬眼皮,眉头轻轻蹙起,显然?并不能真做到处惊不变。
他低头沉思片刻,才再次开口:“父皇,儿臣自?从清醒之后,就对周遭的一切都很陌生,许多事情都忘了。但儿臣身?为北齐太子,必然?对北齐各地风土人情,都十分了解,否则无法替父皇分忧,然?而?如今却脑子一片空白。”
“儿臣提出此事,其实最主?要?是想重新了解北齐。至于以陪太子妃出门旅游为借口,还是之前儿臣忧愁,日夜难寐,太子妃知?情后出的主?意。儿臣身?为储君,一不能为父皇分忧,二连国情都知?之甚少,若是传出去恐怕会造成动荡。若是因为儿臣,弄得人心不稳,儿臣更?是罪加一等。”
“太子妃乃贤妇,儿臣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儿臣不想辜负她的一片心意,又不能欺骗您,只能说完之后再坦白,还请您恕罪。”
陆昭这么一长串话?说出来之后,直接把陆无极给?弄懵了。
他的好?大儿一向人狠话?少,不服就干。
哪怕之前备受折磨,都不曾多说一句,可是如今失忆了,为了出去玩,这话?倒是一套一套的。
他反应过来之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他那矫揉造作的大儿媳,真的有如此贤良?
之前是一点都没?看出来啊,难道他看走眼了?
“得了得了,朕同意了,你别后悔就行。”他不愿再听这些鬼话?。
奏折都快堆成山了,九五之尊如今也没?兴致琢磨这些了,太子失忆后,还真的一心扑在儿女情长上,成日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算计,他都没?工夫搭理。
“儿臣谢恩。”
陆昭似乎看出他急着打?发自?己,简短地表达谢意之后,就告退了。
他离开之后,陆无极坐在龙案前,并没?有直接翻开奏折开始批阅,反而?手指敲击着桌面,眉头紧锁,显然?是在思虑着什么。
“皇上,要?不要?让影卫再去盯着?”秦友安主?动询问。
陆无极思索片刻之后,摆了摆手:“不必了,在这种时候远离朝堂中心,太子无论失忆是真是假,都代表他此刻的退出。老二和?老三也不老实,影卫人手不够,跟着太子瞎跑,能监视出什么来,无非是他和?太子妃如何恩爱,不看也罢!”
陆昭出宫之后,就看见马车在等着他。
他直接挑起车帘上去了,陈雪莹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喝杯雪梨白茶,去去晦气。”
陆昭听闻此言,忍不住勾起唇角,显然?是被她给?逗笑了,慢慢地将一杯茶喝完了。
“你想去哪儿?”他放下茶杯询问。
“问我作甚,这里是生你养你的地方,你该尽地主?之谊才是,我只是个过客。”她摇了摇头。
陆昭听到“过客”两个字,眉头立刻紧紧皱起,显然?是有所不满。
“不是过客,你的公主?府都建在蓟城了,你也是这里的主?人。”
“公主?府算什么?”她轻笑一声。
“你瞧不起公主??公主?乃是金枝玉叶,千金之躯。”
“呸,我怎么会瞧不起自?己,分明是你们北齐瞧不上。别说公主?,就连皇后也连你们北齐的正门都走不了,呵。”她冷笑,脸上带着十足的嘲讽表情。
很显然?,她一直对北齐这个规定耿耿于怀。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待你成为皇后,这个规矩必变。”
马车逐渐驶离宫门,他淡然?地开口,语气坚定,面容也十分沉静,但却让人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的分量。
仿佛只要?是他说的,就一定会实现一般。
陈雪莹抬了抬下巴,不在意地道:“希望这不是一句空谈,本宫可等着那一日呢。”
他们离开蓟城并不是什么秘密,相反车队刚离过城门,这个消息就分出几份,摆到了某些权臣的案头了。
当然?两位铆足劲的皇子,也收到了这消息,顿时大惊。
他们都怀疑是假消息,以陆昭那争强好?胜的性格,是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离开的,就像是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他却当了逃兵。
带领北齐士兵打?过无数胜仗的太子,根本不会允许这种情况的存在。
可是他们派出一波又一波人马去调查,传回来的结果?都是,太子并不是他人假扮,而?是真的和?太子妃一起离开了。
并且无论是东宫,还是公主?府都没?有藏匿太子的可能性,甚至这对夫妻俩离开时,把能带上的人手都带上了,显然?是怕路上遇到危险。
面对这种情况,两位皇子冷静下来之后,都是一阵狂喜。
同时也不满足安于现状,自?然?是趁他病要?他命。
朝中开始出现各种声音,来试探皇上的态度。
“皇上,太子殿下此时携太子妃离开蓟城,还是全副武装,把所有身?家都带上,着实让人难安。”
“太子殿下之前领过兵,与边防几支军队相熟的将士甚多。臣建议,可以先?向几位将军发信,让他们照料一二。”
