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钱,我有刀 第220章

作者:欧阳墨心 标签: 朝堂之上 轻松 穿越重生

  “依我看,花家四郎分明?就是公?报私仇,想要咱们难堪!”王景禄振臂一呼,率王家和马家子弟涌向了大门,“兄弟们,随我一同讨个公?道!”

  “花一棠,放我们出?去!”

  “花四郎,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小?人!想在益都作?威作?福,做你的春秋大梦!”

  “花一棠!花四郎,你出?来!出?来出?来出?来!”

  “花一棠,别做缩头乌龟,有本事出?来给我们一个交待!”

  门口的不良人大惊失色,抽出?铁尺拦在门前,连声怒喝“退下!”,无奈这些世家子完全不知?天高地厚,依然头铁往前冲,眼看就要将不良人的防线挤崩了,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厉光破空而至,携着尖锐的鸣啸擦着众人的脑皮飞进亭阁,咔一声插进地板,嗡鸣不止。

  竟是一柄染血的横刀!

  众人骇然变色,轰一声散开?了。

  王景禄头发被刀风斩断了一缕,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诸位不是要花某给个交待吗?”门外响起朗朗嗓音,“这就是花某的交待。”

  不良人如?释重负,纷纷向两侧避退,让出?一条道来。

  花一棠摇着扇子大摇大摆入场,身后是林随安、凌芝颜、靳若和方刻,捕头伍达扶着段红凝,面色阴沉的吴正清跟在最后。

  满堂死寂,几个妓人受不了刺激,晕倒了。

  刘青曦用袖子遮着口鼻,虽然离得尚远,但她好像闻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血腥气。

  苏飞章坐直了身体,苏意蕴抬起了头,直直望向亭阁中央。

  花一棠摇着扇子踱步上前,七重纱衣随风飞扬,在烛光中泛起层层叠叠的明?光,宛如?身披淡烟流水,俊丽的五官明?艳动人,眼瞳中的光却比淬冰的剑更冷。

  “永昼坊舞者弥妮娜在一个时辰前,被人斩断颈动脉而亡,凶器就是这柄刀!”

  众人哗然变色,有人眼尖认了出?来,惊呼道,“这柄刀是吴家吴正清的佩刀!”

  这一嗓子可不要紧,装晕的池太?守和夏长史嗷一声,同时跳了起来。

  花一棠“啪”合上扇子,“没错,杀害弥妮娜的凶手就是——”扇子唰一下指向了吴正清,吴正清脸皮剧烈一抽,正要说话,却见花一棠的扇子突然向下一拐,指向了另一人,“城北王氏,王景禄!”

  *

  小?剧场

  靳若:姓花的不装逼能死啊?

  林随安:他就是人来疯,随他去吧,能破案就行。

第190章

  花一棠这一嗓门?, 立即生出?了“一鸟入林,万鸟压音”的震撼效果。

  众人目光唰一下射在了王景禄身上。

  王景禄坐在地上,眨了眨眼, 噗一下?笑出?了声,站起身?, 拍了拍衣袂, “花家四郎,你莫不是吃多了酒耍酒疯吧?我怎么可能杀人?!”

  王氏家主王景福大怒,拍案而起,“花家四郎你莫要太过张狂了!适才对?苏家喊打喊杀,如今又污蔑我王氏子弟是?杀人凶徒!莫非你要将益都世家都赶尽杀绝不成?!”

  池太守扶着胸口哎呦哎呦叫唤,偷偷踩了夏长史一脚。

  “王家主稍安勿躁。”夏长史提着袍子哒哒哒跑了过来?,压低声音, “花参军,这查案可是?要讲证据的,不可妄断——”

  话音未落,方刻将手里的布包抛了出?去, 吧嗒摔在了凶器的旁边,里面的血衣、血靴露了出?来?。

  众人定眼看去,又是?一片哗然, 血衣和靴子的颜色、样式竟然和王景禄身?上的一模一样。

  王景福和夏长史没?了声音,池太守一屁股跌坐回去。

  王景禄的脸色变了, 拽着自己的衣衫看了看,“不可能!这衣服和靴子怎么可能和我的——这是?怎么回事?!”

  “这身?血衣是?在四层樱桃阁的暗室里找到?的,上面的血正是?弥妮娜的血, ”花一棠震声道,“如此?铁证, 容不得你抵赖!”

