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相禾
世?间?至尊至贵的夫妻二人,相依偎着,追忆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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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日暮。
朱标在奏折里落入最?后一笔。
他依着平时习惯,先到坤宁宫给娘请安。
往日,他大部分时候是?和爹一道前往,小部分的时间?,他爹另去别宫.......
今儿是?小部分,他独自前往。
坤宁宫的院子里,红艳艳的石榴花高挂枝头,待到秋日,想必又是?一番“多子多福”的景象。
朱标随意扫过?一眼,径自踏入殿门?。
马皇后放了?手头的针线活,道,“标儿,今日陪娘走走。”
她不容分说,先行踏出殿门?,朱标微微挑眉,随即脚步稍转,跟了?上去。
艳红的石榴花随风摇曳,偌大院中,唯有他们母子一前一后,缓步徐行。
马皇后微微侧眸,“前些日子,娴妃给你爹生了?位公主。”
朱标垂了?眸光,他眉峰微蹙,一闪即逝。
马皇后看眼已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儿子,“你爹那?里,我暂时替你遮挡了?过?去。”
朱标唇角微抿,“儿子不孝,劳您操心。”
马皇后拍拍儿子的胳膊,“娘只愿你和乐儿,夫妻和美。”
朱标嘴角隐约牵出笑意,他与乐儿自会恩爱和美。
马皇后收回手,继续往前走,“但你是?太子,你们夫妻之事非私事,事关朝野,攸关百姓。”
朱标些许沉默,他还如?此年?轻,相比于孩子,他更在意朝堂、百姓,还有妻子。
再者,他爹的意思,但凡乐儿产育,有了?嫡脉嫡子,就如?当年?娘有了?他们兄弟......
为平衡朝堂派系纷争,次妃势必要立马入宫!
次妃,次妃入宫,他与乐儿自然还是?夫妻。
可至亲是?夫妻,至疏也是?夫妻。
成婚至今,没有特意为之,但他确也没有那?么渴盼孩子的到来。
马皇后了?然地看着儿子,提醒道,“你爹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朱标微顿片刻,“儿子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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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和宫。
夏日炎炎,风也夹带着暑气。
书房摆着大盆的冰,常乐仍热得脱掉长衫和中衣,只留了?件主腰(类似现代的小背心)。
纤细的胳膊,修长的脖颈连着雪白的前胸,积累两年?的饱满荡起丰盈的弧度......
朱标只觉周身气血奔涌,他忙不迭合拢身后的门?。
常乐手里笔墨未停,抬眸飞快看他一眼,“你走回来定是?一身汗,要不先去洗洗?”
太子妃是?真的爱洁,朱标也受不了?满身的汗渍渍,但更受不了?......
他一个?大跨步上前,单手托腰拎起太子妃。
常乐猝不及防离地,“你干什么?!”
朱标毫不掩饰,“洗澡。”
他中途还不忘扯来件长衫。
常乐:“......”
因着月事,两人确也有些日子没有亲近......
她卸了?劲,两只细胳膊抱住太子殿下的脖颈。
浴池里备着温度恰好的水,两人亲密无间?,互相拽了?对方的衣服。
水漫过?腰,浮沉轻晃,意识混沌的那?瞬间?,朱标贴在她耳际,轻声问,“乐儿,我们要个?孩子吧?”
常乐飞天外?的魂缓缓归位,颈边是?他急促的喘,一声又一声,温热的呼吸摩挲皮肤。
她染着红晕的面颊靠到他的肩头,柔软无骨的手指轻拂他劲瘦的脊背,“那?得靠你多多努力呀。”
她说,多多努力......?!
她的话音刚落,覆于她身的少年?顷刻间?生机勃勃。
常乐半眯起眼看着他,“你会保护我么?”
封建时代,女子月事,生产时的污血全被视作不洁之物,嫔妃有孕,临产前夕,需得搬至专门?隔离出来的月子房。
月子房地处偏僻,类似冷宫之地,当然皇子皇女诞生之所,人员、设施定然配备齐整。
换而言之,她身为太子妃,倘若有孕,最?后能够陪在身边的亲近之人,也只有晚星和晚月。
闻言,朱标停了?动作,他看着她的眼睛,承诺,“当然,我当然会保护你。”
水温渐凉,朱标冷静了?会,抱起自家太子妃出了?浴池,他熟练地给她穿衣。
常乐张开双臂,仰着脑袋,又问,“那?你会保护他么?”
朱标稍稍没转过?弯,“他?”
他拿起张干爽的帕子,轻柔擦拭妻子的满头青丝。
常乐下巴抵在少年?胸前,“孩子,你会保护孩子么?哪怕政务繁忙。”
朱标斩钉截铁,“当然!”
他又停了?停,可能是?想到了?年?前,自个?忙到三更半夜还要加班的情况,改口道,“我保护你,你保护孩子。”
常乐瞥他一眼,抬起手,点点他的胸口,“那?万一我不在了?,他怎么办?”
光想想就来气,“你就任由?你新娶的太子妃处置?”
然后朱雄英在失去母亲的第四年?,年?仅八岁,一命呜呼!
朱标脸色哗得变了?,“你不在?你为什么不在?”
他连头发都顾不得擦了?。
常乐眨了?眨眼,“女子生产,本就危险,我娘当年?......”
而且历史里的常氏,就是?在生次子朱允熥的十一天后,撒手人寰。
朱标难以想象那?样的画面,他连连摇头,“不会,你不会的。”
“我到时候命戴思恭每天来把脉,生产时也要他在旁候着。”
什么不得诏太医之类的,他绝不会置自己?的妻儿性命于不顾。
常乐笑着埋入他怀,还用小动作催他赶紧擦头发。
其?实,朱标性格里也有朱元璋的任性狠辣,但他自幼饱读诗书。
他的教养,他的学识,他骨子里的责任感?,他不会允许自己?做个?背信弃义之人。
哪怕有一天,她与他,爱情不再,她相信凭着过?往情分,他也会尊重?她,给她体面。
如?果没有,那?就是?自己?眼太瞎,愿赌服输。
朱标仔仔细细把两人收拾齐整,粗略用过?晚膳。
夏夜气温高,蚊虫多,外?面不太适合散步消食,常乐就在房里沿着四角转圈。
朱标跟在其?后,受她影响,饭后不走几步,他总觉得不大得劲。
今晚的月儿尖尖像条船,漫天星辰闪烁,最?适合观赏。
常乐转了?一刻钟,伸伸胳膊动动腿,趴到天文望远镜前。
她微弯的脊背勾勒柔美的腰线,朱标倾身贴了?上去。
常乐拍拍环绕在自己?胸前的两只手,“少年?,请勿打扰。”
朱标哪里会听,他搂得愈发紧,十指灵活摆动,轻而易举解开自己?亲手给太子妃系得衣带。
常乐微微撇头,拉开距离,问出了?个?疑惑许久的问题,“您不累么?”
累,那?是?什么东西?
太子妃是?在怀疑什么?
朱标扣紧她脖子,将人拉了?回来,反问,“不是?你让我多多努力的么?”
常乐:“......”
倒也不用那?么努力......
等等,或许......
需要那?么努力?
早在去年?年?底,李娴带来朱元璋的警告,她就没再算过?排卵期。
至今也有半年?时间?,可她仍然没有孕信......
他两的身体应该没有问题,历史上的朱标和常氏可生了?不只一个?孩子。
由?此推测,朱标肯定是?可以的,原常氏也可以。
可她并非原常氏,难道,她的身体有问题?
常乐骇得踉跄半步,她该不会生不出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