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泉水潺潺
莫聪点头:“你能这样想甚好。”又道:“朕把齐国皇室之人全部押至楚国,以后就让他们在楚国安享晚年,永世不得回齐,你若是想念他们,日后可以召进宫见见。”
这是他能做的最大宽容,他能留他们的性命,只能让他们远离故土,放到他眼皮子底下。
不仅是齐国这样做的,就是赵国和越国遗孀幼儿也是如此,只要他们好好的待在楚国京都,他会让他们安享晚年,若是敢有一点异心,定斩不饶。
田恬笑:“多谢陛下。”
莫聪继续埋头吃饭,这一年在外面风餐露宿,饶是皇帝也吃的简陋,他已经许久没吃过这么精致佳肴,不由多吃了些。
田恬见他吃的狼吞虎咽,不时帮他夹菜,两人之间气氛和谐。
饭罢,田恬见莫聪用的有些多了:“陛下,咱们出去消消食如何?”
莫聪自然没有异议,他确实是吃多了,现在腹中有些撑,走走可以的。
凤藻宫的小花园太小,两人去的御花园,宫里没有其他妃嫔,御花园安静的出奇,两人并肩走着,身后的宫女太监们至少离了三四米远,给他们充足的个人空间。
田恬鼓起勇气,把藏在心里多年的话说出。
“陛下,有些话憋在心里四年了,臣妾今日想说出来。”
莫聪惊异的看了她一眼:“皇后有话但说无妨。”
田恬一脸严肃认真:“不管陛下相不相信,当年十里亭一事,确实不是臣妾所为,臣妾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凶手,最大的心愿便是找到凶手让此事真相大白,可惜臣妾势单力薄,那凶手又藏得太深,臣妾至今还不知当年那酒是何人所为,臣妾这些年无数次想要给您写信,可一想到当年之事,无颜面对您。”
她委屈的低下头,随即又想到什么,小脸泛红,颇为急切的道:“陛下,臣妾当初都已经是您的女人,如何会做伤害您的事情,而且您还是臣妾的救命恩人,臣妾怎会做那狼心狗肺之事?
也许陛下会觉得是皇兄指使臣妾做的,臣妾是齐国人,哪怕我们曾有旧,但事关两个国家,臣妾也可能忍痛出手,但臣妾没做过,皇兄更是磊落君子,他既然答应让您回国,必然不会加害于您,还请陛下相信臣妾。”
莫聪其实从未怀疑过她,哪怕当年十里亭中,她亲手把酒递给他,他依然没怀疑是她想要毒/害他。
更没有想过是她皇兄所为,当初临回国的前一日,皇帝陛下还亲自召见了他,口口声声央求他以后多照顾文瑶一些。
当初他不明其中深意,只觉得文瑶已是自己女人,自然会多加照顾,故而毫不犹豫答应。
直到皇帝驾崩离世,英王当上齐国皇帝,他才知他话中深意。
他是个伟大君王,为了齐国能走得更长远,放弃了幼子继承皇位的想法,传位给了英王,这份胸襟,遥看历史也没有皇帝能出其右。
他应该早就有这样打算了,他怕他离世后,文瑶在齐国日子过的艰难,他那时候放他回国,就是看在他和文瑶关系亲和,他一旦上位,有他威慑齐国,齐国皇帝也不敢慢待她。
文瑶哪怕不嫁人,她也能一辈子过的安稳幸福。
这些年他没有给文瑶书信,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在楚国日子不好过,不仅要管理国家,还要打仗,还要经历后宫的尔虞我诈,他后来居上,拦了不少人的路,多少人想要置他于死地,多少次险象环生,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就连娘亲也在后宫的争夺中,身中剧/毒,最后不治而亡。
他心里一直都想着她,故而他得势以后,第一时间以皇后之位把她迎回楚国,给她最安逸的生活,却没想到,她竟然活的如此小心,战战兢兢。
也是他不好,分隔几年,他对她的思恋入骨髓,一见到她就忍不住想要拥有她,得到她,从而让她连说心里话的时候都没有。
“朕,从未怀疑过你。”莫聪轻轻把她揽入怀中:“朕日思夜想都是你。”
田恬没有拒绝他的亲密,乖巧的依靠在他的胸膛,努力的适应他。
莫聪说了这些年的辛酸,他之所以没有联系她的原因。
田恬闻言,也是感慨万千:“就因着你没联系,我....我一直以为你在怪我.....”
