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旧画册
库房在正院西厢房,两间房子打通做了一个库房,里面除了她的陪嫁,还有这两年宫里赏赐的东西都放在里面。
舒窈挑了几个头面,首饰珠钗,屏风摆件之类的加起来就有足有一箱子,因着前面还有个嫡亲嫂嫂,她也不好挑的太过。
“把东西放到另一个房间,让人看好了。”舒窈吩咐了一句,才让人把库房锁好。
话音刚落,便有小丫鬟来报,说是胤祚回来了,四处找福晋。
舒窈弯了弯眉眼,怀孕七个多月她身子逐渐重了起来,胤祚每日从工部回来后就守着她,除非必要几乎都不离府。
回了正院,胤祚正在里屋喝茶,桌上还摆着舒窈看的书,见着舒窈进来,他忙放下茶盏,起身扶着她坐下。
“你如今身子不方便,那些事交给下人去做就是。”
舒窈娇嗔道:“这才七个月就不能做事了,那到九个月岂不是床都不能下了。”
胤祚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幼时孝懿仁皇后那事可给他留下了不少阴影,舒窈怀孕这些时日,他比谁都紧张,还把一直待在前院的玳瑁调到了后院。
“跟你说正经的,我今日去挑了些东西给七妹做添妆。”舒窈双颊绯红。
胤祚也是一阵恍惚,以前还缠着他要出宫上小姑娘,不知不觉也到了出嫁的日子,想到舜安颜,胤祚脸色一阵扭曲。
两人见面还是自己一手促成的,因着后面出了岔子,胤祚也没能知道二人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回宫后舒舒就一心待嫁。
第二日一早,胤祚和舒窈用过早膳后,就带着东西进了宫。
七公主住的地方在慈宁宫后面的西三所,一个精致的三进院子,正房四间带着两个耳房,右侧的房间做了寝室,中间厅堂平日里待客用,左侧的房间做成了偏厅,平日里几个姐妹喝茶玩耍的地方。
此时的厅堂里聚了不少人,几个嫂子姐妹都在,上座的是乌雅氏,她下面坐着宗室福晋和自己娘家人。
一群人围着舒舒说个不停,公主嫁到京城的虽然也有,但少之又少,何况还是康熙的外家,可想而知七公主的受宠。
胤祚到时,屋里正是一片其乐融融的模样,虽说一屋子都是女眷,但又是胤祚的长辈或者姐妹,倒也不用避嫌。
“快扶着六福晋坐下。”乌雅氏忙让身边的嬷嬷去扶人。
“这些日子孩子没闹你吧?”
舒窈刚落座,乌雅氏就拉着她问东问西,也不知怎么了,他们兄弟二人都是成亲几年才有了孩子,胤禛院里好歹还有几个人,这个整个府里就他们夫妻二人。
好不容易盼了个孩子,还险些着了几个阴险小人的道,乌雅氏气得骂了好几日,好在孩子没事,如今已经平平安安养到了六个月。
“你明日不能来,今天就陪你妹妹好好说说话。”
舒窈笑着应下,她如今正怀着孕,明日是不去参加喜宴的,倒不是什么孕妇不能去的习俗,而且人太多容易被冲撞。
“额娘,你现在眼里就舒窈和孩子了,您这么大个儿子杵在这您都没看见。”胤祚装作吃醋道。
乌雅氏嗔了他一眼,“我都瞧了你二十多年了,行了,你出去玩吧。”
乌雅氏说着就要赶他走,其他兄弟都没来,胤祚一人待着也无聊,索性就离开了。
刚出西三所,原本清明的天飘起了细雨,一丝一丝的,又小又细,几乎感觉不到雨滴落在身上。
胤祚拦住了想要回去取雨伞的何柱,他当年大雪天还赶路,这点子雨怕什么。
沿着宫道两人不知不觉就走了乾清宫,梁福安的徒弟小路子守在正殿门口,远远就瞧见了主仆二人。
“贝勒爷今日怎么来了?万岁爷正忙着怕是见不了。”小路子快步迎了上去。
胤祚摆摆手,表示自己只是随意转转。
胤祚忽然想起还在宫里的吴崖,“对了,听说吴道长的虚浮观在乾清宫后殿,正巧我今日没事,你带我去瞧瞧。”
小路子一听到虚浮观的名字,脸上真切的笑意变得有些勉强,那虚浮观除了康熙和吴崖,还真没人能进去。
“贝勒爷也别为难奴才了,这事没有万岁爷的嘱咐,奴才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放您进去。”小路子苦哈哈道。
胤祚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直到小路子被盯的有些心虚,想要说些什么时,被胤祚打断了。
“既然不能去,我就先回去了。”
小路子还未反应过来,眼前就只剩两道背影了,他心中也庆幸了不少,这荣贝勒要是真坚持进去,他还真没办法。
出了月华门,胤祚没有急着回西三所,而是顺着长长的宫道继续往前走,再往前就是隆福门,进了隆福门就是交泰殿,交泰殿就在乾清宫正殿后面,吴崖的虚浮观也在这里。
胤祚站在拐角处,而不远处的偏殿门口站了好几个侍卫,殿门紧闭着,从他这里只能看见牌匾上的虚浮观几个大字。
何柱紧张兮兮道:“这侍卫也太多了,贝勒爷,咱们怕是进不去,要是被抓住了,万岁爷也饶不了咱们。”
“我就不明白了,这吴崖到底做出来的是什么丹药,我阿玛护的这么紧,不会真是什么长生药吧?!”