  “不可能!王某自打宴会开始,就一直待在这六层亭阁之中,怎么可能分身?乏术去杀人?”王景福大喝,“我有不在场证明!”

  “是?吗?”花一棠斜眼瞅向众人,“诸位不妨回想一下?,花某与苏十郎辩理之时,还有林娘子与乌淳对?战之时,王景禄真的在此?处吗?”

  众人面面相觑。

  凌芝颜提高声音道:“凌某要提醒诸位,此?乃人命案,且行凶手段极为残忍,所?有证人证词必会记录在卷,提送至大理寺、刑部、御史台复核终审,若有人敢做假证,便是?帮凶,严惩不赦!”

  一席话震耳发聩,几个跃跃欲试想搅浑水的世家子纷纷退了回去,细细回想一番,纷纷摇头。

  花一棠与苏意蕴骂仗的时候,大家只顾着看热闹,谁都没?注意场上的围观群众,林随安大战乌淳之时,又只顾着拱火和逃命,更没?留意。

  唯一有印象的,就是?胡旋热舞之时,王景禄一直黏糊在弥妮娜身?边,很是?讨人厌。

  花一棠冷笑一声,“看来?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你作证啊。”

  王景禄面色惨白,看向王景福,“兄长!”

  王景福面色变了几变,叹了口气,“我……不曾留意。”

  王景禄眼中划过一道怨恨之色,又转目看向他的狐朋狗友们,“咱们都是?两肋插刀的兄弟,难道你们要眼睁睁看着我被冤枉,丢了性命吗?!”

  几人撇开目光。

  “王兄,不是?我们不帮你,当?时的确是?没?注意你在哪儿啊。“

  “凌司直刚刚也说,我们的话都是?证词,以后要入卷宗的,总不能胡说吧?”

  “兄弟我还要参加明年的常举呢,可不想被王兄连累。”

  “要我说,若真是?王兄你做的,男子汉一人做事一人当?,索性你就认了吧,免得连累兄弟们。”

  王景禄气得全身?发抖,“好!好!好!!你们这帮吃里扒外忘恩负义的东西,我王景禄记住你们了!”目光猝然射向角落里的一个人,“周乾!你说我在哪儿?!”

  那位名叫周乾的男子看年纪不过弱冠,异常消瘦苍白,被王景禄一瞪,像受惊的鸡仔一样抖个不停,“我……我不知道……”

  王景禄大怒,张牙舞爪冲上去就是?一拳,“周乾你个王八蛋,是?想让我死吗?!”

  周乾被打翻在地,飞快蜷缩起四肢,口中呜呜叫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不良人迅速拉开二人,王景禄满嘴喷唾沫,“周乾,你若不为我作证,以后就再也别想说话——”

  王景禄的话没?说完,凌芝颜突然一个擒拿手将王景禄压倒在地,捕头伍达手脚麻利将王景禄五花大绑,掏出?一块破布塞住了他的嘴巴。

  王景禄拼命挣扎,眼角崩裂,嗓子里发出?“呜呜”的狂叫。

  不良人扶起周乾,周乾四肢抽搐着,头都不敢抬。

  林随安注意到?,当?王景禄叫出?周乾名字的时候,王景禄的那几个“兄弟”不约而同都露出?了一种怪异的笑容,三分猥琐,三分幸灾乐祸,还有四分心照不宣。

  “那个周乾是?谁?”林随安低声问靳若。

  靳若想了想,“我记得是?城南周氏一个不待见的庶子,母亲出?身?不好。”

  林随安更奇怪了,“这样的人为何会在出?现在苏氏的夜宴上?”

  靳若耸肩,“鬼才知道。”

  “应该是?王景禄带他过来?的。”刘青曦不知何时偷偷溜了过来?,“族中长老说,最近几个月,周乾不知为何突然与王景禄亲近起来?,经常出?入王氏宅院。”

  林随安愕然:“刘娘子如何知道的?”

  净门?都不知道的消息,她如何能打探到??

  刘青曦尴尬笑了一下?,“原本?周乾是?族中长老为我挑的赘婿候选人,所?以派人跟踪调查了一段时间,发现他与王景禄有交情后,便将其从赘婿名单中划去了。”

  靳若摸下?巴,“这倒有趣了,王景禄是?前家主的嫡子,却被二叔的庶长子王景福抢了家主之位,按理来?说,他应该很不待见庶子出?身?的周乾才对?,为何会混在一处?”

