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既见公子
她想到骊骅先前说睡不着,紧紧抱着她的样子,甘琼英提起嘴角快步上前几步,直接扑到骊骅怀中,两个人在院子当中相拥。
月上树梢,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抱了好久。
跟着甘琼英回来的满月,见两个人抱在一块也没有去打扰,跑去找甜角诉苦了,倾诉她比女子的年华还要飞快消逝的月钱。
“刚才那么危险,你腿又不方便,往场中跑什么,受伤怎么办?”甘琼英从骊骅的怀中抬起头,“知道你向来热心善良,但也要看看自己的处境啊。”
骊骅没有辩解,钟离正真不会让他有危险的。
而且骊骅花看到了钟离正真的侍卫阻拦甘琼英,猜想肯定是钟离正真交代了什么,钟离正真最喜欢自说自话,以他高傲的自我理解去行事。
他会这样,还是骊骅昨夜的刻意引导,骊骅心中很不满意,他会让那个碍手碍脚的侍卫长记性的。也会让钟离正真长记性。
因此骊骅只是看着甘琼英浅笑,而后将手臂收紧了一些。
两个人是亲亲热热抱着进屋的。
当夜相拥而眠,许是折腾这一番太累了,甘琼英这一晚睡得格外香甜,甚至没有感受到骊骅不断地抚摸她头发的手。
不过这一夜注定有好多人都彻夜难眠,那些世家公子们,连夜派着自己的下人回皇城当中去求助家人,到处找关系想要免除牢狱之灾。
翌日清晨,大理寺的人赶到,他们面容严肃,虽然对世家公子们都是客客气气的,却披甲执锐,将那些人所作所为逐个问询记录,半点不曾徇私。连摄政王都被问询了一番。
大理寺如此浩浩荡荡出兵,押解回皇城的还都是氏族公子,这种事从未有过先例,进城之后,整个皇城的百姓议论不休,纷纷猜测那群公子犯了什么事。
摄政王已经换了身衣服,看来昨夜腿上的伤有些严重,他面色青白,神色阴沉地上了他的马车。
钟离正真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包扎,腰上的伤比较严重,被宋词半抱着走,他路过人群时还向四周扫了一圈,但没有找到他想看到的人。
那些世家子弟就没这么淡定了,头发已经乱了,熬了一夜担惊受怕,面色也是清一色的苍白憔悴。
他们低头不语,好像真的犯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唯一庆幸的就是大理寺至少给他们留了一些颜面,没有让他们做囚车,全部都坐着自己的马车回城。
其实他们进入大理寺最多也就是走个过场,等大理寺的人调查清楚,记录下事情经过,也就被放出来了。
但经过这一番他们的脸面可全都没有了,甘琼英此举,无异于一个巴掌狠狠地抽在众世家的脸上。
而甘琼英此时浑然不知自己干的事情影响多么巨大,更不知昨夜开始,那群世家公子将消息送回殷都后,自己便已经“一战成名”。
昨夜抱着三十七度的大元宝,甘琼英睡得特别好。
早上起床后她神清气爽,骊骅告诉她已经收拾好了东西。
甘琼英被侍女们搀扶着,听说大理寺的人来了还跑那去看了热闹,把那些世家公子们给臊得不轻,有两个心理承受能力比较低的,忍不住憋屈地抹了眼泪疙瘩。
甘琼英看了之后笑得十分缺德,还专门指给骊骅看。
惠安大长公主还要在这里休整两日,甘琼英带着骊骅去告了别,在皓月山庄的门口上马车。
马车行速很快,渐渐超过路上的马车,所过之处无人不给她的车驾让路。
这群人这一次真的怕了端容公主。
第86章 偷吻
宋词在马车外驾车,对马车里面的钟离正真说端容公主的车驾刚刚行驶而过。
钟离正真掀开车帘,朝着绝尘而去的马车望去,神情莫测。