胤祚说完又摇了摇头,前面多少皇帝求长生不老,就没看见有谁成功,他阿玛这么聪明的人不可能信这些的。
他又想起两个哥哥的嘱咐,胤祚还是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十月初十,七公主的婚宴如期而至,胤祚一早进了宫,倒也不需要他忙什么,就是同几个哥哥一起送嫁。
花轿出了宫,绕着京城吹吹打打走了一圈,吉时前进了佟府,拜了天地后,舒舒就被喜婆送进了新房。
新房在后院胤祚是去不了,便伙同几个兄弟逮着舜安颜灌酒,最后还是胤禛瞧不下去,放了舜安颜离开。
忙完舒舒的婚事,胤祚又回到了之前的日子,工部家两点一线的生活,安安稳稳就到了十二月初,距离除夕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
舒窈如今已经九个多月了,整个府里都开始紧张起来,乌雅氏提前三个月就选好接生嬷嬷和乳母,这会已经都接进了府里。
正院的偏房里已经备好了产房,每日打扫都是明月和暮云亲自动手,生怕里面被什么有心之人放了东西。
胤祚还厚着脸皮求了康熙,让乌雅氏出宫来给他们坐镇。
几场大雪下来,京城更加冷肃,乌雅氏便拘着舒窈不许出去,时常拉着四福晋陪着她在暖阁里闲聊。
“怕是就这几天了,夜里让丫鬟们多注意些,最好还是搬到偏房去,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来不及过去。”乌雅氏伸手摸了摸舒窈圆润的肚子。
刚进来的胤祚恰好听见这句话,“产房每日都要消毒打扫,而且里面也简陋,舒窈提前住过去肯定不习惯。”
“不习惯也得习惯,都辛苦快一年了,最后这几天忍忍就过去了。”
最后还是胤祚争赢了,正院里放了几个力气大的婆子守夜,若是有紧急情况,她们也能直接把人抬去产房。
胤祚没想到的是第一夜就用上了,他刚睡着就被一旁急促的惊呼声吵醒,一睁眼就瞧见舒窈捧着肚子,身下的温热的液体。
羊水破了,胤祚脑海里刚闪过这个想法,守夜的婆子丫鬟都跑了进来,抬着阵痛不已的舒窈就出了寝室。
胤祚匆忙披了件衣服跟了上去,刚走到产房门口就被丫鬟拦了下来。
“拦我做什么?还不去把太医请来,还有我额娘。”
胤祚说完直接推开两个丫鬟闯进了产房,他从小没少经历女人生孩子,光是那惨叫声就听着让人害怕。
产房里的接生嬷嬷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丫鬟们,而半躺在床上的舒窈端了碗面吃的正香,碗里还卧了个荷包蛋,把第一次进产房的胤祚都瞧懵了。
“你…你不是疼的厉害吗?”
