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相禾
另有就?藩的老二、老六、老七、老八,还有去了北平老三、老四、老五、老十......
朱元璋在心里掰着指头数,再加在襁褓的两个幼子,他活着的儿子,足足有二十四个。
遥想当初,连口饱饭都吃不起,爹娘兄弟都是活活饿死,而今,他有二十四个儿子,各个锦衣玉食。
朱元璋骄傲地?满饮一杯酒,朱家盛况都是他的功劳,哈哈哈哈!
朱标端着酒杯,余光扫过对面,身侧,眼熟的,陌生的弟弟们,欲哭无?泪。
二十四个弟弟,还有十三个妹妹,以及会无?限繁衍的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
这些个人,什么也不用干,每年都可以领取丰厚的岁禄。
那都是国库的银子,都是百姓日复一日劳作所得。
朱标闷闷饮了口苦涩的酒,待到将来......
接风宴的坐席,第一排是朱元璋的儿子们,第二排是孙子们。
殿内最年长的藩王是排行十一的蜀王王朱椿,年仅十七岁,月余之前才刚得了个儿子。
因?此,这会在第二排坐着的,唯有皇太孙朱雄英一人。
朱元璋激动的心,蒙了层厚厚的阴影,儿子们也太不给力了。
尤其标儿,有且仅有雄英、允熥、允煌三个孩子,这怎么能行!
朱元璋打量着正值壮年的儿子,侧眸轻声问,“妹子,你?知道有哪家适龄闺秀还没成婚的么?”
马皇后扫眼明显要作怪的丈夫,佯装好奇问,“重?八是要给我再添个妹妹么?”
朱元璋:“......”
莫名老脸一红,什么姐姐妹妹的。
朱元璋:“是给标儿,标儿只有三个孩子,太少了!”
但肯定不是标儿的缘故,毋庸置疑是常氏的问题。
马皇后沉默半晌,“重?八,你?后脑勺怎么也有白头发了?”
朱元璋下意识摸向自?个后脑瓜,他又长白头发了?!
马皇后夹起一筷子菜放进他碗里,“多吃些木耳,可以预防。”
朱元璋瞧着自?家妹子数都数不尽的白头发,将信将疑。
马皇后叹息了声,难过道,“我是白了之后再吃,已经没用了。”
朱元璋仍然表示怀疑,但默默把整盘木耳全部扒拉进了自?个碗里。
马皇后艰难忍住能翻到天际的白眼。
酒过三巡,接风宴散。
朱标带着朱雄英回?春和宫,朱元璋和马皇后一道返回?坤宁宫。
秋风乍起,伴随一声帝王的叹息四散开来。
马皇后亦步亦趋跟在操不完闲心的丈夫身侧,坚决做个睁耳瞎,绝不主动搭话?。
朱元璋半天没听见他妹子的回?应,憋不住主动开了口,“明天犒赏三军,蓝玉就?要晋升梁国公了。”
马皇后顾自?往前,听不见,她什么也听不见。
可惜,帝王在上,不允许她听不见。
朱元璋突得停了脚步,大喝一声,“妹子!”
马皇后猛然一个激灵,满眼茫然,“重?八,怎么了?”
朱元璋皱了皱眉,“不好好走路,想什么东西?”
马皇后知错般轻应了声,“雄英的那双眼睛跟你?,跟标儿,一模一样。”
还好脸型轮廓是遗传他母亲,没有白瞎乐儿天生的好相?貌。
朱元璋回?忆了番好大孙的面容,点?头赞同,“雄英的眼睛生得最好。”
马皇后:“......呵呵呵。”
朱元璋又是一声叹息,“雄英虽好,可却有个不着调的母亲。”
后宫不得干政,蓝玉是该受些教训,可她区区一太子妃,有何资格仗责朝廷命官?
马皇后默了默,“标儿平日忙于政事,雄英能长成如今的模样,乐儿当属头功。”
朱元璋蔓延开来的怒火一滞,“也就?这点?用处。”
当初要不是看在她把常茂带得那般优秀,她能有资格进春和宫?
