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佑蓁
原来，年前收县尊大人的回礼，腊肉是大人自家做的，红通通漂亮的苹果是大人家种的，年前穗城卖一两到二银子一斤，大人家批出才二十五文，这利润，心动啊心动！
县尊大人自家酿的果酒也很好喝，清淡果香，口感极好，后劲足！
还有，县尊大人长嫂娘家兄长是五品同知，是个大官
这些消息，是谢家人特意透露出去的
中午宴客，下午送走了客人，谢家人心情就没那么美好了，都是散漫惯了的，猛端着这么长时间，觉得都不是自己了，剩下自家人了，都瘫坐着
谢卫辰见状，笑道:“应酬辛苦吧，这只是小场面，以后这种事多着呢”
谢母摆摆手:“没有以后，我回老家养老，在村里和姐妹说说话，结伴上香，那才叫过日子”
赵晴觉得还好，今天的她很兴奋，丈夫当官了，没来时感觉没什么不同，一来到这里，被人称呼夫人，心里悦愉，今天被妇人们恭维，感觉很奇妙，浑身轻飘飘的，她暗中掐自己好几次，才稳得住心神
何芬心里有些羡慕，丈夫是捕头的关系，各种宴会她被邀过几次，做主人和做客人完全不同，羡慕是羡慕，却没有嫉妒，和她几个少女时期的朋友比起来，她是嫁得最好的了
那些朋友成亲后不是为生儿子发愁，就是和婆婆斗智斗勇，要么和相公小妾斗来都去，没个安稳时候，有这些对比，她知道自己过得多好，有多幸运，她知足
“我和县尉大人借海边的别院，明天去海边，赶海，坐船出海”，谢卫辰轻笑道
瘫坐的马上坐直了，谢承巍激动的“啊啊啊啊”叫一通
“二叔，要带什么？”，小五反应最快
“日常用品就行，海边有个小镇”，缺的在小镇买
苏叶揉揉微笑得僵硬的脸，说:“不是说有海盗，安全吗？”，在她认知中，海盗，最喜欢在沿海岸对居民杀，抢，烧，杀百姓（男女老幼），抢钱粮、女人，烧房子，无恶不做
谢卫辰回道:“海盗盘踞外岛，离岸远，专劫过路商船，朝庭的水师能力还不错，上岸打劫的次数很少”
小五摇娘亲胳膊:“娘，有海盗也不怕，来了正好，来一个杀一个”
苏叶哼一声:“海盗是杀人越货的罪犯集中营，就你这身板，一招你都敌不过”，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被骂了，小五垂头
谢卫华开口:“海边要去，不过得做些准备，带来的武器都带着”，谢卫华知道妻子顾虑，不过大老远来，海就在不远处，不去海边游一圈说不过去
听谢卫华这话，所有人眼睛亮了
谢母:“准备周全也好”
为防南下遇土匪，不止车夫是自家培养出来身手最好的那一批，丫头也有粗浅功夫，还有明面几个护卫，谢卫华和苏叶，大些的孩子都带趁手的武器，谢承霖三个半大三子身上也藏有匕首
三个小子心心念念希望有土匪来打劫，他们能大显身手，可惜他们失望了
次日大清早，告别没有假期的谢卫辰，在人带领下，谢家人五辆马车奔向海边，没到中午，别院到了，闻到海的咸腥味
下了马车，远远看见碧蓝的大海，蓝天，白云，大海，很美，孩子们欢呼起来
苏叶视线拉回，海湾里沙滩呈月牙形，五、六里长，远看沙滩很白，沙滩往里是树林，县尉别院建在半山，左右都有宅院，能看出都是富户人家的别院
这处是在沙滩北边，听带他们来的人讲，南边树林后面是个渔村，每天清晨都有渔船出海，辰时末返回，吃海鲜可以去那边买
四月初的海边风吹得有些冷，加了夹衣，孩子们呼啦啦跑向下海边的小路，就连一向文静的谢承熹脸上充满激动跑后面，谢卫华带人跟下去
