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沧海天炎
林晓一下子就来精神了,她只是突发奇想随口一问,没想到系统竟然真给了她肯定?的回?答。
“只此一次,你可以?选择‘不发生之?后的事’,这?样的话,你和阎罗狱王之?间?所有的因果都会?被改变,而导致的责任和后果,系统会?帮你承担。”
“可以?啊,你们还挺负责任的。”
林晓调侃了他一句,才愉快道:“能少?一个人当然更好了,本来就已经是扯不清的感情纠纷了,也?不知道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总觉得阎罗狱王比红无双还像剑仙的脑残粉,你知道吗?被人喜欢是件好事,但是脑残粉一多就很痛苦,特别是我三观没什么问题。”
“不懂,但我尊重宿主的选择。”
“好,系统,今天是我对你感情最深的一天。”
林晓大方地夸了它一句,心情突然好了不少?。
不过她没立刻离开,还是陪着临天指导他修炼了一天,这?才于夜晚时选择了下线。
现实世界也?是新的一天了。
林晓神清气爽地走?出房间?,院子旁正想和她打招呼的剑倾城问候的话还没说出口,便看到她微笑地走?出了院子,根本没看到站在旁边的他。
“……”
剑哥默默地收起了脸上?的笑。
林晓的确没看见他,或者?说没注意他,她此刻的心思全在另一件事上?。
因为之?前宴席的关系,又因为林晓留在了广陵宗,所以?那几位都留在了广陵宗。
剑倾城对其中三位是没什么好脸色,但广陵宗掌教不敢怠慢,还是都给这?几位大佬安排了住处——虽然离剑倾城的院子有些远。
此刻林晓就是去其中一处,她去找阎罗狱王。
途中一边和系统交流。
“我直接不去副本就可以?了吗?阎罗狱王就不会?认识我了吗?我怎么感觉没什么变化?”
系统解释:“如果你确定?要这?样的话,我会?为你关闭去副本世界的传送,这?样你的选择就会?变成?现实。就像前三个副本,开启下一个副本之?后,你就不能再回?去前一个副本了,所以?有关于他们三个人的历史,你已经无法回?到过去改变。”
“这?样么?”
林晓深吸了口气,“好,我现在就去见阎罗狱王,和他交谈最后一次,如果没什么问题,你就帮我关上?传送吧,我不会?再回?副本世界了。”
“好。”
怀着一种有些难以?言说的心情,林晓第?一次主动来找阎罗狱王,不过却是为了一场除了她之?外谁也?不知道的‘告别’。
阎罗狱王和之?前并无二样,几个人之?中,好像就只有他待林晓没有任何变化,她没有‘恢复’记忆之?前他已是如此了,当时还把林晓和赵妃吓了一大跳。
如今想来,也?是有些复杂。
见到林晓来找他,他显得很开心。
“剑仙大人。”
林晓在他过于热忱的目光中有些拘谨地坐下,双手端端正正摆在膝上?,很是乖巧的姿势。想了想,她才清了清嗓子,稍稍改变姿势,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拘谨,她道:“那个……你也?知道,我正在恢复之?中,有些记忆不是很清楚,我能问问当初我们怎么相遇的吗?”
她主动问起当初,这?显然是个好兆头?,阎罗狱王目光温柔盯着她,毫不犹豫开口:“你救了我,在我最卑微、最痛苦、最不堪的时候。”
“是、是嘛。”
林晓多少?有些尴尬。
她想问的其实是细节,但阎罗狱王说的是情绪和他的心情,可能在他眼里,当初就是这?种感觉,所以?才让他记了这?么久,如此执着,细节反而不重要了。
林晓问问抿唇,又道:“我当初是在哪里救的你?”