“嬷嬷说吃饱了才有力气。”舒窈有些不好意思,“你怎么进来了?待会额娘知道肯定要生气。”
“你给我生孩子我能不守着你吗?你还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做。”
产房里的人都只当没瞧见他,继续做着自己的事,不多时乌雅氏也赶了过来,安抚了舒窈几句,拉着胤祚就要他出去。
“额娘,我得守着她。”胤祚死死抓着床沿不肯松手。
乌雅氏秀眉一蹙,正要开口训斥,那边舒窈就开始喊了起来,夹杂着痛苦的喊声让乌雅氏歇了气,干脆也留了下来。
“别怕,深呼吸,吸气…呼气…”胤祚攥着舒窈的手。
舒窈这胎养的惊喜,怀孕之后也从未受过苦,生产起来倒也十分顺利,胤祚陪着她练了半个时辰的吸气呼气,孩子终于呱呱落地。
一阵响亮的哭声在产房回荡,二人不约而同红了眼眶,接生嬷嬷剪掉脐带后把孩子抱去擦洗,乌雅氏也跟了过去。
“恭喜贵妃娘娘,这个漂亮的小格格。”接生嬷嬷把孩子递到乌雅氏怀中。
婴儿皮肤有些红皱,小小的一团看起来比胤祚小时候还小些,乌雅氏抱着孩子走到床边,瞧见细心给舒窈擦汗的胤祚,忍不住道:“别只顾着瞧你媳妇,来看看你女儿。”
“额娘先帮我抱着,我把舒窈抱回寝室,她刚生完得好好歇息。”
胤祚连着被子抱起舒窈,经过乌雅氏身边时低头瞅了一眼还没睁眼的孩子,像只小猫似的。
第二日胤祚就开始挨家挨户发红鸡蛋,要不是孩子不能抱出去,他都恨不得带着孩子一起去。
一直到洗三礼,收到消息的各家才陆续上门恭贺,康熙同太子是最后到的,康熙见过孩子给了赏赐就离开了,倒是太子留了下来。
因着胤祚再三嘱咐不让人随便碰孩子,乌雅氏只带了自家亲戚去瞧了一眼,便领着人去了宴席上。
胤祚送完最后的客人,才回了正院,已经张开了些的笙笙刚喝完奶,这会躺在摇篮里,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盯着挂在摇篮上五颜六色的风铃。
“乖笙笙,阿玛回来了。”胤祚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小孩的小手。
“啊!”笙笙忽然抓住胤祚的手。
温热的触感在胤祚心里炸开,他一脸兴奋的朝舒窈喊道:“笙笙知道我是她阿玛,她会跟我握手了。”
舒窈瞧着他一脸憨笑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两日胤祚比她还紧张女儿,夜里时不时就要去偏房瞧瞧,要不是怕扰了她休息,胤祚都想把孩子接到她房里住下。
“从现在起我要给笙笙攒钱。”胤祚忽然道。
舒窈哭笑不得,“她才多大,嫁人也是十几年后的事了。”
“谁说是给她准备的嫁妆,万一她以后不想嫁人怎么办?我给她存下的东西就是她的资本,她以后想干嘛就干嘛。”
舒窈倒吸一口凉气,这话整个京城也就胤祚敢说了,身为皇室子弟,即便自己没有成亲的想法,上面那位也不会同意。
“我的女儿自然要给她最好的东西,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胤祚轻轻摇晃着风铃,风铃发出的清脆响声引得笙笙的注意,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随着风铃摇晃的弧度转动。
胤祚觉得自己最幸福的事就是来了这个世界,幼时他收获了最好的兄弟姐妹,额娘阿玛,现在他又有了最可爱的宝贝,此生无憾!
第一百四十九章 番外一
康熙五十年,初冬。
原本这个时候应该是夺嫡最厉害的几年,却因为胤祚这只蝴蝶煽动了翅膀,彻底改变了结局。
前几年唯一被软禁的老八也早就放了出来,现在混迹于各国之间,已经为大清输送了不少人才回来。
蒸汽机早了一百多年传入中国,改变了只能依靠苦力的大清,为开采煤矿提供了非常大的助力。
眼瞧着大清日益见好,康熙忽然病倒了,毫无征兆的在早朝上晕了过去,整个朝会一片混乱,胤礽出面才制止了乱局。
有胤礽这根定海神针,朝堂很快就稳定了下来。
康熙醒来已经是两天之后,半边身子的僵硬让这个叱咤了半生的皇帝骂出了脏话,逮着唯一留在寝室里的胤礽破口大骂。
“混账东西,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康熙眼中冒着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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