海边有台风，建的房子是一层平房，前后两进，平台不大，所以两进的房间紧凑，前后共十间房，厨房在前面左厢房位置，房子可能一直有人打理，不见老旧，很干净
女人们分配了房间，收拾了行李，这才一起走向去海边的小路，临走前，苏叶从厨房里提个木桶
秦嬷嬷带一个丫头去村里买海鲜，现在去晚了，不过苏叶叫她们有什么就买什么
下到海滩，海腥味更浓，几个小子在沙滩上跑得像傻子，
平时最注重形象的云芙头发凌乱，衣裳皱了，弯腰挑着海螺
没有退潮，只能挖挖沙子下小贝类，谢母呆了一会，受不了水边浓重的海腥味，转上别院
没什么好玩的，把木桶给谢卫华，苏叶送她上来，回到别院，给婆婆倒了水，她去厨房看看，今天食材是从县里带来的，明天的要去来时经过的小镇采购
他们南下没带厨娘，谢卫辰上任时带一个，厨娘的丈夫孩子也随之南下，给谢卫辰跑跑腿，做粗活，这回来海边，谢卫辰把厨娘派来
厨房里，厨娘和一个丫头在处理部份食材，等秦嬷嬷回来，买不到海鲜再加两个菜
苏叶进厨房看一眼，不做她帮手，出来在院子等秦嬷嬷她们回来，海鲜吃了几餐，还没吃够
秦嬷嬷两人回来令她失望，只有十几斤牡蛎，一斤多的小黄花鱼，约两斤多宝鱼，虾还好，食指大的约五斤
她把小黄花鱼和多宝鱼先放一边，晚上炸来吃，带人把牡蛎撬开得一斤多肉，洗净，控下水，腌汁，虾全洗了
马车后面他们带了平底锅，苏叶拿出来做蚵仔煎，海虾做香辣爆虾
牡蛎肉才一斤多，有几个胃口大半大小子，一盘蚵仔煎很快光溜溜
小五端着碗来谢母身边，可怜兮兮:“奶奶，那边蚵仔煎没了”
谢母:“没了我也不能给你啊，你大哥二哥三哥四哥看着我呢，再不快点，虾也要没了”，都是孙子，她不能偏得明显
小五转头看回去，哥哥们一筷一只虾，他尖叫回去抢虾
五斤虾看着挺多，分下人一些，再分两份，没多少，一人几个就光了
谢承瀚意犹未尽，说:“我打听清楚了，晚上戍时退潮，我决定了，晚上提灯赶海，等不到明天早上了”
“我也要去”
“不能少了我”
“我也去”
“还有我”
“咳，咳，晚上男孩可去，女孩不行，女孩明早去”，谢卫华一锤定音
第369章 第369章 沉迷赶海
中午休息过后,孩子们想下海游泳，海水还很凉，被大人拒绝,只好在海边捡些小东西,一桶拇指大的小小螃蟹,半桶花甲小贝夹着一些海螺
晚餐饭桌上的炸小黄花鱼,炸两次、壳炸得酥脆的小螃蟹，咬起来又酥又鲜又香，多宝鱼清蒸味道也不错
这小螃蟹量多，这回吃个够,美中不足的是贝类沙子没吐干净，和豆腐一起煮汤，加点葱花，汤鲜美是鲜美，只是里面竟存留细沙，汤只喝上半锅,下面的倒掉了
和在穗城和风楼吃的精致海鲜大餐比起来，这些食物很接地气，上不了台面,大家却非常喜欢,特别是喜欢吃油炸食物的孩子们
快戍时,去赶海的都穿戴好，谢卫华苏叶带几个小子,几个随护跟着，点着火把，提着水桶，筐子,麻袋，下海边
夜晚海边温度更低，海风倒是不大，一行人到水边，南边也有火把，应是渔村的渔民，等了一会，海水迅速褪去，瞬间露出沙滩，礁石
小子们欢呼一声，跑下去捡东西，苏叶喜欢吃烤蒜茸生蚝，举着火把朝露出的礁石走去，礁石间留些小水坑，海水褪去，小水坑里留些海鱼，她用水桶装点水，火把插边上礁石缝里，抓鱼捞虾，也不管什么鱼，抓回去再说
清了三四个小水坑，抓了大半桶的鱼和虾，她开始捡生蚝，放麻袋里，这北边，可能渔村的人较少来这赶海的缘故，礁石里生蚝密密麻麻的，苏叶捡得很爽
孩子们欢呼声不断传来，苏叶笑了笑，觉得这日子还真不错，这么多年，她的性子一点一点地变柔和，特别烦躁、特别丧的情绪没有再出现过