他以为端容公主至少会跟他致歉,他看了一下自己腰上的伤口,疼得面色又白了一些。
而宋词在看到甘琼英的马车时,也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被掐青的腰。
同样看着甘琼英的马车的,还有距离钟离正真马车不远处,正在行路中的摄政王。
他推开马车车窗,紧紧盯着远去的马车,眼神凌厉似利剑,若要化为实质,恐怕早已将马车穿透。
甘琼英不知道这么多人都在偷偷地窥视她,她此刻舒舒服服地坐在马车当中,头枕在骊骅的膝盖上,没形没样的躺着,嘴里吃着蜜饯,不知道多么惬意。
她在回忆剧情,这一场寿宴和剧情描述完全不符,自从温雪玲没有一舞动天下后,摄政王和钟离正真貌似也没有对温雪玲产生倾慕之意。
否则温雪玲出去劝架,就不会差点被刀了。
剩下那几个温雪玲的老公们也没有如原著当中一样,拼了命地维护温雪玲。
户部侍郎之子没有受伤,自然也就没有被人发现他藏着温雪玲的手帕,不过他跟甘辉月之间的纠葛好歹是没有了,也没能因为退婚上位,拿下温雪玲的一血。
至于以后他的前途如何,会不会和温雪玲混到一起,就不在甘琼英在意的范围了。
甘琼英在马车中享受着冰块带来的凉爽,并不知道温雪玲站在人群中,也一直注视着她的马车,她坐在车里绞着自己的手帕,来的时候有多么意气风发,回程就有多么灰溜溜。
今天她也被大理寺问话了,那群人真的好凶,她和他们说,昨天晚上是端容公主把她推到人群里,但是大理寺的人并没有什么反应,让温雪玲十分憋屈。
端容公主这一次把风头出尽了,不同于之前追在钟离正真屁股后出名,连百姓们对她的印象都有了巨大改变。
不知道是谁传出的话,添油加醋地美化了一番,说昨夜一群人斗殴无人能劝说,是端容公主力挽狂澜,救了好多人。
而经过皓月庄这几天,骊骅终于找到了能平衡甘琼英和金川那边的办法,心甘情愿地打算,和甘琼英站在同一阵营。
这么多年来,金川皇族对骊骅根本不信任,处处防备,处处威胁打压,还企图用亲情和钟离正真登位后的富贵荣华吊着他。
骊骅从来没有对他们产生过什么希望,他原本的计划就是假死遁逃,一辈子隐姓埋名,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
骊骅看着甘琼英闭眼享受着冰块的凉风,给她打扇的手微微停顿,嘴角勾起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细微弧度,他暂时……不打算走了。
甘琼英嘴里还含着个冰块,现在她觉得身心舒畅。
思来想去都觉得剧情崩得实在是太好了。
既成功在惠安大长公主身边安插了人,又让惠安大长公主帮忙照看甘霖,甘霖那边她可以暂时放心,下一步便是……设法暗渡陈仓。
甘琼英越想越美,嘴里吃着好吃的,甘琼英吃着想着,不知不觉就在摇晃的马车里面睡着了。
甘琼英枕在骊骅的膝盖之上,长发上的簪钗都拔了下来,柔软的发丝披了他一膝,像一张细密的大网,轻而易举捕获骊骅所有的心神。
骊骅低头,最开始只是用手穿过她的长发,不断的像昨天晚上一样抚摸,感受发丝在他的掌心之中缠绕,好似发丝顺过,他的心绪就也会跟着顺服。
但是今天这样显然已经不管用了,他看着甘琼英的睡颜,看着她蜷缩着身子,如同发懒的狸奴一样,依恋的枕着他,随着马车的节奏,在他的膝盖之上翻滚。
骊骅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欲壑难填。
他觉得整夜抱着她还不够,这样看着她也不够,手指穿过她的长发,还是不够。
他定定的看着甘琼英,而后慢慢地低下头,渐渐凑近她的脸蛋,拨开她鬓边的碎发。
