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钱,我有刀 第264章

作者:欧阳墨心 标签: 朝堂之上 轻松 穿越重生

  “第三重,花某在这天罗地网中特意?留下了一处生路,为的就是让这飞贼可以?顺利逃走?,然后,我?等便可追着飞贼一路寻到?他的老巢,到?时,自然可人赃并获,斩草除根,天下太平。”

  宋县令一拍大腿,“好计谋!不愧是花家四郎!”

  花一棠微笑,“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木夏、伊塔、四圣和众多花宅护院皆是满面崇拜,靳若也有些懵,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所以?姓花的早就发现今夜偷东西的飞贼不是云中月,而且一早就设好了陷阱,请飞贼入瓮,刚刚的言行也是陷阱的一部分——果然是一肚子?花花肠子?的纨绔,太过分了,竟然连自己人都骗!”

  林随安:“……”

  靳若这徒弟什么都好,就是脑子?不太灵光,花一棠随便忽悠几句,居然就信了。

  花一棠这货分明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强行挽尊——别的不说,就瞧他衣襟下的脚丫子?——鞋没了,只剩了袜子?,每走?一步,脚指头尴尬抓地,快抓出两室一厅了——亏得衣袍宽大拖地,没什么人看到?。

  林随安甚至能猜到?此?时花一棠的心声:

  钱可断,血可流,花四郎的面子?不能丢!

  宋县令望着花一棠的眼神里满是星星,“敢问?四郎,接下来该如何做?”

  花一棠得意?一笑,“靳若何在?!”

  靳若:“啊?”

  “宋县令,这位便是名震唐国的净门少门主靳若,辨痕追踪之术独步天下,任何人的足迹在他眼中皆无所遁形!”花一棠热情介绍道。

  宋县令大喜:“天下竟有如此?奇人,当真令宋某大开眼界!”

  靳若乐得嘴都咧到?了耳朵根,“师父,你听到?了没,姓花的第一次叫我?少门主诶!”

  林随安:“为师与有荣焉。”

  花一棠做了个请的手势,“有劳靳少门主了,请——”

  靳若拽了拽衣襟,雄赳赳气昂昂走?进库房,甩出随身携带的量绳,一寸一寸扫描地面的足迹。

  宋县令和一众不良人甚是好奇,全聚在库房外面,伸长脖子?围观,时不时发出两声赞叹感慨。

  花一棠长吁一口气,飞快递给木夏一个眼神,木夏心领神会,唤来侍从?送上新?的短靴,花一棠一瘸一拐走?到?避光的地方,三下五除二套上,木夏手持拂尘绕花一棠转了一圈,扫去衣衫下摆粘的浮尘,替花一棠换上新?的香囊球,于是乎,又变成了香喷喷亮闪闪的扬都第一纨绔。

  林随安斜眼:装,让你装。

  花一棠干咳两声,装作没看见林随安的鄙视,晃悠着站在的人群外围,挺胸抬头摇着扇子?,一副成竹在胸十?拿九稳的模样。

  靳若果然没让人失望,不消片刻,就寻到?了线索,“找到?了!”快步走?出仓库,“仓库中有一处崭新?的足迹,不属于花宅中任何一个人,足尖足跟轮廓清晰,说明此?人并不会轻功,”顿了一下,“还真不是云中月。”

  林随安:果然。

  宋县令:“什么?不是云中月?!那、那那是谁?”

  靳若:“足长四寸三分二,步距一尺八,据此?推算,此?人身高大约在五尺三到?六尺一之间,体重不超过一百斤。”

  花一棠:“也就是说,此?人身形矮小,而且很瘦。”

  林随安:“可能追踪到?逃跑路线?”

  “我?记得当时的人影往后宅方向去了。”靳若示意?大家让开,蹲下身,手持火折子?,一步一步向前搜寻。

  因为适才云中月捣乱,院内的足迹有些乱,这次靳若颇费了些时间,终于在后园的长廊下找到?了贼人的足迹,顺着足印穿过后花园,过假山群,跨锦鲤池,绕过后厨房,一路追到?了柴房。

  柴房后的杂草丛中,有一口井,井边的草被踩塌了,靳若绕着转了一圈,摸了摸井口,“贼人跳井了。”

  众人愕然。靳若探头往井里看了看,捡了块石头扔进去,哒哒哒的声音落到?了底,没有水的声音。

  “是口枯井,不深。”靳若翻身一跃而下,火折子?的光倏然消失在了井口。

  宋县令“啊”一声,林随安和花一棠忙围了过去。

  “有什么发现?”林随安喊。

  靳若的声音远远传了上来,“土很湿,这井应该枯了没多久……哎呦,这儿怎么有一堆泥巴——”

  花一棠:“木夏!”

