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子哲
顾邵屿长这么大,从未如此克制,他所有的耐心,隐忍好像都给了她,他轻叹一声,又躺了回去,手搭在了她腰上,说了一句,“谢芷澜,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
所以这辈子,来还债来了。
谢芷澜愣了一下,他不亲,对她来说,倒也是好事,每次被他亲完,她身上总是又湿又黏。那等羞耻的事,也亏他做得出来。
谢芷澜紧绷的一颗心,稍微落下来一些,她瓮声瓮气道:“那就赶紧睡,明天还要早起呢。”
顾邵屿有些不满,将她拥入了怀中,他离得实在近,谢芷澜隐隐觉得触碰到一个硬物,她有些疑惑,正想感受一下,他便后退了些,谢芷澜没多想,没了心事后,她很快便睡着了,顾邵屿眼神复杂,等她睡熟后,才翻身下床,又去沐浴了一番。
翌日清晨,是个晴天,谢芷澜醒来时,天已经亮了,顾邵屿已经起了,她没敢耽误,也爬了起来,亲自盯着小厮将东西搬到了马车上。
用完早膳,他便要离开了,长公主不喜离别,没来送他,谢芷澜一路,将他送出了城门外。
天空蔚蓝一片,偶尔有鸟儿从空中掠过,今日城门外格外热闹,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选秀时间,几十位美人坐着马车,从各州府到了京城,今日正是美人入京的时间。
有的美人并非独自来的京城,此刻正在与家人话别,愿意千里迢迢跟来的,都是宠爱女儿的,不少人都在抹眼泪。
当今圣上杀伐果决,在朝堂上也说一不二,不听话的,基本都被他砍了脑袋,大臣们畏他惧他,哪怕他好色,也没人敢议论。后宫佳丽没有三千,也有一千,入了后宫,能爬到高位的,少之又少,大多数美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宫里时不时会有被杖毙的美人,哪怕捂得严实,还是有一些风声从宫内传出来,据说,皇上有特殊嗜好,被他折腾死的美人不在少数。一些官员自然得了风声,除了那些个愿意卖女求荣的,不少人家不愿意将女儿送进宫。
可惜,每年各地都有名额要求,大魏共有一百九十五个州,每个州都要送来两位美人,京城是最特殊的,每年要选十位出来。
当今圣上嗜色如命,对家世、才学并无要求,只要求够美,每年送来的都是各地最美的姑娘,好在他有最后一丝良丝,明面上,不允许官员逼迫这些姑娘,让大家自愿入宫。
哭声也会传染,但凡有哭的,其他人也会忍不住哭,哭声此起彼伏,官差有些烦躁。
谢芷澜还听到有个官爷没好气道:“哭什么哭,能入宫,是你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说不准来年,便飞上枝头变成了凤凰,不想传到万岁爷耳中,就给我收起哭脸。”
顾邵屿瞥了他一眼,唇角露出一抹讽刺,他拉了一下缰绳,转过头,看了谢芷澜一眼,神情柔和了些,“回去吧,不必送了。”
谢芷澜点头,径直拉下了帘子。
她的动作实在利索,瞧不出半分不舍,顾邵屿忍不住磨了磨牙,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他心中无端滋生出一股不甘来,又喊了她一声,“谢芷澜。”
谢芷澜掀开了帘子,黑白分明的眸,透着一丝疑惑,“王爷还有事?”
顾邵屿点头,“下来,再让本王亲一口。”
谢芷澜一阵无语。
她直接放下了帘子。
微风拂动,吹起帘子一角,她白皙的小脸露了出来,眸中没什么情绪,巴掌大的小脸却板了起来,模样说不出的可爱。
顾邵屿唇角微扬。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作息太难调了,哎我明天尽量早更,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白鹿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树歪了 5瓶;女鹅跑路了吗? 1瓶;
爱你们比心心,
第45章
◎酸涩◎
“走了, 别太想我。”他丢下这话,便策马离开了。风吹散了他的声音,落入谢芷澜耳中时略显旖旎。她搓了下耳朵, 面无表情地想, 谁会想他。
进城的队伍排得有些长,以她的性子, 肯定会老实排队,顾邵屿拉了一下缰绳,又返了回来, 对她说,“队伍很长,不然再陪你待会儿?”
