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钱,我有刀 第169章

作者:欧阳墨心 标签: 朝堂之上 轻松 穿越重生

  “若是?我所料不错,裘老庄主应该是?爆心而亡。”方刻扔出一枚炸弹。

  朱达常:“什么?!”

  方刻扔出连环炸弹,“裘老庄主中了龙神观符水的?毒。”

  朱达常瞠目结舌,整个人?瘫在了座位上,突然,又一个激灵跳起身,“你们不能留在这儿,赶紧离开这里!快走?快走?!”

  方刻慢条斯理品了口茶,“事已至此?,朱主簿又何?必自欺欺人??”

  朱达常团团乱转,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似是?在劝服自己,又似是?在说服方刻,“龙神观的?符水不可能有毒!诚县龙神传说已有千年?!龙神是?诚县的?信仰,是?诚县的?根,离开了龙神,百姓们该何?去何?从——”

  方刻骤然抬眼,“荒谬!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听朱主簿的?意思,莫非诚县还要做这国中之国不成?!”

  朱达常猛地?转身瞪着方刻,双目赤红吼道:“我能如?何??我又能如?何?!我的?族人?和亲人?都在诚县,我、我只是?个主簿,我就是?个势单力薄的?主簿……”

  室内一片死寂,靳若、木夏和伊塔面面相觑。

  方刻静静看着朱达常半晌,面无表情垂下眼皮,将朱达常的?冷茶倒了,又舀了一盏热的?,“我猜朱主簿定?是?认为,诚县是?花四郎升官的?垫脚石,花四郎此?来诚县也?只是?走?个过场,混个资历,待时机一到,便会升迁回到东都官场,至此?之后,诚县是?死是?活,皆与四郎无干。”

  朱达常整个身体颓了下来,心道:难道不是?吗?

  方刻嘴角勾起,发出一声冷笑,“他可是?花家四郎,扬都花氏家主唯一的?弟弟,制举圣人?钦点的?一甲进士,需要来这穷乡僻壤做个不入流的?县尉混资历?”

  朱达常说不出话来了。

  的?确,以花家四郎的?家世出身,做个天子近臣都绰绰有余,再不济,当个清贵的?校书郎,留在东都几年?,自可平步青云。

  花家四郎根本不需要镀金,他自出生起,就是?金子。

  那他为何?要来诚县做县尉,莫非——有什么特别的?缘由?

  “朝廷派来诚县的?两任县尉死得不明?不白,”方刻指指了指天空,“上面不太高兴啊。”

  “上、上面十指——”朱达常终于反应过来了,吞了吞口水,“大理寺?吏部?还是?刑部?”

  “区区大理寺之流,请的?动花家四郎吗?”方刻不屑道。

  朱达常脑袋“嗡”一声:难、难道诚县之事竟是?惊动了圣人?吗?!

  方刻看着朱达常神色变幻,渐渐放软了声音。

  “林娘子曾说过,她在南浦县与朱主簿携手破案之时,随州苏氏为了家族颜面,曾以五姓七宗的?身份逼迫朱主簿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替苏城先?洗脱凶手嫌疑,被?朱主簿一口回绝。当时朱主簿说,你是?南浦县的?父母官,若为一己之私践踏国之律法,以后无颜见父母乡亲。”

  方刻的?嗓音本来干瘪如?枯树,此?时突然多出了三分柔软,好似枯木逢春,绿芽出土,透出了春意的?希望,甚是?惑人?心魄。

  朱达常缓缓坐了回去,有些恍然。

  原来,他以前竟是?说过这样的?话啊……

  想不到,林娘子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方刻吸了口气,正襟跪坐,双手抱拳,“诚如?朱主簿所言,你的?族人?、亲人?都在诚县,诚县不仅是?你的?家,也?是?他们的?家,更是?所有百姓的?家,你身为一县之主簿,就是?诚县百姓的?父母,诚县之未来,百姓之福祉,只在你一念之间。”

  朱达常呆住了,他仿佛在面无表情的?方刻身后看到了那个英武的?小娘子,还有花一般瑰丽的?花家四郎。

  突然,方刻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将目光投向了窗户,木夏起身,推开窗扇,一缕纤细的?阳光从阴沉巨大的?雨云里钻出,落在院里,这处小小的?庭院突然浸入一片崭新的?明?亮,树枝、草叶、地?上的?鹅卵石都在闪闪发光。

