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盛世清歌
“当?然?不是。”他被质疑, 立刻回头与她对视上。
陈雪莹脸上带着?从容的笑意, 震惊和羞臊已然?退去, 只留下沉稳和安定,像是静等他的表现一般。
陆昭终究是招架不住她的眼神, 再次很?快避开,投注到她头上的发钗上,抬手轻轻扶了一下。
“孤对你不说假话,好看就是好看,孤又不瞎。”
他说完这句话,勇气?见长, 再次与她对视, 这回他不再尴尬,也不再转移视线, 反而直勾勾地盯着?她,态度认真又坚决。
陈雪莹这才发现,北齐太子长了一双迷人?的眼睛,他杀人?的时候,眼神很?冷。
而当?他与自己对视时,竟然?生出几分多情的意味,让她生出某种?错觉,仿佛眼前这个男人?爱她爱到难以自拔。
“行吧,本宫还算满意,用膳的时候就不抽查你了。若是你明日与母后实在无话可说,可以提几句本宫,到时候我会出场救你的。”陈雪莹下巴一扬,算是肯定了他的讨好,非常大方地表示愿意帮忙。
陆昭轻松了一口气?,难得?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轻快的笑容,短暂而浅淡,几乎稍纵即逝。
两人?又去给陆无极请安,之后陈雪莹先行离开,她今日的请安任务圆满结束。
而陆昭则留下来,陆家男人?凑一块儿,那股压迫感立刻就来了。
因为昨日晚上丽妃被挂在树上一事,几人?心思各异。
大家都知?道这其中定然?有蹊跷,但其中完整的内情,却?很?少有人?知?晓。
陆清风是事件的引发人?,可是具体计划不是他安排的,更不是他实施的。
甚至为了避免被怀疑,瑜贵妃再三提点过他,大年三十的晚宴上,他不许出风头更不许出差错,只表现得?寻常便可。
陆昭是事件的苦主,但此事究竟谁设计的,丽妃又如何被掳来放到他床上的,他是一概不知?,只是隐隐有些许的猜测。
陆清明是路过的旁观者,但他其实并?不是一无所知?,至少在去换衣裳时,隔壁屋子里有股奇异的香味,他也闻到了,猜测恐怕出事了,但知?道的并?不多,反而因为巧合地出现在现场,成了最强嫌疑人?。
陆无极则是恼怒交加,他知?道事情不简单,也从明宝的口中,挖到了丽妃原本的打算。
这绿帽子终究是没戴在头上,此事没闹大,他也顾忌着?年后还要让钟海上战场,不准备闹到明面上,但是私底下并?不会放过丽妃。
至于?陆清月,他办完为人?礼之后,依然?像是来凑数的。
“这个月的混战就取消了,大过年的,朕也不想弄得?气?氛沉闷。”陆无极摆摆手,语气?有些发闷,显然?是没什么兴致。
陆昭却?有不同建议,直接拱手道:“父皇,过年乃是辞旧迎新,于?情于?理都不该放松懈怠。不过您说得?对,在地下演武场交战,的确不太吉利。不如趁着?年假休息,闲暇时间较多,让儿臣们?与狼群一同混战,可以多方面考量大家在去年是否进步了。”
他的话音一落,瞬间殿内为之一静。
陆昭虽然?善战,但其实并?不好战。
他对待陆家这些混战规矩,都是听命配合,但不积极。
而这次,却?是他主动提出来的,不仅要站,还要扩大战争范围,直接连他们?本人?都上场。
这种?本人?上场的,一般都是为了争夺太子之位,或者是巨大利益的。
但凡提出,都是相当?认真严肃的,无论胜者还是败者,都是受伤严重。
他们?这一代还好,前几代陆家皇族子弟,每回遇到这种?兄弟死拼的战争,都是有死亡率的。
“大哥,虽然?我并?不怕这战斗,只是父皇已经说了,如今在过年,不好弄得?太过血腥,场面不好看,寓意也不太好。”陆清明皱眉,不太赞同地道。
他一个腿脚不便的人?,每次打架,自己都派不上大用场,纯属找难看,因此他是最不情愿的人?。
陆无极挑了挑眉头,从陆昭说出这话开始,他就已经明白了陆昭的意思。
陆昭能当?上太子,可不是因为他是皇后所生的嫡长子,而是因为他在几人?之中武力最强,他从来都是不怕兄弟战斗的。
平时他不积极,只不过是嫌麻烦。
陆无极这个老变态,很?喜欢看儿子们?厮杀,却?又不喜欢看一家独大。
若是陆昭把几个弟弟全噶了,那陆无极非得?发疯不可。
这种?既不能杀掉一了百了,每次还要对战,对陆昭来说都是不必要的存在。
而这次他主动提及,无非是想教训这几个弟弟。
他不需要猜出陷害他的凶手是谁,都打一遍就行了。
“无事,朕觉得?太子说得?也有道理,鲜血对于?陆家男儿来说,乃是勋功章,大吉兆,没有寓意不好。”陆无极几乎没怎么思考,就同意了陆昭的提议。
他心头也不爽呢,陷害陆昭,他无所谓,可是用这种?法子,差点让他戴上绿帽子,这就让九五之尊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
敢把主意往他身上打,甚至想利用他对付陆昭,借力打力,完全把他当?工具人?的手段,也彻底激怒了他。
“父皇所言极是,儿臣也许久未曾与兄弟们?切磋了,此刻正?手痒得?不行呢!”陆清风立刻赞同。
他此刻主打就是随大流,既然?皇上注意已定,那这事儿就是板上钉钉了,他自然?飞赶紧表示支持。