他难以想象,看上去这么柔软可爱的一个人,昨夜是怎么拉开弓射箭,以一己之力将全场发疯的人全部震慑住。
当时骊骅也在人群之中,但是不同于那些畏惧着甘琼英手中火箭的世家公子们,骊骅看到甘琼英站在烈火之前,拉满火箭射出的时候,不仅没有害怕,甚至有种想要冲到最前面的冲动。
她发怒的样子都那么飒爽英勇,火箭裹着火焰从她的手中射出的时候,骊骅只觉得被贯穿的不应该是钟离正真,也不应该是摄政王——而应该是他。
骊骅知道自己的病越来越严重了,他甚至连别人能中甘琼英射的箭,都会嫉妒。
他恨不得昨夜的那些箭矢,穿透的全部是他。
而他也确实被穿透,胸口到现在还烧着火,整整烧了一夜,一直都没有熄灭。
此刻那火苗还呼呼的烧着,只将骊骅烧得口干舌燥,手指发颤。
他握住掌心,将自己发抖的手指藏起来。
圆润的指甲划不破手心,却能给他带来让他清醒的疼痛。
但是没有用,骊骅清醒不过来。
他的头越来越低,一直低到甘琼英的面颊旁边,屏住了呼吸,用极近的距离注视着甘琼英。
而后缓缓的闭上眼,认命一般的地凑上前,将发热的双唇,压在她的面颊之上。
多么卑鄙啊。
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压实之后,骊骅只觉得酥麻顺着双唇呈现蛛网一般扩散,用一种要掀开他头皮的趋势,让他浑身僵直。
骊骅从没有被人亲吻过,更是从来没有亲吻过别人。
上一次他们在马车之中,甘琼英不小心亲到了他的脸,那时候他们的关系还很差,骊骅满心只有抗拒。
现在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骊骅心跳得胸腔发疼,鼻尖触到了甘琼英柔软的面颊,他后脊的汗毛都不受控制地竖起来。
原来亲吻是这样的感觉。
骊骅觉得他的病又加重了。
他知道自己应该起身,应该停止这种偷窃一样的行为,但是他根本控制不住。
他嘴唇悄悄地,慢慢地在甘琼英的侧脸上挪动了一下,鼻尖蹭着她柔软的皮肉,只觉得……坠入云中,跌入沼泽。
难以自拔。
而他的长发落下,甘琼英觉得细痒,迷迷糊糊的皱了下眉,睁开了眼睛。
第87章 醋溜
察觉到甘琼英要醒来,骊骅像个不能见光,偷香窃玉的淫贼,反应迅速地起身,但到底还是晚了一些。
“嗯?”
甘琼英睁开眼,两个人以不到一拳的距离对视,骊骅不敢开口,因为他此刻开口,心脏必然会化为活物,从他的口中冲出来逃走。
好在因为他刚才胡乱起身撑到了冰盆之上,冰盆很合时宜地翻了。
他在甘琼英的注视下抓了一块冰,递到她面前。
然后拉着甘琼英起身。
“是我睡觉不老实把冰盆给打倒了吗?”甘琼英清醒了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来我睡觉一直都很不老实啊……”
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挺老实,结果整夜整夜抱着骊骅,把人家都抱出习惯了。
甘琼英醒过来之后就没有再睡了,这个时候马车也已经距离城中很近了,她才醒过来脑子不怎么转,就没有说话,骊骅也不敢开腔。
两个人一直沉默着,却并不尴尬。
因为甘琼英把脑袋枕在了骊骅的肩膀上。骊骅微微塌陷一点肩膀,方便她靠着舒服,实际上内心乱得滚油一样,一面谴责自己刚才的行为,一面又在倔强地争辩。
他们是夫妻,圣旨赐婚的夫妻,合乎南召律例,亲一下怎么了?
就算是她醒着自己亲一下也很正常吧?
骊骅几次看向甘琼英……的脸,但是一直等到回到公主府,他都没有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