第一个跳出来的大臣,说话?直白很多,听起来也十分刺耳。
但是第二位就好?听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都编出来了,说是照顾,实际上是监视,而?且提前发信给?那些将领,也有敲打?的意思。
陆无极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沉默地听着底下打?嘴仗。
朝堂中自?然?有帮太子说话?的,只不过帮忙的人不全是好?心,还有些别有心思的掺杂其中,火上浇油的。
他心中冷笑,果?然?几个儿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之前陆昭当太子,行事强势,而?且每月的大小混战,他从来没?输过,全都是圆满胜利,让几个弟弟望其项背都困难。
那时候的朝堂,就不如这般热闹,更?没?有如此多的人,敢跳出来反对太子。
可如今也算是人走茶凉了,这绝对不是陆无极想看到的场景。
陆昭好?好?当太子时,陆无极忌惮他,生怕这个有勇有谋又年轻有为的儿子,造反夺位。
但如今陆昭暂退下去,往常不敢吭声的朝臣和?皇子们,不少跳出来攻击,陆无极又瞧不上他们。
这批人才是真的烂泥扶不上墙,竟然?还敢挑刺太子了。
“皇上,豫州急奏。”秦友安递上一封密信。
原本吵吵嚷嚷的朝堂,为之一静,众人都很在意这封急奏。
能在上朝中途递上来的消息,明显万分重要?。
陆无极拆开密信,仔细看完之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太子在路上遇刺,幸好?带的人手够多,否则此刻已经成为刀下亡魂。”
他这句话?落下,顿时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之前叽哩哇啦说个不停的朝臣们,此刻仿佛锯了嘴的葫芦一般,不敢再轻易开口。
“怎么都不说话?了?方才不是说得头头是道,你们参奏太子带走太多人,怕他纠集人马造反是不是?依朕看,你们不想让他带太多人,就盼着他在路上遭遇不测,好?让你们布局吧?”
陆无极冷声质问,并且这番言论着实是诛心,完全将殿内众人见不得光的心思戳穿,直接摊开来,摆明了说。
“皇上恕罪,臣等并无此意。”立刻有人行礼求饶。
殿内乌泱泱跪倒一片,陆无极冷哼一声,也没?再继续追究,而?是揭过了这个话?题。
至于处于探讨中心的陆昭,此刻正在豫州某宅院里,名为养伤,实为闲来无事躺着。
“都怨你,才到第一个地方而?已,就要?被拘在府里,这和?在宫里有什么区别?”陈雪莹皱着眉头,语气埋怨地道。
为了伪装养伤,她也不能出去,毕竟是整个车队都遇袭了,太子还受了伤,她这个太子妃哪有心思出去玩儿,只能留在府中陪着了。
“无事,朝中那些人见我离开,必然?会给?老头儿上眼药,这种时候我受个伤,直接甩掉无数的麻烦,之后盯着我们的人就少了。就算依然?有人盯梢,也不会时不时参上一本了。”
陆昭轻声安抚她,不过对于哪里都不能去的陈雪莹来说,他的安慰,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男人取出一个册子,在她面前晃了晃。
陈雪莹抬头扫了一眼,就见封面上写着:与太子妃游记。
“这是什么,你要?写日记?将每日的见闻写下来?”陈雪莹稍微提起些兴趣,抬手去拿,却被他避开了。
“暂时还没?写呢,不必看。不过里头不止有游记,还有我们去哪里玩的计划,我都安排妥当了,必定让你宾至如归,玩个尽兴。”
陈雪莹嗤笑一声,显然?并不看好?。
“你不信我说的?之前在行宫时的一日游计划,我可是完成得很好?,惊喜满满,你也说了很满意。”他主?动询问。
之前他在行宫里,又是带她去爬山开日出,又是去山洞,还放孔明灯,的确整了不少惊喜,也让陈雪莹感受到了他的心意,所以当时她就毫不吝啬地夸赞了一番,希望他再接再厉。
如今倒成了他的底气。
“我信,但是又有何用,出都出不去。你这几日的游记,只能写,出城在马车上待着,进府在屋内待着。只是从一座笼子里,又跑到另一座笼子里,若是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跟着你出来了,也不必舟车劳顿,腰都累酸了。”
她边说边皱着眉头,转头扭了扭脖子,似乎都能听到骨头的“咔咔”声。
陆昭立刻伸手,替她按摩。
他对穴位十分了解,手上又有一股巧劲儿,并且也知?道陈雪莹吃不了重,因此力道适中,按得十分舒服。
她忍不住闭起眼睛享受起来,完全沉浸其中。
“再等几日,一定和?你出门。”
陆昭说这话?倒不是哄她,朝中动向瞬息万变。
他一离开蓟城,二皇子和?三皇子就隐隐作对起来,不过自?然?是有瑜贵妃帮助的二皇子,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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