  木夏快步上前,“回四郎,这井原本?是有水的,但不知为何,这半年来,水变得越来越涩,渐渐地就枯了。”

  “啊!”井里的靳若突然叫了一声。

  林随安:“怎么了?!”

  突然,一团粗麻绳抛出井口,宋县令大喊,“快,帮忙拉人——”

  还没喊完,就见林随安单手捞住麻绳,顺势缠上手臂,甩开膀子?向后一扯,靳若从?井里飞了出来,旋身落在了井壁上,小腿和手臂上全是泥。

  宋县令惊呆了,心道这小娘子?好大的力?气!

  靳若脸上黑一道白一道像只花猫,表情很兴奋,“师父,井壁上有个盗洞,是新?挖的。”

  盗洞?

  林随安瞪大了眼睛:好家伙,换题材了?

  靳若:“我?仔细看过洞内的挖掘痕迹,错不了,是阴司令人的挖的盗墓洞,难怪这贼偷神出鬼没,原来不是飞贼,是地贼。”

  花一棠冷笑,“啖狗屎!区区一只地老鼠,竟然挖洞挖到?我?花四郎的地盘上了,真是找死!”

  林随安:“可能寻着盗洞找到?出口?”

  “恐怕不行,”靳若摇头,“洞口很窄,只有身形瘦小之人才能钻进去,或者……会缩骨功的——”

  说到?这,靳若目光不由扫向了四周,林随安猜到?了靳若的想?法,这种时候,也许能找云中月帮忙——

  花一棠重重鼻腔里重重哼了一声,“能判断盗洞的方向吗?”

  靳若抬手指向东北方,“这边。”

  “甚好!”花一棠扬起?扇子?,拔高嗓门,“来人,全给我?刨了!”

  宋县令:“诶诶诶?!”

  全能管家木夏再一次发挥了他完美的应急事件处理能力?,不到?一刻钟,花氏二百五十?宅五十?八名的护院尽数到?位,人手一柄铁锹,一声令下,铁锹狂舞,尘土飞扬,顷刻间,掘地三尺深,枯井灰飞烟灭。

  靳若全程密切跟踪,时不时跳下坑去探探盗洞的方向,调整挖掘路线,花宅护卫挖得热火朝天,宋县令看得目瞪口呆,一众不良人被热情的工作气氛所感染,也纷纷下场开始刨土。

  众人从?柴房挖到?了马厩,又从?马厩挖到?了咸菜库,咸菜库后面就是花宅的院墙,花一棠自然不肯罢休,小扇子?一抖,挖掘大军拆了院墙,一路挖到?了街上。

  宋县令汗都下来了,虽说这一坊都是花氏的地,前后左右都是花宅的铺子?,但这么挖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正想?阻止,伊塔送来了两包金叶子?,道:“四郎说,替弈城,修路哒,算他的。”

  宋县令抄起?金叶子?揣进怀里,挥舞着双臂呐喊助威,“兄弟们,上啊!”

  半条街挖空了,街巷尽头是坊墙,坊墙根又是一口枯井,靳若示意?众人停下来,在枯井边溜达了一圈,猛地抬眼,手脚并用?翻墙落地,蹲下身,摸了摸地上残留的干泥,笑了,起?身向前一指,“贼人去了那里!”

  林随安纵身跃上坊墙,借着月光向前望去,靳若手指的尽头是一所三进宅院,宅中一片黑暗,只有大门外的两盏灯笼亮着。

  牌匾上两个字:田宅。

  *

  小剧场

  卧房内熟睡的方刻翻了个身,用?被子?捂住脑袋,咕哝:“好吵。”

第232章

  田员外是被宋县令从被窝里薅出来的, 吓得脸色惨白,满头大汗,“宋、宋县令, 花花花四郎,你们半夜三更闯到我的家里, 想要要要作甚?!