  林随安砸吧砸吧嘴巴:感觉这里面有一万吨的八卦。

  凌芝颜开始对?周乾进行询问,可不论问他与王景禄的关系,还是?王景禄的不在场证明,周乾皆是?不言不语,低着脑袋,一个劲儿地摇头。

  “其实?我还觉得有件事不太对?。”刘青曦放低声音道。

  林随安:“刘娘子请讲。”

  “王景禄的发髻应该是?重?新?梳过的,”刘青曦道,“原本?王景禄的发簪的方向是?从左至右,现在变成了从右至左。”

  林随安飞快看了一眼,王景禄发髻上是?一根绿玉簪,簪尖朝左,应该是?右手持簪从左侧插入。

  “这就对?了!”靳若道,“定是?他更衣清洗血迹时重?新?梳理了发髻。”

  “但是?,”刘青曦飞快道,“还有一个人的发髻也是?重?新?梳过的。”

  林随安和靳若愕然变色,刘青曦的目光投向了王景福,“王景福与王景禄一样,发簪也换了方向。”

  靳若目光在王景福和王景禄兄弟俩的身?上飞快扫了一圈,“王景福身?高六尺六,体重?大约一百九十斤,王景福身?高六尺六寸五,体重?一百九十五斤左右——”

  林随安:“身?高体重?相仿的话——”

  靳若:“鞋号和脚印也相仿——”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倒吸凉气,看向了花一棠。

  衣袂飘飘的花参军正在摇着扇子,仰着下?巴,洋洋自得进行案情现场复盘,“王景禄为人好色,对?弥妮娜早已心生歹念,数次骚扰不得,甚是?不满,曾放话说,若是?弥妮娜不能为他所?有,便扭断她的脖子,让她去阴曹地府给牛头马面跳舞。这些话皆有永昼坊舞者为证。这便是?王景禄的杀人动?机!”

  “今夜王景禄事前得知弥妮娜将来?散花楼进行表演,便心生一计,事先买通了散花楼的鲁掌柜,让鲁掌柜在弥妮娜的房间的蜡烛里掺入了催|情|香,待弥妮娜表演结束回房歇息时,便迫不及待潜入五层燕钗阁,欲行不轨之事,岂料弥妮娜誓死不从,王景禄好事不成,心中恼怒,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弥妮娜杀死了。”

  凌芝颜:“来?人,带人证!”

  不良人压着鲁掌柜进来?,鲁掌柜扑通跪地,尖叫道,“我承认,是?我在弥妮娜的房间里放了催|情|香的蜡烛,但这都是?王景禄让我做的!我以为他只是?想与舞姬欢|好,不知道他是?要杀人啊!”

  凌芝颜冷冷看着鲁掌柜,“若是?我们不曾发现燕钗阁的蜡烛有异,你是?不是?打算将此?事彻底隐瞒到?底?!”

  鲁掌柜脑袋咚咚咚撞地,“小人都是?为了自保,小人知道错了,求求大人念在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奶娃,饶了小人的狗命吧!”

  凌芝颜紧蹙着眉头,没?说话。

  “王景禄,你可还有话说?”花一棠喝问。

  王景禄躺在地上,身?体好似蛆虫一般疯狂扭动?,双脚狠狠敲击着地板,众人看着他的眼神也像看着阴沟里的蛆虫一般,万分鄙夷。

  花一棠冷笑一声,“杀人后,王景禄偷偷从燕钗阁的暗室甬道离开,换上事先藏于四层樱桃阁暗室的同款干净衣衫,用之前备好的清水洗去脸上和手上的血污,若无其事回到?六层亭阁,一边装作无事发生,一边怂恿众人闯楼,以为如此?便能逃出?升天。”

  王景禄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花一棠,眼中几乎迸出?血来?,嗓中的发出?不似人的吼声。

  花一棠朝池太守郑重?施礼,提声道,“此?案人证物证俱全,作案动?机明确,案情经过清晰明了,王景禄杀人事实?清楚明白,该如何判决,还请池太守决断!”

  “师父师父师父,”靳若疯狂戳林随安的胳膊,“咱们要不要将王景福发簪的事儿告诉姓花的啊?万一这家伙断错案子可就不妙了!”

  林随安皱眉,迈步上前,岂料就在此?时,花一棠突然回头,对?着她眨了眨眼,口型道:“信我。”

  林随安伸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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