  方刻:“瞧,雨终于要停了。”

  朱达常怔怔望着那久违的?阳光,心中激荡不已,闭了闭眼,起身施礼道:

  “花县尉和林娘子如?有差遣,朱某定?当竭尽全?力,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

  小剧场

  靳若:好家伙,方大夫这是?开挂了吗?这忽悠人?的?嘴炮功夫都能让姓花的?下岗了。

  伊塔:方大夫威武!

  木夏:嘿,四郎和林娘子临走?前,给方大夫留了锦囊妙计。

  靳若:什么锦囊?什么妙计?我怎么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木夏:天机不可泄露。

  方刻长吁一口气,将快攥出水的?锦囊小抄默默塞进了袖口。

  小抄上只有两列字,一列是?林随安写的?:

  【朱达常此?人?,胆小怕事,本心正直。】

  第二列是?花一棠的?批注:

  【胆小怕事——吓唬他,本心正直——画大饼。方大夫,我们相信你!】

第148章

  林随安蹲在漆黑的密室里, 听?着头顶嘈杂的脚步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心中一片郁闷惟天可表。

  密室深达七尺, 距离裘老庄主的茶室地板尚有些距离,隔音很差, 甚至还带了?回音效果, 茶室里所有人的声音林随安都能听?个七七八八。

  裘鸿封锁了?贤德庄,全场地毯式搜索,一一审问贤德庄内成员,发现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只有一个人莫名其妙消失了?。

  这个人,自然就是方安。

  好死不死,有人在屋内发现了?几处脚印, 轮廓较男子小?了?一圈,显然是女子留下?的,好死不死,贤德庄内的女娘只有方安一个。

  于是乎, 裘鸿立即高调宣布,杀害裘老庄主的凶手就是方安。

  贤德庄一众义愤填膺,怒火冲天, 誓要将方安抽筋剥皮挫骨扬灰。

  此正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她的倒霉体质果然不负众望, 又助她成了?第一杀人嫌犯。

  此时此刻,就算全身是嘴也说不清,只能?尽早想办法脱身, 与花一棠等人尽快汇合,另谋他?计。

  林随安有些懊恼, 之前花一棠送她的夜明珠没带在身上,只能?像瞎子一般四下?摸索探路,根据手下?触感,此间密室由砖石砌成,横五步,纵五步,是个还算标准的正方形,脚下?地面夯实,不像有二层密道,待了?这许久,无任何憋闷的感觉,显然另有通风口。

  有通风口,就代?表还有另一条路。

  林随安屏息凝神,双臂伸展,五根手指大大展开?,身形缓缓转动,静心感受空气的流动,转了?足足四圈,终于发现了?来风的方向,两步跨到墙边,一寸一寸摩挲墙壁。

  很快,掌根碰到一处凸起,细细摸过,应该是茶花状的浮雕,根据金手指记忆里的提示顺时针按下?,墙壁咔哒裂开?了?缝隙,林随安缓缓推开?,新鲜潮湿的空气涌了?过来,果然是一处新的密道。

  林随安松了?口气,小?心探入脚尖,四下?点了?点,见无异状,方才大胆进入,密道仅能?容纳一人进入,根据脚感,应该是一路向下?,林随安走得很慢,根据之前和云中月在密道里探路的经验,双手一直扶着两侧内壁,生怕错过任何机关?。

  黑暗中,视觉之外?的五感被无限放大,指腹摩挲砖石的触感,脚底摩擦地面的沙沙声,穿过鼻腔的一呼一吸,脉搏在皮肤下?的跳动,心脏震动着肺叶,咚、咚、咚——

  一团似有似无的血腥杀意仿佛阴冷的烟雾,从心脏的缝隙钻了?出来。

  林随安轻轻呼出一口气,掏出方刻给的解药,倒出一粒咽下?,她推测自己如此反常,大约是因?为一时不慎,又中了?龙神果的毒,而从裘老庄主的死状判断,八成也是死于龙神果。

