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句木己
那孤魂想利用三万将士与无定门方术士之死达成自己的目的却不知为何没能成功,便想利用她?为明德姑姑平反而?召集藩王入京参加祭天大典一事,拉整座皇城陪葬。
长公主处于高位,历经无数大风大浪,但?她?终究只是个?凡人,不曾接触这般乱力神怪之事。
最初姜鹤仪确实怀疑两人话中的真实性?,直到桑时?若为她?转述尚处鬼界的皇弟所说的几件秘事后,她?不得不选择相信他们。
在成为大邑的长公主之前,他们姐弟二人曾在冷宫相依为命,除了皇弟自己根本不会有人知道这些事。
姜鹤仪在心中反复告诫自己万不可乱了方寸。
但?今日她?必须进宫弄个?清楚。
长公主虽并无皇帝宣召,但?宫门外禁军见她?却也不敢阻拦。
宫人们见到姜鹤仪的轿辇也纷纷避让,她?直奔昭仁殿一路畅通无阻。
直至昭仁殿外广场,一名老太监见到她?,便抱着?拂尘慢悠悠地走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他尖着?嗓子?:“殿下请留步——”
姜鹤仪抬手示意众人停步,在随从侍女的搀扶中下了轿。
老太监躬了躬身,一脸谄笑地迎了上来:“长公主万安,皇上今个?身体不适,特意下令说不见外人了。”
姜鹤仪锋利的眼尾从他身上扫过,她?恍若未闻:“让开!”
“长公主殿下,您就?别为难奴才?了。”老太监言语间虽似惶恐,但?面?上却生不出半点谦卑,反倒有些幸灾乐祸:“这些都是皇上的旨意,奴才?是掉十个?脑袋也不敢不从呀——”
长公主姜鹤仪素来张扬跋扈,从前在京中更是仗着?皇上对她?言听计从,更是恃宠而?骄,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可如今皇帝已许久不再?见她?,想必她?也很快就?要失势。
当初他可不是这般与自己说话的,姜鹤仪冷眼瞧着?他婢膝奴颜的丑态,她?冷哼一声,凤眼微眯,反问道:“本宫是当今皇帝的阿姐,何来外人之称?”
老太监心知自己一时?得意口快,失了分寸,立马想要出声辩驳。
但?姜鹤仪自这深宫中长大,哪能不知对付他这种人要用什么手段。
她?根本不给他半点机会,厉声喝道:“曹韦,你?说这话居心何在?!”
老太监被她?的一声暴喝吓得一哆嗦,额头冒出一层冷汗,他膝盖发软,下意识想要跪下,可心中依旧有些不服气。
他一直在前朝做事,听惯了文?武百官对姜鹤仪的薄言。
——长公主她?再?威风也不过是一介女流,只是凭着?皇帝的恩泽在朝中目空无人罢了,如今皇帝已不再?见她?,她?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想到这里,曹韦心中顿时?有了些底气,他挺直了腰板,掐着?嗓子?:“奴才?不敢妄言,不过只是想提醒长公主,眼下马上就?到了宫禁时?刻,再?晚些可就?出不去了。”
“这宫中的规矩,长公主不会不知吧?”
从前,姜鹤仪想要面?圣虽屡次碰壁心有不快,但?为维护圣上颜面?还是收敛了气焰就?此作罢。
却不想让曹韦这小人得志,竟以为她?的一次次妥协是出于无奈之举,由此开始变本加厉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长公主冷笑。
找死……
唰!
寒光一闪,长公主不知何时?从身侧的侍卫腰前抽出一把长剑。
血光飞溅!
“反、反……”
老太监不敢置信地捂着?脖颈,看着?源源不断的血液顺着?他的手臂淌落在地。
滴答——
红得刺目……
砰!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瘫倒在地,瞪大双眼,似乎还是有些不甘。
他可是内廷的大太监,身居要职,又?历经三代?前朝……
长公主她?怎敢、怎敢就?这么随意杀他……
曹韦侧目仰视,在长公主冷锐平静的目光注视下,身体忍不住剧烈颤抖着?,他看着?持剑站在跟前的一身肃杀之气的女子?,恍惚回忆起了许多年前,那个?从尸山血海里爬出,面?若修罗的少女。
那时?的长公主还不是长公主,皇上也不是皇上,二人只是自幼生在冷宫无权无势的皇女皇子?。
从冷宫皇嗣再?到如今的地位,二人所依靠的从来不是先帝病逝膝下另无子?嗣的命运巧合。
老糊涂了,他真是老糊涂了……
当、当年先帝并非病逝,而?是被长公主给逼死的……
他怎么就?忘了呢?
