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泉水潺潺
“放着吧。”田恬正站在衣柜前拿换洗衣服,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
“你先吃着,如果觉得好吃,我明儿再买。”宋文道。
“行。”田恬见他那模样,心里最后一丝气,也消散了。
“那我先出去了,你洗完澡后,再叫我。”他好倒洗澡水。
田恬嗯了一声,随即想到什么:“对了,那绿豆糕桥桥有吗?”
“有的。”宋文道。
田恬闻言,朝他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宋文点头,出门时,还主动把门给她关上。
翌日,宋文去上工,田恬带着桥桥去了陈婶家,把孩子再次交给陈婶儿。
田恬现在不想接这块烫手山芋,宋文没有信任她之前,她还是稳着点,免得到时候他又在心里记恨上她。
最重要的是,因为昨天宋文的过激态度,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带孩子。
宋文晚间回家,发现孩子被田恬送到陈婶儿那里去了,顿时心如明镜。
昨天的事情,终归是伤到了她。
宋文亲自把孩子接回家。
田恬见父女二人回家,面上笑嘻嘻的迎出去:“回来啦。”
宋文点头,直接开口:“夫人,以后桥桥还是由你带吧,我保证再也不会像昨天那样发疯,桥桥还是在爹娘身边最好。”不得不说,陈禾禾带孩子真的不错,还知道教孩子学习,之前桥桥都不会数数,现在不时还会念个一二三,假以时日,肯定会学的更多。
田恬下意识的想拒绝,就在这时,桥桥迈着小短腿朝她跑过去,两只小胖手抱着她的腿:“要....娘亲。”
软糯可爱的孩子说出这样暖心的话,田恬饶是再铁石心肠,也化成了一滩水。
“好,娘亲也要桥桥。”田恬把孩子抱起来。大人之间的事情,不应该牵扯到孩子。
宋文看到这画面,会心的笑了。
田恬看他笑就不顺眼,气咻咻瞪着他。
宋文立刻收敛笑容,一脸赔罪的表情。
田恬放出狠话:“以后若是再敢随意猜疑我.....”
宋文不等她说完,立刻抢答:“夫人放心,宋文以后绝对不会在疑心夫人,我可以发誓。”
田恬没好气道:“不用发誓,你若敢猜疑我,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给我仔细些。”
宋文连忙点头:“夫人,我先进屋做饭。”
田恬不耐烦的挥挥手:“去吧去吧。”随即放下桥桥:“娘亲教你念四五六好不好?”
桥桥点头。
院子里传出一二三,四五六的声音。
年轻的女音耐心的教稚嫩童音阅读,宋文听在耳里,只觉得是天籁之音。
这样的生活,真好。
轻松自在,温馨,岁月静好。
饶是他以前当宋少爷时,风光无限,亦不如此刻开怀。
饭桌上,田恬旧事重提:“宋文,你明天有时间吗?”
宋文看向她:“夫人可有事要宋文办?”
“确实有件事要办。”田恬道:“我瞧着距离上次看大夫,也快两个月了,你明天挤出一些时间,我带你去看看大夫,检查一下你的身体。”
宋文不想去,对大夫有种本能的抗拒,之前那些喝药的经历,真是想起来都痛不欲生。
他吃了一年多的药,几乎没有停过,那时候身上常年都是难闻的中药味。
“夫人,我的身体挺好的,真的不用去看大夫,你瞧我这阵子身上都长肉了,气色也比之前好太多,别花那冤枉钱。”
田恬沉着脸:“哪是花冤枉钱,那些钱就该花,不管怎样,都要去检查一下,也让人放心些。”
宋文还想说什么,田恬美眸一瞪,恶狠狠道:“就这么说定了。”没有更改余地。
宋文瞧她那要生气的模样,不敢在说话。
田恬觉得凶巴巴的样子,还挺好使,对付宋文一使一个准。
翌日,宋文告假半日,一家三口去福和堂看大夫。
原主和宋文是福和堂的常客,大夫对他们非常熟悉。
不用田恬说明来意,大夫就知道他们是来干嘛的。
大夫帮宋文把脉之后,惊讶道:“宋小哥最近恢复的极好。”
宋文和田恬脸上带笑。
下一秒大夫继续道:“但是想要生儿子,还需喝一段时间汤药,固本培元。”
宋文脸上笑不出来。
田恬立即道:“请大夫开药。”
“这生孩子的事情,需要慢慢调理,先喝一个月的汤药试试看,如果恢复的不错,届时就不用继续喝。”
田恬点头。
宋文又让大夫帮田恬检查一下。
生孩子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不能他一头热。
大夫帮田恬把脉,摸着自己的长须胡道:“夫人身体极好,一点毛病都没有,我还没见过哪个生产后妇人,有夫人这么好的身体,只要宋小哥养好身子,肯定不久就会传出喜讯。”
田恬脸红,原主好吃懒做,十指不沾阳春水,她一天到晚也不干活,最多就是教桥桥一二三四五六,家里家外的事情全部丢给宋文,她的身体能不好?