“初二还有外?臣觐见,就定在初三吧。”陆无极连日子都定下了。
他挥挥手,把几个儿子遣散了。
几人?走出龙乾宫之后,都闷头往前走,连一句交流的话都没有。
平时还能伪装出一副兄友弟恭,但是如今已然?定下战争,这股紧张的氛围提前弥漫起来,自然?没心情说话了,甚至连对方的脸都不想多瞧。
***
大年初二清晨,陈雪莹再次起了个大早,她不停地打着?哈欠。
实际上她心底已经后悔了,昨天为什么要答应得?那么痛快,要不是为了兑现诺言,她今日肯定就睡个懒觉了,根本不用去凤藻宫请安。
说起来这种?事情,原本就该陆昭和陆清月二人?积极,毕竟他们?可是皇后的亲儿子,她一个儿媳妇凑什么热闹。
好人?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花葡在替她梳头,陈雪莹觉得?屋里沉闷,让人?开窗透气?。
当?她转头看向?窗外?,立刻就见到在寒风中打拳的男人?。
陆昭身上的棉衣都脱掉了,只着?一件窄袖中衣,但就算穿得?如此少,他的额头上也全是汗,甚至伴随着?他的呼吸,还一阵阵冒着?热气?。
陈雪莹看得?直打哆嗦,顿时困意便消散了不少。
陆昭打起拳来虎虎生风,却?又行云流水,像是蕴含了某种?韵味一般,让人?看得?入迷。
她顿时起了心思,让花葡给她盘一个简单的发髻。
“不要戴钗,扎紧点就行,本宫也要出去活动活动。”她跃跃欲试地道。
陆昭打完一套拳,刚要停下,忽然?察觉到耳后刮过一阵凉风。
他脑子里瞬间冒出个念头:有人?偷袭。
男人?立刻转身,抬手就是一拳,
瞬间丢过来的雪球就被击中,无数的雪粒天女散花般散开,甚至飘散在他脸上,一阵阵发凉。
在一片飘散的雪粒之中,陆昭看到陈雪莹的笑脸,她再次将手中的雪球丢了过来。
陆昭这回没有捶散,而是直接抬手接住了。
陈雪莹见他接得?如此轻松,忍不住撇撇嘴,不耐地走上前。
“你怎么如此没有情调,装作被我砸中,多有趣!”
“孤被一个弱女子,用这玩意儿砸中,哪里有趣了?直接等死吧。”他挑眉,万分不解地道。
陈雪莹轻哼一声,伸手扯住他的衣领,直接凑近。
“你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我瞅瞅是汗,还是雪水化的?”
她边说边贴近,两人?几乎鼻尖对着?鼻尖。
她猛然?凑这么近,陆昭都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就是一阵刺骨的冰冷涌入后颈。
很?显然?她趁着?他愣神的时间,将自己冻得?像冰块一样的双手,伸进了他的衣领里,成功偷袭。
“嘿嘿,你看多有趣!”她轻笑了一声。
反正?她觉得?很?有趣,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对北齐太子偷袭成功,心里很?有成就感。
原本只是玩闹,但是当?她伸进来之后,发现他真的很?热。
瞬间把她冻僵的双手给暖热了,甚至比暖炉还靠谱。
毕竟暖炉贴不了这么近,根本不敢摸,但是陆昭的脖子却?能与她的手掌紧紧贴在一起,严丝合缝,人?体的温暖是炭火比不了的。
她顿时不想撤走了,依然?紧紧地贴着?。
“松开,孤的脖子不能碰。”他抬手点了点她的手腕。
陈雪莹不解:“为何不能碰?你脖子上长疮了?”
男人?拧眉:“长没长疮,你摸不出来吗?脖子乃是命门,很?难受。”
“本宫杀不了你。”
“孤知?道,但是躲避的本能控制不住。”他拧眉,轻轻咬牙,显然?是忍耐得?很?辛苦。
自小?在弱肉强食的环境下长大,又和狼群厮混在一起,他是看着?狼群征战长大的,一旦被咬住脖子,就离死不远了。
所以让脖颈远离一切,已经变成了本能,哪怕他明知?道陈雪莹杀不了他。
陈雪莹轻叹一口气?,还是依言离开他的脖颈。
“这是病,你得?治知?道吗?”
陆昭轻笑一声:“太子妃多虑了,孤病得?比你轻。”
她还好意思说别?人?有病,她自己病得?最重。
“没收拾好,就出来作甚?要和孤打雪仗?”他上下打量了一眼,见她没有穿繁复的群臣,头上也只用一根玉簪,看起来极其素淡。
陈雪莹甚喜精致奢华的装扮,哪怕是里衣,都绣着?花样。
这副架势可不像是去请安的。
他作势弯腰抓了一团雪,瞬间捏成雪球,哪怕只用肉眼看,就能看出这雪球邦邦硬,要是砸到人?身上,估计痛得?要死。
他上下抛接着?雪球,视线扫过她的身体,似乎在想着?要砸中哪个地方,最疼。
陈雪莹立刻拧眉:“本宫和你对战,你怎么想的?本宫是来找乐子的,不是来找死的?”
陆昭瞬间就将手里的雪球一丢,语气?冷淡地道:“没兴趣,孤拒绝。”
他倒不是真要和她打雪仗,只不过一听她要找乐子,他瞬间就不想参与了。
她还能找什么乐子,自然?是用别?人?的痛苦,来营造自己的快乐,这个别?人?多半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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