虽和村里妇人还是保持着距离，没有交到交情特别好，可以说说心事的闺蜜
但她觉得这样很好，她的性格不合适和人太亲近
苏叶捡了一会，麻袋满了，先后把木桶麻袋提到树林，看一眼孩子们，有谢卫华和随护看着，和谢卫华说一声，一手拿火把，一手把水桶提回别院
别院里，女人小姑娘还在院里等着，见苏叶提水桶上来，都围过来
看到桶里游的海鱼，小姑娘们磨拳擦掌，海水每天退潮次，相隔六个时辰，明天辰时末她们也要
苏叶再次下去，带的水桶，箩筐麻袋都满了，真快！收获满满，苏叶感慨，这时代资源就是丰富啊，希望人类向大自然索取一直是有度的
东西搬上来，一人喝下一碗姜汤，半大的孩子饿得快，这一活动，几个小子喊饿了，嚷着要吃宵夜
苏叶看一圈他们的成果，问谢母她们也都要吃点后，挑出八只鱿鱼，一小盆虾，一盆杂鱼，进厨房
几人合力快速把杂鱼杀了洗净，放大铁锅里加姜加米酒，用大火煮汤
接着苏叶和面，厨娘处理鱿鱼，挑虾线，配菜
半个时辰后，男人小子们一人一大碗海鲜汤面，白色汤汁，卷卷的花刀鱿鱼，五只鲜虾，两根青菜，粒粒葱花点缀，女人一人一小碗，什么也别说，个个埋头大吃
谢云舒吃完，汤也喝光，说:“好鲜，好好吃，舒服，我都想在这安家了”
谢母笑道:“味道还差点，汤煮的时间不够，不如在和风楼吃的海鲜味浓郁”
谢云舒:“奶你要求太高了，他们海鲜汤肯定不止杂鱼，大师父也肯定有煮汤秘方”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吃东西要有点追求”
“奶，贵族才会讲究这些，咱不是贵族”
“不是贵族也可以讲究”
“奶，大俗即大雅”
“哎哎，怎么都怼上我了呢”
“奶，没怼你啊，是在辨论”
“臭小子，狡猾”
“奶，我们刚洗澡，不臭，很香”
吃完夜宵，大部份人睡去，赵晴何芬带着小姑娘，苏叶让她们回房睡去，她带着下人连夜处理海鲜，花甲贝类活的鱼，养桶里，虾子用沸水一焯变红，晾院子里，天黑也不要紧，只要不下雨
海参也蒸了再晒，厨娘来这一年，知道蒸的火候，鱿鱼也处理了晾上，生蚝就这么倒地上，明天中午苏叶就想吃烤生蚝
等收拾完，人人一身腥气，好好洗个澡，天不早了
谢卫华看书等妻子，苏叶顶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回房，他马上放下书，拿布巾给她擦着头发，帮她在颈脖后按按:“累了吧”
苏叶眯上眼:“没有，就这点小活，哪会累，孩子们很高兴，明天你去渔村租条船，再
雇人手，轮流带他们在海湾转一圈”
“好，我带你和娘她们也转一圈，”
“秦嬷嬷今天再渔村打听一下，村里渔民晒有海货，我们放出风声收购，收购回来整理整理，给大哥和京里寄去，哎，通过镖局寄东西真麻烦，又贵，你说朝庭各地都有驿站，为什么不成立邮局，接送信件，包裹什么的”
谢卫华想了好一会，说:“这主意好像不错，给启烨寄海货时，写信和他提一提，我们回去自己带不了多少东西，收上来了寄回去，让卫远收”
“好啊，那多收点，特别是海带，我们用得多，这几年果园的孩子们没人犯大脖子病”
“嗯，这东西在这边真便宜”
“交通太不方便了，很多读书人瞧不起经商的，可没有商人，商品不流通，他们连盐都没得吃，德性”，苏叶说
“少数读书人是目中无尘，大部份还是好，你看，才一年，二弟成熟了许多，以前总觉得他没完全长大，现在是个顶起一方的父母官了，并且做得很好”，谢卫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