谢芷澜还以为出现了幻听, 她掀开帘子看了眼, 恰对上他含笑的眉眼, 男人红衣猎猎, 面容清俊, 唇边的笑, 少了分玩世不恭, 竟显出几分温柔缱绻来。
谢芷澜怔了一下,白皙的手不自觉攥紧了帘子,“不必, 王爷赶路要紧。”
“没良心的。”他抛下这话, 再次纵马离开了, 谢芷澜没有放下帘子,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 马儿跑得快, 他倜傥的身影逐渐变小, 慢慢消失在广阔的天际中,再也瞧不见。
青黛道:“王妃,队伍排得长,估计得等一个时辰,不若去庄子上视察一下吧。”
谢芷澜名下有不少庄子,其中一个离城门很近,一刻钟便能到。谢芷澜点头,管事并不知道她要过来,这会儿正在考察小儿子的功课,听到小厮的通报时,他一慌,来不及交代什么,忙跑了出去。
他的小儿子刚刚四岁,正是懵懂的年龄,见爹爹跑,他也跟着跑,娘亲喊他时,他也不听,迈着小短腿,哼哧哧往前追。
刘管事瞪他一眼,正欲斥责一句,就瞧见了谢芷澜的身影,谢芷澜的相貌与她母亲,有六七成相似,刘管事一眼便认了出来,忙跪下行礼,“小姐。”
这声“小姐”,既激动又欣喜,刘管事是夏府的老人,得了她母亲的提拔,才成为的管事,他上次见谢芷澜时,她才不过七岁大,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他忙掌了一下自己的嘴,“不对,瞧老奴这记性,该喊王妃了。”
谢芷澜笑道:“刘管事快起吧。”
他那小儿子也跑了过来,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眸,看看父亲,看看谢芷澜,扬着小脸,赞道:“姐姐真美。”
他娘亲也跑了过来,听到这话,腿一软,忙拉着他下跪,“什么姐姐,这是王妃,喊王妃。”
小孩被他娘按了下去,仍难掩好奇地望着谢芷澜,显然不懂王妃是什么。他生得虎头虎脑的,一双眼睛又大又黑,瞧着还挺可爱。
谢芷澜笑了笑,“无碍,快起来吧,不必行此大礼。”
她还好奇地看了眼这小娃娃,“你叫什么,几岁了?”
小孩也不怕她,笑得憨憨的,“我叫二宝,四岁啦,你呢?几岁?”
他娘赶忙去捂他的嘴,一张脸涨得通红,“这小东西年龄小,不懂事,王妃勿怪。”
谢芷澜摇摇头,马车上有糕点、糖果和松子,她示意青黛拿了下来,她取出几枚糖果,递给了小娃娃。
小娃娃眼睛一亮,还不忘看了爹爹和娘亲一眼。刘管事和他婆娘有些惶恐,一迭声地道谢,又推了一下这小孩,二宝也紧跟着道谢。
他们带谢芷澜在庄子里转悠了一下,庄子里除了果树,种的最多的是春小麦,已经完成了播种,田间只有个别农户在施肥。
谢芷澜留在庄子上用的午膳。
为了招待她,刘管事让自家婆娘炖了一只老母鸡,又做了几道可口的素菜,二宝抱着小碗,坐在小凳子上,自己吃饭,自己玩,乖得不可思议。
刘管事吩咐丫鬟将主院收拾了一下,对谢芷澜道:“王妃进屋休息一下吧,床单被褥都是崭新的。”
谢芷澜点头,二宝很喜欢谢芷澜,被娘亲抱走时,还巴巴望着她,说睡醒了找她玩。
谢芷澜有些忍俊不禁,笑着点了点头。
*
顾邵屿离开得招摇,暗处跟了好几个尾巴,路上注定不会顺遂,唯有隐藏行踪,才能减少伤亡,为了甩开跟踪者,他绕道去了旁的地方。
将人全部甩掉后,他才寻了地方用午膳,说是午膳,其实就一些干粮,几道小菜,菜是凌寒从店铺打包来的,为了隐藏行踪,顾邵屿没去客栈。
凌寒将菜打开,放在了巨石上,其中一道是红烧豆腐,豆腐软嫩可口,顾邵屿吃了一口,又想起了她,分别不过两个时辰,思念已刻入骨髓。
他问了凌寒一句,“她安全回府没?”
队伍排得长,怎么也得一个时辰,按时辰算,她这会儿估计刚回府没多久,谁料却听凌寒道:“王妃去了京郊庄子上,还没回城。”
顾邵屿夹菜的手一顿,他这会儿离京城不算远,骑马回去最多大半个时辰,念头一起,一发不可收拾。
谢芷澜在庄子上巡视了一圈,下午,正想回京时,小九走了过来,压低声音道:“王妃,王爷让您在庄子上留一晚再走。”
谢芷澜一愣,“他没走?”