“我们相处了一年有余,皇后是什么性子,难道我还能不清楚?”莫聪哭笑不得:“这次齐国覆灭,朕已经知道当年的凶手是谁了。”
田恬震惊,连忙问:“凶手是谁?”
莫聪也不怕她知道:“是英王,他当初不想让朕回国,只要朕死在齐国,死在你手上,就算楚国怪罪,把你推出去即可,他那时可能已经知道你皇兄不成了,或许你皇兄对他的态度,让他隐隐察觉到有让他继位的想法,故而他为了楚国大乱,为了能坐收渔翁之利,这才安排了这么一出。也是如此,朕攻破齐国第一时间,立刻下令处死他。”
田恬恍然,她早该想到是他的,也只有他才能有那么大的本事,让她多年查不出真相。
“他该死,皇兄把皇位传给他,是为了让齐国在他治理下越来越好,他可倒好,也就刚登基前两月还算有模有样,之后变的纵情淫/乐,荒诞至极,他有这样的结局,一点也不冤。”
莫聪又道:“嘉敏也成亲了。”
田恬很是淡然:“她也到了花样之年,成亲是人之常情。”
“她和张枫成亲了。”
田恬震惊:“她竟然和张枫成亲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莫聪道:“就在不久前,朕亲自赐的婚。朕进入齐国皇宫,见嘉敏和张枫你来我往,感情甚笃,朕想着那嘉敏怎么说也是你姐姐,朕看在你的面子上,便做主成全了他们,如今他们夫妻都来了皇城。”
田恬皱眉:“真没想到嘉敏和张枫竟然感情甚笃.....”之前她在齐国的时候,他们两人根本没有交集,没成想只一年而已,两人竟然好上了。
渣男配贱女,也算是绝配了。
莫聪视线一直注视着她,见她微微出神,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憋闷:“皇后好像不高兴?”
田恬回过神来,摇头道:“没有不高兴,臣妾只是有些吃惊,臣妾没来楚国之前,他们之间好像没有往来,那嘉敏公主眼高于顶,哪个男子都不被她放在眼里,能让她主动松口和亲的,好像也只有陛下您,所以臣妾才那么吃惊。”
莫聪点头:“朕还以为你还惦记着张枫,不高兴他娶别的女子,看来是朕多虑了。”
田恬无语:“陛下确实多虑,臣妾怎么可能还惦记着张枫,那都是多少年前的烂账了,臣妾早就忘得干干净净的。”
他主动提起张枫,不会就是在吃醋吧?
当初他们有了夫妻之实,那时候她随便找了个敷衍的借口,把之前主动毁坏名声的事情全部推到了张枫身上,他不会记到现在吧?
不得不说,田恬真相了。
莫聪确实很在意张枫,不然也不会主动给他赐婚。
这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了,若她不是因为张枫,她为何放着好好的楚国皇后不当,竟然想要假死逃婚。
若不是他太想她,亲自去接亲,又怕她嫌弃他赶路几日脏乱,去湖中洗漱,亲自逮到了她,否则还真有可能让她成功了。
作者有话说:
一更。
第267章 祸水皇后
两人消食的差不多了, 话也说透了,莫聪牵着田恬的手,慢步往凤藻宫走去。
田恬自从听他亲口承认十里亭的事情相信她,她心里的恐惧消散不少, 任由他牵着, 也没在表现出抗拒的举动。
莫聪心情大好, 回到凤藻宫后,立刻去沐浴更衣。
这次回来,文瑶有了很大变化, 也愿意和他亲密了,她是接受他了吧。
田恬见他那么急切去沐浴,那火急火燎的样子, 又让她有些担忧了。
她现在身上来了月事, 根本不能同房,难道他不知道?还要在这里留宿?