“赤血魔族的奴庭。”
那片区域,的确属于赤血魔族的奴庭。
林晓却心道果然如此,她之?前就猜测过,如果临天不是阎罗狱王,那阎罗狱王很可能就是赤血魔族奴庭中那几个混血之?一,现在看来她的大方向没错。
其实问到这?里大概的情况她也?清楚了,至于更细节的已经没有意义,毕竟她已经准备改变这?一历史。
林晓默默叹息,当即就想告辞,却听见他又道:“如果没有你,我早已是奴庭的一抹白骨,一块血肉,这?世上?什么都不值得我记在心中,仙也?好、魔也?罢,皆不过道貌岸然之?辈,我什么也?不在乎,剑仙大人,我只想跟在你身边,哪怕你要和剑倾城在一起也?好,只要能让我跟随你。”
这?话直接整得林晓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先?不说她会?不会?和剑倾城在一起,就单说这?位的想法,就很炸裂。
她发誓,她对什么齐人之?福没有任何想法。
踌躇之?间?,林晓又突然想起他这?段话的第?一句。
她骤然抬头?,语气不详:“你说,如果我没有救你,你可能已经是一抹白骨了?”
“自?然。”
阎罗狱王眉梢眼角的笑容加深,说起他年少?时的卑微和绝望,他却仿佛只是闲谈般毫不在意,但他用炙热的目光看着林晓,同她道:“这?世界污脏,除了你,谁又会?怜悯一个卑微的混血魔族呢?不践踏已是良善。”
林晓沉默了。
她沉默地有些久,连系统都忍不住问她:“宿主,你怎么了?”
“历史是‘剑仙’救了‘阎罗狱王’,于是‘阎罗狱王’爱上?了‘剑仙’,这?才有之?后的事情,直至如今,如果我改变了历史,抹去了‘剑仙’和‘阎罗狱王’的相识,这?段因果不会?出现,‘阎罗狱王’不会?再执着于要追随‘剑仙’,可是……”
她语气稍稍有些沉:“这?个世界上?还会?有‘阎罗狱王’吗?”
系统微怔:“你想说什么?”
“‘剑仙’救了‘阎罗狱王’是这?段故事的开始,也?是因,没有了因自?然不会?有故事,那故事中的人呢?没有‘剑仙’相救,三百年前的阎罗狱王还能活下来吗?我改变的只是一段因果,还是连带着这?段故事中的人一起抹去?”
“……”
这?个问题,系统无法回?答她。
因为一个细小的改变,能造成?无数种后果,它只能保证改变之?后,阎罗狱王和剑仙这?段因故不复存在,至于故事中的人,它无法预知。
也?许阎罗狱王会?被其他人救起,也?许他会?在奴庭受尽折磨死去,但这?都不是它能预知和控制地了的。
系统轻声问她:“你要改变历史吗?”
林晓没有回?答。
直到许久许久之?后,它才听见宿主低沉的声音响起:“在原本的故事中,在一开始,本身就有剑仙的传说,而我,也?只是一个追逐剑仙踪迹、想要活下来的普通人,只是因为一些阴差阳错,导致我成?了‘剑仙’,但在原本的故事中,至少?是有阎罗狱王的存在,系统,我无法将一条人命就这?样舍弃,就像我无法看着当初的沈谕、陆南州、和慕星死去一样。”
阎罗狱王不是什么好人,但至少?他没伤害过林晓。
“所以?你放弃了之?前的决定?吗?也?许你之?后会?后悔。”
“那就等到那一日?再说吧。”林晓深吸口气,骤然起身,在阎罗狱王温柔的目光中对他微微一笑,抱拳道:“告辞。”
“剑仙大人……”
把声音抛在了脑后,林晓心中一片清明,目光却愈加坚定?了,她大步走?出了阎罗狱王居住的院子。
“我辈修者?,不求对错,只求无愧于心。”
这?一刻,她心中对于道之?一字好像又通透了一些,有种冥冥之?感油然而生,连修为都如同顿悟般上?升了一截。
系统很难理解人类的这?种复杂心绪,不过它没有反对林晓的决定?,只是在她告别阎罗狱王之?后问道:“那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第?一,先?在副本中找到阎罗狱王,既然决定?要走?原剧情,那就必须要去救他,我得回?赤血魔族。第?二,找机会?和剑倾城解释清楚。第?三,熟练第?六剑,我要尽早修炼《无双》第?七剑,之?前在尊王之?战中排名二十八,等这?次宴席之?后,回?去我会?一个一个地挑战上?去。”
几乎只是一瞬,在做出决定?、无愧于心之?后,林晓就思路清晰地安排好了之?后要做的事,雷厉风行的语气听得系统多少?有些感慨。
“宿主,你越来越有天骄的风范了。”
“谢谢你,以?后称我剑仙。”
“……”
系统难得梗住。
论一个名头?对人的影响有多大。
人果然是群居动物,和它们系统截然不同。
从阎罗狱王那儿回?来,林晓走?进院子的时候,才看见剑哥眼巴巴地站在院子边上?看着她,不知道站了多久。
林晓环顾一圈,诧异道:“剑哥,你站在这?儿做什么?”