  花一棠摇着扇子?, 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田员外,笑了。

  田员外只穿了一身单薄的内衫,愈发显得骨瘦嶙峋,头发还是潮的,光着脚,外衣和鞋袜不知所踪。

  靳若学着花一棠的模样,背着手?, 踱着劲儿劲儿的四方?步,先绕着田员外转了一圈,又凑过去闻了闻,笑道:“足长四寸三分二, 身?高?五尺六寸三,体重九十?八斤五两,虽然换了衣衫, 洗了手?脚和头发,还是能闻到腐骨散的臭味儿, ”后撤一步,端端向前一指,摆了个和花一棠同款的傲娇造型, “今夜在花宅仓库偷走越窑瓷的飞贼就是你!”

  田员外扑通跪地,扯开嗓门大叫, “冤枉啊,今天晚上我一直在家睡觉,从未出过门,我家的仆人皆可作证!还请宋县令明察!”

  宋县令有些忐忑,“花四郎,这田员外在弈城住了快三十?年了,为人老实厚道,安分守己,您会不会是搞错了?”

  花一棠点?头,“宋县令所言甚是,所谓捉奸捉双,擒贼拿赃,无凭无据的,的确不能定案。”

  “要证据啊,简单!”靳若把?田员外扒拉到一边,蹲下身?看了看床底,敲了敲地面,一指,“这下面有个密室。”

  田员外顿时面色大变,宋县令大惊,“来人,速速将?床抬走——”

  “让开。”林随安单手?抓住床沿,呼一下将?整张红木床抬起,扔到了旁边,宋县令的下巴掉到了地上。

  靳若踩了踩地砖,沿着墙角摸了一圈,瞥向田员外,“机关在何处?”

  田员外梗着脖子?,“什么机关密室,我不知道!你莫要血口喷人!”

  靳若叹气,“师父,有劳您老人家了。”

  林随安翻了个白眼,抽出千净,但见绿光一闪而逝,千净回鞘,地砖上多出了两条十?字交叉的细线,靳若毫不客气踩了一脚,地面咔哒哒塌陷,露出了三尺见方?的密道。

  一室死寂。

  田员外身?体一歪,瘫在了地上,宋县令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花一棠啪合上扇子?,笑容诚挚,“宋县令,请吧。”

  *

  林随安万万没想?到,弈城中一个平平无奇的员外,居然在地下建了这么大一间?密室。

  从入口进来,沿着螺旋楼梯足足走了半刻钟,靳若又开了两道暗门,方?才见到密室的真容。

  放眼望去,起码有两百平,放满了博古架,一排又一排,博古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器皿,最前方?的架子?上都是生锈的铜器,鼎、钟、短剑、人像、马塑、人偶、皮扣、剑鞘……越往里走,器皿的颜色愈鲜亮,金器居多,碗、筷、簪子?、头冠、步摇,还有各式各样的玉器,玉手?剑、玉佩、玉环、玉珏、玉镯、玉链,最后一个架子?几乎是空的,上面只摆了两件东西,一件是三彩瓷马,另一件就是今夜被盗的越窑缠枝冰花纹双耳瓷瓶。

  花一棠站在越窑瓷瓶前,用?扇子?敲了敲,啧啧两声,“看来田员外对这尊瓷瓶很是喜爱啊,啊呀呀,早些告诉花某,花某送给?你不就得了,何必偷呢?”

  跪在地上的田员外身?体剧烈一颤,看向花一棠的眼神几乎飞出刀来。

  宋县令全程张着嘴,“这、这这这些全是赃物?!这么多?!没听?说弈城谁家丢了这么多宝物啊!”

  “除了这件越窑瓷,剩下的都是从死人家里盗走的陪葬品,”花一棠道,“这位田员外原本的职业应该是一名阴司令人,擅长打盗洞,能在地下畅通无阻,神出鬼没,宋县令你们抓不住人也情有可原。”

  宋县令怒发冲冠,“田成贵,你还不认罪?!”

  田贵成冷笑道:“我的确是阴司令人,我偷的都是无主墓的陪葬品,这些宝物长埋地下不见天日,根本就是暴殄天物,我不过是帮这些宝物重新回到阳间?,何错之有?!”

  花一棠:“那花某倒是有些好奇了,阴司令人为何要偷我宅中的瓷瓶?莫非觉得我花宅里的都是死人不成?”

  田贵成义正严词道:“花氏将?这些千金难寻的越窑瓷随随便便摆在外面,风吹日晒,同样是暴殄天物,我只是不忍它们被如此粗暴对待,更何况,花氏富可敌国,我不过是偷了你一个瓷瓶,又何必这般斤斤计较?”

  宋县令气得面色铁青,“放肆,你一个贼还有理了?!”

  田贵成翻了个大白眼,根本没把?宋县令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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