小九道:“应该是有人跟踪,王爷估计是刚甩掉那群人,打算多留一晚,跟那些人错开。”
谢芷澜点头,她带着二宝去果园溜达了一下,晚上用完膳时,也是和二宝一块用的,天彻底黑下来时,二宝的娘亲才将他抱走。
青玥将打来的热水,倒入了浴桶中,感慨了一句,“没想到王妃这么招小孩喜欢,您和王爷刚成亲没几日,王爷就离开了,也不知您怀上没。”
谢芷澜下意识抚摸了一下平坦的小腹,“大夫都说了我宫寒,怎么可能怀上?”
顾邵屿走到院中时,恰好听到这话,他脚步一顿。
青玥试了试水温,见温度有些烫,又倒了些热水进去,边忙边说:“那可不好说,主子年前喝了那么多药,宫寒又不是大问题,您这么喜欢小孩,说不准就怀上了。”
被青黛瞪了一眼,青玥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若是没怀上,主子得多失望,她忙闭了嘴。
谢芷澜却有些出神,没说话。
顾邵屿没进去,纵身飞到了屋顶上,明月高悬,天上繁星点点,远处时不时传来一声狗吠声,他膝盖半曲起,一只手臂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摘掉腰间的酒囊,轻啜了一口,脑海中又想起青玥那句,“您那么喜欢孩子。”
直到今日,他才知晓,她竟喜欢孩子。
夜色逐渐加深,不远处的灯火,不知不觉灭了大半,黑夜逐渐将庄子笼罩了起来,他仍维持着之前的姿势。
谢芷澜已沐浴完毕,擦干头发后,他仍没回来,谢芷澜还以为他不来了,她今日走了不少路,多少有些累,便没再等他,她让青黛熄了一盏灯,只留下一根蜡烛,光线一下暗淡许多。
她正酝酿睡意时,身侧多了一人。
谢芷澜睁开了眸,他已脱掉外衫,在她身侧躺了下来,“王爷怎么这么晚?”
离近后,她才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他顺势将她拥入了怀中,“不想惊动旁人,吵醒你了?”
他很喜欢抱她,清楚挣脱不开,谢芷澜没有白费力气,脑袋枕在了他手臂上,“还没睡着。”
她有些疲倦,又闭上了眼,安静的模样,很是惹人怜爱。
顾邵屿心中软成了一团,薄唇碰了下她的头顶,也闭上了眼,“睡吧。”
谢芷澜没有睡着,她时常这样,有时候明明很累,闭上眼时,脑袋却很清醒,根本没有睡意,不知怎地她又想起了青玥的话,她的手无意识来到了腹部,竟有些害怕真怀上。她仗着自己宫寒,与他同房后完全没喝避子汤,如今越想越后悔。
她若真有孕,万一皇上对孩子下手,谢芷澜心跳都快了起来。当今圣上并非仁慈之辈,先皇共有七子,皇上乃先后所出,上面还有个嫡亲兄长,他兄长是太子,太子自幼聪慧过人,小小年龄就修身端庄,处事不偏不倚,临危不惧,颇有储君风范,大臣们提起他无不称赞,可惜天妒英才,太子意外身亡后,他和大皇子最有望成为太子。
最初先皇属意的其实是大皇子,大皇子礼贤下士,才智双全,虽不及太子惊才绝艳,比起不择手段的他更适合当皇上。
大皇子刚被立为太子就死在了府里,后来查出是二皇子所为,剩余的几位皇子,要么手段残忍,要么懦弱无能,没一个能堪当大任的,两位太子相继身亡,先皇很是震怒,赐二皇子喝了鸩毒。
谁料后面四皇子和五皇子也相继出事,到最后仅剩当今圣上和尚且年幼的贤王。坊间一直有传言,说四皇子和五皇子之所以出事是当今圣上的手笔,若非贤王从年幼起,便不良于行,只怕也活不下来。
他的称帝之路,踩着不少人的尸骨,他嗜杀的名声,也并非出自谣言,在位这些年他也没少杀人,好几位大儒都因劝谏,被他砍了脑袋,甚至有人说,韩王如果不是长公主之子,只怕不会平安长到这么大。
正胡思乱想时,身侧的男人也跟着抚摸了一下她的小腹,“这么喜欢孩子?”
她的手也在腹部,两人的指尖触碰在了一起,他的手很冰,谢芷澜被冰得蜷缩了一下手指,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何意。
难道白天她与二宝的相处,他全知道了?谢芷澜第一时间想到了小九身上,怀疑是她通风报信。
她微微抿唇,有些不高兴,他作甚要监视她?
见她没答,顾邵屿还以为她默认了,心情有些复杂,这个傻姑娘,不会真在盼着孩子的到来吧?她难道不知道,只是那般碰触,她根本无法受孕吗?
谢芷澜没有母亲,出嫁前,卫氏也没有给她讲过圆房究竟要做什么,只塞给她一个册子。梦中,谢芷澜只翻开了一页,画面上男女衣不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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