如今倒是把她给惯得,愈发不知道天高地?厚。
·
翌日,朝阳初升。
朱元璋带着朱标和朱雄英同去城外犒赏三军。
先?不论头部的将领,底层士兵个个皆得三倍俸禄,还有额外赏金。
五十万人齐喊“万岁”的声音,直冲云霄。
那一刻,朱雄英立于高台,立于祖父、父亲身后,他虽年幼,心头也升起了万丈豪情。
将来他要继承祖父、父亲的帝位,也要继承他们的雄心与责任。
与兵同乐之后,朱元璋和儿子、孙子一同领着将领们回?宫,等会才是真正的庆功宴。
此番北伐,宋国公冯胜,颖国公傅友德,永昌侯蓝玉兵分三路,皆有所获。
其中永昌侯蓝玉最为年轻也最为英勇,他一举覆灭孛儿只斤·脱古思帖木儿的老巢,缴获其族人、马匹、金银无?数,当属头功。
只是头功获得者?蓝玉同学颇有些坐立难安,他受了军棍的屁股,边疗伤边行军,破了又好,好了又破,怎一个折磨了得!
朱元璋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蓝玉特晋封为梁国公,擢升中军都督。”
梁国公是爵位,自?明初立,他是第九个获封国公爵位之人。
中军都督是掌管军权的实职,他是第二个得帝如此重?用此的国公。
都督原为大都督府,统管军中诸事,第一任都督为皇帝的外甥,曹国公李文忠。
胡惟庸案发后,丞相?之位空缺至今,大都督府更是一分为五,中、左、右、前、后。
其中中军都督,统领在京留守的中卫、神策卫、应天卫、牧马千户所等,虽与曾经的大都督,没法?同日而语,但仍位高权重?。
蓝玉有一瞬间的怔楞,随即立马叩拜谢恩,他满脸的意外、激动,还有隐隐约约的自?得。
朱元璋瞧着,笑得愈发高深莫测。
欲要取之,必先?予之。
第77章
庆功宴自午时始, 直到日落结束。
常年混迹军营的糙汉子们各个都是海量,朱标是?躺着回春和?宫的。
蓝玉也醉的不省人事,一路由宫人搀着出来?。
朱文玉早早在宫门口等待, 见状,边立即命蓝府护卫把人扶进马车,边亲自同搀丈夫出来的宫人道谢。
马车启动,缓缓远离宫门,驶入繁华街道。
朱文玉瞧着晒得黢黑的丈夫满脸酡红,无奈摇了摇头,亲自拧了帕子, 替他?擦拭污渍。
谁知,她?手还没碰到他?,刚还烂醉如泥的人猛然?间惊坐而起。
朱文玉吓得浑身一颤,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蓝玉扫眼仅有他?们夫妻二人的车厢, 径自整个人倚进妻子的散着馨香的怀抱,“夫人, 吓死我了。”
朱文玉迷茫眨了眨眼, 要吓死的那个人, 应该是?她?吧......
以及,“你没喝醉?”
蓝玉在妻子的怀里拱了拱, 语调极其委屈,“吓都吓死了, 哪里敢放开了喝?”
朱文玉捏着鼻子往后退了退, 满脸嫌弃。
他?是?没醉,可他?的酒气要熏醉她?了!
蓝玉完全没有领会妻子的嫌弃, 先是?兴奋道,“皇上?晋封我为梁国公了。”
明朝开国以来?, 皇帝亲封的第九位正二品国公,何?等殊荣!
接着,他?面色陡然?一变,“还要我担任中军都督一职。”
朱文玉:“你不?愿意担任中军都督?”
蓝玉有点激动,有点沮丧,“我当然?愿意,简直不?要太愿意了,但我......何?德何?能?”
朱文玉:“???”
这还是?自家?那个自视甚高的丈夫?
她?捧起蓝玉的脸,仔仔细细检查,这该不?会是?什么人假扮的吧?
蓝玉的脸颊被拉扯成张布,“夫人,你干什么?”
没有找到任何?涂脂抹粉的痕迹,不?是?传说?中神乎其技的化妆术,还真是?自己的丈夫?
朱文玉有些愧疚的摸摸他?两颊,以示安抚,随即嘿嘿笑了声,道,“相公怎么会有这般想法?”
蓝玉几乎条件反射地?摸向仍然?隐隐作痛的臀部,因为再也不?想挨军棍了!
朱文玉忍住到嘴边的笑意,乐儿打得好?,乐儿打得妙!
她?的幸灾乐祸太过明显,蓝玉睨眼妻子,气得默默转过身,面向车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