  裘老庄主死前的状态,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不由想起方刻对于龙神果的推测:

  【长期使用?此毒还会?导致一种特别的后遗症,出现严重的性格变化】

  恐怕不止是性格,还有身体异变,比如力量大增,速度大增——就和她这具能?“以一敌百”的躯壳一样。

  心脏毫无预兆一缩,密道墙壁的冰凉顺着指尖钻进了?皮肤,好似无数蚂蚁嗜咬,血腥杀意似是得到了?什么召唤,欢呼着涌向四肢百骸,附着在密密麻麻的神经末梢上,只需一个契机,就会?尖叫着接管这具身体。

  方刻说的不错,解药起效果然很慢,林随安咬紧牙关?,攥紧双手,指甲深深割入掌心,双拳用?力抵着粗糙的墙壁一点一点向前蹭,皮刮破了?,血流了?出来,有些疼,但还不够疼。

  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她也像裘老庄主一样,失去记忆、失去理智,变成一个“不是人”的人……

  无穷无尽的黑暗仿佛有了?生命,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挤压着她,汗顺着额头滴落,滴答、滴答落在地上,声音惊人的响,林随安咬破了?下?唇,尝到了?铁锈腥,汗水糊住了?刘海,黏住了?睫毛。林随安停住了?脚步。

  前面出现了?一面墙。

  林随安随手抹了?把?脸,抬手摸索,果然,又发现了?一处茶花浮雕,按下?,墙壁发出咔哒哒的声响,裂开?缝隙。

  林随安汗流浃背,心跳如擂,全身肌肉颤抖着,双掌抵住暗门,几乎靠着仅存的意志力推开?,就在此时,她听?到了?微弱的呼吸声,密室里有人!

  林随安瞳孔剧烈一缩,拼尽全力才压下?的杀意爆腾而起,仿若荒原野火瞬间烧遍全身每一个细胞……

  林随安杀了?过去,甚至笑出了?声。

  杀!杀!杀!

  杀了?所有人!

  用?指甲撕碎皮肉,抽出筋骨,捣碎内脏,滚烫的血浆飞溅到嘴里,定是无比香甜——

  香……香甜?!

  是果木香!

  林随安心脏剧烈一抽,耳边响起刺耳的鸣啸,弥散在眼前的黑暗倏然散去,视线里出现了?一根清透的白玉簪,簪着黑缎般的长发,那是她万分羡慕的发质。

  眼前人豁然回头,灿若星辰的眸子一闪而逝。

  林随安骇然变色,左手狠狠拍击右肩,巨大的冲击力将身体凌空逼停,飞旋数圈,仓皇落地。

  心脏几乎要破腔而出,耳膜一鼓一鼓得疼,林随安双脚禁不住发起抖来。

  只差一点,她就杀了?……

  杀了?花一棠!

  “林随安!”

  突然,一团暖暖的白扑上来紧紧抱住了?她,视线和鼻腔里充满了?缤纷灿烂的果木香,林随安呆住了?,心脏隔着薄薄的衣物贴到了?另一颗心脏上,同样急促的心跳,同样炽热的温度。

  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咕噜噜滚到了?脚边,温柔的明光抚慰着她狂乱的心,渐渐的,她的心跳慢了?下?来,那些漂浮着腐烂和血腥气息的杀意一层层褪去,透出了?水落石出的清亮和洁净。

  于此相对的,另一个心跳却越来越快,咚咚咚激荡着胸腔,震得林随安半边身子都酥了?。

  花一棠在发抖:“好黑好黑好黑好黑!”

  林随安眨了?眨眼,噗一声笑了?,拍了?拍花一棠的后背。

  “你怕黑啊?”

  “我?堂堂七尺男儿,自、自然是怕的!”花一棠双臂死死箍住她的腰,越箍越紧。

  “咳,你的夜明珠掉了?。”

  花一棠委委屈屈放开?林随安,捡起夜明珠照了?照,面色大变,“你受伤了?!”

  林随安这才想起身上大约是沾了?裘老庄主的血,笑着摇了?摇头,“是别人的血——”

  花一棠攥着林随安的手腕高举,目光灼灼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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