莫聪确实不知道,后宫只有文瑶一个女人,敬事房也没有准备绿头牌,他回宫之后, 直接去御书房处理一些紧急政务,之后就紧赶慢赶过来了, 根本没有时间关注别的。
田恬坐在小榻上等着莫聪沐浴回来,他见文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忍不住道:“皇后这是怎么了?”难道她又不愿意了?
田恬为难道:“陛下, 臣妾身上来了月事, 恐怕不能伺候您, 要不您今夜还是去别处住?”古代尊卑分明, 女子来了月事视为不吉利, 特别是皇家尤为重视这些,田恬不得不把话说明白。
莫聪一腔兴致被浇了个透心凉,他盼了一年多的洞房花烛夜,没成想竟然这么倒霉。
但倒霉又能怎样,眼前的女子是自己中意的:“朕哪里也不去,今晚就在这里留宿。”
田恬美眸瞪大:“陛下,臣妾真的不能侍寝。”
莫聪抿唇:“朕不动你,就是和你睡一处。”想了她那么久,就算只是睡一块也是好的。
田恬闻言,没什么好说的了:“那陛下先行歇息,臣妾这就去沐浴更衣。”
“去吧。”莫聪扯了扯领口,径直坐到床边,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若春若梅陪着田恬一起进入耳房,一个试水温,一个往浴桶里放花瓣。
若春忍不住道:“娘娘,陛下真是宠您,就连您身上来了月事也不嫌弃。”
若梅也笑嘻嘻的,显然很乐意看到这一切。
田恬冷哼一声:“今晚把他衣裤弄脏了,看他明儿个嫌不嫌弃。”
半个时辰后,田恬穿着明黄色的亵衣亵裤回到寝殿,莫聪没有先歇息,坐在床边看书,显然是在等她。
“陛下,夜里看书伤眼睛,咱们还是先歇息吧。”田恬盈盈一笑。
莫聪嗯了一声,随意放下书,示意她上床。
这种时候,田恬也不扭捏了,脱掉鞋子:“陛下,您睡床里侧去吧。”
莫聪自然而然躺在床外侧:“朕睡外面。”
之前两人睡过一晚,就是这样睡的。
田恬道:“这样于理不合。”一直都是男子睡床里侧,女子睡床外侧,这样便于女子晚上起床给男子端茶倒水。
“没什么合不合的,这里就咱们两个,没有那么多规矩。”莫聪双眸凝望着她,几年不见,以前率性洒脱,敢把天捅一个窟窿的公主再也不见了,如今只剩下小心翼翼和委屈求全。
英王登基的这几年,她到底受了多少委屈,才让她变成了这样。
“以后在我跟前,只管做你自己便好。”莫聪有些心疼她。
田恬闻言,心中不由一软,原来他都看在眼里,懂得她的处境艰难。
“好。”田恬笑笑,径直爬到床里侧躺下。
床帐内香味弥漫,丝丝缕缕窜进莫聪的鼻尖,撩拔的他心神意乱。
这个女人,只要躺在他的身旁,就让他生起无穷欲/望。
安静的寝殿,烛火昏黄,她能看清楚男人的俊脸,以及他快速起伏的胸膛和急喘的粗气,心里不由生起紧张。
莫聪实在忍不住,一把把人搂入怀中,温香软玉依偎胸膛。
田恬吓的够呛,忍不住小声惊呼:“陛下,不可。”
莫聪气喘吁吁,擦了擦脸上的汗,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你别乱动,朕只是搂一会儿,不动你。”
田恬不敢在说话,只能任由他搂着。
莫聪也说话算话,并没有动她的意思。
两人就这样睡了一晚上,田恬都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的,直到旁边男人起身去早朝,她被李公公一道惊呼声吵醒。
莫聪立马呵斥他:“没看到皇后在歇息,你大呼小叫作甚?”
李公公委屈的不行:“陛下,您衣裤上有血迹。”
田恬迷迷糊糊醒来,刚好听到这么一句,视线朝着声源看过去,果不其然,莫聪的明黄色龙纹亵衣亵裤上确有不少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