千金大小姐也不过就这待遇了。
拿了一个月的药量,花了田恬二两银子。
宋文提着药走出福和堂,一张俊脸都快绷不住了。
田恬见他那模样,怕他不好好喝药:“以后帮你熬药的事情,交给我了。”
宋文偏头看她,神情惆怅:“夫人,我自己熬就成。”
“没事,反正我在家里闲着没事,正好可以帮你盯着药。汤药要熬两个时辰以上为佳,你平时事情多,肯定没时间。”田恬道:“事关生儿子的大事,万万马虎不得。”
“可夫人没熬过,不会的。”她连厨房几乎都没进过。
“听说熬药简单,等下回去你教我怎么熬就成。”
田恬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宋文只能答应。
回到家里,宋文手把手教田恬熬药,直到下午才去上工。
田恬活了好几世,也喝过汤药,那味道真是极苦,需要买些蜜饯备着,等喝完药,立刻吃下一颗蜜饯,嘴里苦味压下去,会舒服很多。
田恬下午没事,带着桥桥去街道上买了一包。
宋文晚上回家,田恬立刻让他喝药。
宋文都要愁死了。
田恬怕他不喝,抱着桥桥在一旁盯着。
生儿子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养好他的身体。
身体是一切的根本,没有好身体,何谈其他。
如果不出意外,这男人要和她过一辈子,为长远计,他必须龙精虎猛。
她可不想以后的幸福生活受到灵魂暴击。
宋文闭着眼憋着气,一口气喝完。
田恬连忙塞了一颗蜜饯放她嘴里。
宋文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嘴里死死甜意提醒着他,她给他买蜜饯了。
之前一年多,她从未买过。
如今.....她买了。
宋文形容不出此刻感受,只知道心里胀的很,暖的很。
“甜吧。”田恬笑着道。
宋文嗯了一声,眸里也带了笑。
*
这天半夜,田恬起夜如厕,打开房门,就看见对面的房间灯是亮着的,窗户下,宋文穿着一身雪白亵衣,正襟危坐,手提狼毫,专注抄书。
乌发简单束起,只插一根木簪固定,晕黄的烛光打在他的脸上,那五官如同美玉雕铸,即使静静坐在那里抄书,也是神韵独超,卓尔不凡,有种高贵清雅之感。
这都已经丑时了,半夜一点多左右,他竟然还在抄书。
之前都没抄这么晚。
田恬朝他房间走了过去。
“宋文,怎么这么晚还没歇息?”刻意压低声音问,怕吵醒已经熟睡的桥桥。
宋文闻言,抬眸笑看着她:“今晚不困,多抄一会儿。”
其实不是不困,而是觉得最近为了他的事情,花了不少银子,他想多存些银子,能让家里宽松些。
以前陈禾禾还会买着买那,家里老是没钱,他没什么感觉,但这一个多月以来,她省吃俭用,几乎不给自己买东西,反倒让他觉得愧疚,终归是他没本事,让她处处捉襟见肘。
田恬被他的笑容看愣住了。
男人眸中带笑,清澈见底,不含一丝杂质,但仔细看去,能看到他眸底淡淡疲惫。
他温柔的看着她,好似能包容一切,就像盛夏时节波光粼粼的湖水,美的惊人,亮的惊人,让人忍不住沉沦其中。
田恬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那个.....早些歇息,就算不困,也别把自己搞的太累,明个儿你还要去上工呢。”
宋文点头:“好,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