剑倾城目光仿佛染上?了几分幽怨的气质,他小声道:“阿仙,一大早上?你去找阎罗狱王有事吗?”
虽然他没跟着去,但林晓也?没隐藏踪迹,广陵宗这?地儿,他不想知道都会?有人告诉他。
林晓没听出他语气里的些许委屈,只随口道:“噢,有些事问他,你站这?干什么?”
她再次问起这?句,剑倾城才抬起手里拿着的剑,依然眼巴巴地看着她:“我找你练剑,咱们以?前不是经常早上?一起练剑的吗?”
他只是想重温一下从前的时光。
谁知道林晓一出门连看都没看他直接走?了。
“哦哦,那好啊。”
林晓终于觉察到些许异样,她忙拿出剑,随手挽了个剑花,走?到他近前笑道:“我也?想请教你呢。”
但剑倾城并没有因此展露笑颜,他反而用一种有些复杂的目光看着林晓,在把她看得不自?在时,他才垂下眼眸,声音清浅道:“阿仙,和我在一起,你是不是很难受?”
这?句不是阴阳怪气,只是一句带些失落,又带些难以?掩饰悲伤的问句。
“没有啊。”
林晓睁大眼睛:“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承认,她是得注意些剑哥的精神状态,以?免太刺激他,但远远达不到难受的程度。
“真的吗?”
“真的。”
剑倾城又静默了一会?儿,并没有开心起来,他以?一种更低的声音说话,若林晓不是修者?,几乎要听不到他的话了。
“其实你不用迁就我,也?不用为难自?己,我没有你想象中脆弱,阿仙,这?千年以?来,我早已将无数种可能都想过一遍,哪怕是最坏的,我甚至想过再也?见不到你了,可你看我如今依然好好的,我不想你因为从前的故旧之?宜才这?样,我希望我们之?间?的相处是快乐的、是毫无阻隔的。”
这?下轮到林晓不说话了。
剑倾城说的她当然明白,她也?想这?么做,但这?事阴差阳错实在过于离谱,别说剑倾城,换谁都很难承受地住,林晓不确定?他说的‘没有想象中脆弱’,是否真的能够抗住这?件事带来的痛苦。
所以?她始终心有犹豫。
也?许是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了些许端倪,剑倾城眼神更加幽暗了些,语句却坚定?下来:“阿仙,我是剑倾城,是千年前你认识的那个剑倾城,我也?曾冠绝一道,也?曾纵横天下,我不是那种会?因为什么事情就悲春伤秋的人,比起虚假的温柔,我更希望你我之?间?如从前一样,只有单纯清澈的感情,你根本不用担心我。”
他说到这?个份上?,林晓想法便有些松动起来。
看剑哥的样子,的确十分坚毅,他好像已经猜到她想说的不会?是什么令他愉快的话,但他依然同她这?样说,依然没有任何迟疑,也?许一直以?来都是她把他想得太脆弱了。
那个曾经惊艳时光的剑道魁首,他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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