姜鹤仪冷漠地看着?曹韦濒死时?恐惧悔恨的目光,甩掉剑尖上沾染的鲜血。
与此同时?,守在昭仁殿门前训练有素的禁军倏地拔剑。
长公主环顾着?周围的禁军,脸上一片肃容。
这些守殿禁军从前都是受她?亲手训练提拔上来的,他们竟敢对她?拔剑。
禁军的眼神并无从前那般坚毅,取而?代?之的而?是空洞麻木,他们的双颊都隐隐有了凹陷的趋势。
姜鹤仪心中骇然。
那两位修士告诉她?,如今皇宫之中已潜伏了不少幕后人制成的傀儡,她?原以为这些傀儡至多藏身在一些宫女太监之中。
可如今看来——
就?连皇帝跟前的禁军也遭遇了毒手。
这皇宫中到底有多少傀儡?
姜鹤仪不敢细想,她?沉下眸子?,又?试探着?迈出一步,沉静目光始终与这些防备的禁军对峙。
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安静下来,两方剑拔弩张,谁也不肯退后一步。
藩王此时?离京不到百里,而?长公主以身涉险,便是依仗祭典还需她?亲自操持,那人如今还不能杀她?。
在禁军的“注视”下,姜鹤仪缓缓伸出手想要推动昭仁殿的殿门,周围的禁军终于有了动作,就?在她?的手即将触及殿门的那一瞬,一只宽厚有力的手倏地伸了出来扣住了她?的手腕。
“方知昀?!”姜鹤仪抬头,面?露不快,“你?来做什么?”
男子?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独属的魅香,他莞尔一笑,抬头看了眼暗下的天色,嗓音磁性?:“微臣只是想提醒殿下,如今天色不早了,皇上今日确实身体不适,若长公主实在忧心,明日再?来也无妨。”
姜鹤仪的目光冷冷在方知昀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他扣紧自己的左手上。
“放手。”
方知昀立马松开了她?,笑眯眯地退了小步:“是微臣唐突了,还望殿下见谅。”
方知昀突然出现在此处绝非凑巧,姜鹤仪沉思片刻、
如今方知昀是皇弟出现异样?后唯一一个?能面?见他之人,或许他会知道什么内情。
姜鹤仪思及于此,接过他的话:“那依国师的话,本宫如今该到何处去?”
“若殿下不介意,不如到微臣小苑喝杯茶如何?”
方知昀从前曾无数次邀她?去他的住处,但?姜鹤仪见他第一面?就?不怎么喜欢他,更不可能答应。
但?这次姜盈如没有拒绝。
方知昀他微微侧身,视线若有若无从地上已无声息的曹韦身上扫过。
长公主不说话,他便当这是默认允了。
男人面?色不改,含笑道:“那么请吧,殿下。”
-
方知昀身为大邑国师,被先帝恩允长住宫中。
姜鹤仪年幼时?便见过他几面?。
看着?他小苑中的陈设,姜鹤仪心中莫名生出一股熟悉感?。
方知昀给她?递上茶水,道:“居所简陋,比不上公主府,还望殿下不要嫌弃。”
姜鹤仪接过茶盏,抿了口茶,不紧不慢道:“每年方国师拿朝廷那么多俸禄,怎么不花在修缮房屋上。”
“寒舍虽破败简陋了些,但?臣却万分喜欢。”
话音刚落,姜鹤仪便抬眼瞧他身上那些五花八门的饰物。
方知昀平日吃穿极尽奢华,却舍不得在住所花钱,姜鹤仪实在无法理解这般怪异癖好。
不过这些事与她?无关。
姜鹤仪话锋一转,开门见山:“说吧,你?突然出现在昭仁殿外,到底想干什么?”
方知昀低头撇去盏中茶沫,在她?对面?坐下:“不想干吗。”
“听闻长公主入宫,微臣便迫不及待来见殿下而?已。”
方知昀生了一双极为漂亮的狐狸眼,轻而?易举便能勾人心魂。
可姜鹤仪早有防备,并不去看他的眼睛,她?站起身。
“若国师无事,本宫便告辞了。”
见长公主要走,方知昀闪身拦住了她?的去路。
“殿下,别这么着?急。”
他声音慵懒,带着?蛊惑的气息。
眼看长公主受他影响,眉心舒展开来,似乎有了动摇。
下一秒,一柄短刃贴上了他的脖颈。
方知昀见此,不怒反笑:“长公主这是何意?”
姜鹤仪攥紧剑柄:“那些修士已将圣上的情况告诉本宫了。”
“哦?”方知昀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那又?如何?”
“方知昀,你?前些日子?刚面?圣不久,不会不知圣上的异样?。”
“本宫知你?并非常人,从前朝开始你?就?待在这皇宫,从本宫见你?第一面?开始,你?就?保持这副样?貌,你?是妖是邪,本宫一点也不在乎。”
上一篇:成为四个男主白月光
下一篇:在贵族学院女扮男装很正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